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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地随风飘扬于空中好不热闹,会场布置得美轮美奂,佳肴正一道又一道地自厨房端出,侍者们穿着白衣黑裤加黑领结,端着色彩晶莹的鸡尾酒,在一个个宾客间来往,似辛勤的工蜂。虽然夜晚的温度稍凉,朔风吹在脸上显得有些刺痛,却不减庭院中宾客的兴致,他们穿梭其中,谈笑声不断、杯碟交错,夜,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今夜的慈善晚会,有一项淑女拍卖会。这当然是秋彤一时兴起搞出的活动,台北社交圈里有太多旷男怨女,乘机让男士们可以一亲佳人芳泽,还可以顺便把滞销的美人们推销出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当然,她最主要的目的,是把好友推销出去。她为贾风的公司太卖命了,既然贾风神经粗得不在乎这点,身为好友兼老板娘的她,就必须为员工谋福利啊。
当然,她已交代罗秘书不许把事露了馅儿,不然唯心肯定逃之天天。真不知她为什么老拒绝男人的追求,就算有了凯凯,相信以她本身的条件,也能吸引一堆的男人追求啊,她一定要趁今晚替唯心加把劲,把她推销出去。
楼上,两两个小小的身影站了许久。
贾醇知道凯文仍在闹情绪,说话格外小心翼翼。“哪一个?你不是说他会来吗?”
凯文沮丧地望了会场中冷艳的母亲一眼。她先前的否认动摇了他的信心,妈妈认得爸爸的不是吗?他……会不会错了了哩?
“哪一个?”
贾醇的追问搅得他有丝心慌,急忙东张西望搜索着楼下的人群。
“等一下……”他喃喃道。怎么没有?……不可能!
慌张和沮丧一丝一丝地编织成一张大网,悄悄地网住他。
他嘟着嘴、皱着眉,目光徘徊在众人间,但无论怎么找,都没看到白雷恩。心情立刻跌到谷底,小小的肩膀也垂下来。
“没找到啊。”贾醇也替他惋惜。“没关系,我们进去玩赛车。”他安慰他,拉着凯文便要走。
凯文失望极了。“好吧。”虽然口头上应着,眼睛仍恋恋不舍地盯着会场。就在此时……
来了!
两名身着黑色晚宴服,体型相仿的男性,出色的外貌,甫进们便夺去所有人的注意力。
“爸爸—;—;”凯文兴奋地大叫,于是两人又回到栏干旁。“就是他!就是他—;—;”小小的指头指着进门的两人。
贾醇认真地盯着他们好一会,才呐呐地说:“两个人好像,哪一个才是你爸爸?”
凯凯些微犹豫了一会儿,便坚定地指着白雷恩。“他就是我爸爸。”
“咦?”贾醇整个人在黏栏杆上,眼睛睁得老大,用力地盯着雷恩。“真的吗?你有看过你爸吗?”
“他就是我爸爸。”凯凯嘟着嘴,为贾醇的质疑不悦。
“你确定?”
“嗯。”凯凯近乎负气地点头。“他真的是我爸爸,我没有说谎。”
贾醇连忙安抚他。“我知道你没有说谎啦!你不要生气。”
凯凯仍嘟着嘴,沉默气闷地盯着楼下各踞一角的父母。
为什么爸爸不去找妈妈呢?
* * *
“老弟,你也收敛一点。”
白亚力小声地对雷恩抗议,随即露出职业笑容,与经过的人打招呼,仿佛刚才没出声,功夫果然到家。“你好歹也给我一个面子啊!”脸上的笑容未变地对经过的人问好。
倒是雷恩未对周围的人群加以理会,径自引颈张望着,毫不在乎与会的女客里有多少人被他的仪表与风采吸引,只想找到他心中汲汲念念的女人。
“你们兄弟长得可真像哩!白家的男人都像两位那么帅吗?”
“哪里、哪里!令公子也不差啊!”
