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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眼站在没足的沙滩上,拧动身形,旋即消失不见。
※ ※ ※
「我一直喝水一直喝水,水咕噜咕噜的从我耳朵、鼻子、嘴巴灌进去,头好痛喔,就在我以为会死翘翘,爹地跟妈咪永远都再也见不到我的时候,妈咪来了,是妈咪救了我的」靠着柔软的椅垫,正在滔滔不绝述说他死里逃生的曹言小胳膊上吊着点滴,自从眼睛一张开就叽哩呱啦对着来探望他的每个人,重述一遍他落海的惊险情况。
总结呢,他抱着心爱的布袋戏偶眼神梦幻。「我就知道妈咪还是爱我的。」
的确,曹黔是一百个不赞成荷眼下海去救儿子,可矛盾的是,她纵身下海那奋不顾身的勇敢,也让他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那些在台湾的日子,他眼见荷眼对曹言并不是很热中。
感情的事是没办法一头热的,就算有着血缘的关系,可是经过这件意外以后,他可以信心充足的说,母子天性毕竟是怎么也抹煞不掉的。
他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四瓣递到荷眼嘴边。「吃点水果吧。」
她接过水果,转手拿给曹言。「爹地的爱心喔,多吃一点。」
曹言作梦般的捂着脸颊,害羞的看了荷眼一眼,又腼腆的低下头。「爹地,我是不是在作梦,梦到你跟妈咪都在我身边,要是这样能让爹地、妈咪都在我身边,我早就该去跳水了。」
叩!老大的爆栗敲在他头上。
「啧,好痛!」他哀鸣。
「我还没跟你算帐,为什么一个人去玩水,珍妮佛不是说你参加露营活动去了?」兴师问罪是必然的,闯下这么大的祸,要不这次侥幸大人都在家,他一条小狗命翘了都没人知道。
曹言转向父亲求救,曹黔把削好皮的苹果往自己嘴巴塞,当作没看见。
不是他没义气,他也想知道一向乖巧的儿子为什么不在露营地。「你的背包放在游艇的舱房里,我也想听听你的解释。」
罪状不只一条咧,陈列起来,小家伙需要充分的呈堂证供,要不然会被「电」得金光闪闪了。
「我根本不想去参加大卫露营,我想在家等爹地带妈咪回来,是珍妮佛奶奶说我一定要去,可是我不想去嘛,我只好假装上校车,然后半路落跑,这几天我都住在游艇里面。
「游艇里面很好啊,有吃有喝,还有我最爱的熏火腿……好啦,那不是重点,一直待在船上很闷嘛,这学期学校有教游泳课,我想说我的狗爬式游得不错,下水泡泡应该没问题,我不是故意落水的啦,只是不小心脚抽筋了嘛。」
小孩子的心眼是那么的单纯,一想到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就巴不得爸爸、妈妈可以赶快来带他离开。
「是这样子啊。」荷眼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曹黔也靠了过来,「你会因为这样不喜欢爷爷跟珍妮佛奶奶吗?」
「怎么会,爷爷很疼我的,他还买了一艘大潜艇的模型给我唷。」说起心爱的玩具又是眉飞色舞了。
「那就好。」真是善良的好孩子。
喝了水,多少受了惊的曹言终于在吃玩半颗苹果后睡着了。
看着他甜蜜的小脸蛋,荷眼朝着曹黔说:「我们回家吧。」
「爸爸的家?」
「你跟我还有小言的家。」
曹黔眼神发亮,激动的搂住愿意回家,主动提议的她,让他始料未及的发展。
回家,这是多么负有重大意义的字眼。
※ ※ ※
挥别了依依不舍的华尔森,重新组合的一家三口往伯恩的另一边出发。
瑞士四面临接德国、奥地利、义大利还有法国,所以,联邦的公用语言就有好几种,德语、义大利语、法语等,再加上山区使用的罗曼斯语,共有四种之多。
