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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以蔽之’,就是总管大人把我们众人当做知己,主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跟大家喝酒高兴。”罗本一语中的,总算把郝十三的言语解释了明白。
众人此时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莫布里上前道:“阿拉呀,我发誓,总管大人是天下最慷慨的人,只是请大人明示,如今矿上开采出来的生铁,要打造写什么样的兵器,什么样式的铠甲。”
“咱是不打造兵器铠甲,目前全力打造犁、铧、锹、镐等农具,在春播结束前,我们没有战事,主要要进行屯垦,储备我们来年作战的粮食,打造农具的事情,就由匠户营的焦禄来负责吧。”
罗本又没有拉扯住老师,施彦端又再次突兀的站起来,竖起大拇指,盛赞道:“‘孟子曰,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高——实在是高!”惹得徒单钧气哼哼的斜眼睥睨。
付友德很是不解,试探着问:“总管大人,我们没有足够的铠甲可兵器,我们怎么打仗?”
“兵器还是要打造的,过了这个春天,我们就打造我们安丰红巾军的统一样式的铠甲,守着一个铁矿,难道还愁穿不上铠甲吗?”郝十三知道这样,未必说服得了骁勇的付友德,又道:
“我要离开庐州几日,这几日,由你做庐州的太守,继续开仓放粮,兴诉讼,鼓励百姓民告官,对旧官吏,进行诉反,揭发他们的罪行——记住,不错杀一个好人,也绝对不漏掉一个坏人,铜矿、铁矿都需要人手,破城时的纵火犯只有两千人,已经分发的铜铁矿上去,还显得入手不足。”
“末将领命!”郝十三举杯,单独敬酒了付友德一杯,付友德喝罢酒,起身告退:“末将今夜负责巡城,请总管大人放心饮酒。”
郝十三看着他一脸的真诚,口称“辛苦付江军”,挥手让他退下了。
徒单钧满是期待的问:“总管大人,那我呢?”
“你跟我去长江边上走走,来一次公/费/旅/游,作为你的奖赏!”
额?公/费/旅/游……
郝十三不是不信任徒单钧,毕竟他和付友德同为千户官,真要遇到分歧,谁听谁的?怕两个人在家有嫌隙,所以要带他走。
马文广一直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知道总管大人要远行,问了自己的差事。
“你有半个的治丧假期,待马大人治丧完毕,可将生铜运到寿州,交付那里的匠户营焦禄,他会用它打造火炮的。”
对于马文广这个回回来说,治丧最多只需要三天时间,不似汉人那么多繁文缛节,还要丁忧,还要守孝之类的,他们崇尚薄葬。
“总管大人,那我呢?”老施迫不及待的问。
“老先生一把年纪,想必有很多的知己故旧吧?你就办个集贤院,招待过往的文人墨客,希望天下文人,能被我们安丰红巾军所用!”
老施对这个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无非就是整天和些文人墨客,吃吃饭,喝喝酒,待把文人喝高了,哄骗来给郝十三服务就是。
这个工作适合他。
“罗本,你呀,就暂时跟随在付友德千户身边吧,协助他治理庐州!”
