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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川左手环着我,右手在空中绕了几圈,结出一个巨大的黄金印伽,从空中直直向钦丕刚刚坠落的地方追去,瞬间将巨大的黑色钦丕团团裹住;他眼神专注的盯着那个金黄的印伽,颇有些王者睥睨的气度,他口中念念有词,只见血红色的经文歪歪曲曲的渐次出现在那金黄的印伽之上,一个个贯串钦丕的尸体,笼罩在钦丕尸体周围的黑雾淡淡散去,那钦丕黑色的躯体便在金黄的印伽中一点点消失殆尽,化成一团灰烬,风一扬,飘得满山谷都是,仿佛一场盛大的黑色蒲公英雨。
胤川刚刚念了什么我没有太听清,只是依稀听得开头的一两句,“众生念念在虚妄之相上分别执著,故名曰妄念,言其逐于妄相而起念也;或难知是假,任复念念不停,使虚妄相于心纷扰,故名曰妄念,言其虚妄之相随念而起也——”
钦丕被鼓算计而获罪,即便化身成鹗心中依旧郁结难平,因此执着于复仇,洪荒之后,鼓不复存在于天地之间,这种执着,变成了一种妄念,只执着于杀戮而不辨真假是非,最终堕入妖道。
若非纠结于此种妄念之中,钦丕本可以自由展翅与天地之间,它的生活,可能会有另一番的光景。
佛曰,□□二字乃生死之根,所言极是。
胤川刚才所用,乃无上超生法式,由西天佛祖始创,专用于超度在六界中难以转世或轮回的执念,以免生成无法控制的恶灵。
我心中暗暗叹了一叹,天地之大,有能力使出此法的,除了我和萧夜,便唯有胤川了。然而我佛法还没学至如此精深的地步,可以超度如此强大的怨灵,而萧夜虽有能力,多半会因为觉得使用起来很麻烦而不愿意亲自动手。
看着消失的怨气,胤川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这法术极度消耗体力,他昨夜本就淋雨生了病,再加上刚刚从幼体恢复本来模样,多少仙力发挥会受些影响,此刻我近距离看着他微微有些发白的面色和他额角微微渗出的汗水,我忽然有些懂了为什么人们皆言,六界不能少了胤川。
天地之大,唯有这一个人有能力,也愿意将六界安定放在心上,扛在肩上。
这种宽广的胸襟和淡定的气度,面度困难不急不慌不乱,应对从容,胸有成竹,只有他。
正好赶上日落时分。
连片的火烧云将谷内应得日光大盛,谷内各色的玉石在霞光之下反射出七彩的光晕,一时间流光溢彩,交织成了一片缤纷闪烁的光之海。
七彩光映在胤川的脸上,他突然回头看我,我的视线撞上他的,心脏又不自觉地跳快两下。
悸动,总是在不该到来的时候到来。
我强迫自己扭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
胤川抱着我飞身至一个溶洞之中坐定,他的眸子离我只有半寸之远,眼中有些许心疼。
不时有钟乳石上水滴下来的声音,滴答,敲出一个单调的音节,在空荡的溶洞中回荡着,又仿佛经久不灭的歌谣。
胤川端坐于溶洞内的一处巨石之上,我坐在他的腿上,面正对着他,双手环在他的脖颈之上。
溶洞内光线很暗,我只能隐约看到他凝视着我的灼灼的目光,以及因离得过近落在我耳畔温热的呼吸。
我整个人只觉得被他的呼吸撩的自己的呼吸也重了起来,大脑也混沌不清晰起来,无法思考。一时间,眼里,心中,只有他沉如天河,灿如星辰的目光。
滴答,又一滴水落,敲出一个脆生生的音节。
我愣了一愣,恍然回神意识到我俩这番坐姿似有不妥,急忙推开他,可手上刚发力,便觉得力不从心的咳嗽起来。
“别乱动,我要帮你疗伤。”我略一挣扎便被他臂上发力固在怀抱之中,他一只手伏在我的小腹之处,另一只手按在我的肩头上,有暖流渐渐从胤川的手掌留到我的体内,周身便不再像刚才那般酸痛,打斗时手上划破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当我再运气一个小周天觉得已无大碍的时候,胤川很君子的放开我,手指一伸,指了指面前的枯草堆,便“腾——”得燃起一簇火焰,略略能将漆黑的溶洞照出人影来。
他宽大的白袖袍略略有些鼓动。
“谢谢。”默了半晌,我道。
胤川凝视着我,“裾儿,和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一时间溶洞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便将话题一转,顾左右而言他,“方才你念得什么‘妄念’什么的,用来超度钦丕的那个,念得蛮不错的哈——”
