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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想试一下,试试看在猝不及防之下,是否能让容微说出点什么。她没敢想是她下的药。
可是如今,证据确凿。
“真的是你。”手指握紧成拳,指甲盖上泛出青白的颜色。她没去注意,只是仿若一点也不觉得疼一般的咬着下唇。目光似利刃。
“为什么?”
“容微,为什么!”她控制不住地歇斯底里起来。心底是压抑不住的疼,就是这个女人,看起来比天使还要善良漂亮的女人,残忍的害死了她的孩子……
夏翩翩从没想过,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发展。她走进这间病房的时候,还不敢往这方面想。但现在容微的表情越来越心虚,到后来甚至是一副不屑和嘲讽的表情:“是我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拜托不要随意污蔑好人好么?我就奇怪了,阿诺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人,呵呵……我说那孩子的选择是对的。这样的妈妈,来的世上也是丢脸。”
“容微!”她忽然发作,尖锐的指甲在容微脸蛋上重重地划拉了两下,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两条夸张的红痕,就像被风雨侵蚀了千百年的沟壑,惨不忍睹。
“你抓我?”容微似乎呆愣了一会,目瞪口呆地拿出小镜子照。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发现脸上的触目惊心之后。忽然灿然地笑了起来:“夏翩翩,你还敢对我动手?”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只是狠狠地瞪着这个女人,一瞬间心如死灰。她终于知道了真相,但即使知道了却依旧那样无力。甚至,连一次冲动的报复都需要集聚好久的力气。
双手抚着小腹,夏翩翩用力抬起头。澄澈的目光死死盯着容微,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忽然不顾一切地拽住容微的手臂。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究竟想做什么。但那动作是那么流畅,好像天生就该这样教训她。
只是容微没有任何反应,低着头看被她拽住的地方,长长的发垂落下来将半边脸颊遮挡住:“翩翩,你就那么恨我?”
她还没反应过来,视线就被从手臂上渗落的艳红吸引住。那一条和蜈蚣一样的,从手臂上滑落的红,让人不敢置信。
“你做了什么?”
容微蓦地抬起头,脸颊上都是泪,楚楚可怜地垂着头,脸颊因为痛苦而紧紧皱成了一团。夏翩翩甚至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天人怨的事,竟让人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
“翩翩,你如果真的恨我。那就多划几刀吧,只要能放过我的孩子,要是做什么我都愿意。”
夏翩翩目瞪口呆,而身后已经有人冲过来,动作迅速地将容微放平在病床上。一边替她包扎伤口,一边仔细地检查身上的伤。
她被人推到了角落,脸上心上都是苦涩。柔嫩的唇被咬破了还浑然不自知。就好像被人推到了一个冰窖里,没有任何御寒措施,只能没有任何防备的,任由那冷气入侵。
终于有人推开病房的门,高大的身影熟悉而陌生。只是那人不曾看见角落的他,而是直接走向病床。小心翼翼地审视床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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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莫沉的是怎么死的?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大半个小时,医生说是蓄意伤害不许她走。不走也好啊,有什么好逃避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是真有人不相信,那就当她是故意的好了。
若是能真的在容微身上划拉几刀,或许她的心里就能比较舒服吧骟。
严诺仔细看了看已经昏睡的容微,旁边的医生和他说了一下情况,接着便指向角落。
那里,娇小的身躯蜷缩在一起。视线没有焦距地落在前方,地板上什么也没有,她却能盯着不动足足四十分钟。
他很明显地看见,那小巧的下巴上,有一条淡淡的血丝…铪…
一个箭步跨过去,他迅速将人扶起来。而夏翩翩到现在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被他拉起来的时候,腿脚已经因为发麻而站不稳。
“你也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半垂着双目,眼里心里都是疼,有力的臂膀握住了她的肩,传来一股细微的力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恨我?”
严诺久久不应,她干脆伸出手指去戳他的胸膛,很用力很用力,紧抿的下唇偶尔一张开,说出的也是异常伤人的话:“你现在有多恨我,我就有多恨你!
“我不恨。”手指猛地被人握住,耳边是异常熟悉的醇厚嗓音,听在耳朵里,好像春风拂过,叫人心安又让人发酸。‘
“我一点也不恨你……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她。”他淡淡的开口,薄唇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轻轻地执起纤细的手指放在唇瓣,然后慢慢吻了上去。
有种微弱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夏翩翩颤了一下,睫毛抖了抖抬起来,让视线变得异常清晰。
眼前的男人长了一张最能吸引女人的脸,这她是知道的。但夏翩翩第一次觉得,连他的声音也能吸引女人。
因为他的信任,心底的坚冰总能恰到好处的消融一丝丝,即使只是一点,也足以让严诺心情好上不少。他成绩揽着夏翩翩,靠在她细致的脖颈处许下承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她的。”
那样肯定而自然的语气,等到好久之后他回忆起来,才知道今天的自己傻得可怕。有些女人的的报复比任何男人都可怕,因为她们不顾一切的时候,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胸膛虽坚硬,但怀抱却异常温暖。她唇角漾起了一抹笑,手掌抵靠在严诺胸前,在他靠在颈项处说话的时候,忽然漫不经心地开口。
“她没疯。”
“什么?”
