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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绝断的语气与声量,不但令水卿君感到不可思议,连火焰君自己也感到诧异。
水卿君先是一怔,尔后像是明白什么似地说:“那我们明天再去看她,好好研究这个不说话的娇娃该怎么安置,毕竟她现在失去最亲的兄长,也失去了保护她的保镳。”
“知道了。”
火焰君旋即收线,因为刚在路上时他已和风逸君通过电话,并告知莫寒修在他这里的事。
人,他是救下了,风逸君也算是完成对莫愁的部分遗愿,只是,后续该怎么安顿才是重点。
他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又朝莫寒修说道:“你打算在院子里站一晚?”
她终于将脸转向他,还是不作声。
他的双眼因气馁而略为上翻了一翻,“小姐,你到底听不听得见我说话?还是不想说?”
她又低下头不语。
他索性折回她的身边,霸气地拉起她的手,“不管你听不听得见、会不会说话,现在,就是现在,我命令你必须和我进去休息!”
意外地,莫寒修没有挣扎,柔顺地任他拉着她一路走进室内。
他恼怒、挫折的情绪倏如云霄飞车般地转折,又由低谷翻往高处。他有些惊诧地侧过头睇着她……
莫寒修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慢着!寒修?寒修……不正是含羞草的谐音吗?
好一株含羞草!他摇头笑了笑,这名字取得还真好!
忽然,他用力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手心中,走进屋里。
火焰君望着室内的仆人与保镖,就像天生的帝王,毫不迟疑地下达命令:“天龙、金虎,你们两个先去检查二楼给莫小姐睡的房间。”又对着管家说道:“法兰克,你去准备一些中国菜。”
“是的。”他们三人异口同声道。
忽然,他又喊住他们:“再去飞迅大道替莫小姐买齐从里到外的衣物。”话落,不自觉地问着身旁的莫寒修:“你穿几号的衣物?”
那雪白的双颊立刻泛红,还直发烫,头垂得更低了。
他想起来了!她好像得了什么不语症,就字面上的意思推敲,应该是不会说话,或是不想说话吧!
既然这样,还是他自己拿捏吧!
火焰君的双瞳立时像透视的雷射,由上至下地照向莫寒修,而且准确无误地说出几组数字:“36,22,34,172公分,让店长替她全权做主,但不要选红色,她现在正在服丧。”
“是的。”服从声再次传来。
莫寒修既感谢又感动他的体贴,但对于他如此精准地猜出自己的身材,却羞怯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的脸像是被火烙红了,连身体也异常的灼热,心里却……隐隐的有些不明就里的酸劲儿。
这个男人如此熟悉女人的尺码,换言之,他一定很了解女人,也可能有过很多女人,甚至现在还在女人堆里打转。
他不让她有机会胡乱想,又将她拉往起居室的沙发坐下。
她认命地坐好,但心脏却一直噗通噗通地加速跃动。
她还是不敢看他……却又想瞧他。
他又说话了:“如果你一直都不说话,那么我就替你决定一切,从食衣住行开始,知道吗?”
她点了点头。
老天!她真像一部只会服从指令的活体电脑,陡然间,他想试试她这个只会脸红又听话的漂亮宝贝,遇到不合理的指示时,会作何反应。
“这样吧!今晚你就和我共睡一张床。”
倏地,她抬起头,瞪大了晶亮的黑瞳,露出惊诧,还有不可思议的波光。
他却笑了,带着胜利狂妄笑容说:“怎么样?”
他再次逼近,就不相信这个害羞的丫头能够处变不惊。
她一直摇头,却仍然不说话。
“不肯?”他又问,还是那促狭的笑容。
她则猛点头。
“哈——”他放肆地朗笑,“你原来不是没反应,只是不想说话。”
她没有回应他,但已不如初时那样不敢迎向他的目光。
“你一直不说话,那半夜若有坏人偷摸进你的卧室,你会怎么做?”他反问她。
忽然,莫寒修从容地从雪白裙子里取出一样东西给他看。
“老天!真有你的。”这真是件让他叹为观止的武器——一只口哨!
