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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些讨厌的家伙,在那么多人面前,我简直无计可施。”
“是啊,全是些很敏感的人。不过,我高兴极啦。因为你事前没打招呼,出人意料地去了。”
惠美子把身子贴近关川。关川突然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她就势倒在他的怀里。
“这是什么动静?”关川听到声响,嘴离开接吻的嘴唇问。
“是打麻将的。”
“嗯,是牌的响声。”
“是些学生。今天是星期六吧,每逢星期六晚上,总是这个样。”
“打通宵吗?”
“是的,学生很老实。一到星期天,朋友们就聚在一起。”
“是斜对面那个房间吗?”
“是的。起初,那种声音吵得我受不了。可是,都是年轻人,忍着忍着我也就习惯了。”
“这么说是通宵不眠啦?”关川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三
“你要吃点什么吧?”惠美子问。
“嗯,是有些饿了。”关川重雄脱下衬衣丢在一边。惠美子取过来,展开套在衣服挂上。
“我约摸你会饿的。从那以后什么也没吃吧?”
“只是在酒会上吃了块火腿面包。”
“我做了些清淡的东西。”
惠美子从厨房端来碟子。饭桌上摆满了生鱼片、清蒸比目鱼和咸菜等。
“这是什么?”
“红鱼籽啊。这是从寿司铺(日本特有的一种点心)硬匀来的。听说,现在红鱼籽最好吃。”
惠美子把米饭盛在碗里。这个房间里总是放着关川的饭碗。
关川一声不吭地吃着。
“你在想什么?”惠美子坐在对面瞅着他说。
“什么也没想。”
“可是,为什么一言不发呢?”
“因为没有什么特别要讲的。”
“是吗?可是,你不讲点什么,我太寂寞啦。你和他们在哪儿分手的?”
“走出鲍诺尔之后马上就分开了。”
“和贺先生呢?”
“和贺大概到未婚妻那儿去了。”
惠美子觉察到关川脸上现出的不悦之色。
“再来一碗吧。”
“已经够了。”关川把茶水倒进饭碗里。
“店里忙吗?”关川转了话题。
“嗯,近来特别忙。所以今晚半道回来,很不好办呢。”
“是我不好。”
“那儿的话,是你,我才高兴呢。”
“店里没人觉察吗?”
“没关系,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接电话那小子,有没有可能记着我的声音?”
“不要紧的,不会知道的,客人打给我的电话多着呢。”
“因为你是个红人嘛!”
“看你说的。我们这一行没有点客人是不光彩的。”
关川重雄冷冰冰地微微一笑,女子一直在凝眸而视。
走廊里响起大步走路的脚步声。
“真讨厌,今天夜里,他们都要这个样子去上厕所吗?”关川皱起了眉头。
“这有什么办法呢?”
“学生没有看到过我吧?”
“没关系……。哎呀,真是的,怎么老是顾忌这顾忌那的!”
关川冷冷一笑,脱掉内衣。
惠美子打开台灯,熄灭电灯。被头、枕边被照得明亮起来。她解开钮扣,长衬裙从身上滑了下去。
“给我支烟!”关川翻身说道。
“好。”身旁的惠美子赶紧穿上衣服,打开熄灭的台灯,从饭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支衔在嘴里,擦火柴点着后送到关川唇边。
关川仰面躺着,吸着香烟。
“你在想什么?”惠美子回到关川身边躺下。
“唔,”关川依然喷着烟雾。
“真烦人,从刚才就是这副神态。是为工作的事?”
没有回答。远处传来洗牌的声音。
“真讨厌!”
“你老放在心上,才会这样的。我习惯了,一点也不在乎……啊,烟灰掉了!”
惠美子取过烟灰虹,从关川嘴里拿掉香烟,磕去烟灰,又送回他的唇边。
“和贺先生多大年纪啦?”惠美子看着男子的侧脸问道。
“大概是二十八岁。”
“那么,比你大一岁哩。佐知子小姐多大啦?”
“二十二、三岁吧。”关川兴味索然地说。
“年龄也很合适。有本杂志讲,他们秋天结婚,是真的吗?”
“那家伙的事,有可能啊!”
从声音中听得出,他对此并不感兴趣。枕边台灯的淡淡光芒照在他的额头和鼻梁上。
“佐知子小姐是后起的雕刻家,父亲又有钱有势,和贺可真幸运。你若也有这么桩婚事怎么样?”惠美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子的面庞。
“傻话!”关川顺口说。
“我能同和贺一样吗。我不会搞那种谋略婚姻。”
“什么?谋略婚姻!杂志上写的可是恋爱啊。”
“都一个样。和贺心里潜藏着一种发迹第一的念头。”
“这么说来,这不同和贺先生,不,也是同你们组织的主张背道而驰吗?”
“和贺这家伙,道理讲的蛮好听。说什么,不管和谁家的姑娘结了婚,也决不妥协。佐知子的父亲,与我们并非同一营垒的人,结了婚,可以更便于了解对方内幕,勇敢战斗云云,玩弄他那一套特有的诡辩术。可是,他的本性我是一清二楚的。”
关川伸手把烟蒂扔进烟缸里。
“这么说,你不会有那样的婚事啦?”
“我不喜欢。”
“真的吗?”惠美子的手伸到了男子的胸前。
“惠美子!”关川重雄任女子搂着自己的脖子低声说:“上次那件事,照我说的办了吗?”
他两眼望着天棚,眼珠一动也不动。
“放心吧。”
他吐了一口气,用于抚摸着女子的头发。
“您尽管放心。只要为了您,我什么都可以干!”
