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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天之内，接连将这三个地方给毁了，你是畅快极了，可曾想过，陛下要面对着的是什么？”
左宗元声音一变，凝声的道：“大秦主宰天下近万年之久，看似歌舞升平，实则暗潮汹涌，无数江湖势力，都在暗中准备，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将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大秦皇朝推翻，还他们一个所谓的公道。”
“在这样的情形下，历代人皇，包括当今陛下在内，都是费尽心力，或拉拢，或打压，才将这些江湖势力，压制了这么多年。”
“这是一个漫长岁月的行动，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太多人的共同努力，云府是帝都皇城中江湖势力的代表，同时，也是我大秦皇朝扶植出来，管理江湖势力的代言人。”
“护国公萧伯言，四朝元老，影响力极大，很多时候，陛下的决策，都要通过萧伯言，逐一的传递出去。”
“而凤鸣宫，更代表着陛下的脸面！”
左宗元冷然道：“殿下为了一己之念，大闹了这三个地方，殿下可知道，你这样做，不仅是给陛下带来了麻烦，更加让大秦的国策，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极大的破坏，陛下需要以更多的精力，人力和物力，才或许能够，消除掉这些影响。”
“先生的话，说完了？”
秦炎问道。
“殿下如何想法？”左宗元问道。
秦炎道：“小王只想说，这些，与小王有关系吗？”
话音传出，左宗元神色为之一紧，他或许心中有数，秦炎会是这样的回答，可是，亲耳听秦炎这样说，不免依旧心神发生变化。
秦炎再道：“当今天下，每一个人都知道，我秦炎是罪人之后，我母亲被视为妖孽，我也是妖孽之后，在我生存于天地中的这么多年中，这样加在我身上的种种，从不曾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丝毫的减弱过，先生，这句话，小王有没有说错？”
左宗元摇了摇头，这是事实，不容质疑！
秦炎又道：“因为我背负着这些，从小我生活在如同冷宫的清泉宫中，虽有郡王的封号，但，从来都衣食无以为继，饿上个几顿，有的时候半夜被弄醒被骂，我的幼年，童年，包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真正的安静过，先生，你知道这么多事情，那么这句话，小王可说错了？”
左宗元再度摇了摇头，这还是事实，不容狡辩的事实！
秦炎继续说道：“我自认，从我有记忆开始，这么些年来，我很想做一些事情，但是，我从未主动的去招惹过任何一个人，可是，这帝都皇城中，那么多的贵族豪门，那么多的大人物，却每一个人，都在践踏着我的自尊，先生，小王这句话，可有说错？”
左宗元再度摇了摇头，这是他都清楚知道的事实。
秦炎一笑，道：“先生知道很多事情，不知道，是否知道我在九霄宗的日子？”
提起九霄宗，左宗元双瞳微微紧了一紧，这让秦炎明白，自己在九霄宗的生活，对左宗元而言，并非是什么秘密。
秦炎于是笑道：“我与皇后，和十八皇子之间，没有任何的恩怨情仇，但他们，却接二连三的派人要杀我，先生，难道小王就该死？”
左宗元神色猛地一变！
“哪怕小王该死，小王都不会愿意死，没有人愿意死，都想活着，都想万世千秋，他们既然要杀小王，难道，还不允许小王反击不成？”
秦炎道：“人皇的脸面和麻烦，还比得上小王的命重要？”
左宗元默然片刻，道：“陛下关注的，是天下大事，有的时候，为了这天下，个人的荣辱和情感，纵然是不情愿，那都只能放弃其中一些，与天下比起来，个人的荣辱，也实在算不了什么。”
“呵呵！”
秦炎轻笑，漠然道：“但这天下，与我何干？”
“这天下，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从来都不容我生存于这世界上，天地不容我，我又何必要在意这天地，它是否太平，是否安康，天下人是否富足平安，与我有什么关系？”
秦炎冷冷道：“小王能够生存于这天地中，是小王的父母给了小王生命，所以，小王才可以在这天地中出现。没有人可以剥夺掉小王生存的权力，所以在小王的心里，可以记着的，唯一在乎的，便只有父母！”
“哪怕明日天崩地裂，都也阻止不了小王想要做的事情。”
“莫说只是火烧了云府、护国公府和凤鸣宫，如果小王认为有必要，毁了这天下，又有什么关系。”
“殿下！”
左宗元神色无比的凝肃，他都实在没有想到，秦炎的想法，已经如此的偏执，更是这么的极端，秦炎的心，竟然没有这天下，更加没有天地众生。
“是要责怪小王吗？”秦炎漠然道。
左宗元神色一肃，道：“下官不敢！”
秦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小王的心是冷的，因为小王从未自这世界中，感受过温暖，所以，小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去考虑任何人的感受。”
“小王也不需要他人来理解小王，因为，没有人经历过与小王同样的遭遇！”
左宗元默然着，的确，没有人可以体会到秦炎心中的苦，更加没办法，将他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复制到自己的身上。
无法复制，便也意味着不可能明白！
“先生，告辞了！”
秦炎起身，向外走去。
“殿下！”
左宗元道：“殿下今日专程来一趟，想必，不是为了听下官说这些话的，殿下为何不说明你的来意？”
“已经没必要了，先生的态度，已是让小王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秦炎道。