无视于亚力眼中的警告,雷恩依旧我行我素地寻找唯心,对亚力的应酬采取完全不合作态度。
“令弟在找什么?”他的举止终于让对谈者不快了。
该死的雷恩!他在心底咒骂着,脸上笑容未变。“他出门前喝多了水,现在正在找厕所。”
他的回答令雷恩不悦地转头侧视,亚力则丢给他“你活该”的一记眼神。
“噢……难怪!”对方释怀且同情地点头,随即好心地指点他们。“厕所在里面,你们可以问侍者,不用不好意思。”
梦里寻她千百度,伊人便在灯火栏栅处……
找到了!他心底最明亮的珍珠。
即便在夜空下,身着黑色礼服的唯心依然不减魅力。这件礼服的正面十分保守,素得没有任何花俏之处,平领削肩的黑平顺地贴着躯体,腰部挂着一条锁链状的双层细银链,交会于左前侧的黑色丝绒玫瑰花,下垂的银链随着走动摇曳,有种柔美的优雅,同质材的手套包裹着细长的手臂,仅露出一小截洁玉般的臂膀,引人遐想,然而背后暗藏玄机,一路开到腰际,让她洁白的美背,“保养”了与会人士的双眼。
她的头发向上盘起,只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在弧形优雅的颈部晃荡;一颗闪亮的钻石安置在锁骨,如同光烂银河围绕,除外再无多余饰物,却令人无能忽视。
她脸上带着淡淡微笑,但眼底却写着重重忧虑。为什么呢?他暗忖。
“走!”他二话不说拉着亚力便走。
“对不起……”亚力踉踉跄跄地和对方道歉。
“你在搞什么—;—;噢!贾夫人,您真是愈来愈漂亮啦!”原本怒目以视的亚力在见到秋彤与唯心时,立刻变得和颜悦色。
他执起秋彤的手轻轻一吻,四处张望。“贾兄呢?”
秋彤对亚力的亲切态度很有好感。“他到韩国出差了。”
“哦?居然舍得抛下美丽的妻子独自出国,真不像他的作风。”
秋彤笑起来。“他怕韩国冬季气温太低,对我身体不好。”
“贾兄顾虑得是。只是……不怕有人乘机觊觎吗?”
“谁敢当着这样多人的面对我打坏主意呢?”秋彤对亚力身旁的雷恩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是……”
“舍弟雷恩。”亚力赶紧介绍。
“怪不得,长得好像。”她恍然大悟地点头。
“贾夫人……”雷恩对秋彤颔首,随即另有深意地盯着陪在秋彤身边的唯心。“又见面了,杨经理。”
“是啊!台湾真小。”她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凑巧个鬼!这只蛇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咦?你们见过?”秋彤奇道。
“是啊!”唯心勉为其难道:“多亏白先生救了凯凯,那孩子太贪玩了。”
“杨经理过奖了。”
一定是为了凯凯。否则不会在短短几小时内再见到白雷恩,难道他发现凯凯与他的相像……而起疑了?
他……他是来带走凯凯的吗?
她很想抬头望望二楼的阳台,但理智劝住不可如此,万一让白雷恩发现凯凯的踪影,努力就白费了。
“唯心、唯心……你在想什么?”秋彤唤她。
她发现雷恩的眼底闪过一丝窃笑,这行为令她恼怒。该死的白雷恩,如果可以真想把他捏死。
他可以这样一整天看着她,毫不怀疑。甚至看一辈子,也不会厌倦。
她笑起来时脸部的线条,闪着智慧之光的眼眸,当然还有她纤细的娇躯……好想当场便拥她人怀。
他很清楚地察觉她的情绪变化。
她似乎对他很没有好感,而且还有一丝丝恐惧;不过她掩饰得很好,也保持镇定。他倒是对她担心的事感兴趣,是什么令她产生敌意?
难道她心中有鬼?
他很确定她对他的敌意,并非商业对手所有,比较针对他个人,嘿!有趣。
“令公子还好吧?”他仔细观察她的细微情绪。
“还好,多谢关心。”她冷淡地回道。
“怎么不见他的踪影呢?”