“是吗?”
“是的,什么都可以。我知道你现在处在重要时期,你应该有更大的发展。所以,不管是什么秘密,只要是对我讲的,你尽可放心。”
关川转过身,把手伸到她的颈后。
“一定吗?”
“只要为了您,我死了也心甘情愿!”
“我们之间的事,绝对不能让别人察觉,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绝不会违背诺言的。”
关川的脸上倏然闪过一丝阴影。
“现在几点啦?”
女人取过放在枕边的手表,看了看说:“十二点十分。”
关川默默地坐起来。
女子也一声不响,用失望的目光望着男子穿衣服。
“就要走吗?”
男子穿起衬衣和裤子。
“我虽然知道,可还是想说出来,我是多么希望你偶尔能在这儿过夜啊。”
“傻话!”关川小声申斥道。“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天亮了,我怎么从这座公寓出去呢?”
“这我知道。不过心里知道,嘴里还是想这样说。”
关川走到门口,把门拉开一条细缝,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走廊上。洗牌声从旁边的门里传出来。
这所公寓,偏巧厕所是公用的。关川每回都异常小心。走廊里,只有微弱的灯光照射着。关川轻轻地走着,不让拖鞋出声。
旁边的门开了,由于过于突然,关川吃了一惊。
一个大学生也因这意外的遭遇,呆呆地愣住了。转瞬间,关川扭头又折身走回来,因为狭窄的走廊不便同时走过两个人。
他回到惠美子门前,由于放心不下,不由得回头望了望。不巧,对方也正一边向厕所走着一边回头看呢!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
关川走进了房间,关上门,脸色白得吓人,一时呆若木鸡似地站在那里。
惠美子从被窝里坐起来,望着他的脸色问道:“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关川仍然站着一动不动,面色苍白。
“您,怎么啦?”
关川没有回答。他默不作声地坐在席子上,从饭桌上取出香烟,吸了起来。
惠美子掀开被子起来。
“出什么事啦?”她打量着男子的脸,在对面坐下来。
关川只是吐着烟。
“奇怪,怎么脸色这个样?”
关川低声回答:“让人看见了!”
因为他声音太低,女子反问道:“你说什么?”
“让人看到了。”
女子睁大了眼睛。
“啊,让谁?”
“上次那个学生。”
关川把夹着香烟的手放在额头上。惠美子注视着他的表情说:
“没关系。仅仅打个照面,对方不一定会知道的。”
“不对,我回头张望的时候,他也正好在看我呢!”
“哦!”
“正好是面对面。”
惠美子望着关川优郁的脸,面带笑容安慰道,“不要在乎他了,这是你自己这么想,人家还可能没有看到你的脸呢。即使望了一眼,也不会知道是谁,而且也不会老记在心里。再说,走廊里灯光那么暗,要是大白天,兴许能看准的。没关系的。”
关川阴郁的面孔依然没有改变。
“记不住当然好。”
“不会记住的。看到您的是个什么人啊?”
“嗯,圆脸,胖墩墩的……。”
惠美子点点头。
“您搞错啦,不是上次的学生。上次那个学生瘦瘦的,高个子。您看到的一定是来玩的朋友,所以更不会记清您的面孔的。”
“是朋友吗?”
“放心吧,”女子用抱怨的神气看着关川,“真是的,一点小事就这个样。我和您已经一年了,可是,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
女子叹了口气。
“走!”关川说着急忙站起来。
惠美子一声不响地帮助男子整理服装。
四
当三名学生摆好牌等着的时候,胖墩墩的学生从厕所返回来。
“对不起!”他说着坐到桌前。
“现在几点啦?”他又心不在焉地问道。
“十二点二十分。”
“到了关键时候啦,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旁边的学生说。
“久保田,”正对面的学生向回来的学生说,“该你坐庄了。”
名叫久保田的学生掷起骰子。
“唔,一般大,太好啦!”
大家抓牌,在自己面前摆起来。
“青木,”久保田一边往外打牌一边说。青木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斜对面那个房间主人换了吗?”
“斜对面?”青木手摸着牌说,“不,没有换。”
“我记得那个房间住的是个酒吧女郎吧?”
“是啊,是银座的。”
“啊呀,怎么一开始就把红中打出来啦,是不是想把钱全赢去啊?”下一个学生一边考虑往外打什么牌,一边问。
“那个酒吧女郎是个美人吗?”
“你没见过吗?”
“我来你这三次啦,一次也没碰到。”
“可以说是个美人吧。喂,你怎么问起这些来?”
“刚才有个男人走进去。”
“男人?”邻座学生摸牌的手停下来,这件事似乎引起了他的兴趣。“准是勾引来的,没有意思。”
“不象那种女人啊!”青木闷闷地说。
“以前一次也没有过。是不是你看错了?”青木仰起脸问对面的久保田。
“我回头看时,正好他站在那个房间门口看我,不会错的。”久保田答道。
“嘿,这可是头一回。是个什么人?”
“年轻人。对啦,大约二十七、八岁,细长脸,头发蓬篷松松的。别忙,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久保田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喂,该你啦。”
以后,又转了五、六圈,桌子中间打出来的牌越积越多。昏暗的灯光落在白色象牙牌上。
“总觉得见过这个人……”久保田又喃喃自语起来。
“你怎么总忘不了呢!那好,以后我替你问问那位酒吧女郎。”
“哼,我也没抱太大兴趣。只不过那张脸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久保田自言自语似地说。
关川重雄走到走廊上,蹑手蹑脚地向楼梯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