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了,你还不快去找你娘?”
“呀,这个包子,这个包子还是热的呀,我可以捡回去给我娘吗?”小女孩像是发现什么宝物一样尖叫了起来。
“热的很稀奇吗?”东方戬为这丫头的童言童语感到惊奇。听她兴奋的声音,毫不矫揉造作,童心纯然,让他整个人也不免跟着纡解了心底的郁闷。
没有欺骗的天地……是他曾经以为拥有的梦想,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他的翠雀,意外的,没有怨怼,只是想念当时的快乐与温馨。
“对呀!叔叔命真好,每天都能吃这些吃得饱饱的。像我们要来的饭菜都冰冰凉凉,不吃会饿,吃了又会受冻呢。”
“你……不觉得很苦吗?”为什么她还能这么快乐,连一点沮丧都不曾在她身上发现过?
自从失明后,他老觉得怎么都不满足,没一件事让他顺心:可就在他自怨自艾时,有多少人过得比他还辛苦?为这小女孩心疼同时,他羞傀万分。
这些年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曾几何时,他变得一点都不像他了—;—;
猛然握拳,东方戬苦涩地笑了起来。他现在不等于是个废人吗?还想这些做什么?他再也不能为任何人做任何事了……
“苦……苦是什么?我不知道呀,虽然偶尔会不开心,可有娘在身边,我觉得很好啊!就是常常搬家,有点麻烦。对了叔叔,包子我可以带走吗?”
“看来你娘……把你教得很好。”突然有点好奇,她娘会是什么样的人?
“呀!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门边方向传来人声骚动。李大娘冲了进来,看见房内一团乱,以为魁首又发飙了,急忙抱起小女孩转身就要走。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你娘在等你要一起离开了呢!”
“不是说要等到雪停吗?”小女孩紧紧抓着怀中包子,就怕弄丢。
“魁首不肯让你们住下,快走吧。”李大娘忙着躬身道歉。“真是抱歉,让这孩子吵了您,这里的东西我立刻派人来收拾。”
“大娘,只要等到雪停就好了,我娘还病着,捱不住大雪的……”无论别人如何欺侮都能一笑带过的小女孩,却忽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我,我可以去屋子外边蹲着没关系,让我娘留下好吗?”
“这事你得问魁首才行,我作不了主啊……”李大娘偷瞄了瞄魁首一眼,放大声响:“外面风大,君影你撑不住的。可是魁首嫌你们太吵了,要赶你们走。”
“魁首在哪里?我、我去求他!”连君影直想挣脱出李大娘怀中。
“里面那位就是魁首。”
“给包子的叔叔?包子叔叔,不,包子大哥,不对不对,魁首大哥,我、我把包子还你!”连君影顾不得踩着地上东西跌了下去,笔直扑进东方戬怀里。
错愕接过小女孩递来压扁变形糊掉的烂包子,东方戬一时反应不及。
“包子我不要了,可不可以至少等到娘有力气了,你再赶我们走?我不会惹事的,我、我可以帮忙打扫,喂鸡鸭—;—;”
像是想到什么,连君影连忙拿手捣住嘴。
“我,我现在开始不说话,不吵你了,你让我们留下好不好?”
东方戬啼笑皆非地想到了一幕场景。若是要她去喂鸡鸭……恐怕她小小身子当真会变成鸡鸭的饵食吧?“是你娘教你说这些的?”
“没人教,可是……每次要借宿之时,娘都是这样拜托别人让她帮佣的,现在娘病了,我也得要努力帮忙。娘说,不能白吃白住人家的,所以……”
没能看到周遭一群人震惊表情,东方戬哑然失笑。“算了,都留下吧。”
“魁首……是说真的吗?”李大娘下免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可能眼睛也起了错觉,竟然看到那孤僻的魁首……笑了?
