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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她的眼神充满怀疑。
“当然。”不是。
“那你干嘛不去死？”她将问题抛回到我身上。
“因为……”我微笑，再微笑，“因为我不爱他啊。”只是不爱而已。
众人怔住，互相看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了吧。陪你们玩了那么久，我可不可以上楼去休息呢？”换肩背包，抬手看表时才发现，原来短短十分钟的路程，我已经磨蹭了半个多小时。
“谁在玩了，我可是真心实意——想要毁你容的。”面前的女生也开始微笑。
“那么我真心实意地问你，你为什么要毁我容？”这纯属好奇。
“谁让你随随便便就把我们法律系难得的大帅哥给勾引走了？”她耸肩，收回刀走过来，搭上我的肩，“老实交待秘诀吧。”
“秘诀就是——搬到他的对门住九年，千万不要跟他说一句话。”当然还包括时时被他嘲笑，被他蹊落，偶尔再被他温柔一把。
她偏着头想了想，状似赞同的点了点头，“好吧，看在你那么配合的份上，我们就放过你了。”她拿出电话拨通，对着那端不知什么人说话。
“我们收队了，会顺便把你女朋友带下来了，你们好好聊聊。”她瞄我一眼，忽然笑得有些得意，“我们打的赌，你嬴了，我明天会请你们寝室吃饭的，就这样。”
收了线，她拍拍我的肩。
“要找罪魁祸首，楼下。”她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道，“记得，好好折磨一下他，难得的机会哦。”
嗯，有道理，我在她身后猛点头。不好好折磨他一下，又怎么符合我嚣张的本性呢？卫凌宇，你给我好好等着。
接下来，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好戏了。第 9 章
下了楼，那几个女生已经走远，而卫凌宇就站在面前，脸上的表情很是诚恳，看来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
“知道我为什么下来了吧？”我的语气极度和善。
“唔，知道。”他迟疑地点头。
“那么，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吗？人家现在还糊里糊涂的。”我扯着他的手摇来晃去，满眼期待。
“你不是猜到了？”他紧紧盯着被我扯动的手，神情有些古怪。
我晃得更加厉害了，还忙不迭地撒娇道，“求求你告诉人家嘛，我很好奇的，好奇地快要死掉了。”
他像是知道了我的意图，将眉皱成一个好看的“川”字，无奈地看着我，“好吧，我承认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再这么说话了！”
我才不理会他，还是一迳地眨巴着眼睛扮天真，“干嘛啦！人家讲话不好听吗？你不喜欢我撒娇吗？”
“不好听。”对于这个问题，他倒是诚实得很。
“我就知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其实都是骗我的。你其实一早就已经嫌弃我了，恨不得早点甩掉我！”我扁着嘴，侧过身去背对着他。
“没有，我哪里敢嫌弃你。”他叹气，绕到我面前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深褐色的眸中隐约有笑意，“刚才我是骗你的，你这么说话，其实……呃……很好听。”
“既然好听，那就多听一下下吧。”我偷笑，不忘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你说都是你的错，那么，你都做了些什么？说来给人家听听。”
“其实是你想套话吧？”他伸出食指，轻刮我的脸颊，“早上到了学校，我稍稍声明了一下对于你的所有权问题，结果我同学就跟我说，‘你女朋友看上去很有趣，我们不如来打赌吧，赌她能不能应付你的崇拜者。我们赌她不能，你赌她能。’我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觉得好奇，所以就答应了。”
“也就是说，从我一进校门以来，不管是鞭炮女，清纯美女还是最后的黑道大姐帮，都是找人假扮的喽？”
“嗯，是这样没错。”他仔细端详我的脸，却一无所获。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突然笑开，“哦呵呵呵……原来我是这么有趣啊！”打赌？赌死你！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你哪有对不起人家，人家本来就应该要满足你的好奇心的嘛。”我轻轻在他的手背上抚着，看他的眉又紧了几分。
“对不起。”越加低声下气的声音。
“不过，什么时候我的所有权需要你来声明了？”想起曾经谁跟我说过，跟他交往一般不都是由女生公开的吗？
“不是我声明你还想要谁声明？”他佯怒。
“不都是女生声明的吗？你交往的惯例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我的女朋友，要公开当然是我公开了。”他的表情充满疑惑，像是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你之前的女朋友不都是这样吗？”难道是我听到假消息了？
“哦，那些啊……”他像是才恍然大悟，“我其实都根本不认识她们，她们自己要说，我也就懒得澄清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放弃了。”
没交过？谁信啊。我用怀疑的眼神看他。
“笨蛋。”他拍歪我的头，“我说过我不会骗你的。”虽然语气听来玩笑，但却认真地让人不得不相信。
耳边突然响起那天清晨在朱记里他对我说的话：“过去种种譬如昨天死，我已经为你守身如玉很久了。”那时的他，也似这般的神情，戏谑而认真，扑朔迷离。但其实，他只是习惯用玩笑的态度来掩饰自己而已。
说穿了，他只是害羞而已。
我凝视他半晌，看他的脸色越来越紧张，这才决定放他一马。
“好吧，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我挥挥手，表现地极度宽宏大量。
他明显舒了一口气，原先的小心翼翼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习惯性勾起的唇角：“既然你算完帐了，那现在就轮到我了。”
