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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运来行李时,是个什么情况呢?”
“这我不太清楚。行李是在前天晚上运来的。你知道,我这房子可以从后门直接进入那间厢房。摩托三轮车的响声、搬运行李的动静,我听到了,不过因为天色已晚,我懒得动弹,没有去看。”
“行李是分几次运来的?”
“啊,听见摩托三轮车的马达声,一共响了两次,可能是两次吧。”
这一点与山代脚行店员提供的情况相同,时间也大体一致。
“本人定好房间与运来行李是在同一天吗?”
“可不是吗。那个女子是清晨跑来的,当天晚上就开始搬东西了。”
“搬东西时,听没听到有人帮忙的声音呢?”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这里正房与厢房中间隔着个小院子,再加上木板套窗关得严严的,后面的动静就越发听不到了。因此,很遗憾,我不知道除脚行的人之外,还有没有别人来帮忙。”
今西要求看一看后院的房间。尸体早已处理走了。
“多亏警察局把尸体运走,我这才舒了一口气。”站在今西身旁引路的房东说,“总没有人来认领尸体,老放在这里可怎么办,真是担心极啦。”
今西望着惠美子摆在房间里的遗物:五屉橱、西服拒、梳妆台、桌子、皮箱以及尚未解绳的行李……
除行李之外,他打开柜门或者拉出抽屉大致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新的情况。
“被子上沾满了鲜血,没有办法,我把它叠起来上面盖上席子,放在后院库房里了。真想快点把它们处理掉。”
房主似乎为这意外的麻烦,伤透了脑筋。
“尸体解剖后,将会怎样处理呢?”他问今西。
“假若没人来领,就只好埋到公墓去了。”
“行李怎么办呢?”
“警察局会作出指示的,请你再忍耐一下。”
今西穿上了鞋子。
从久保田家到妇产科的上杉医院,步行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上杉医院建在一座与这一带颇为相称的宅院里,看来是由普通住宅改建的。门前有个小花园,两边装饰着点景石,园里种着奇花异草和树木。
“总之,可把我吓坏了。”出面接待的上杉医生对今西说,“进到里面看到这种情况,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死因是什么呢?”
“由于摔倒,腹部受到严重撞击,引起了流产。胎儿死后生了下来。直接的死因是大量出血。经检查腹部发现内出血迹象明显。显然是摔倒时留下的痕迹。”
“大夫看的时候,她已经失去知觉了吗?”
“刚进去时,好象还没有。不过,在断气前的一刹那,意识突然清醒过来,讲了些奇怪的话。”
“哦,奇怪的话?”
“因为神志不正常,象是在说梦话,她说,请停下来,啊,不、不、难受啊,请住手、住手、住手……”
“请等一等。”今西急忙掏出记事本,“请再重复一遍。”
上杉医生又重复了一遍。今西仔细记在记事本上。他边写边念叨着说:
“请停下来,啊,不,难受啊,请住手、让手、住手……”
“对,是这样讲的。”
“大夫为什么要马上把这件事报告辖区的警察局呢?”
“因为不是我一开始就经手治的患者,我是不能开死亡诊断书的。否则,以后出了事不好办。所以我先报告,要求行政解剖。”
“这种处置完全正确。”今西称赞道。
“大夫,听说通知你们病人情况的不是房主?”
“可不是。我们是在电话里接到通知的。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刚想放下酒杯睡觉,护士跑来告诉我有人来了电话,问我出不出诊。”
“打电话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请稍等一下,我把护士叫到这儿来。”一位二十七、八岁面容憔悴的女护士走来。
“听声音好象是个年轻的男子。”护士经医生介绍向今西回答道,“开始时我谢绝了。可是他说,病人突然跌倒,严重出血,昏迷不醒,请马上出诊。”
“他讲没讲是自己的妻子?”今西问道。
“他没有这么讲。不过,我把他当成病人的丈夫了。我说明天一早不行吗?他说等到明天,可能会死去的。”
可能会死去的…,今西玩味着这句话。
“局里是在昨天运走尸体的吗?”他问医生。
“是的。患者心脏停止跳动是在当天午夜零时二十三分。当时,我简单处置了一下便回家了。天一亮马上报告。我想可能是昨天上午运到东京都监察医院去的。”
“好,多谢了。”今西低头致谢后,走出了医院。
他从祖师谷大藏搭上了开往新宿的电车,直接向大冢的监察医院奔去。电车驶离车站,窗外大片杂木林夹杂着零星的田地映入眼帘。
今西眺望着杂木林,突然想起自己一个月前曾到这一带来过。宫田邦郎丧生的现场就离这儿不远。
想到这见,今西取出记事本,急忙查找起来。
宫田邦郎死在世田谷区粕谷町XX号。与自己刚才去过的祖世谷相距不远。难怪景色如此相似。
“哟,你又来啦?”监察医院的医生,一见到今西荣太郎便笑着说。他还记得上月初今西曾为宫田邦郎的事情来过。
“这次为什么事?”医生笑嘻嘻地说。
“大夫,我是为昨天早晨送来的做行政解剖的三浦惠美子的事来的。虽然她不是被人杀害的。”
“啊,为她?”医生颇感意外地说,“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不,不是为了什么案件。有些情况我想打听一下。她的尸体是哪位先生解剖的?”
“正是我。”医生眼里含着笑说。
“这太好了。解剖结果呢?”
“是死于大出血。她怀孕了。”医生轻松地说。
看他谈话的态度是轻松还是沉重,大体可判断出案件的性质。
“唔,这么说来,是病死了?”
