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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季如是嘴上说的好听，那钱就是红豆奶奶给她的，老太太的工资每个月都得进她家点。
豆爸这人对兄弟姐妹的承受力似乎很强，见着温季如都这么说了，自己的气头也就过去了，把钱推回去，说你用吧，自己想别的办法，然后带着红豆就回家了，那是红豆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见爸爸哭，回到家里哭的跟什么似的，红豆知道奶奶肯定又说她是聋子了，她不是不难过，可是懂事之后就知道她难过一点父母就难过一天甚至是一个月。
小时候去幼儿园别玩游戏的时候到她了，可是她听不见，回到家里问爸爸妈妈自己为什么听不见，她哭过也就算了，可是半夜起来的时候看着爸爸在抽烟闷头不说话，妈妈在哭，那时候红豆只有一个心愿，不要让爸爸妈妈在为自己伤心了。
扯扯豆爸的袖子，豆爸把脸上的眼泪擦掉然后回过头看着女儿，红豆比这。
“爸爸我不学了，其实去上免费的也是一样的，在文化宫还有在外面玩的，我跟着那个跳就可以的。”
温季如从楼下回来，温奶奶还没有解气呢，看着追出去的大女儿不待见的说着：“你追他干什么，我们家里就他一个窝囊废什么本事没有，偏偏心比天空高，老是合计红豆跟正常人一样呢，钱给他了等于打水漂。”
温季如是喜欢跟家里哭穷，她家里也确实穷，她不上班，家里养两个孩子，儿子孩子他奶奶带着，不过每个月都要给饭火费的，也不少给，她丈夫就是一个面的，对她婆婆言听计从，温季如也怕她婆婆，想当初嫁给丈夫的时候她都29了，那年代提倡晚婚，可是她也太晚了，从小就没有出去工作过，温奶奶着急就在自己单位和同事一说，同事说她家也有个儿子没结婚呢，两人一合计，正好，就结了亲家，温季如很高，她丈夫还没有一米六呢，可是打人下手挺狠的，因为老是挨打，所以温季如回娘家要钱也要的理直气壮，毕竟是你给我找的人，要不然我能像是今天这么惨？
“妈，你眼皮子也太浅了，红豆家就是再不好，人家红豆妈有个有本事的哥哥，只要愿意给，红豆家缺什么？再说我们家的房子还是托红豆姨夫给办的，别瞧不上红豆她妈，人家家里条件好。”
温奶奶就是不愿意听这话，条件好没有看到她娘家的人管她。
“你那房子是自己买的，和她姐夫有什么关系，再说那是老大自己愿意帮忙的，你不用承他们的情。”
温季如再不讲理可是一些事情比她妈看的透彻，心里无奈的叹口气。
“那行，妈我回去了，我还得回去做饭呢，青城跟姥姥说再见。”
楚青城张的好看，也会来事儿，温奶奶只要一看见红豆，就觉得家里的楚青城简直好到天上去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就怕货比货。
温奶奶送着楚青城娘俩下楼，她这个月的工资又一半进了大女儿的兜里，幸好小女儿能填补自己，不然你看着吧，老二媳妇还不得跟自己闹。
楼下还有邻居在聊天呢，看着温奶奶送温季如和楚青城下楼，就问，温季如这是要回去了，温季如点点头，说是的，得回去做饭了，温家这么点破事儿只要住这附近的有几个不知道的，温季如那就是一个耍滑的，也不知道温老太太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对这个比较好。
温家是挺奇怪的，温奶奶对温平军好，对温季如好，剩下的都一般，因为跟老儿子住，所以对老儿子也不差，最瞧不上的就是老大。
邻居看着温奶奶还往外送呢，几个人闲聊。
“你说她家老大人多好啊，动不动就骂，还瞧不上人家，将来弄不好就得靠老大家养着，伤了感情你等着看吧，偏疼不得忌啊。”
