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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涤非——”宋夜弦睡到一半,忽然坐了起来。
看了一眼周围依旧漆黑的房间,她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做梦。
梦里,她忽然又梦到那天被绑架时的画面,秦涤非就在他面前被人不断的殴打着,而这次打人的对象已经换成了凌风,而唐朝歌却在一旁将她搂着,一起看秦涤非被打趴在了地上,他的脸上,身上全是血……
“夜弦,夜弦——”唐朝歌也被她吓醒了,喊了她几次,忙打开了床头的灯。
灯一开,宋夜弦也跟着清醒了过来,她忙一把抓住唐朝歌衣领,“你是不是在对秦涤非做什么,朝歌,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是不是又在收购秦氏?”
“没有。”唐朝歌将她的手移开。
“朝歌,你告诉我实话!”他越是这样安静,她心底的不安就更大。
晚上在小楼旁散步的时候,她就偶然听到两个佣人在那里讨论秦涤非。
宋夜弦忽然想起来在C城的时候,秦涤非曾经和她说过有人在私底下收购散股的事情,而从后来发生的这些来看,这个人肯定除了唐朝歌再无他人了。
“是,秦涤非现在非常不好。”唐朝歌坦然的看向她,“可是,夜弦,你告诉我,这关你什么事情?”
宋夜弦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颤抖,“朝歌,秦涤非告诉我你在查你母亲过世的真相,是不是?”
那天晚上,她要求秦涤非告诉她关于唐朝歌的一切的时候,她才知道唐朝歌的母亲过世的太过突然,而唐朝歌这么多年从来没放弃过寻找真相。
“想要关心你的前夫,却拿这个当做借口,宋夜弦,我不得不说你谎话编的也太不高超了!”
唐朝歌说着,又要下床,宋夜弦却也跟着下来了。
“你还想做什么?”唐朝歌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愤愤的出声。
“放了秦涤非,你不能对秦涤非这么做!”宋夜弦一时被气的血液上涌,“我不管你是在做什么,真相也好,假戏也罢,我都不准你这么对秦涤非!”
那是她欠了他五年时光和幸福的男人,是曾经为了他不顾一切的男人!
唐朝歌的眸光越来越紧,“现在回去睡觉,我当你什么都没说。”
“说了就是说了,唐朝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秦涤非在我心里很重要!”
欠他的,她还不了,只能在心里牢牢的记住他,但与爱情无关。
唐朝歌往前走了一步,用力的捉住她的胳膊,往床上一推,“那就和上次一样,让我开心了,我就放过他!”
连日来的忍耐像是瞬间找到了突破口,唐朝歌一昧的寻求快感,宋夜弦却不断的哭喊反抗,到最后,终于是无力再继续,晕了过去。
意识渐渐的清醒了过来,宋夜弦却发现眼皮上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无法睁开,双手也像被绑住了一般。浑身哪里都是酸痛的,周遭似乎一直都有人的声音,她想要挥手,让这些人不要再吵她休息了!
可是手却怎么都挥不出去。
唐朝歌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不对的,那跳动的额角,像是猛然提示了他什么似的,“你们都出去。”
杨医生忙点头,“少夫人的情绪看起来非常不好,这一点您要适当注意一下,另外感冒发烧期间,还是需要用一些简单的药物调理。”
“你去安排,有需要直接找凌风。”唐朝歌发了话,屋里的人也就都跟着走了出去。
唐朝歌走到卧室的窗户边,轻轻将窗户拉开了一道缝,将窗帘拉了一半起来,确认床上被子都盖好了,这才坐到宋夜弦的身边,果然她方才的躁动不安现在褪去了不少。
唐朝歌轻轻拿毛巾擦掉了她额头涌出的汗意,又轻轻的吻住了她的唇,“夜弦,我很庆幸!”
睡梦中的宋夜弦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有些不适的嘤咛了一声,往另外一边挪了挪,这才睡了过去。
宋夜弦这一觉睡到下午,才算清醒了过来,头像要裂开了一般的疼痛,她勉强能适应着晕眩,却发现手脚有些乏力,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上酸痛成了一片。
“睡这么久,应该是饿了。”唐朝歌的声音里慢慢的透着关切,他的手不知何时覆盖上了她的额头,“还好,已经退烧了。”
“你,你怎么在家?”或许是生病,宋夜弦无力去计较什么。
“公司不忙,我在家陪你。”唐朝歌又坐了过来,手里端着半杯热水。“来,感冒多喝水。”
公司不忙?
宋夜弦来不及思考这句话,身子已经被唐朝歌托了起来,水杯也凑到了唇边,宋夜弦不得不憋住疑问,张口喝了几口水。
宋夜弦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事实上,她也不想在乎这件事,“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先把粥喝了。”唐朝歌将一碗白粥端到了她面前。
“我要先打电话。”宋夜弦这次表现的很坚持。
“把粥喝完了,才有力气说话,你这样有气无力的说话,是想真的关心秦涤非,还是让他雪上加霜,还要分出来精力担心你?”
宋夜弦觉得,或许是今天她生病了,唐朝歌似乎格外的照顾她的心情,说话动作格外的轻柔,像是害怕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般。
勉强的喝了唐朝歌喂过来的半勺粥,宋夜弦就不想喝了,“你在粥里放了什么,怎么味道那么古怪?”
