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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北辰的声音已经随着保安的推架，渐渐消失在李延翔的办公室里。
依旧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揉了揉眉心，朝林苏婉摆摆手，“你先出去，没说完的等会儿再继续。”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张北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有人整他们公司？雨桐神情恍惚？这一切似乎都不太对劲，那幕后的人会是谁？雨桐没出什么事吧？
这时手机响起，李延翔敛了敛思绪，看了眼号码，“喂，查得怎么样了？”
“李总，你要我查的这个案子可真的是相当棘手啊，所以需要的时间也就长了点。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虽然现在手上的证据不足以让你达成所愿，但已经很有眉目了，你看，这个侦查费？”
李延翔轻嗤一声，“你都没有完成任务，还想跟我要钱？”
“李总，话可不能这么说，无论你让谁去查，结果都不可能比我查到的多。反正，一句话吧，你要还是不要？不要的话……”
“今天晚上八点，老地方见。看过之后会把剩下的钱打给你。”
李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李延翔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闲闲的看着报纸，放下东西坐到儿子身边，然后替他斟满杯中的茶，“小翔啊，今天累不累？吃饭了没有？”
李延翔抿了一口茶，目光又回到了报纸上的财经版块，“还好，已经吃过了。”
看着他并不想再多说话的意思，李母准备起身去洗点水果。
“妈，问你个事。”李延翔搁下茶杯，看向自己的妈妈。
李母停下脚步，转身又坐回了沙发，“嗯，你说。”
“你是不是到找过乔雨桐？”手上的报纸已经被放下。
李母愣了愣，有点吃惊，“没有啊。怎么了？”
“真的吗？”
李母看着儿子略带质疑的眼神，心里有些难受，“小翔，乔雨桐是不是到找过你？”
“没有。”
“没有？那你为什么问我有没有找过她？”李母有点诧异。
李延翔又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张北辰找过我。他问我是不是我在整他们公司。”
李母微微怔了怔，“只有他找了你吗？乔雨桐呢？她真的没有去找你？”
“妈，算了吧。”李延翔叹了口气。
李母佯装诧异，“你说什么算了？”
“停止吧。”李延翔揉了揉眉心，“没有意义的。”
见被拆穿，李母的情绪也微微激动起来，“什么叫没有意义？你看看你，每天都过得像什么样子，我这是在帮你，知不知道？对，我是想把那什么辰宇科技给整没了，只要乔雨桐来找你，我也一定会让他那个公司正常运转起来，可是，她居然没有来找你。”
“应该是张北辰没有告诉她。”李延翔又皱了皱眉，既然张北辰没告诉她，那她为什么会心神恍惚？
“呵，那他还真是挺能撑的。”语气里听上去有些微讽。
李延翔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妈，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啊？把张北辰一家全毁了，然后逼乔雨桐回到我身边吗？那样的她，会快乐吗？”
“可是现在的你就快乐了吗？”李母被儿子说得有些面红耳赤，眼眶微湿。
“我承认，只要你们想，是有那个能力整垮他们张家。可是，那样就是你们想得到的吗？你看看现在的林家，当初他们那样的整我们，可现在他们又都得到了些什么？对，除了那些送给他们的股份。”
李母彻底惊愕住了，“小翔，你说什么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像妈妈您这样秉公守法的人，怎么可能会犯错误？一切都是他们做的，对不对？”李延翔看向自己的妈妈，双目微红。
他一直就觉得母亲不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一直都想查，可惜没有那个能力，直到几个月前，才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托人去调查的。从那天在皇冠酒店，听到乔父对林部长说什么雨桐当年的事情麻烦他了，而后却被他急意的转移话题时，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直到现在，才知道，当年乔雨桐的那些出境记录，也都是被林部长给抹去的。
李母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小翔，算了。爸爸妈妈现在已经没事了。当初如果不是自己的疏忽，他们也没有空子可以钻。”李母也是后来才发觉，事情的幕后推动者，居然是帮他们度过难关的林部长。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您的疏忽也不至于严重到那样的地步，还有爸爸的公司，那个内贼他需要钱，所以那个林部长就给了他很大一笔钱让他办事。不过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的目标，是我。”李延翔声音颓废，抬手将脸埋进双掌间，许久许久才缓缓放开。
李母已经泣不成声，“小翔，他们现在已经放弃了，我们也都没有事了。”
“可是，我已经失去了雨桐……”
寒冬的窗外，依旧能听见枯叶飘落的声音。
、第六十六章 爱情是什么？
豪盛集团楼下咖啡厅里。
林苏婉看着对面的李延翔，有些怯怯的开口，“李总，您单独找我下来，是为了什么事？有事吩咐我的话，在公司里找我就行，没有必要破费……”
李延翔抬抬手，有些不耐的打断她的话，“你也不要再装了。你让你父亲做的那些事，我都已经知道了，还亏得我一直感激你当初帮我在他面前说好话。没想到你还挺能演的，这么多年呆在我身边，也的确是辛苦你了。”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嘲讽与轻蔑。
林苏婉惊住了，他一直都看出来了她喜欢他吗？她都极力表现出只像个朋友，下属的姿态了，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吗？“李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嘁，你听不懂？你不是喜欢我吗？当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在我的印象里，除了有一些小时候极其模糊的影子，我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交集。”
