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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知道,今天的量子物理学并不承认古典理论那种非常确
定的、呈曲线状的轨道,而用幽灵般模糊的径迹来代替它们。并
且,正像古老传说中的幽灵能够毫无困难地穿过古城堡厚厚的石
墙一样,这种幽灵般的轨道也能够穿透那种从古典观点看来完全
无法穿透的势垒。
请大家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势垒被能量不够大的粒子所
穿透的可能性,确实是新的量子力学的基本方程直接给出的数学
结果,它代表新、旧运动概念之间的一个最重大的差异。不过,
新的力学虽然容许出现这种不寻常的效应,但却是在加上严格限
制的条件下才容许这样做的:在绝大多数场合下,穿过势垒的机
会都极其微小,被禁闭的粒子肯定要往墙上撞许许多多次(次数
多到无法置信),才能够最后获得成功。量子论为我们提供了一
些计算这种逃逸概率的精确公式,现在事实已经证明。我们所观
察到的α衰变的周期是同这种理论预测完全相符的。即使是对于
那些从外部射入原子核的炮弹来说,量子力学的计算结果也同实
验非常一致。
在进一步深入讨论之前,我想先让大家看几张照片,它们显
示了几种被高能原子炮弹击中的原子核的衰变过程。
第一张是旧的云室照片。我应该说明一下,由于这些亚原子
粒子非常非常之小,人们是不能够直接看到它们的,即使是用倍
数最大的显微镜也不行。所以,你们一定想不到我能为大家提供
它们的真实照片了。可是情况并不如此,我们只要利用一些巧妙
的方法,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请大家设想一架高速飞行的飞机所留下的蒸汽尾迹吧!那架
飞机本身可能飞得非常快,因而很难看到它,事实上,当你想看
它的时候,它可能根本已经不再在那里了。但是,我们却可以从
它留在身后的蒸汽尾迹知道它的行踪。威尔孙就是用这种简单的
方法把亚原子粒子变成“可见的”。他制造了一个含有气体和水
蒸气的观察室,然后利用一个活塞,使气体突然发生膨胀。这会
使室内的温度立即降低,从而使蒸汽处于过饱和状态。这样的蒸
汽全都倾向于形成云。但是,云是不会无缘无故就开始形成的,
必须有一些中心可以使蒸汽附着在上面凝结成小水滴,否则,一
个水滴就不会开始在某个地方(而不在另一个地方)产生了。在
云的形成过程中通常发生的情况,是大气中存在的尘埃粒子变成
蒸汽优先选择的中心,蒸汽可以附着在上面开始凝结。不过,威
尔孙云室的巧妙之处却在于他把一切尘埃都清除干净。那么,小
水滴会在什么地方形成呢?原来当时已经发现,当带电粒子通过
媒质运动时,它会使它路上的原子发生电离(也就是说,会从那
些原子中击出一些电子)。这些电离了的原子便是很好的冷凝中
心,依靠它们可以形成越来越大的水滴。因此,在云室中发生的
情况是:只要有带电粒子在其中穿过(同时在其身后留下一串电
离了的原子)。那么,在云室内就会形成一串小水滴,这些小水
滴在几分之一秒内就长得很大,使人们可以看到它们,并对它们
进行摄影。我现在挂出的这张图,就是发生这种情况时的照片。
大家可以看到,从图的左边开始出现许多串小水滴,每一串都是
从图中没有示出的强α射线源发出的一个α粒子所造成的,这些
α粒子大多没有发生一次严重的碰撞就穿过我们的视场,但是其
中有一个(就是刚刚低于图的中线的那一串)正好击中了一个氮
原子核。那个α粒子的径迹终止在碰撞点上,大家可以看到,就
从这个点上出现了另外两个径迹:朝左上方飞去的那条较细的长
径迹是从氮原子核中击出的一个质子留下的,而那条较粗的短径
迹则代表原子核自身的反冲。不过,现在它已经不再是氮原子核
了,因为氮原子核在失去一个质子和吸收入射的α粒子以后,已
经转变成氧原子核了。这样一来,我们现在已经用“炼金术”把
氮转变成氧和副产品氢。我之所以让大家看这张照片,是因为它
是有史以来拍摄到的第一张使元素发生人为转变的照片,它是卢
瑟福的学生布莱克特拍到的。
这张照片所表明的核嬗变,是今天实验物理学所研究的几百
种核嬗变当中的相当有代表性的例子。在所有这类被称为“置换
核反应”的核嬗变中,都有一个入射粒子(质子、中子或α粒子)
进入原子核,把另一个粒子打出去,它自己则置换了这个粒子。
我们可以用α粒子置换质子,可以用质子置换α粒子,也可以用
中子置换质子,等等。在所有这些嬗变中,反应过程中产生的新
元素在周期表上都是那个被轰击元素的近邻。
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前夕,才有两个德国化学家哈恩和
斯特拉斯曼发现了一种完全新型的原子核变化,在这种变化中,
一个重的原子核分裂成两个大致相等的部分,同时释放出极其大
量的能量。在下一张挂图中,你们可以看到铀原子核两块碎片从
一张很薄的铀箔向彼此相反的方向飞出。这种现象被称为“核裂
变反应”,最初是在用中子束轰击铀的场合下发现的,但是,人
们很快就查明,靠近周期表末尾的其他元素也具有类似的性质。
看来,这些重原子核确实已经处在它们的稳定性的边缘了,所以,