一点都没之前熬的好喝了,甚至有点苦。
唐朝歌将粥凑到鼻尖,将她剩下的半勺吃了下去,“没有任何味道的白粥。”
宋夜弦看了他一眼,作势要拿过唐朝歌手里的碗和勺子,“我还是自己吃吧,你去把我的手机拿给我。”
自从那日之后,她就知道,她的手机一直被唐朝歌锁在书房的密码箱里,没有密码,就算她能听到手机就在里面,也无可奈何。
“喝完粥,我再去。”唐朝歌绕过了她伸过来的手,坚持要自己喂她。
宋夜弦绊绊磕磕的喝了小半碗,嘴里的味道却越来越浓,但看到唐朝歌愈发认真的模样,她又没想说出来。
唐朝歌总有办法让她心软。
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或者是眼神,总是让她无法真的怨真的恨,而或许,只是因为知道她一直知道他将自己放在心上。
吃了粥,唐朝歌果然将她的手机还给她了。
看着黑了屏的手机,宋夜弦差点被气死,唐朝歌摊手,“不关我的事情,是你的手机没电了。”
宋夜弦瞪了他一眼,她的手机已经被拿走有十几天,还有电才怪!
正要下床去拿充电器,唐朝歌却立即收了好笑的神色,“别急,我去给你找。”
说着,唐朝歌就直接到衣柜里找出了她的包,从里面翻出了充电器,又替她把插头插好,充上了电,这才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宋夜弦开了机,果然是满满的电话和短信,忍不住又瞪了一眼唐朝歌,“我想单独和秦涤非说说话。”
唐朝歌正要说话,忽然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唐朝歌拿出来看了一眼,却被一旁的宋夜弦伺机而动,一把抢了过来,“我们俩互换。”
她将两个手机握到手里,怎么都不肯放开。
“把手机给我,我出去。”唐朝歌的目光紧紧的锁在宋夜弦手里自己的手机上,朝她伸出了手。
宋夜弦将她的手机握在了手里,“你确定?”
“快给我!”唐朝歌的语气里透出一丝急切。
宋夜弦见他看起来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忙低头看了一眼,上面赫然下着“煦妍”的字样,宋夜弦还未来得及细思量,唐朝歌就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机,转身走了出去。
他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给她!
宋夜弦拨通秦涤非的电话的时候,秦涤非正在开会,看到她的号码,他忙走出会议室接了起来。
“夜弦~!”秦涤非的声音里闪过一丝惊喜。
宋夜弦赶忙应了一声,“秦涤非,你还好吗?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听着她的声音,秦涤非心底闪过一丝安慰,“我还好,夜弦,你感冒了?”
“我没事了,刚刚已经吃过药了。秦涤非,我很好,真的。”
宋夜弦越是这样说,秦涤非却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夜弦,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听了秦涤非的话,宋夜弦心底闪过一丝温暖,“没有,秦涤非,他对我很好,除了不让我联络你们。”
“别撒谎,对我不需要隐瞒,是不是还遇到了别的事情了?”
宋夜弦觉得鼻子一酸,连声音也有几丝哽咽,话还没说出来,人就已经哭了出来,“秦涤非……”
“先别难过,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夜弦努力想控制眼泪,可是却哭得更厉害了,秦涤非在电话那头一直劝着,说着,宋夜弦大概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却略去了安景心和路以远的那一段。
“夜弦,别难过,你应该高兴,你比这世上的任何女人都要幸福,至少他愿意为你撑起一片天空,你住的地方,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他要你安全。”
宋夜弦却擦眼泪,“可是这样下去会有什么意思?难道让我每天只看到他一个人吗?秦涤非,我不是金丝雀,我不想被关在这里!”
秦涤非听到这里,却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宋夜弦被他笑的有几分尴尬,“秦涤非,你别笑。”
这样爽朗的笑声,像是感染到她似的,让她感觉到浑身一轻,连日里的郁闷也被一扫而空。
“夜弦,你以为婚姻是什么?婚姻不是爱情,你是不是觉得你们上大学的时候,时光很美好,每天会遇上各种各样的事情,很开心,很幸福,而现在,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却觉得日子很无趣。你原本以为很好的人,现在却觉得你下意识想要逃离,甚至你会发现自己有一个想法,如果你不是爱他,你早就走了,对不对?”
宋夜弦将秦涤非这番话反复思量了一下,最后还是赞同了。
“所以,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和他结婚了,你也并不一定能感受到幸福快乐,但是也许会比从我这里感受的要好。”秦涤非说到这里,声音里的笑意淡了下来,“你们结婚了,在一起了,他的身份就是丈夫,注定要为你承受风雨,替你挡去所有的不安,夜弦,你现在的不安迷茫,都是觉得他在瞒着你,让你觉得他不信任你,可事实上,这是他的责任。”
“我不需要他这样的责任,我希望……”
“男人都希望他爱的女人衣食无忧,安腴幸福,这是每个成功男人最自豪的,夜弦,看的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
秦涤非说道这里,忽然来了一句,“这样,我很放心的把你交给他了。”
宋夜弦只觉得心底沉闷的有些难受,“可是,我刚刚发现他还在和陆煦妍来往。”
就在刚刚,他还在陆煦妍的电话看的那么重要!
“要学会相信他,相信你自己的选择,相信他的判断,当初陆煦妍服安眠药自杀来来换和他见面,可是他却都没有去,你相信他们之前还会有什么吗?”
宋夜弦渐渐被他的话说得无言起来,“谢谢你,秦涤非,我好像总是在给你添麻烦!”
“你能和我说这些,我很高兴,夜弦。”
唐朝歌正好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宋夜弦还举着手机看他,忙走到一旁,拿起一本厚厚的文件翻看起来。
“秦涤非,我要是早一点遇上你,一定会爱上你。”宋夜弦看着唐朝歌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这句话。
唐朝歌翻动文件的手轻轻一抖,又伸手去将纸页给拨动了回来。
“我没有输给唐朝歌,只是输给了时间,对吗?”
因为心底始终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别人再好,始终进不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