还好的是一般的餐厅、旅馆都通英文,因此,早就把法文忘记的荷眼下车买披萨,沟通上幸好没有遇上太大困难。
来到阿尔河岸,她笑嘻嘻的指着对岸的熊公园,「你知道爹地的英文名字是从哪里来的吧?」
好大的「Bern」是伯恩市的招牌,里面占地宽广的饲养了很多的熊,是很热门的游览区。
Bell=熊,熊=Bern。
「妈咪,笔地一点也不像熊。」果然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心还是偏向他的。一边开车乱感动一把的曹黔继续听下去。「我如果承认爹地是熊,那么我不就是熊的儿子,这样很难听欸。」
哈哈,说到底,竟然是为了自己。
看着曹黔啼笑皆非的表情,母子俩笑翻了。
难以言喻的感觉如潮涌上他心间。
这样的家庭温馨是他想要的,如今,他总算得到了。他心爱的女人,可爱的儿子,再度握牢的幸福。
车子开过的地方,市场及民家的窗门边百花盛开,景观独特,赏心悦目至极。
「哗,有草莓园!」
嘴馋的人不只一个,一大片绿油油的叶子中散布着红亮亮的草莓,让他们争破头的下车。
于是他们在草莓园又停留了几个钟头,又吃又玩,后来衣服指头全都被草莓的红汁染得到处都是。
这趟回家的路简直是收获丰硕,满载而归了。
玩累吃饱了,加上车子规律的行进速度,体力早就透支的曹言很快就睡翻过去,就连体力精神无人能敌的荷眼也哈欠连连,眼睛眨呀眨,睡意很明显,周公漂洋过海来找她下棋了。
他们也真行,不过东西两边从早上开到天色快黑还没到。
不过要照他们这种随性的玩法,搞不好几天几夜也到不了家,还有可能车子一开,开到边界,去了其它国家。
「咦,停车、停车……哇,有天鹅,白的、黑的……我要下去看,快点。」原本昏昏欲睡的荷眼从车窗看见公园饲养的天鹅,坚持非要下去一探究竟不可。
曹黔找了大树边停车,放她下去。
湖上的天鹅交着颈睡,看见有人来也懒得搭理。
荷眼蹲在公园的石砌台上看着看着,双手乖乖的搁在膝盖上,一动也不动,直到曹黔接近,她才发现她的眼是湿的。
「怎么?」环上她有点冷的肩头,他有些担心的问。
「我想喂它们。」她擤擤鼻子。
「要是给公园的管理员看见……」他一手拍上自己的脸,改变主意。「你等我一下,我去找饲料。」
温暖的热源离开了她,不一会儿又回来,伸手递给她一撮小麦。「我去要来的,给你。」
「谢谢。」没有问他哪来的通天本领,能在这么晚的地方变一把小碎麦出来,荷眼轻轻朝他微笑。
曹黔心中怦然。
就为她这如花一笑,叫他做什么都行。
她把碎小麦握在手心。
「你不是要喂天鹅?」
「它们在恩爱的睡觉。」要是撒了饲料,不就大大杀了风景。
曹黔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莞尔的朝她笑。「你说我们像不像那些弯着脖子睡觉的天鹅?」
荷眼推推他。「等你下辈子把脖子拉长一公尺再说!」
「那就是说,你答应下辈子投胎成天鹅让我追求喽。」
他干脆往荷眼的怀里赖,赖得她躲也躲不开,打他也没用,只好把手里拿着的小麦饲料往他嘴巴塞。
「想当天鹅,先练习吃饲料吧!」
曹黔这下求饶啦,可是他求的对象是水中的天鹅,「岳父、岳母啊,你们家女儿欺负我啊……」
※ ※ ※
「都是你害的啦。」嘟着小嘴抱怨的人事出有因。
一个小时前,他们被当成小偷带到公园管理处,让因为巡逻发现他们的管理员狠狠的训了一顿。
「我也被骂得很惨啊。」连坐法,他也是挨骂的其中一个啊。
本来嘟着嘴的荷眼眼珠一转,紧绷的脸突然笑逐颜开,「算啦,反正我们玩得很愉快,挨骂的事就别去计较了。」
「厚,你故意装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给我看!」分神顾她的曹黔发现她一点也没有不愉快的脸色,还因为这段插曲显得心情特别愉快。
「哪有,我只是想到你被骂的时候那种窝囊的样子。」好好笑喔。