郝十三一应调度完毕,那剩下的只有喝酒了。
他端着酒杯走下酒桌,张三十一端着酒壶跟在后面,轮流与在座的每个人喝上一杯,无论他是千夫长、百夫长还是匠户,也无论他喝的是酒,还是以茶代酒,郝十三能喊出来每个人的名字。
那天的记忆,郝十三后来都模糊了,无论他怎么回想,也回想不起来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据后来张三十一说,那天老大喝酒'打圈儿'之后,那帮没义气的穆家寨出来的兄弟,都来回敬,郝十三来者不拒,而且还和徒单钧干了一大碗。
席间徒单钧还和施耐庵赛了力气,也不知道是徒单钧醉酒,还是施耐庵功夫了得,据说是徒单钧拍地认输了。(注2)
据说席间,施耐庵非要样总管一展文采,郝十三吟诵了挺长的一大段,张三十一也就记不得了,就记着施耐庵反复吟诵其中的两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不住咂舌,连称大气。
注1:所谓的四大囧事,有些粗俗,乃大学是一河南籍挚友所赠,不知是否流传,十三稍加润色,示之如下:如厕未带纸;放(屁)崩出si;撒尿淋一鞋;喝汤洒一怀。
注2:施耐庵确实会功夫,十三忘记在哪看的野史了。不过元末的文人,很多都会功夫,受蒙元朝廷的影响,连朝廷的文官都能上马打仗,下马治理国。治理黄河的贾鲁,乃是工部侍郎,修得了黄河,还能带兵去打朱元璋,不过,不久就病死了。游牧文化的弓马功夫,是小时候就学会的,根植于那个时代游牧民族每个人的骨髓,下层阶级的百姓,自然受当权者的影响,文化双向流通。
第四十六章 常大拦路
第二天,一大清早,酒醒的施耐庵就去总管府的中军,找张三十一百户,他想听一听,昨天他们唱的军歌的下半段,可是他却扑个空,害得他抓耳挠腮找了半上午,才想起郝十三要他创办的集贤馆。
无非就是酒席上的一番话罢了,也没有什么公文,他只有去找临时的庐州太守付友德。
付友德正在焦头烂额,处理一起母亲告儿子不孝的案子,清官难断家务事事,付友德是个武将,这个案子,着实让他懊恼。
若是大奸大恶之人,付友德这个智勇双全的武将,也能分的清楚,偏偏这母子之间,各执一词,根本没有是非可言,要说原因,还是因为家贫。
施耐庵有求于付友德,见他有难处,有意帮忙,急忙写了个条子:“打儿子!”,叫一旁的卫兵呈送上去。
付友德初粗通文墨,子曰、之乎者也什么的,他未必明白,但是这三个字他却认的清楚。
武将常放豪言:打某某跟打儿子一样。这三个字,不正是“打儿子”的打,打儿子的儿,打儿子的子吗?
付友德认识字条,也不知其中缘故,正踌躇间,只见施耐庵站在府衙外,撵着花白胡须冲着他微笑。
付友德惊堂木一拍,吩咐左右:“给我打,打这个不孝的儿子!”
左右领命而上,按倒那个儿子,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脑就是一顿棍棒,直打的那少年,皮开肉绽,连连告饶。
直打的那老母亲最后求饶:“青天大老爷,这案子我不告了,求您别打了!”
苦主撤诉!案子结了!
“你看看,还是母亲疼儿子,今后长点记性,对自己老娘好一点,下回你娘再告你不孝,我腿给你打折了——本太守赐你两贯铜钱,回家好生服侍高堂。”
挨顿揍,还给两贯钱?这顿揍挨的值,母子二人连连叩谢。
“啪”惊堂木一拍,“退堂!”
“办集贤院需要地方?总管吩咐的?好说,城南那处大宅子,给你做办公产场所!”
“没人?给你调拨二十个兵丁!”