他该怎么说?说莫愁教得好?还是说这小女人总算懂得小小自我保护?
“好,今晚就依你,一个人睡,但你得记住,哨子别掉了,我可没有哨子,不过我有枪。”
她再次打了个冷颤。
他突然觉得有些自责,从不出口的歉意就轻轻地溜出:“Sorry。”
她又摇了摇头,撇了撇唇,一脸不以为意。
他想,她是个胆怯又善良的女孩,那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她的不语症?
夜深,各自入睡时,火焰君不忘打开私人的手提电脑,下意识敲下几个字——不语症。
他想了解她!有关这一点,他也感到不可思议。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
是学医的水卿君打来的,他便再一次旁敲侧击地询问她,有关莫寒修这种不说话的毛病。
挂上电话,他再次上网查询,果然找到相关而且更正确的资料——
选择性不语症是一种发生在儿童与青少年的疾患,儿童具有足够的理解与口语表达的能力,但是却选择在特殊的社会情境下拒绝说话。
这种疾病并不常见,临床上大概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学龄儿童会被诊断为选择性不语症。此障碍直到入学后才会受到临床的关注,有些个案只持续数月,有些却长达数年之久。
选择性不语症的儿童常用姿势、点头、推扯或单音节的发音来代替语言的沟通,甚至全然不对某些人说话。而除了在某些情境下的沉默外,其他特征尚有极端害羞、害怕尴尬、社会隔离或退缩、执着、强迫行为、对立行为、易怒……等特质。
选择性不语症亦常和焦虑疾患共病,尤其是社交焦虑症,发生在女孩身上的机率比男生高。
选择性不语症的病因到目前未明,但普遍认为是多重病因,从先夭气质到创伤事件都可能跟此疾患有关……
他几乎花了一个小时,才将其中一篇论文看完,总算对莫寒修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于是推测她有过不愉快的童年。
在累得腰酸背痛之际,他突地对自己的行为一怔,继而有些逃避地关上电脑,倒头就睡。
怪的是,他竟然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第二章
夜深沉,万物寂静,火焰君又在屋内看着电脑上方所列出有关选择性不语症的资料。
他依然一字不漏地看着内文,并思考着这些特征与莫寒修近似之处,讶然发现这些年他除了为自己的钢铁事业努力做过功课外,还不曾为了什么费过心思,如今居然连一个几乎陌生的女子的病症,都上网查个一清二楚!
他直摇头,一再企图说服自己,这么做只是方便和她相处时,不会因不了解她的个性,而对她动怒。
当他走进卧室时,敏感地察觉到和隔壁房间共用的浴室正被使用,换言之,莫寒修正在盥洗或是沐浴。
突地,他意外地听见漱口杯掉落的声音,还有一种窸窣的吵杂声,最后一声重响则似乎是重物捶墙的声音!
他直觉这种现象不正常,便立刻迅速打开那道通往浴室的门。
果然,一名黑衣人站在那里,而莫寒修则因惊吓过度,蹲在地上。
闯入者显然不知道火焰君会从这扇密门出现,原本抓住莫寒修的手,立刻回到腰间配戴的手枪位置,但,还来不及掏枪,枪枝就被火焰君踢落,并毫不留情地将他持至浴室外的卧房,予以重击并恫喝:“什么人让你来的!?”
只见那原本蒙面的黑衣人吐了口鲜血,面罩也在同时被火焰君摘了下来,他已经近乎剩下半条命。
火焰君才意识到自己为了保护莫寒修,几乎将这人打了个半死。
那人费力地以他臂上刺了两条蜈蚣的双手撑起身子,不发一语。
“说!什么人让你来的?”火焰君怒喝。
还未回应,黑衣人硬撑起的双臂,此刻就如折断的树枝一弯,人也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他立刻拉上浴室的浴帘,再次大声喝令:“来人,将这人送警!”