“我还不至于残忍到要她们母女去外头冻死。就到雪停为止,让她们住下。”东方戬放开了连君影。“好了,去找你娘吧。”
李大娘一把抓起连君影快步走开,就怕魁首阴晴不定的脾气又改变主意。
“谢谢魁首叔叔,不,魁首大哥,谢谢你了,好心会有好报的,你们家一定能财源广进,六畜兴旺,鸡鸭肥胖,随时都有包子吃的!”
东方戬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怎么还在想包子?
他对着就要掩上房门的李大娘大声说:“李执事,等会记得给她们送一笼热包子过去,小心别让客人饿着了!”
东方家再次出现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这回会是福或是祸呢?
至少,现在的东方戬,笑得很开心。
第七章
“翠雀!有任何理由,你告诉我—;—;别走,翠雀!”
“放手!”没有答案,没有留恋,她甩开他,直往外冲去!
“翠雀—;—;”
大喊着自梦中惊醒,东方戬早已汗湿全身衣衫,发现到时,泪流不止,心痛难当。
周遭热意如火焰般狂烧,逼真地仿佛仍在他身边熊熊烧灼,刺痛他的每一块肌肤,叫他浑身寒毛直竖,除了紧紧抱住自己以外,无力挣脱。
都五年了,可那天的噩梦仍时时刻刻缠绕着他,不曾止息。
他的黑暗世界中,唯一看到的,唯有那团火光中,她离去的背影。“翠雀……到底你为何要离开?”
让他百思不解,困扰许久的,也许是这个问题才对。
她是个优秀的骗子不是?让他当真沉醉在那一段如梦似幻的回忆中,至今仍忘不了她……
他当真恨她的欺骗吗?他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身为狂风寨一员,她选择背叛本也无可厚非,她会将心给他才是怪事。
他早该明了的不是吗?他恨的,是她不告而别;他怨的,是她不曾爱过他却虚情假意诱他坠人情网;他不能原谅的,是她那时无辜的眼神让他放不下。
既然狠心与他决绝,又为何要给他那一点点希望,让他……还想相信她?
身边一个倒抽的气息叫东方戬猛一僵,冷冽转头大喝:“谁在这里?”
忽然察觉有其他人也在这房里时,东方戬心中懊恼可想而知。自从受伤以后,他的听力比往常更为敏锐,如今,怎会突然放松戒心?
“大娘还有事,托我送洗好的衣裳进来。本是想趁魁首睡着时候把东西放下就走……”
风临玥;开始自责不小心,怎么没能趁他醒来以前快走呢?
原本她向李大娘挣来这差事,只是克制不了对他的思念,想乘机靠近看看他,没料到他突然惊醒。
不能怪她留恋不去,当她一见着躺在床上的他,形容憔悴、不修边幅的那副模样,让她心疼到极点。
她站在床沿,看他翻来覆去在梦中痛苦地挥手挣扎,她多想上前抱住他,告诉他,她就在这里—;—;可是,她不能这么做,不能告诉他。
看得出来,失明一事给他的打击,若他知道他口中那个叛徒就在他身旁,他一定会无比气愤;现在,她不该再刺激他,所以她选择了静默。
她伸出的手掌,停在他颊上一寸不到的地方,隐隐发颤。
明明他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她想碰却不能碰,只是轻触一下确定他的存在都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看他受苦,让自己也跟着心酸,却无能为力改变现状。
直到他苏醒,她才无比懊悔地明白,自己又错过了能亲近他的机会。
听她语带哽咽,仿佛随时会啜泣出声,东方戬不免要猜,是他强硬的态度吓着她?那轻柔嗓音,恍若似曾相识,但他记不得她像谁。他受够柔弱女人了。
“哼,让你来送?”所有人早将他房间视为禁地,当成有毒蛇猛兽似的能避开就尽量避开。“我没听过你声音,这个家老早就不用新人了。你是谁?”