“是病死。所谓病死,就是说她怀着四个月的胎儿,摔倒了,受到了压迫,胎儿死亡后开始流产。即所谓‘死产’。”
“不会有错吗?”
“据我看不会有错,你这名警探还有什么怀疑吗?”
“我不讲你可能不了解,这里有许多奇怪的现象呢!”
今西向医生介绍了惠美子的情况,讲到了她是如何刚搬家便发生了这一不幸,给医生打电话的是一位男子,可是这人在惠美子死后却又不露面等等。
“是有些蹊跷!”医生脸上起初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确实是一个男子打电话请医生的吗?”
“嗯,是的。可是,人死后,却又连面都不露了。”
“嗯。”医生思忖着,“这个人和那个女子可能有某种特殊关系,说不定就是孩子的父亲,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女的死了,男子顾及自己的声誉不便回到死者身旁。”
“我也这样想。大夫,你说死因是由于死产,解剖也是这样吗?”
“这没有错。腹部有内出血,不过,显然是由于跌倒时碰撞的。此外,再也没有发现遭到外力打击的痕迹。”
“就是说,不是谋杀罗?”
“不是谋杀。是突然的死产引起流血过多造成了死亡。”
“孕妇因跌倒造成死亡,这种情况常有吗?”今西问道。
“不能说没有。不过,她的命运也确实太坏了。”
“你说腹部发现皮下出血,确实是跌伤造成的吗?”
“那不会错的。”
“从伤势上看能不能判断出她是在什么地方跌倒的呢?”
“你是说,碰到了什么东西上,是吗?好象是石头。而且,从表皮没有脱落来看,可以认定是没有棱角的圆石头。”
“胎儿情况怎么样?”
“我看到的时候,胎儿已经生在被褥上了,所以带到这里一起进行了检查,胎儿在母体中已经死了。”
“死了?”
“是的,所以,也可看作流产。胎儿到底是由于母体受到刺激分娩出来的,还是由于在胎内死亡流出来的?据我们检查,那个妇女遭到了双重的不幸,胎儿死亡后开始流产之前,又跌倒了。流血过多,也是由于这一原因。大约失血两千CC左右。”
“还有,”今西固执地问,“解剖时没有发现内脏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吗?”
“啊,今西先生,你的意思是想问孕妇之死会不会是他杀吧?”
“是的。”
“站在你们的角度,当然总想证实这一点。不过,遗憾的是,据我检查没有发现有服毒的迹象。”
“啊,”今西脸上现出愁云,“那么胎儿的性别呢?”
“是个女婴。”医生答道。顿时,他脸上也闪现出阴暗的神色。
今西眼前也仿佛有一个阴影骤然掠过。
“谢谢。”
“不必客气,有什么疑问请尽管讲。”
“也许以后还会来打扰的。”
“是那个孕妇有什么可疑吗?”
“不,情况还不明。不过,从前后来看,确实有些地方还没有搞清。”
“可是,根据解剖看不出他杀的迹象。”
“明白了。谢谢。”
“今西先生,解剖已经完了,遗属什么时候来认领尸体啊?”
“管辖警察局还没有来联系吗?”
“还没有呢。听说已经向本人家乡发去照会了。”
今西心情又暗淡起来。他走出监察医院。医生最后讲的“胎儿是个女婴”一直在他脑际萦绕。
今西眼前浮现出即将做母亲的惠美子的形象。他第一次见到惠美子是在川口妹妹家。她给人的印象与“吧女”的职业截然相反。言谈温柔,举止端庄大方。
按照医生的看法,她的死亡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是因为跌倒,腹部受到强烈冲击引起出血造成的。
但是,惠美子同自己见面后,不到一个月就搬家又是什么原因呢?尽管妹妹一再解释,他仍然认为是由于惠美子知道了自己是警探的缘故。
而且,搬家的做法本身也非同寻常。行李先由脚行取走,可是又不直接运到新搬地点,暂时卸在脚行里,再由人从这里用私人三轮摩托运走,显然是精心安排的。
通知上杉医院惠美子病危的,可能就是用三轮摩托运走行李的那个男人。这人相貌特征尚未摸清。是个年轻人这一点可以证实。
女子病危时,那个男人显然是在场的,但是,他为什么用电话通知医生后,便销声匿迹了呢?简直象是一个杀人犯。虽然解剖证明惠美子不是被人谋害,可这一点是令人怀疑的。
同时,惠美子死去的祖师谷又与宫田邦郎丧生的那片凄凉的田地相距不远。直线距离,可能只有两公里左右,这又是奇妙的巧合。
他还记得,宫田邦郎是在今西约定与他在银座茶室会面前死去的。当时今西正期望从他嘴里听到重要情况,而惠美子则死在今西正要寻找她迁居地点的吋候,二人都是今西要寻找的人物。这里也存在着共同点。
总之,不论地点、场合,还是死亡条件都有极其相似之处,同时,二人都不是他杀,而是自然死亡。
今西随着电车的颠簸陷入了沉思。
市内电车从水道桥向神田方向缓缓地行驶着。正是一个适于思考的绝好机会。
今西取出记事本,上面记着听上杉医生讲的惠美子临终前梦呓般的话语:
“请停下来,啊,不,不,难受啊,请住手、住手、住手……”
她这句话到底是向谁讲的呢?是请求“停下”什么呢?
三
今西荣太郎记事本上记载着下列事项:
“关川重雄:
昭和九年十月二十八日生
原籍在京都目黑区柿木坂一〇二八号
现住目黑区中目黑二段三号
父 关川彻太郎
母 繁子
本人简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