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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哥,你说我该咋办啊?把她害得这么惨,我这心里也老难受了!”无情愁眉苦脸又对我道。
我没想到这个没有责任感的小子居然会这么内疚,虽然我和芸已经决定帮助春华,但还是反问无情一句:“那你想咋办?”
原来他早已经想好了,连续两次问我只是为了引我的话,见我相问,他皱了一下眉头对我道:“听华姐讲她现在租的那个房子好象是快要到期了,而且今天她这一闹腾,估计她在那儿也住不下去了,刚好我租的那个房子是半年期的,现在才过了一个多月,所以我想让她搬到我儿去住。”怕我没听明白,他又补了一句:“我回宿舍去住,而且我昨天刚考完试,就要放假回家了。”
他考虑得还挺周到,其实芸在阳光小区租的那个单间也还有两个月才到期,如果春华真的没地方住,我更想让她搬到那去,但我不能替春华做这个决定,所以只是点点头,对无情道:“这个你得去征求她的意见。”无情也点了一下头,又道:“还有,就是我想给她拿些钱,而且我在游戏里所得的那部分以后也都给她,一句话,就是在她找到工作以前,我养她。”
听了无情的话,我差点儿笑喷。说他成熟吧,他又是那么天真;说他幼稚吧,他考虑得还挺周到。我微微地笑着,对他道:“这些话你得去跟春华说,跟我说没用。”他也笑了笑,“我就是怕她不接受,所以想让你跟芸姐说,让芸姐劝劝她。”
说实话,在无情给我讲他故事的时候,我曾一度想把他轰出去,他说艾美和冬雪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他在我眼里则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后来当他说到春华的时候,我才发觉他其实还有可取之处,他的骨子里还有那么一点良知。所以当他说要离开的时候,我把他留了下来:“这都后半夜了,就在这儿打个地铺睡吧。”
灯熄了,屋静了,无情辗转了一会儿终于发出轻微的酣声,而我却还难以入眠。听了无情的故事,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虽然他那些事听起来并不是很新鲜,但以前我在听到这种事儿时候总是有一种虚幻的感觉,不想今日竟遇到一个活生生的个例,而且这个个例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这不禁使我为这个社会感到悲哀——如果金钱肉欲就是当今社会的主流,那我们国家的希望何在?虽然我知道忧国在当代人眼里是一种可耻的行为,但我还是禁不住要为她忧——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的一份子,身在其中必受其害,当我们伤害他人的时候浑然不觉,而当受到伤害的时候才会知道那很痛,就象无情一样!
我侧头看了看地上的无情,虽然我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在我眼里他真的还是一个孩子。其实他们都是受害者,无情是,冬雪是,艾美也是,也包括秋月和她的表妹,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挣扎在欲海中的受害者,我们这一代人注定要成为历史的牺牲品,我们正经历着一场社会意识的变革,从打破旧有的社会意识到确立新的社会意识,我们所必须要经历的一段迷茫。
虽然大家睡得都很晚,但起得都很早,吃过早餐,我们四个人坐下来开始商量如何安置春华,果然芸和我想得一样,准备让春华搬到她以前租的那个房子去住,这样她离我们也比较近,有什么事儿我们帮得上忙。本来春华昨天晚上也同意了芸的建议,但没想到当无情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她竟然改了主意,同意搬到无情租的房子去住,这令我和芸都很无奈。既然这是她自己的主意,我们不便勉强她,我只好利用上午的休息时间和无情帮她搬家,又让我没想到的是,无情的学校竟然就在嘉乐超市旁边,而他租的房子当然也离超市不远。
第三十六章 妄想
一整天我都在胡思乱想,无情的故事引发了我对整个社会的思考,我知道我不应该去冒充上帝,可就是忍不住要向他靠拢。晚上下班见到芸后,我先打听了一下春华的情况,芸颇为无奈地告诉我,她给春华拿了两千块钱,但春华没要。我不禁纳闷:“那她靠什么生活呢?”芸又无奈地摇摇头,又道:“无情‘借’给了她两千块钱。”
我彻底无语了,只剩下摇头的份儿,芸也轻叹一声,对我道:“大概是她认为无情害了她,所以无情帮助她是应该的,她接受无情的帮助也是理所当然的。”
洗漱完毕,我没有象往常那样走进芸的房间,而是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我要为这一天的思想做一个总结。启动电脑打开文档,我思索了一番之后,终于写下了标题:黄河之水。
〈黄河,中华民族的摇篮。几千年来,由于泥沙不断地沉积,至使水位不断地上长,河堤也随之越垒越高。现在,黄河大部分河段的河床已经高于流域内的城市和农田,已经成为一条名副其实的天河,一旦决堤,周围的人民即将遭受灭顶之灾!1938年,蒋介石为阻日军南下,下令扒开花园口黄河大堤,一时间黄水泛滥成灾,使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而现在,我们中华民族的另一条黄河也正在决堤,那就是两千年来一直被传统道德所束缚的欲望之河!