我一面丢着两棵枯草进火堆之中,一面漫不经心的找着话题。
胤川一面打坐,一面回道,“在你魂飞魄散的那些时日里,所有人都告诉我说,你是不可能织魂而归的,我对你的执着,不过也只是一种妄念罢了,只要能够静心不受虚妄相之纷扰,可能就不会这么痛苦了……那些时日中,我日日颂的便是这些,自然念得纯熟——”
我默不作声。
他接着道,“不过,我知道,裾儿你不是我的妄念,你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你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瞪他一眼,“神尊若是总说这些暧昧不明的话语,恕小柒不奉陪了!”
我起身便要走,只听得身后胤川猛烈的咳嗽声,“咳咳——好好,裾儿,我不说了,你留下陪我养养伤可好?”
他的咳嗽声还似早上那般严重,我心中一软,想起小时胤川那个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再也狠不下心来,便又回身向他的方向走了两步,盘腿坐下。
胤川果然专心打坐调息不再与我多言,我闲坐无事,便又从外面捡了几捆干柴,将洞内点的更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胤川大大如约出场有木有很帅——
其实本来想更到把那只破鸟超度了就收手的,不过想了想觉得大家等胤川大大变回来等的蛮辛苦的,就多放了一些,嘿嘿嘿,喜欢的话就快来撒花吧,么么哒。
哦,顺便再说一句,喜欢莫崖的筒子最近可能会让你们失望了,这几天里咱家莫崖太子暂时不会出场(你也知道萧夜故意把他支走了对吧——)不过过两天他还是会以超级帅呆的姿态出场的,我保证——
☆、潭底魂逸
胤川果然专心打坐调息不再与我多言,我闲坐无事,便又从外面捡了几捆干柴,将洞内点的更亮了。
落霞峰虽然乱是乱了些,然景致却美的没话说,就连这看似平淡无奇的溶洞,照亮了来看,也发现内有洞天。
胤川打坐的巨石后,是一湾不大不小的池塘,塘上飘着密密的一层浮萍,上面零星的缀着几朵或红或白的六角莲。
适才打斗我并没有功夫琢磨,现在安生下来,便忍不住的想,若是小时的胤川没有大时的记忆,那突然恢复正常的胤川,还会有小时候的那些记忆吗?
若是没有那还好办,若是有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那后果还真的有点不堪设想。他若想起来他堂堂神尊被我乱七八糟的谎话敷衍,若想起来他昨晚冲到我的寝殿去表白,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怎么变回来的?”我见他调息的差不多了,开口问道。
胤川一本正经的道,“我在魔宫隐约听到钦丕的声音,担心你的安危,急着运功疗伤便误打误撞冲破了萧夜加在我身上的封印——”
我“哦——”了一声,顿了一顿,又迂回的问道,“那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胤川的声音里依旧是没什么太大的感情起伏,“帮萧夜想遗言吧——”
没有得到想听到的回答,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像猫抓一样。
“那个——”我又不死心的尝试开口问道,“这几天在魔宫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胤川抬头看我,然后郑重的点点头,嘴唇开合一下又闭上,“我若是说了,你又该恼了。”
我翻了个白眼,道,“你说,我不恼。”
胤川思忖了一瞬,道,“如果你是想问我说我喜欢你被你当玩笑的那件事,是的,我记得。”
我心中又咯噔一下,可这一咯噔还没咯噔完,听得他的另一句话,一颗心便一直咯噔下去了。
他眼神诚恳的望着我,“裾儿,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忽的想起那日在悬空谷顶自己看着星空一点点下沉时绝望的心情,那日,我已经说过,日落之时,他若不来,便自此陌路,不给自己留任何念想。
既然每一次他在面临选择时都会舍我而选茹素,那我又何必留恋。
何必再一次自找难堪。
我将脸沉了一沉,低声说道,“又不是君未娶,我未嫁,还请神尊自重。”
胤川皱皱眉,道,“你答应我不恼的。”
我呛他一句,“这是两码事!”