林苏婉看着他脸上明显的不屑，眼眶微涩。
李延翔也无意于她的回答，继续道，“你知道我和乔雨桐在一起，然后就让你父亲收买人整我爸的公司，还陷害我妈，再找到我说什么，联姻就能帮我们解决全部的问题。呵，不过我不知道当初你又为什么同意不订婚了，只要做我的私人助理就可以。我真的很想问你一句，你这样，到底累不累啊？还有，连乔雨桐的所有出境记录，都是你的好父亲给抹去的，做得还真的是够绝啊。”
林苏婉听完他的这番话，彻底愣住了。
他说她让她父亲陷害他父母，然后要求联姻？他问她为什么会做他的私人助理？他还问她累不累？
他说的什么陷害，联姻，她完全都听不懂。她做他的私人助理，只是想离他近一点。她累不累？怎么可能不累？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暗恋更累的事情吗？还有什么，抹去乔雨桐的出境记录？她也是一头雾水。
“李总，我真的不明白你说的什么陷害，还有联姻。”林苏婉眨了眨眼角，极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对，我承认，我是喜欢你，而且，是从小时候就喜欢你。当初我爸爸要我做你的助理，我很高兴，因为我想呆在你身边，能够离你的世界近一点。可是，你说我让我爸爸去陷害你父母，这一点，我并不会承认。这些年，我在工作上面也是兢兢业业，认真负责，如果你觉得我并不适合做你的助理，那么，你可以直接fire掉我。如果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镇定的说完这些话，林苏婉拿过手边的包，离开了咖啡厅。只是在她转身的时候，李延翔看到了她双肩在微微抽。动。
她说她对她父亲做的那些事并不知情？听上去，并不像是在说谎。难道他猜错了？这些都只是林部长的个人所为？
冬夜里的风，冰凉刺骨，昏黄的街灯，把人的影子照得那么长，显得无比的寂寥。林苏婉走在这样的街头，任由眼泪在脸上恣意。她爱他，却也无法忍受他这样污蔑，羞辱。他说话的语气，言语里面的怀疑，就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在她的心头，让人找不到一丝的痕迹。因为，他从来就不会在意。
也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当她回到家的时候，四肢和脸上已经冰凉一片。眼角泪水斑驳的印迹已经被她擦去，远远看去并没有太多的异样。
客厅里的电视在放夜间新闻，林母已经睡下了，只有林父还坐在沙发里，手上端着一杯龙井。见林苏婉回来，温和的笑笑，“苏婉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呐？又陪你李总加班去了？”
林苏婉站在茶几边，定定的看着她的父亲，“爸，当年李延翔家里发生的那些事，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林父愣了愣，然后站起身拍了拍女儿的肩，笑容依旧和蔼，“你说什么呢？累坏了吧。吃饱了没？没吃饱再去吃点宵夜，厨房里有。”
林苏婉轻轻移了移双肩，蹭开了那双温暖的大手，“爸，今天晚上李延翔都跟我说了。他说你就是幕后的主使者，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你？”
林父眯了眯眼，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厉害的啊，居然能查到他身上来了，既然都说开了，想他也奈何不了他，不然早就自己找上门来了，“是，是我做的。”
听到肯定回答的林苏婉有一瞬间的失声，眼泪也再次流了出来，“爸，你怎么可以这样？他们都是无辜的。你知不知道，如果当时你一个解决不及时，阿姨她就要到监狱里面去了，他们的公司也将面临严重的危机。你不是我认识的爸爸，我爸爸不是这样的。”边说边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林父听到女儿最后的那句斥责，顿时也恼羞成怒，“你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谁？啊？从小你就喜欢李家那小子，却又不敢跟人家说，每次回国的时候，就知道远远的看着人家，上去说句话就有那么难吗？”
听到林父的这番话，林苏婉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往昔的种种。她从小就喜欢他，后来从中学开始就去了国外读书，放假回来的时候，她都会带着小女生暗恋的心情去注视他，太久的疏离，让她不好意思主动去找他。直到上大学了，心想现在能谈恋爱了吧，所以在一个假期，她与他在广场上“邂逅”，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小心碰撞到他，让手上的东西故意掉落，希望能由此而认识他，甚至希望他能认出她。
可是，他没有。别说认出她，就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只是微微侧身点头，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走开。她看到了他目光注视的方向，是一对男女的侧影，确切的说，是男孩身边的美丽女孩，只是那个女孩似乎很是厌烦旁边男孩的靠近与追随。他看向那女孩的目光，是深深的爱恋，而对她，是毫无印象，是完全的陌生。他走到女孩身边，跟她说话，对她笑，带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
后来，她退却了，也就一直没有回国。本来听说李延翔是准备大二的时候出国的，可是却被他放弃了，应该是为了那个女孩吧。直到四年前爸爸把她召了回来，也是那时她才知道之前在广场上看到的漂亮女孩，已经成为了他的女朋友。可那时的她想还是想赌一把，只是最后，她选择了放弃。她相信，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会幸福。至于当年在广场上看见的男孩，她前不久才想起来，是乔雨桐现在的男朋友，张北辰。
林苏婉眨了眨眼睛，含着泪对林父喊道，“是，我是从小就喜欢他，可是，他喜欢的并不是我。你不能为了让他跟我在一起，而做出那些有昧良心的事情来啊。”
“对，我做的那些都是有昧良心的事情。可是如果你能争气点，我犯得着这样做吗？你不是爱他吗？我都已经为你制造了那么好的条件和机会，可你有好好利用过，好好珍惜过吗？”
“爸，爱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