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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信?”她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要寄给她的信,怎么说也该寄到她家里才对,但她还是接下它。
她到一旁拆信,发现里面有一张即期支票,正好是她这些天工作的薪资,另外还附上杰奎琳写给她的信——莉莉:
今晚发生的泼酒事件,我知道不是妳的错,但我们不能再聘请妳了,因为那三个女人来头不小,我得罪不起,所以只好请妳另觅高就。
至于她们要妳赔偿的八千美元,已由一个戴着面罩的男子付清,奇怪的是,他也警告我们不可再让妳到这里上班。在双重的压力下,我只有放弃妳这个好员工。
妳聪明伶俐,是个好帮手,但是我说句体己的话,这个环境不适合妳。好好找份工作,钱也许没这么多,但或许可以避免沦落“地狱”。我已身在“地狱”,因此知道当灵肉都出卖后,就什么也不剩了。
很可悲,但别同情我,妳要好好地站在阳光下,也许有天天使会来帮助妳——如果妳相信有天使的话。
最后,祝妳好运。
还有,别再来找我或回到这里。
杰奎琳
看完信,苏黎感觉自己好像脱了层皮。若不是那个蒙面人多次相助,只怕她早已成了那群恶狼的消夜了。
她曾对蒙面人的身分感到好奇,也想正式谢谢他,但总因夜店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近日父亲的病情让她担忧不已,以致一直无法把握机会谢谢对方。
握着信与支票,她感到好无助。
窗外依然下着雪,她抖了下身子,才想起她身上这件长大衣,是那个蒙面人为了遮掩她被扯破的制服而脱下来的。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抚着大衣。
这毛料好柔软、好舒服,就像他的人一样,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让最她感到好安心、好温暖。
他真是个好人,下次若再遇到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时机谢谢他,可能的话,她想看看面罩下他的真实脸庞……
扣上了扣子,她将信及支票放进大衣口袋,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急诊室的红灯仍然没有熄灭,她只能虔心祈祷——
“神啊,请为我留下我的父亲。”
不远的后方,高大的撒拉弗一直注视着苏黎的一举一动。
睇着苏黎无助的单薄身影,一股强烈想陪伴在她身边的欲望,终于使得从来只隐在她身后保护她的撒拉弗,从暗处走向她。
他静静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苏黎察觉到身边有人,抬头望了对方一眼。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撒拉弗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好似他和苏黎一样都是守在急诊室外的忧心家属。
两人就这么不发一语地静静坐着。
今晚发生太多事情,她累了,也许下意识知道他是个可以让她放心安歇、全心依靠的避风港,所以没多久她就睡着了,头也往撒拉弗身上靠了过去。
撤拉弗动也不动地承受着苏黎的重量,深怕梢梢移动就会惊扰到她,破坏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睡眠。
他梢侧过头,凝视这张五颜六色糊成一团的脸,几度打算为她洁净,最后还是作罢,决定让她静静安睡。
女人的美丑不在于化妆与否,而在于她的想法。
她拒绝他全额支付住院的开支,毅然到夜店打工,不愿同流合污陪客人出场或是跳上空舞,只是安分地担任一个端酒的女侍,这样的坚持令他感到惊异,是什么力量让她如此自爱与“顽强”地活在纽约这个大染缸中?
他就这么任她挨在自己的臂膀上,她似乎觉得那是一道安全的屏障,也像舒适的枕头,几经扭动,仍然没有醒来。
从凌晨两点、三点……临近五点,她仍然熟睡,而他则是一动不动地任她倚靠着,尽管他手臂已发麻,仍是不愿移动,就怕吵醒她。
但是现在,天快亮了,他该走了。
突然,他听见她的声音:“天父,真的有天使存在吗?”
撒拉弗吓了一跳,看着她,发现她是在说梦话。
“有吗?”她仍然问着。
“有的,我亲爱的女儿。”撒拉弗回应。
她仿佛听见了,满足地再度沉睡。
他唤了人来为她弄了个枕头,自己缓缓抽离。
临行前,他还特别令人为她做了些事,才安心地离去。
天才刚亮,苏黎就醒了,下意识地往身旁看了一眼,昨夜坐在身旁的那个男子不见了,她内心没来由的有点失落。
这时急诊室的红灯熄了,累了一晚的泰格医师上前对她说:“妳父亲的病况目前暂时稳走下来,但还不能见客。妳也累了一晚,先回去休息,下午再来吧!”
“谢谢你,谢谢你泰格医师。”她连连致意。
“我只是尽我的本分。”泰格瞄了一眼在苏黎身边不远的特制餐车,“对了,妳的早餐别忘了吃。”他说完即离开。
她的早餐?
她这才注意到长廊上的餐车。这丰富的早餐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还热气蒸腾的,是什么人为她准备的?
咦?怎么还有枕头?是谁这么好心?
难道是他?昨夜的那个神秘男子?
她依悉记得问过天父,这世上是否有天使有在……
难道他真的派遣天使为她做了这些事?