从‘百家争鸣’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思想最终成为了中华民族的主导意识,即便是在反封建已历百年的今天,儒家思想仍然在影响着我们。儒家思想和中国的封建统治是密不可分的,但它并不是天生的统治工具,它和其他思想一样,最初的目的只是为社会提供一个意识形态,为世人提供一个行为准则,只是因为它较法家思想更温和更人道,更有利于缓解统治阶级和百姓之间的矛盾,更有利于国家稳定和社会安宁,更有利于掌权者的统治,所以才被选来做为统治工具。
不管是法家还是儒家,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中心思想,那就是限制人的欲望,约束人的行为,从而达到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共处,进而使国家稳定社会安宁。只是法家选择了狭隘而严明的法律,而儒家则选择了广泛而宽松的道德,‘道’就是行为的准则,‘德’就是操守,遵守某行的行为准则就是行德,遵守人伦之道就是道德。由于受先前法家思想的影响,世人有较强的自我约束力,所以在儒家思想取代法家思想成为主导的前期,它对人们的约束并不是很多很强,但由于法制的逐渐淡薄,人们的欲望也慢慢地从道德的缝隙中滋生蔓延,于是道德又随之进行修补,就这样,欲望和道德就如黄河一样,水越长越高,堤也越垒越高,到宋朝的时候,封建礼教已经达到空前的高度,对人的约束也已经超出了合理的范畴,理学家朱熹更是提出‘存天理,灭人欲’。然而‘食色性也’,人欲是不可灭的,道德将它束之越高,它对道德的反抗也就越强。〉
刚刚写到这里,芸擦着湿长的秀发地走了进来,轻伏在我的肩上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摇了摇我,道:“该睡觉了。”我笑着摇了一下头,回她:“你先去吧,等我把它写完就去睡。”
她没有答应我,“要养成良好的作息习惯。”她说着伸手移动鼠标关闭了电脑,既已此,我也只好顺着她,起身跟着她回到房间,我本以为她有话要对我说,但当我们躺在床上后,她只轻声说了一句:“不早了,睡吧。”
时间虽然是很晚了,但对于早已经习惯于晚睡的我们来说还算是早的,我辗转了两下忍不住向芸问道:“老婆,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呢?我们并不比他们大几岁啊,怎么象两代人似的?”
芸轻轻地吁了一声,回道:“我们是另类,是我们的家庭教育把我们留在了传统的意识上,所以我们和他们虽然是一个时代的人却是两个时代的思想,严格的说是我们还有思想他们只有本能,我们眼里有社会,他们眼里只有人群,在他们眼里,无情那种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真正的生活?动物园里猴子一般的生活?可悲啊!怎么会这样?”我不禁叹道。
“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因为我们的父母就是被十年浩劫所毁掉的那代人,所以我们这代人大多数都没有经历过合格的家庭教育,而我们的学校教育又是无德教育,学校只树材不育人。算了,这些我们不是我们所能操心的事儿,别乱想了,睡觉吧。”
我想听芸的话,可就是忍不住又思考起来,是的,在我们反封建的时候,把自古以来教人修身的‘忠孝仁义礼智信’也一起反掉了,当我们不再追求忠孝仁义礼智信的时候,我们就变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缺乏道德,不辨是非,不知廉耻,没有诚信的一群人,人与人之间只有赤祼祼的肉欲,赤祼祼的金钱关系,每个人都在无情地伤害他人,也都被人无情地伤害着。
因为心中有事,所以我醒得很早,芸还在睡,我轻轻地起身下床来到小屋,启动电脑,打开文档,刚刚将昨晚写的东西重新过目一遍,便听到身后传来轻轻地声音,我急忙回头,只见芸惺忪地走了进来,她走到我身后看了一眼屏幕,不禁脸色稍沉,对我道:“哲,不写这些东西好吗?”
“为什么?我觉得面对这样的堕落,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一声无力的呐喊也好。”
“有用吗?”
“一缕微光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会让人看到一点光明。”
“算了,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芸撒娇似的轻摇我,“现在早已不是那个国家兴衰匹夫有责的年代了,有党有政府,你忧的哪门子国啊?别让人家把你当成妄想狂,有时间有精力,好好想想工作的事儿,这一转眼都半个月了,你也应该给上海那边汇报一下工作情况了,答应我,别再想那些没用的,要不,我可要生气了。”
第三十七章 挽救无情
虽然芸比我大不了几天,但她真的比我老成多了,她就象饱经风霜看破世事一样,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她的身上已经很难再找到激情和热血。这也是她第一次以命令的口吻来强制我,看起来好象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我无奈地,很不情愿地向她点点头,然后移动鼠标关闭了电脑。虽然为了芸我不能把这篇文章再写下去,但它在我的心里却依然渐渐成文。
一转眼一周过去了,我们没有再得到春华和无情的消息,他们就象电影中的一个小片段,在我和芸的眼前一闪而过,他们走了,我和芸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就在我将要把无情淡忘的时候,他却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
虽然是下午,顾客仍然不是很多,从主通道的这头能很清楚地看到另一头,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滚梯上慢慢升起,无情!我一眼便认出了他,他出现在这那儿本不奇怪,因为他的学校就在这附近,但在我的印象中,此刻他应该是在放暑假,回到他桃园的家里了。
当他走下滚梯进到主通道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与他结伴同行的那个女人,因为离得比较远,我看得不大清,只能感觉到那女人要比无情年长一些,肯定不是在校的学生。无情的注意力都在那女人和商品上,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无情推着车,那女人选购,他们走走停停,从酒水区转到生鲜区,然后才向我所在粮油区走过来,直到快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无情才发现了我。我也看清了那个年轻的女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很文静,穿着也不花俏,给人一种很纯很朴实的感觉。
看见我,无情先是一愣,然后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后才露出一丝讪笑,推着车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