几乎是立即,他的两名保镳金龙与地虎同时出现,不多问便接手。
至于管家法兰克也在下一分钟赶到,看见满是鲜血的地毯,机灵地说:“我立刻为小姐换房间。”
“嗯。”火焰君点了点头,便让他们全都出去。
他得和莫寒修谈谈。
他礼貌地在帘子外边说道:“围好浴巾。”并从浴室的柜子里拿了一条雪白的浴巾给她。
莫寒修伸出白皙的手接过去,火焰君却意外地发现她的手颤抖得厉害。
一种强烈的心疼由心中生起,且还燃烧着无法压抑的愤怒。
该死的家伙!他的保镳都是死人不成!?敌人都摸到自家来了,竟毫无知觉?
此过虽不及死,但活罪难逃!
也许是迁怒,也许是不自觉的心疼,总之,他不加思索地抓起手机,劈头就开始抱怨:
“风,你找人完工的别墅是纸糊的不成?怎么连个阿猫、阿狗都能潜进来?”
风逸君被火焰君这么一吼,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过可以知道的是,这屋子的安全堪虞,才会让火焰君抓狂。
“你先别发火,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不清楚事情到底有多严重,不过刚才有人摸进莫愁老妹的房间,而她可能正在沐浴!”
“老天!要不要我让卿妹先过去一趟?”风逸君问道。
“不用,我会处理。”
他不想他人介入此事,彷佛莫寒修是他私人的“权利”与“财产”似的。
“你确定你一个大男人真的摆得平这个女孩?而且还是个情绪有障碍的女孩。”
“闭嘴!”火焰君痛斥一声,就将手机关上,一把拉开浴室的帘子。
只见莫寒修里着浴巾,蹲在莲篷头下,缩成一团,雪白的地砖上还有几道血痕。
她的肩头不住地颤抖,秀发凌乱地被在肩上,他竟外瞧见她白皙的背脊有块五公分大小的图案,像是刻意被刺上去的,又像是一种烙痕,他实在不确定。
“你……还好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她依旧无语,但无助的肩头说明了一切。
他也蹲了下来,试图接近她,莫寒修却不由自主地抖得更厉害,还刻意地与他划开距离。
这个动作惹恼了火焰君,倏地,他用力敲了下墙面,怒嚷:“那个歹徒羞辱你!?”
她仍然不语,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该死!你说话啊!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用力将她扳正。
她却因惊吓过度,而以双手捶打他,呼吸持续加速,而且抽噎不已。
他终于看见她小手上的血渍,再次自责,并将她拉了起来,仔细地检查她可能受到的伤害。
也许是他的温柔,也许是他的细心,她不再挣扎,只是单纯地望着他……
“你的手流血了,左、右手都有,右手伤得比较重。”他边检查边说,再转向墙面,略有所悟地惊问:“你没有开口求救,而是以敲打墙壁的方法让我知道你遇难了,对吗?”
她撇了撇嘴,欲言又止,眼眶里的珠光登时滑了下来……
“笨!真笨!如果我睡着了呢?如果我外出了呢?你为什么到了生死关头还不肯开口求救?还是忘了我的名字?我叫火焰君!火焰君!”他心痛地嚷道,并一直摇着她的双臂。
晶莹如星辰的双瞳就是一直落泪,却不再惊恐,也不为自己的行为答辩。
这时,法兰克走了进来。
“主人,莫小姐的房间整理好了。”
“拿医药箱过来。”他又令道,二话不说的抱起里着浴巾的莫寒修,往另一间房间走去。
她的双瞳倏地瞪大,身子不住地扭动,似在挣扎,试图离开这过于亲密的接触。
“不要乱动!”他又吼了声。
她难道不知道没有几个正常的男人可以怀中抱个几近半裸的女人,而不产生任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