最后还是红豆这个学跳舞的钱还是红豆大姨纪晓蓝给拿的，红豆跳的怎么样豆妈不明白啊，可是那老师一直就说红豆跳的好，将来肯定有出息，那时候豆妈就真的以为遇到贵人了，红豆没少出去演出去，那老师话说的很漂亮，说在给红豆几年，红豆一定会进上中市残疾人联合会艺术团的，豆妈开始没指望的，是那领队老师给了希望，结果一直到红豆初中毕业都说好的玩意，那领队老师信誓旦旦的说着，这回行了，一定能进去，结果最后什么也没捞到，还是没进去，人家说了红豆不合格，豆妈当时被气的，豆爸就说咱们也不指望女儿怎么样，你何必生气呢，豆妈多要强一个人啊，红豆奶奶一直觉得这孩子是做无用功，豆妈就说了她女儿一定能进去，红豆奶奶撇着嘴说，你家孩子你就别想了，要是青城还能有点希望，这回就按照红豆奶奶的话来了，豆妈怎么可能不气？
俗话说不蒸馒头争口气，可是现实就狠狠给了豆妈一巴掌，豆妈要不是因为这个领队老师说这回成了这回成了她也不会抱那么大的心，就自从那回以后豆妈嘴巴就更严了，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轻易乱说，省得到时候自己丢人现眼的。
这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上中没有专门的聋哑高中，那时候豆妈以为红豆要是进了残疾人艺术团，结果这么着了？红豆开始正常去一中的时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孩子是学习好，可是处处都是别扭，在学校一个搭理她的人都没有，她和豆爸天天就跟没有脸皮的人似的往学校跑，往老师家里跑，她不知道自尊两个字怎么写？
可是为了孩子她能要自尊吗？人家说不用她就真的不用去了？
人家老师是客气，她当妈妈的能做的就是有一百样她也得给做全了，打听人家老师喜欢什么，送钱她家不行，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知道老师人家喜欢吃面，她大清早不到四点就起床，天天换着样的给老师家里送，人家没起来之前她不敲门，就在外面坐着，红豆班主任都是定点出去买早餐的，她也没有什么时间做，红豆妈就天天在外面堵，给人打扫卫生，就是人家男人的皮鞋豆妈都给擦过，图什么？
就图老师对红豆好点，红豆在学校好过点，红豆才进高中的时候跟不上，第一回摸底测试靠了一个全年级倒数第一，因为上课听不见，她想借笔记，可是谁借给她啊？
老师是好，可是没有豆妈在后面这个低三下四的，你说红豆能有今天吗？
豆妈想想红豆才入学的事情心里就是有一股气，都是这个领队闹的，她现在都恨死这个人了。
领队老师也觉得很抱歉，可是她带过那么多的学生，红豆真的很有天分。
“红豆妈妈，你听我说红豆现在年纪还小，在过几年她肯定能进去的，到时候国家给开工资……”
这些都是领队老师给豆妈画的大饼，她早就不相信了。
004 亲情
豆妈忍着胃疼，要不是那时候自己嘴巴快，怎么会给她婆婆机会来羞辱自己？这回就是说出来龙叫也没用了，简单的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了，五一放假红豆要在家里写作业做卷子，豆爸今天早早就出门了，五一的活儿比较好，豆爸今天起床就心情很好，因为知道今天温平军会把钱送过来，他马上就能买车了，买车了女儿就能坐上自己家的车了，他没有太大的梦想，就想让老婆孩子都生活好，兄弟姐妹都生活好。
豆妈拍拍红豆的肩，比着，妈妈要出去了，你在家里做作业，锅里有饭，水果给你切好了，要全部都吃了，如果回来没有吃光她就全部都倒掉，红豆无奈的笑笑，送着妈妈出门，自己关上门。