「我这叫低调好吗!」不服输的人把车子驶进大门。
「是是是,好好好,你说的都对。」他们没再继续调侃对方,因为家到了。
一男一女站仕白色的门庭等他们。
小巧的庭园灯光大放,像在欢迎他们的归来。
沉默的男子接手将酣睡的曹言送进屋子,那女的却是紧紧的瞧着下车的荷眼,一直跟着她走进屋内。
「房子整理得好干净啊。」荷眼赞不绝口。
「谢谢太太。」兰达喜孜孜的。
她可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就希望太太先生回来的时候能满心欢喜。
荷眼转过四处浏览的眼睛定在兰达身上。
越看越眼熟啊……
兰达先憋不住,「太太,我是兰达啊!」
「兰……达。」
「太太回夹,兰达最高兴了。」她激动的频频擦眼泪。
「太太,欢迎你回来,我是兰达的丈夫,我叫泰夫。」抱走曹言的黝黑男子回到客厅,他不好意思的碰了碰垂泪的兰达。
「兰达,你,居然结婚了。」荷眼很后知后觉、笨拙的安慰兰达。
「太太想起我来了,没有忘记兰达……」本来只是掉眼泪的人这下子哭了出来。
荷眼温柔的给她一个拥抱。
曹黔走过来。「是我请兰达过来帮忙整理房子的,她现在跟泰夫开了一家马来西亚料理小馆,生意很不错的。」
「兰达好棒啊!」
「这都要感谢太太、先生的慷慨,要不是太太、先生把大房子送给我,兰达就算做一辈子的帮佣,也没办法赚那么多钱,更没办法跟泰夫在一起。」
咦,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荷眼又向曹黔求援。
他索性站出来解释清楚,要任这两人猜来猜去,恐怕天要大亮了。
「我送给兰达的房子是你先答应人家的,我只是替你执行而已。」
荷眼离家之前,随口把他们住的那间大房子送给了为他们服务的兰达,他只是达成她的愿望而已。
「我都不在了,你为什么还要……」
「你应允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他轻淡的带过去。
荷眼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把自己的手交给曹黔的大手,全部的心情尽在不言中。
※ ※ ※
一年过去。
又是冰雪交融的冬天。
贝斯湖畔。
一对男女站在湖边讨价还价。
「你是一个孕妇,这么激烈的运动对你不合适。」对于荷眼身为一个孕妇而没有自觉,虽曹黔已经从心惊胆战到头皮发麻又到一切听天命,可是一旦亲眼目睹,还是会再度抓狂。
「只是冰上溜冰,又不是攀岩,我好不容易等到冬天,你不给我个痛快,明年,明年欸,等我生完宝宝你定又有一大堆的理由限制我做这个、做那个,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让我溜冰,我们就离婚!」
哇咧!居伙用离婚来要胁他,也不想想她的大肚子里还有个他的孩子。
「我是文明人,我们作理性的沟通。」曹黔试图讲理。
「除了溜冰,没什么好说的。」
「真的不能沟通?」要他使出撒手锏来吗?老虎不发威真把他当病猫ㄟ。
「是你不讲理的。」她都偷偷、偷偷避开他的耳目,还挑他午睡时间来,居然还被他逮着,老天不长眼睛啊!
「你就是要站在这边跟我耗到天黑喽。」森林像个大型的冷冻库,怕冷的他要是继续站下去,冻成冰棍绝对没问题。
好吧,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
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老婆的。
「你一定是不爱我了,你明明知道我怕冷,自从好几年前在东北脚生冻疮以后,我只能待在有暖气的屋子,你坚持要溜冰,让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