这条下流且低级的蛇!如果不是她控制力道,高脚杯只怕已断成两截了。“小孩子,不适合出席这等场合。”
她的反应令他想笑。
好可爱!她生气的模样好可爱。她大概想把他碎尸万断吧,真有趣,他忍不住想再逗逗她。
他做出惋惜的表情。“我很期盼和他见面呢,真可惜!我很少跟人一碰面就一见如故……”看着唯心的脸愈绷愈紧,他更为起劲地往下说:“再说,令公子和我幼时颇为相像呢!”
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身处公共场合,她会扑上来捶他。
她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她一直发布这个讯息;正确说来,应该是“痛恨”与他扯上关系。
他会找出来的。他会找出她千方百计甩开他的原因,因为……在与她眼神相遇时,他就已无法坐视自己让她轻易溜走。
他会让她与他扯上“关系”的。而他的直觉告诉他,她的儿子凯凯是关键。
她的反应也证明—;—;他押对宝了。接下来,只需笑眯眯地撤饵等鱼上勾,嘿嘿!
你真是条和蟑螂称兄道弟的蛇,可恶、下流、低级都不足以形容你!唯心在心里大声咒骂。
唯心眼中的怒火都快把他烧穿了,她的自制力发挥了有效的控制,除了紧绷的肌肉,及因怒气而洗亮的双眸之外,看不出她的怒意已达临界点。
“小犬哪能及得上白先生的一半呢?”她咬牙切齿说。她一定得保持平静,绝不能中了对方的激将法。
偏偏毫无心眼的秋彤,在仔细看了雷恩之后,竟坦白地回答:“咦?真的好像耶。”
此言果然将唯心辛苦防堵的怒气引发出来。“哪里像,他们一点也不像—;—;”她的音量虽然相同,但音调明显地高了八度。
甚少见她发脾气的秋彤,惊讶也无助地望向她。“你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自从与白雷恩见面后,所有的事都失序了。她紧张兮兮、坐立难安都为这名该死的男人,如今更让她想当众尖叫。
最最令人痛恨的是—;—;他、是、故、意、的。
对,这条蛇是故意的。他的蓝眸告诉她,他很得意自己的威力,他以把她逼往绝地为乐。她最气的,便是明明知道他的意图,却仍中计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太可恨了,死白雷恩!
“一定是因为天气的关系。”他微笑着,仿佛在包容闹情绪的小狗。“这风太冷,吹久了都会头痛的发脾气,是吧,杨经理?”
秋彤疑问地看她,她只好顺着他搭的台阶下。“没什么,有些不舒服。”
秋彤所以然地点头,关心地问:“要不要先进去避风?叫莎梅煮热姜茶给你喝。”
“不用了。”她回以一个让秋彤安心的表情。
“那怎么成?”厚重的大衣,随着雷恩的这句话覆盖上她的肩。
她立刻像碰到刺猬地欲把大衣脱下。“怎么好意思呢!”伴随此客气推拖的是她的满脸厌恶。
雷恩怎肯如此轻易放过她。他的双手按在她肩上,力道控制得相当好,阻止了她将衣服拿起,却不至于弄疼她。
“你的脸色很苍白。”他像发现事实地对大伙宣布。
唯心真恨自己这么有教养,否则现在早抓花他的脸。
他到底想怎样?伪善者,到底在盘算什么?
“我很好。”她露出僵硬的微笑,不过似乎未能收到多少效果。
“可是……”秋彤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担忧,她把气白的脸颊认为生病所致。“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耶。”
废话!待在一条比人渣下流的蛇身边,有谁会好得起来,她到目前没有冲去请消防队抓蛇,完全是为了秋彤的面子,哼!
“我很好,真的。”她说道。
“可是你看来真的不舒服呢厂原本立在一旁看戏的亚力也搭腔了。
白亚力,我原先还当你是正人君子的,没想到你居然帮起你卑劣的弟弟来,自甘堕落,没救了!
白家兄弟俩交换一记眼神,显然除了秋彤之外,其余三人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