尽管中子的撞击只提供很小的刺激,却已足以使它们一分为二。
像一滴太大的水银那样分成较小的液滴了。重原子核具有这种不
稳定性的事实,使人们想到应该怎样解释为什么自然界中只有92
种元素的问题。事实上,任何一种比铀更重的元素都无法存在很
久,它们会立即自发地分裂成许多小得多的碎片,而且不需要任
何外来的刺激。
从实用的观点看,核裂变现象是很有意义的,它可能成为核
能源:当重核分裂时,它们会以辐射和快速运动粒子的形式发射
出能量。在被发射出的粒子当中,有一些是中子。它们可以进一
步引起邻近原子核的裂变,而后者又能够导致更多中子的发射,
产生更多次的裂变,也就是发生所谓的链式反应。只要铀原料足
够多(我们称之为临界质量),被发射出的中子便有足够高的概
率去击中其他原子核,并引起下一轮的裂变,从而使裂变过程自
动持续下去。事实上,这可能演变成一种爆炸性的反应,在几分
之一秒的时间内就把贮藏在那些原子核里的能量统统释放出来。
这就是第一颗原子弹所依据的原理。
但是,链式反应并不一定会导致一场爆炸。在严格控制的条
件下,这种过程也可以有节制地持续进行下去,同时稳定地释放
出一定数量的能量。这正是核电站里发生的情形。
像铀这类重元素的核裂变,并不是开发原子核能的惟一途径,
在利用原子核能方面,还有一种完全不同的办法。这就是把最轻
的元素(如氢)合成比较重的元素。这种过程称为核聚变反应。
当两个轻原子核相接触时,它们会像小盘上的两小滴水银一
样,聚合在一起,这种情形只有在非常高的温度下才能够发生,
要不然,静电斥力就不允许互相靠近的轻原子核彼此发生接触。
但是,当温度达到几千万摄氏度时,静电斥力已不再能阻碍轻原
子核互相接触,于是,聚变过程就开始了。最适合于聚变反应的
原子核是氘核,这就是重氢的原子核。重氢是很容易从海水中提
取的。
现在也许大家会觉得奇怪:为什么聚变和裂变都能够释放出
能量呢?要点在于,中子和质子的某几种组合要比其他组合束缚
得更牢固一些;当从束缚得较松散的组合变成核子束缚得更有效
的组合时,就有一些多余的能量可以释放出来。原来,重的铀原
子核是束缚得相当松散的;所以它能够通过分裂成较小的群组而
转变成若干个更牢固的组合。而在周期表的另一端(轻元素的那
一端),却是核子的较重的组合,束缚得比较牢固。例如,由两
个质子和两个中子组成的氦原子核就束缚得异常牢固。因此,如
果能设法迫使几个分开的核子或氘核发生碰撞而结合成氦时,就
会有一些能量可以释放出来。
氢弹就是根据这个原理制成的。在氢弹爆炸时,氢通过包括
聚变在内的一些反应转变成氦,这时所释放出的能量要多得多,
因此,氢弹的威力也要比靠裂变造出的第一代核武器大得多。遗
憾的是,科学家们已经证明,要想和平使用氢弹的威力,其困难
也要大得多——在建成利用聚变能量的民用核电站以前,还有很
长的路要走!
不过,太阳却毫无困难地做到了这一点。氢不断连续地转变
成氦是太阳的主要能源。过去,太阳已经成功地以稳定的速率把
这种反应维持了50亿年,将来,它还会再把它维持50亿年。
在质量比太阳更大的恒星上,由于其内部温度更高,便发生
了许多更进一步的聚变反应,这些反应把氦转变成碳,把碳转变
成氧,等等,等等,直到变成铁元素为止。到了铁以后,从聚变
反应就得不到什么可用的能量了(在中等质量的元素里,核子的
束缚比较牢固)。因此,要想得到有用的能量,就只好指望相反
的过程——像铀这类重原子核的裂变了。
13 老木雕匠
那天晚上,汤普金斯先生听完演讲回到家里,发现慕德已经
上床睡着了。他给自己冲了一杯热的巧克力,在她身旁坐下,回
想着那篇演讲的内容。他特别想起同原子弹有关的那部分。核毁
灭的威胁一直使他感到十分不安。
“这种事可不能发生,”他默默地想着,“我可得当心,要
不,我一定会做噩梦的。”
他放下喝空的杯子,关了灯,挨着慕德躺下,很幸运,他的
梦并不全都是不愉快的……
汤普金斯先生发现自己在一个作坊里。作坊的一侧有一张长
长的木质工作台,上面摆着些简单的木匠工具。在那靠在墙边的
老式橱架上,他发现大量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木雕品。一个看来
挺和善的老头正在工作台边干活,汤普金斯先生在更仔细地观察
他的相貌以后,他觉得这个老头既像迪斯尼的《木偶奇遇记》中
那个格佩托老头,又像教授实验室的墙上挂着的那幅已故的卢瑟
福的照片。
“请原谅我的打扰,”汤普金斯先生冒昧他说,“我注意到,
你长得很像卢瑟福爵士——就是那位核物理学家。你们是不是碰
巧有什么亲戚关系呢?”
“你为什么问这个?”老头说,他把他正在雕刻的那块木头
放在一边,“你是不是想说,你对核物理学很感兴趣?”
“事实上,正是这样。”汤普金斯先生回答道,然后又谦虚
地补充了一句,“我不是专家,我应该赶快声明……”
“那么,你来得正是地方。我正好在这里制造各种原子核,
我很乐意让你看看我这个小作坊。”
“你说你在制造原子核?”汤普金斯先生相当惊讶地说。
“正是这样。自然,这需要有一些技巧,特别是在制造放射
性原子核的场合下,因为它们可能在你来得及把它们涂上颜色以
前,就已经分裂开了。”
“把它们涂上颜色?”
“是的,我把带正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