豆妈今天是应该休息的，可是她哪里有那个命去休息啊，昨天红豆大姨打电话过来，让她去家里一趟，豆妈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去了之后才知道，红豆的大姨家里也是一个女儿，大姨和大舅最大的分别就是，大姨挂着自己的兄弟姐妹，谁都挂着，大舅就不同了，大舅家条件好，可是他跟家里的人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儿显得不是那么亲。
大姨把家里别人给送来的水果给豆妈装好，豆妈说不要了，每次来都拿东西回去，豆妈也是觉得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是一方面，另外的一方面也是，你说姐妹俩都是一样过日子，可是自己家那日子叫她给过的，豆妈心里也上火，大姨是知道的，自己这个妹妹最要脸面的，都给装好叹口气。
“你也别老想那么多，要红豆好好的，你们也不见得就过成这样了，我是你亲姐姐你跟我不好意思什么？箱子里有大樱桃、杨桃还有芒果，红豆不乐意吃芒果一吃就过敏，你记着别给孩子吃，你喜欢吃就自己都吃了，男人少吃一点死不了的。”
大姨到底还是向着自己妹妹的，豆爸她也关心，可是关心的没有豆妈和红豆多，大姨心里也是怨豆爸的，没什么本事不说，还总向着他家里的人，说好听点这是老好人，说不好听点那就是窝囊废，不过她当大姨子的不能说这样的话。
豆妈下楼的时候大姨亲自送下去的，给豆妈拿了好几个那种纸箱子，不算大的都是用来送礼的，红豆的姨夫很本事的，家里的这些东西都不用买过年过节的自然有人送的。
“你给红豆校长和班主任都送过去，教务主任，算了，你等着我，我回去换个衣服，我马上下来，我跟你一起去。”
大姨想想还是不放心，豆妈这人嘴笨，不会说话的，你说红豆和一般的孩子也不同。
红豆在家里做功课的时候外面温平军敲门，合计亲自来把话跟老大说一下，就说家里的钱借出去了没有，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来开门，下了楼。
“对不起我问一下，那个四楼的家里有人没有啊？”
这不对啊，今天嫂子和红豆应该在家呢，怎么没人开门呢，去哪里了？温平军中间给豆爸打过电话，可是豆爸手机关机了。
“在呢，红豆在家呢。”邻居热心的说着，温平军来的时候是开着小车的，上中分铁西和铁东两部分，住在铁西的都是没钱的，当然这也不一定，可是住在红豆家这片一定是没钱的，这是肯定的。
温平军一听红豆在家呢没用啊，红豆是聋子，她要是能听见那才奇了怪了，白来了。
邻居还挺热情的，看着温平军话还挺多的，说你是老二吧，豆爸这人也挺喜欢显摆的，平常说话的时候也经常提到过温平军，毕竟是家里出息的人，豆爸毫不吝啬的夸自己弟弟怎么本事怎么本事的，夏天的时候大家都闲来无事下楼去聊天，所以邻居对温平军不算是陌生，知道温平军是在政府单位工作的，还挺了不起的。
温平军是什么样的人啊，就是自己兄弟他还有瞧不起的呢，别说这些个没有什么可深交的没本事邻居，温平军不冷不淡的说了两句，夹着自己的包就走了，跟温平军说话的人是红豆家旁边住的，红豆家这个楼很奇怪，一层一共有六家，走廊很大，平时邻里邻居之间出来在外面打个麻将什么的孩子跳个皮筋都能施展开来。
“看人家多本事，人家稀得搭理你，没趣儿吧。”楼上的邻居打趣的说着。
老张家跟红豆家关系很好，有一段豆爸豆妈都忙没人照顾红豆，红豆就人家张大娘给带，在老张家吃饭，两家处的就跟亲戚似的，张家的孩子也对红豆很好，甚至还会一点手语，张家的人也不是要攀温平军，只不过觉得温平军是豆爸的兄弟，自己热情一点也是应该的。
温平军是抽时间出来的，眼看着温晓芙就要中考了，他还得送孩子去补课呢，温晓芙在车上根本就没有下车，温平军白跑一趟嘴里也是唧唧歪歪的。
“不借就对了，来你家里还不留人，谱儿还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