我有欠他什么帐还没还吗？百思不得其解，我抬眸疑惑地望他。
“不爱。嗯？”他挑眉，想必趁我还没下来时已经收到了线报，打算好好在这两个字上做文章的。
“是不爱……”我很干脆地肯定，“但是，很喜欢啊。”我微笑，第一次告白倒没有想像中的羞涩，只是觉得心里很甜蜜很甜蜜。
能够将真心的话说给喜欢的人听，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不是吗？
正笑着，我的视线越过卫凌宇，落在不远处。一个英挺的身影站在那儿的树下，既陌生又熟悉。我原应该表现得大方一些，至少也要直视着他，但还没等脑子的命令传达过来，我已经避过眼去。对于他，我始终有愧疚感，难以言喻，无法面对。
面前的男人发现我突然僵掉的表情，刚开始不明就里，后来四处望望，也就明白了几分。他低声在耳边问道，“他是来找你的？”
“嗯。”我点头，“我过去一下。”
我向着秋陌走去，脚步极慢，在快要与卫凌宇擦身而过时，手却被抓住，紧紧的。我回头看他，他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挑眉看我。
他在担心吧？这段日子我与秋陌之间的暗潮涌动，他虽然见的不多，但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如果换作是我，也一定会紧张，并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其中的渊缘，而不会像他这般沉得住气。
渊缘。我与秋陌之间，确实有着极深久的渊缘，三言两语难以说清。
“手。”我叹气，低声提示他。
他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动作，不禁窘迫地松手，脸上似乎有难辨的红晕。我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害羞的表情，甚至带点不知所措。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被触动，忍不住浅浅地微笑。
“等我，我马上回来。”我轻握他的手，满意地看他点头。
一步，两步，三步。
其实只有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我却走得无比忐忑。始终都想不明白，站在他面前时，我该用什么表情，该对他说些什么？
其实，已经有三个字在舌尖等候许久，只待我开口。
“对不起。”我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站定，低垂下头，声音轻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对不起，我忘记了某些同你的记忆；对不起，我背弃了那些曾经的誓言；对不起，我无法坚持一直对我坚持的你……
“傻丫头，你没有对不起我。”他出乎我意料地伸出温暖的手掌，像是从前那许多次一样，揉乱了我的头发。唯一不同的是，那时我是短发，而现在已经中长。
收回手，他有些怔忡，“不知不觉，你就这么大了。头发长了，手感也完全不一样了。”
我闻言噗哧笑出声来，“拜托，你现在讲话的口气好奇怪，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头，那种回忆当年的感觉。”被他这么一说，原先窒闷的气氛一扫而尽，多了几分自在。他是无意还是故意？我抬眸看他，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都已经十年了，怎么不是当年？”
“这倒也是。”十年，说说多么容易，但只有真正走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艰辛。而走过了，回首了，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根本不值得一提。
“对了，我来是想跟你说，我要换工作了。”他语气轻淡地像是说一会儿要去哪里吃饭一样。可是……他不是应该和学校签了合同的吗？这样是不是算毁约？
他果然是足够的了解我，才一个轻微的皱眉，他便已看出我要问些什么了。顿了顿，他回答着我心里的疑问，“因为跟校长认识，而且学校那时候正好缺校医，所以才拜托我来的。现在找到接任的人，自然用不着我了。”
“那以后在哪里上班？”
“中心医院，在那边当外科医生。以后有空可以过来看我。”他笑道，但又意识到这样说不太妥，又忙改口，“算了，你不喜欢去医院，下次我们可以约出来见面。”
“没……”没关系啊，我只是讨厌没有你的医院而已。话刚想出口，又急急召回。那时，真的只是讨厌没有他的医院，但现在似乎，已经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嗯？你想说什么？”他挑眉问我。
“没什么。我以后会常打电话给你的。”我敛了敛心神，微笑着对他。清风徐徐，那些令人遗憾的事情似乎都被吹走了一样。
放下了，都放下了吧。
“你敢不打？”他皱起眉头扮凶神恶刹，但是怎么装都是四不像，最后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他从来不曾对我凶过，更何况是装凶。
他抬头看天，收回视线时眼光落在卫凌宇身上，“你们开始了？”他问道。
“嗯……”我也回头望了一眼，才点点头。
“那要好好的交往，别经常任性。”他微笑，用着长辈的语气叮嘱。
“我哪有？”他都十年没见我了，怎么知道我现在还会不会任性。
“好吧，没有就没有。”
“本来就没有么。”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堇，小堇。”他的声音低沉了起来，不像在叫我的名字，反倒像是自言自语，“小堇，这个名字能继续留给我吗？”到了最后，那语气中竟能让人嗅出一丝缅怀的哀伤。
“当然。当然还是留给你的。”才欢乐起来的心情在这般哀伤中隐隐酸楚，我扬起头望着他。眼前的一切不太分明，像是梦境般虚虚离离。但我还是深切的感到，从此，将离那岁月越来越远。
走好，希望他一路走好，我也亦然。
我们都只是凡夫俗子，无法如小说那样痴痴守着回忆等待重聚，然后又在一起。感觉是一瞬间的事情，消失了便是永远，这话说来不负责任，但事实确实如此。
“傻丫头，不要这副表情，好像我就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