胤川愣了一下,眼神倏地便暗了下去,许久眼神才从那种暗淡中缓过神来,面上扯出一个苦笑,“是我的疏忽,忘记了裾儿你即将成为东海主母了。方才说的那些,还请你别往心里去。”
我心中噔的腾起一团火气,呼呼就往心口烧,你要煽情就煽情,要推就又推了个干净,哪有做人做的像他这般好处都占尽了的。“胤川你别太欺负人了,那天是你爽约,是你跟茹素双宿□□,你别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身上!”
青逸总说,女人吵起架来没有任何逻辑,没有任何道理,大概她们一生气起来,脑子烧成一团浆糊,那她们就是逻辑,就是道理,就是真理,反是想要反驳她们的,下场都会很惨。
我当时对青逸这番理论嗤之以鼻,自以为以女王大人我为首的女人便是讲道理的女人。可若是事后我能回头看看适才和胤川的那番对白,便会意识到自己有多强词夺理。
胤川看着我,哑然失笑,解释道,“那日我自知要回无春谷无法及时赶回去,便遣了司命星君去知会于你,可当日你周身划有隐身结界,萧夜虽然看到的你,但是司命修为不够,并找不到你在哪里,等我为茹素疗伤过后知道此事已经过去了十几日,那时我再急匆匆的赶去魔界找你时,只听青逸告诉我,你住在东海了——”
当日我与胤川在凡界打斗,被胤川逼得现了原身,当时百姓在地跪拜,弄得我心神不宁,便顺手结了个隐身结界,后来自己都将这事忘记了,没想到竟还能引出来这样一个大误会。
我心中火气稍稍熄灭一些,可依旧还是郁结在胸,半是没好气的道,“即便这样,也不能掩盖你那天弃我而去的事实!”
胤川依旧不温不火的解释,“我那日紧张茹素,只不过紧张她身上的那颗珠子罢了……”顿了一顿,又道,“便是我在东海送你的那颗珠子,你现在可还戴在身上?”
脑海里莫名想起当年胤川送茹素簪子的场景,想起他那时看茹素的温柔和看我那种不屑的态度,心中无名火噌噌噌的上涌,我“噔——”的站起身来,从怀中一把掏出那颗珠子冲着胤川便直直的扔出去,“又是别人带过的珠子,我不稀罕!”
我出手太快,那颗珠子直直的撞上地上一块钟乳石,即便胤川当即紧张的出手去救,也还是慢了半刻,那清晰的撞击和碎裂声在安静的溶洞内久久徘徊着。
胤川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一下,手中捧着那颗布满裂纹的玉珠,声音因紧张而颤抖起来,“裾儿,你——”
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痛的我整个人头脑都好似炸裂开来,身上没有半分力气,直直的朝地上栽去。
我蜷缩在地上,整个人因痛苦而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仿佛成千上万只秃鹰在撕扯我的身体,啄我的肉,喝我的血,又仿佛成百只骏马在向不同的方向撕扯我的身体,意识便要在这撕扯的过程中湮灭而不复存在——
“疼,疼——”我在地上控制不住的打起滚来,身上的皮肤,血管里的血液仿佛在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