“我……几天前来借宿的。”她的声音渐趋平缓。
窸;窸;窣;窣;的声音移动着,拉开五斗柜又合上的声响传来,他想,她大概正如她所说在整理他的衣裳吧。
“让个外人随便进我房里,李执事也未免太放心。”心上莫名焦躁,他就是无法摆出好脸色。
“请别怪李大娘,是我要求帮忙的。”她急忙辩解。“魁首收留咱们母女的恩情,我也只能做这些事回报。”
“你倒还挺讲人情的。”好样的,现在居然不怕他、还敢同他辩解了?东方戬挑了挑眉,不免对这懦弱女人有些改观。“君影那丫头是你的女儿?”
“嗯……”
“君影胆子倒挺大的。”常思竹那么沉默做什么?他有些疑惑。
东方戬忽然想知道,这样安静的女人怎么会教出那样聒噪的女儿?还是,私底下的她,也像连君影一样,那么令人窝心呢?
“她不怕生。”发现他直盯着她,风临玥;明知他看不见,却总觉得不自在,好像他即将看穿一切。“魁首没事的话,我……先行告退。”
“慢着,你—;—;”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挽留她,也许只是觉得方才自己太刻薄,如果因此让她感到害怕,未免太失礼。
无论如何,等他感到不解时,早已出手拉住她。“你的手……还缠着纱布?”
忽然想起李大娘说过,她身上带伤,他连忙放开她。“是带着孩子在外头流浪时,让人欺负的吗?听说……你身上的伤不只一处。”
他巧妙回避掉她脸上也带伤的问话。女人都重视容貌,他不想让她难堪。
“不,不是,只是……”她有些慌了,以为被他识破。
“过几天,等大夫来看我眼睛时,也顺便让他帮你看看吧。”愧疚引发难得的善意,东方戬的态度不再如开始时尖锐。
其实,因为连君影的关系,他或多或少也对常思竹有了好奇;尤其是刚刚那一闪即逝的熟悉,让他有些留恋,但又记不起来……彷佛,是自己刻意遗忘的。
到底是什么?对个陌生女人怎么会让他如此牵挂?
“……谢谢魁首。”风临玥;无语苦笑。他若真找人来,只怕那便是她离去的时候。千万不能被人发现她的真面目。
“外头……是什么声音?那笛声是—;—;”才听见屋外传来奇妙旋律时,他紧紧皱着眉头,朝声音来源望去。“那曲子,莫非是……”
“我到外头看看!”糟糕!听见笛声,风临玥;不免紧张起来。那是她自己随性编的小曲儿,而过去当他们见面时,总会合奏的那首曲子!
旅途中,想他的时候,她常常吹给连君影听,如今会这首曲子的,除她以外,就只有他与君影!
冲到长廊上,连君影正在把玩小竹笛。她连忙大喊要阻止女儿:“君影,收起来!娘不是要你别在这儿随便吹笛吗?”
任何会勾起他恨意的东西,她都要谨慎收藏;好不容易才能在这儿待下,她不想提前离开他!
“娘……”连君影被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这么疾言厉色的娘。“我只是看着雪,有点闷得慌,我……我只会这首曲子,娘别生气,以后我不吹了就是!”
看到女儿几乎要被吓哭,风临玥;不免有些心软与自责。“不是这样……”
“为什么不让她吹?”东方戬拄着手杖,准确的追上她。听到一切,他狐疑追问。“凶这孩子做什么?”
“我怕吵到别人。”她不自然地僵硬回答他,暗中希望他别多管。
“我不觉得吵,只是有点奇怪,你别插手,我有点话要问君影。”
东方戬微眯起眼,对常思竹的过度紧张开始有了揣测。不管她在隐藏什么,问孩子是最直接也最清楚的方法!
“过来,君影丫头。我问你,这首曲子是谁教你的?”虽然连君影吹得零乱,可依稀能听出,那首特别的曲子—;—;每当想起她之时,总会伴随的曲子。
“娘常吹这首歌,哄我入睡,后来见我喜欢,便砍了段小竹节,帮我做了一支笛,呃,魁首老爷,你真觉得我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