左宗元道：“世间万千道，下官与殿下，或许只是其中一道不同，并非都不相同。”
“哦？”
秦炎有些意外这句话，左宗元说了这么多，句句直指要害处，话中意思和他的态度再清楚不过，他对人皇，有着绝对的忠心，即使被贬至如今这种地步，那份忠心，都也没有丝毫改变。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炎没可能，让左宗元忠心的为他办事。
“那先生，能够为小王做些什么？”片刻后，秦炎问道。
左宗元道：“下官想知道，殿下到底想要得到些什么。”
看着左宗元，秦炎说道：“君临天下，主宰天地！”
第291章 第俩 遍地花开
这方正厅，霎那之中，似乎有着如同雷霆般的波动响彻，震的空间，在不断的嗡嗡响着！
君临天下，主宰天地！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代表着在这天地中，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
有太多的人，想得到这样的荣耀，但是，太多的人，别说此生，千秋万世之中，都未必有这样的资格。
放眼当今天下，拥有这样资格的人，都是屈指可数。
秦炎有这样的想法，丝毫也不奇怪，他是当代人皇的嫡孙，他有着过人的武道天赋，行事更是老道，出色之点，丝毫不在众位皇子和其他皇孙之下。
但是，最没资格的，也是秦炎，他的出身，他背负着的那些骂名，注定他和那个地位相距很遥远。
甚至于，他之前说的那些话，若然真有一天，他成为了至高无上，掌控天地的存在，那也绝不是心怀天下，为了天地苍生而付出的一代人皇。
他不是一个好人，也成为不了一个好的主宰者！
他说的话，做的事情，在儒家眼中，会是魔鬼般的存在，也绝对得不到儒家的认可，左宗元身为当年的文状元，即使他出身不是儒家，学文以致用，要辅佐，也是要辅佐明君，而不会去辅佐一个，心中没有大义的秦炎。
所以，元妃和苏轻衣都忍不住，美眸中流露出几许担心的意思来。
即使以他们的这个年纪，对于左宗元这个名字，不但不陌生，反而如雷贯耳，对于这个人，早就心神向往之。
这样一个代表着传奇的人物，若能为己所用，今生何愁大事不成？
“殿下的心，果然很高！”
尽管贵为皇子皇孙，即便没有任何的背负，想成就帝皇之尊，主宰天地，这样的心，都是极其之高，毕竟，那个位置太高高在上了，想归想，但凡有自知之明的人就会知道，都也只能想想而已。
秦炎的口气，却如此的坚定！
秦炎淡淡道：“唯有成就如此地位，我才可以，向这天下，讨回公道。”
公道是什么，左宗元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秦炎要的公道是什么，他们这些经历过当年事情发生的人，都是清楚明白。
所以，他的心，才会有诸多的冷和悲，在这世间中，并不是付出了太多，就会相应的得到太多，或许有朝一日，会正大光明，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刻，可是，受了这么年的苦，又岂是一俩句话，就能够释怀掉的？
更何况，那是来自整个天下的骂名，这样的承受，太大也太不公平了，这世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过。
默然许久，左宗元正容的道：“殿下想成为万万人之上，想成为天地主宰，可以，下官尽毕生所学襄助！”
话音传了出来，厅中的另外三人皆是神色怔了一怔，显然，左宗元的选择，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那样的秉性，不应该会认可秦炎的啊？
“但，下官有一个条件，或者说，想让殿下答应下官一件事。”左宗元凝声说道。
秦炎道：“先生请讲！”
左宗元道：“未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管未来的事情会怎样继续下去，请殿下答应，即使到了那个时候，殿下已经君临天下，也都要等一等向这天下讨回公道。”
“等多久？”
秦炎并未问为什么要等，而是直接问要等多久，这是因为他相信，左宗元说这样的话，必然有特定的道理，虽然他不明白，所谓的道理在哪里。
左宗元道：“下官不能未卜先知，无法给予殿下确切的答案，但是殿下，有一点下官可以保证，那就是，终有一个时刻，一切事情，都会清楚的摆在你面前，不需要你去找寻所谓的答案，殿下只需．．．．”
“等，是吗？”
秦炎冷漠一笑，道：“先生知道这么多事情，为什么独独不清楚，小王最没耐心，能做的事，可以做到的事，就绝不会无期的等下去？”
“下官知道殿下的性情和行事方法，只要殿下答应下官这一件事，那么从此后，下官的命，完完全全的，交给殿下！”左宗元道。
名满天下的传奇人物，把命都可以交出去，却只要求这样简单的一个条件，秦炎真不知道自己好在那里，在左宗元眼中的价值又在什么地方。
片刻后，秦炎道：“今天听先生的诸多话，叫小王明白，先生有大智慧，有大忠，所以小王很好奇，先生愿意这样的来帮小王，为的是什么，或者说，小王真值得先生这样做？”
闻言，左宗元道：“值不值得，这是下官的选择，有些话，下官现在也不方便说，但请殿下知道，下官会对殿下，有着绝对的忠心。”
“这份绝对，也可以无视了人皇？”秦炎问道。
左宗元眉头一皱，道：“不可以！”
“那么，小王是否可以认为，你是人皇派来，在小王身边的探子？”秦炎笑问。
左宗元道：“探子也好，什么都好，下官忠心于殿下，和忠心于陛下，这中间不会存在任何的冲突，殿下也不需要怀疑，下官会将知道的一切告知给陛下。”
秦炎眉梢一抬，道：“来之前，听闻过先生的大名，更听说了先生的本事，那么现在，小王想知道，先生究竟是否与传说中的一致。”
左宗元神色顿时一肃，眼瞳深处，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