她因“恩典”而喜不自胜。
吃完早餐,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用力吸了口气,空气好冰冷,但她的内心却异常的温暖。
也许她的守护天使一直在暗处守护着她。
“相信美梦,就能成真。”她怱然想起这句话。
她相信天使的存在吗?
是的。今天,起码今天她相信弛在。
铃……她的手机乍响。
“喂——”
“我是达西,有事找妳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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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站在纽约自由女神像的对岸广场,拍摄着代表纽约精神的女神像,也有一些街头艺术家在那里表演,他们面前盛钱的容器中,总是有着不多不少的铜板与纸钞。
但这一切都与苏黎无关,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与达西会面。
良心说,那天达西在梅茜百货公司丢下她,她本不想再理会这个把话说绝的男人,可是昨晚她刚失业,而他又说有新的工作机会想和她谈谈,她也就暂时放下成见,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距离他们见面的时间已过了十五分钟,他还是没来。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意志不坚与无知。
她给过达西许多次机会,但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情形:他迟到在先,强加解释在后,最后又不欢而散。看来,今天大概也是这种模式吧?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与其如此,不如再去找一份工作。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呼喊声:“苏黎,别走!”
她转过身子,昨夜脸上糊掉的妆已为净白的脸蛋所取代。
“对不起,我迟到了,实在是……”达西连跑带叫地奔至她的身边。
她咬着唇办没有阻止他说话,但也没有答腔。就像认清一个人的底牌,任他喊着手中仍有王牌时,依旧处之泰然。
达西发现谎扯不下去,苦笑道:“妳不再相信我了,对吧?”
她还是那抹淡笑。
“OK,OK,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吧!”达西脸色一整,有点不明白几天前还有点好骗的苏黎,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快说吧,待会儿我还要上课。”她自父亲重伤后已旷课多日,再不去上课,只怕会被当掉。
“老天,妳还去上那个永远找不到饭吃的神学课?”他夸张地拍了下额头。
“不准污蔑神!”她有些激动地反击。
他冷哼了下,又摇了摇头,“我没有污蔑妳的神,我只是不相信弛的存在。”
“Stop!”她再度出声阻止。
“OK,算我没说。妳到底要不要打零工?”他问。
“那得看看是什么样的零工。”她学聪明了。
“到我乐团演唱。”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似有隐言。
“那个女人不唱了?”她不可置信地反问。
“她?别提了!这女人除了叫床的功夫了得之外,歌声简直不能听。”他将对方批评得一文不值。
苏黎为他的行径大感摇头,前些时日,他还说她的歌声和自己不相上下,今日却……
“我想不用了。”她决心和他划清界线。
“先别拒绝,我对妳和对她是完全不同的,谁教我们是旧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准备带她过海。
“放开你的手,我哪里都不去!”她努力地挣扎。
“我知道妳需要钱。”他还是没松手。
“那又如何?”她的心头一惊,他是如何得知她迫切需要收入?
“短期之内妳将如何快速增加收入?纽约市又不是慈善之都,在这里没有背景、没有人际关系,就只有领救济金外加等死的份。”他血淋淋的剥开事实。
“你又能提供什么机会,且不要我付出我不愿付出的代价?”
“苏黎,我真弄不懂妳,好歹妳也在纽约长大的,难道不明白,这个城市没有白吃的午餐或晚餐的道理?妳想快速赚钱就得付出代价。想成为乐团的主唱,红遍纽约,甚至全国,要打通多少关节?这些事与人有些是可以用钱、用人情摆平,有些就是祭出妳自己,妳还不明白?”他越说越大声。
她算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知道,若想以歌声赚取报酬,而且是较多的报酬,是不可能不出卖自己的。
她再度咬了咬唇办,“谢谢你,达西,我们到此为止吧!”
话尽,她转身就走。
他一把扯过她来,用力之猛,让她疼叫出声。
在他们不远前方的撤拉弗,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也为她感觉心疼。
“你想干汁么?”苏黎边喊边揉着疼痛的关节。
“我很抱歉弄痛妳,我只是要妳……”达西仍然想辩解。
“我说到此为止,结束了,你还不明白?这钱我赚不起!”她再次往前走。
达西在后方大骂:“×女人!自命清高个什么劲儿?妳不干,还有许多女人等着捡呢!”
她越听越难过,自责不该来这一趟,真是自取其辱,泪水就这么合着冷风自脸上滑下。
苏黎拚命往前走,当然不知道后方跟着撒拉弗。
自从他觅得苏黎,及明了她风雨飘摇的际遇后,他就无法自拔地想接近她、保护她,甚至希冀随时伴随着她。
这也是他或明或暗出现在她身边的原因。
自她出现后,工作好像已不再是他的第一顺位了。
他一语下发地与她保持三步距离,保护着她,但她却以为达西又跟了上来,发泄似地嚷道:
“别再跟着我,我不会出卖我的灵魂。离我远一点!”
撒拉弗仍不发一语,依然踏着稳健的步子跟着她。
“你不懂吗?不要再跟着我了!”
她一个转身,就看见金光照在撒拉弗那近乎完美的脸蛋与头发上,这幅天使降临般的画面,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撒拉弗定定地看着她,今早的苏黎有一种独特的美,清新干净得像晨光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