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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边?”她提高声音,美丽的双眸危险地眯起。“司公子,你说的小溪,该不会是云少祎前些日子遇上我的小溪吧。”
在司沐辰点头的同时,云少祎连忙站进来,一边拉着司沐辰往门外走,一边说道:“丫头,我们打扰太久了,你好好休息,等用餐时再叫你。”
话音方落,他便飞快地掩上门,带着还搞不太清楚状况的司沐辰迅速离开。
可恶的云少祎!可恶的司沐辰!水凝艳坐回床榻上,脱下绣鞋,仰躺在榻上。
想到司沐辰把她跟“疾风”说话的那一幕看进眼里,她忍不住双手掩脸,呻吟出声。
天啊!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对!是他们偷看她跟“疾风”说话,为什么她要觉得丢脸?丢脸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说服自己之后,她心里好过不少,不知不觉之中,靠着枕头沉沉睡去。
然而,在她进入梦乡之际,脑中浮现的,竟是司沐辰俊秀无俦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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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水凝艳神清气爽地步出房门,立于回廊上,深深吸入一口专属于早晨的清新空气。
昨日用完晚膳之后,她又倒回榻上,接续下午被打断的小憩,一觉到天亮。
所以,她现在可是精力充沛、活力十足啊!
不过……她的肚子显然也感受到这种活力,咕噜咕噜响得可起劲了。
水凝艳摸摸可爱的小肚子。不管,先去弄点吃的再说。
她哼着小曲儿,踏着轻快的步伐,一蹦一跳地走出她的小院子,觅食去也。
可才没走几步路,她就被一抹静立于她院子入口的人影给吓着,蓦地止步,瞠目瞪向那人。
只见司沐辰一派悠闲,噙着一抹笑,本来负在身后的双手往前一揖,微笑道:“水姑娘早。”
“你一大早站在这儿做什么?无声无息的,想吓死人啊?”水凝艳瞧清楚是他,忍不住抱怨道:“你不怕要是我没认出是你,出手把你打成重伤?”
她可不是凭空恐吓,刚刚那一刹那,她真的险些要动手。
“上回输的好像不是我。”司沐辰仍然保持那不愠不火,却足以让人发火的微笑,无辜地说道:“你昨天不是说想看看我设的机关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事实上,他一点儿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照理说,他应当根本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然而,他却一整晚都挂记着她的要求,没想到反而是她已经忘记这回事了。
“你真的要带我去?可是那里距离沧溟府有好一段路,我们一天来回,赶得及吗?”水凝艳听他真的要带她回到小溪那边,雀跃地问,也顺便原谅他又重提比武那件事。
“上回我和少祎抄小路,清早出发,晚膳时间差不多就可以回到沧溟府。”这女人真奇怪,明明就是一副很想去的样子,为何还要问东问西的?
“那……云少祎呢?他不去?”嘴上问着,水凝艳的双腿已经开始往前移动。
“我刚刚问过他,他说他还有事,要我们自己去。而且,他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脸惹人厌的笑,相信你知道那种笑。真不懂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他是真的不了解云少祎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唉!别理他,反正他从小就是那副德行,这辈子是改不成啦!”水凝艳不禁佩服起司沐辰对周遭事物拙劣的敏感度,怎么有人可以迟钝成这样,那么明显的事还看不出来!
此时,她的肚子再度作响。
“你等等我,我去找些食物,可以带在路上吃。”
“我已经请人替我们准备好一整天的粮食,现在大概已经候在门口了。”司沐辰说道。
“虽然你‘清淡’得不像凡人,但是还挺不错的。”水凝艳以崭新的目光望他一眼。“既然你都已经准备妥当,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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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凝艳轻松地抓着缰绳,随着“疾风”漫步地踢踏,无聊至极地瞪视司沐辰的背影。
这家伙实在闷得紧,他们上路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他竟然可以一句话都不说!
想她水大小姐,家世不凡,样貌出众,有多少男人一有机会便缠着她不放。
结果,这司沐辰却把她当空气。
唉!照她看,他应该改名叫做司木头才对!
“咳……嗯……”水凝艳终于忍不住,假咳一声。
前面的人没有半点反应,仍继续往前走。
“咳、咳……嗯……”声音又大了些了还夹杂着几许不耐。
司沐辰背对着水凝艳,脸上出现一丝笑容。
她还是忍不住了。
不过,能撑到现在,已经比他预计的久。
他不是刻意不理她,只是不知道应该跟她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跟陌生人聊天的经验,尤其是一名陌生女子。
“你喉咙不舒服?”很无辜地,他勒马回头,英俊的脸上甚至还流露出一丝关心。惟有那双带笑的眸泄了他的底。
心思细腻如水凝艳,她当然发现他隐藏于下的戏谑,回道:“我在你后面吃那么久的灰尘,你也总该回头瞧瞧吧!”
“瞧什么?”
“当然是瞧我水大美人有没有变成小泥人。”她把双手微微向前伸,做出一个泥偶的姿势,显得娇俏可爱。
这会儿司沐辰真的笑开了,显然是想到她变成小泥人的模样。
乍见到他笑容的同时,水凝艳不禁怔愣住,傻傻地盯着他的脸庞,还停在半空的双手也忘记放下。
她从未见过他笑,更没想到一抹笑,竟然能造成如此大的改变。
他本就俊美的五官,因为那抹笑而注入无限生气,足以夺人呼吸、摄人心魄。
“水姑娘?”司沐辰不明就里地轻唤她。
他的脸上有什么不对吗?怎么她净望着他的脸发怔?