“没钱?先给你支付几百贯,等总管回来落账。”
付友德受了别人的帮助,自然要投桃报李,何况是总管吩咐的,总管几天就回来,这些小事,就算总管认为有何不妥,回来再更改也来得及。
……
郝十三安庆一行,一路上要经过,肥西县、庐阳府、桐城县地界,辗转六百余里,人带多了不是,带少了了不是。
带多了人,怕树大招风,说白了,还是没有绝对的实力,穿过大部分的敌占区。
带少了人,怕突发事件应付不了,一路上山贼、马匪、红巾军余部、官府溃兵不少。
郝十三精挑细选了三百人。只能带这些了,庐州的马匹有限,还有留下部分作为斥候的军马。
徒单斛领着五十人作为前锋,吴六玖领着五十人押后,中间,郝十三、徒单钧、猴子张三十一,带着二百人,簇拥着两辆马车,载着余阙的家眷,直奔安庆城。(注1)
车辚辚,马萧萧,一路风光旖旎,却有无数的流民,啼饥号寒于路上,郝十三救济不过来,指引他们奔庐州方向去了,反正屯垦,也需要大批的人手。
郝十三心中泛起无限的感慨。
正是一月前,他领着穆家寨的十几个兄弟,护送小明王韩林儿母子去颍州,才把自己裹挟道元末的红巾军洪流之中的,如今他已经坐拥两座城池了,却不知道那母子二人,在颍州是怎样一般的模样。
韩林儿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三十岁,可他毕竟是郝十三名义上的徒弟,师徒感情还非常的好,郝十三还真有几分想念,想念那个文弱的孩童了。
离别这些时日,不知道韩林儿长高了没,适应颍州的生活不,不知道刘福通北进亳州的战况如何。
今天,又是这么一个护送别人的日子,不同的是,他护送的是敌对阵营的家眷,两个夫人,五个孩子,五六个仆人,半马车的行李。
貌似他郝十三,对老弱妇孺,情有独钟,在这样混下去,恐怕,快要成为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了。
一棵大树横在路上,吴六玖上前查看,见树木乃是人为的砍倒在路上的,恐有伏兵,赶紧回来禀报郝十三。
郝十三自然不敢小觑,查看四周,只见林木茂盛,古道悠长,林中有鸟雀在盘旋,料定必有伏兵。
郝十三倒是想冲过去了,可是路径悠长,自己手下虽然是马队不假,单毕竟不是骑兵,坐下的马匹,充其量只能称为代步工具,关键是那两辆马车,根本冲不过大树。
“不知道林中是哪路豪杰,可否现身一见?”郝十三冲着林中大喊,也学电视里面的情节,回音在山林中回荡,却没有任何的回音。
“朋友恐怕也是有了难处,我郝十三曾经干过一样的勾当,若不方便现身,郝十三就全当交个朋友,请朋友借路走走吧!”说罢,郝十三将两串铜钱丢在路边,铜币声清脆。
郝十三等了片刻,见林中并无声响,又道:“我就当朋友默许了!”
说罢,郝十三就指挥几个兄弟,跳下马匹,移开路上的大树,一队人马结成战斗队形,谨慎的通过林地。
郝十三一行人已经通过林地,忽然后面,一骡马从林中奔出,马上一人,手持流星锤,勒马大喝:“岱!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但见那人,黑擦擦脸膛,身材魁梧,容貌雄伟,双目炯炯有神。
那人后面,还跟着一人,满脸络腮胡须,手中没有兵器,身材要比前面那人矮上许多,也有一骡子,可是马术不如前人,所以稍后才到。
那络腮胡子的后面,杂七杂八,跟随着二三十手持棍棒和石块的裋褐汉子!
毋庸置疑,两匹骡子上面的汉子,是汉人无疑。
汉人禁止养马,所以,骡子应运而生了。
公驴与客马配,生下的骡子比马稍小,叫马骡;儿马与母驴配,生下骡子比驴稍大,称为驴骡。
这两个领头的汉子,高个骑的就是马骡,马骡高大,所以快,矮个汉子骑的就是驴骡,驴骡比较小,这个汉子的驴骡尤甚,差不多也就是一头驴。
高个汉子满脸杀气,矮个汉子满脸恐惧,是追着那个汉子来的,还在后面喊:“常大,兄弟,不要动怒,我等不是对手。”
其实这一伙人在林木中蛰伏了许久,那大树,也是他们砍翻的,确实是准备拦路打劫,但是郝十三一行人过来,他们内部起了分歧。
骑驴骡的汉子,仗着自己的功夫了得,天不怕地不怕,所以要动手。骑驴的汉子因为对手强大,所以主张不要动,最终还是没有拉扯住那骑马骡的汉子,又不能让他一人去送死,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幕。
郝十三感觉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