她不厌其烦地重复:“我说,容微没疯。她亲口承认了的,只是很可惜,我没来得及录下来。”要是早知道,就该仔仔细细地将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录下来,然后放给这个男人听,让他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
明知他不会相信,她也不在意地将人推开,耸耸肩坐回去:“不信就算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顿了一下,澄澈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连放在身侧的手掌都握紧,她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住自己,才能保证不冲上去将某人撕成碎片。
“我们的孩子,是她害死的。”
“什么!”这一次,饶是严诺也不能保持冷静,冷峻的脸庞立刻起了变化,顺着夏翩翩的视线看过去,已经陷入沉睡的容微看起来恬静而没有任何威胁性。可是她说的话依旧在耳边回响:“你怎么能确定?”
他终于选择了怀疑而不是直接否定,这让夏翩翩诧异地挑了挑眉。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将身心放松下来。除了仍旧充满恨意的目光,现在的她看起来,是一个最听话的小女人:“还是那句话,她亲口说的。但是我没有录音,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都跟我没关系。”
她孩子的仇,做母亲的会亲手报!
“怎么跟我没关系?”刚站起来就被拉了回去,她也不转身,只是听着身后那男人低沉的声音:“那是我的孩子啊,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
若是她没听错的话,那声音里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压抑和……痛楚?
呵……
“你也会痛吗?茶叶是你自己带回来的,谁动了手脚你该是最清楚的不是吗?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
“是了,我倒是忘记了,什么烽火戏诸侯都有了,你毒害自己儿子去博美人一笑也说的过去吧。”
她口不择言,严诺也被气得不轻,黑眸如利刃,狠狠地刺着她的背脊。凉飕飕的,却依旧倔强地挺直:“不管我说的对不对,你间接害死了他是事实。”
严诺身躯陡然一僵,他实在找不出话来辩解。她说的没错,那一袋茶叶是他亲手提回家的,先前一直放在办公室,车上,能经手的人太多连他自己都无法统计出来。
可是最后一步,终究是通过他实现的……
这么一晃神,夏翩翩便脱离了他的束缚,淡漠地走出了病房。到了门口,眼泪才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不是那么坚强的女人,心疼了会哭,伤心了会哭,现在……绝望和失望时依旧会哭。
可是一个母亲不应该哭,即使疼即使痛即使遍体鳞伤,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也该是最坚强的。
所以宝宝,我会替你报仇,让所有企图伤害你的人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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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安莫昀早就等着了。他这专家现在啥事也不干,正儿八经的只研究她一个病人。
看见夏翩翩进来,眼眶里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他愣了一下,想开口问又默默地沉下来。只是将纸巾递过去:“擦擦吧。”
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夏翩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以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说话。
“我们初步研究出的结果是,‘1105’还残留在你的身体里,份量不多,但还是能检测出来。因为在美国那边是常见药,所以要从来源查应该不可行。”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她淡淡地开口,好像浑然不在意。
安莫昀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都能在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影子里。直到确定她没有解释的打算,才自动自发地垂下眸子:“嗯,知道了就好。”
握住水性笔的手指关节都凸起成了一个个的小结,似是在按捺着心底的悸动。有些人有些事,越是云淡风轻,心里就越是疼。
他想,夏翩翩。你什么时候才肯将心里的疼与我分享?
苦笑着还是接受了她的答案,继续做着一名医生该做的事:“那我们继续,你身体的检查基本上已经出来了。除了体虚之外没什么大问题,我会替你开好药和食物清单,去美国之前,务必按照这上面的步骤来操作。”
“好。”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既然已经决定要进行治疗。手头上的工作能交接就尽快交接了。”
“好。”
“家里边的事,最好也交代一下。不然临走了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
“好。”
……
“法院那边?”
“我不会成全容微。”她忽然开口,让原本就存着试探意思的安莫昀呆愣了几秒,诧异地发现夏翩翩眼神坚决。
“就算和他离婚,我也不会成全容微。我会让她过的比我当初更凄惨,让她知道什么叫后悔,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的痛!”
安莫昀从没见过这副模样的夏翩翩,只是一小会时间便让他猜测到。那个害死她孩子的凶手该是容微无疑了,唯有这样的恨才能让一个女人变得歇斯底里。
他一闪不闪地看着夏翩翩,好久也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无形中给予力量:“我会帮你。”
他说:“我会帮你。”然后那双眼睛便亮了起来,里面盈满了复杂的情绪。或许有感激有期待还有一点点的惊喜。
安莫昀淡淡地勾起唇角,又露出那副不可一世的面容。丹凤眼斜斜地往上一勾,比妖孽更妖孽:“只要你肯给我机会。”
究竟夏翩翩有没有决定给他机会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打从看见那一个复杂的眼神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给过自己机会。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话:“夏翩翩,我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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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之后接到了顾林的电话,邀请她去一趟“乐屋”。
天大地大,顾大少爷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她也没想其他,和安莫昀吃了饭便过去了。
车子开到“乐屋”下面,安莫昀坐在驾驶座上冲她挥手,脸上都是笑:“应酬什么的别喝太多酒,要是有什么问题给我电话。我分分钟就到。”
她嗤笑:“分分钟?你以为自己的超人啊。”
“嗯哼,必须是。”
没有注意这话的意思,进去了之后,熟门熟路地往包厢里走。7号,是顾林常年包场的地方,即使人在国外,也没有人敢动他的地盘。
她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