‘嗄?呃……”水凝艳发现自己方才的失态,连忙随口找个话题说:“我累了,想找个地方停下休息,顺便吃点东西。”
“前面有棵大树,我们就去那里歇息吧!”司沐辰指着前方一株有着浓密树阴的大树说道。
说罢,他又把水凝艳丢在后头,径自往前。
“真该有人教教他如何与人群相处。”水凝艳一边低喃,一边驱策“疾风”往前移动。
等到他们各自挑选一个位置席地而坐,享用沧溟府的厨房特地为他们准备的餐点时,水凝艳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水姑娘何出此言?”司沐辰停下用餐的动作,望向她。
“因为一路上.你完全没有跟我说话的意思。一般来说,结伴同行的人,总会说上几句话,所以除去你讨厌我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我和少祎出门时,也很少跟他说话。”司沐辰淡淡一笑,继续低头吃他的东西。
“真的?”莫名其妙地,水凝艳为他的回答感到异常欣喜。“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
事实上,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为了某些她也不明白的理由,她颇在乎他是否讨厌她。
“我十八岁以前,没有什么机会遇到其他人,少祎是我惟一的朋友。因为会来绝尘谷,又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就只有他一人而已。后来我虽然能出谷,却不大喜爱跟别人来往。”司沐辰破天荒地跟她说起关于他自己的事。
“原来你怪异的个性是从小养成的啊!”水凝艳露出了然的神色。“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对你而言,也是陌生人呀?”
“你知道我当初为何会跳上你的擂台吗?”司沐辰不答反问。
“你说过很多次,是因为你手痒,只是玩玩而已。”一说起这件往事,水凝艳就觉得窝囊。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司沐辰对她不满的神色报以微笑。“另一个理由是,你散发出一股特别的气质,让我感到舒适熟悉,没有其他人的那种陌生感。”
总算听到句人话了。水凝艳暗自想道,心头却因为他的话而微微泛甜。
“你可知那日之后我气闷许久?”她微笑道。
“为什么?因为我坏了你的婚姻大事?你真的想嫁给那个……我已经忘记他是哪号人物。”司沐辰微一耸肩,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潇洒。
“当然不是!我本来就没有打算乖乖嫁人。”水凝艳立即否认,美眸睁得老大。“我只是不服气竟然在十招之内便败给你,还让你孤零零地给留在台上。很没面子的!”
“原来如此。”司沐辰恍然大悟地点头。“那么,现在我是否不必担心你逼我履行婚约?”
若非瞧见他认真的表情,水凝艳真的会以为他在调戏她。但是,他是司沐辰,是块笨木头,所以根本不知道“调戏”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给了他一记白眼之后,水凝艳说道:“放心,我这庄主虽然威风,但是还不至于神通广大到可以逼迫绝尘谷的少主与我成婚。况且,我也不想要一个不情不愿的丈夫。”说罢,泄愤似的用力咬一口手中的食物。
“你不高兴了?为什么?”司沐辰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她不快,只觉得这女人实在麻烦,还是少惹为妙。
“没什么。”唉!跟这个木头生气也是白搭。“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她自草地上一跃而起,轻轻拍掉沾在衣裳上头的草屑,然后往“疾风”走去。
司沐辰跟在她身后起身,视线跟着她窈窕的身影移动,某种感觉从他心头迅速地划过,可是他却抓不住是什么东西。
“快点!你还站在那儿做什么?我们还得赶回沧溟府用晚膳呢!”水凝艳跨上马,催促道。
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司沐辰一边想一边上马,继续朝目的地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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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策马至上回那条小溪附近的树林边,司沐辰带她弯进一条不易发现的小径中,直直往林间深处走去。
“前面就是了。”
又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司沐辰勒马,指着前方说道。
“哪儿?我没看见!”水凝艳挺直身子,东张西望地搜寻着,试图找出他安置的机关所在。
“如果随便就可以看见,就不能叫做机关了。”司沐辰有些好笑地说道。
水凝艳被他这么一说,回头朝他吐吐舌头。
“那就烦请大师为小女子解惑,别再卖关子好吗?”嗟!这木头可真不谦虚。
“下马,我带你去。”司沐辰跃下马背,把马儿随手系在最近的一株树干上。
水凝艳照做,然后跟着他步行深入。她愈来愈好奇,所谓的机关到底是什么东西?放在这个林子深处,能有什么作用?
走在前头的司沐辰忽然停下来,脸上带着一抹孩子气的笑容,献宝似的指着树梢间说道:“请看。”
水凝艳顺势抬头望去,发现浓密的林间藏有一张类似铜镜的大金属片,其下还有一座树枝搭成的小平台。
“呃……这是做什么用的?”她不解地问。
所谓的机关就是这玩意儿?
“我试给你看。”司沐辰双足一蹬,灵巧地跃上平台,然后示意水凝艳也上去。
虽然那个平台容纳他们两人是小了些,水凝艳还是毫不考虑地跃至他身边。
司沐辰见她上来,伸手往铜镜后头一摸,“喀哒”一声,铜镜的镜面应声而开。
“哇!”水凝艳忍不住发出赞叹。
这时她才发现,铜镜内另有玄机,许多精巧的零件镶嵌在巨大的金属里头。
“这是哨台,从此地一直到沧溟府的沿路上,都有这类的平台,好监视所有的不明人物。”司沐辰解说道,然后抬头望望太阳的角度,把铜镜微微上下移动。
调整至一个位置之后,司沐辰的双眼直视地面上的某一点,一动也不动。
“你现在又要做什么?”水凝艳见他不动,靠近他低声问道。
“仔细看。”司沐辰往前方的地上点头,双手仍然摆在铜镜上。
不一会儿,在水凝艳目瞪口呆的瞠视之下,一小簇火苗从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