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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个白眼,尖叫一声,踢开浴室的门回到寝室。
这个白痴,这个白痴!
这样下去他会臭掉,而他臭掉就会惊动小阿姨和老妈,然后老妈就会知道我没有帮他洗澡……
我在寝室里团团转,最后砰一脚重新踢开浴室的门,决定慷慨就义。
“好,我帮你洗。”我摞起袖子,一脸忍辱负重。
他眼睛一亮:“真的?”
“废话,脱!”
“遵命!”他三两下脱个干净,赤条条站在我面前。
好身材……我忿忿不平地上下打量两眼,极力压抑嫉妒的酸味。
我走上去:“你有伤口,这两天不要用肥皂。我先帮你洗后背,你用干毛巾遮住伤口,不要让水流过去。”
“嗯。”他对我笑,凑到我耳边:“瞳瞳,你真好。”
我一把推开他,用湿毛巾在他背上大刀阔斧擦了一通,冲水。
这家伙好壮好结实,如果他是头猪,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可惜,他不是。
连唯一的用途都失去了。
“后背洗好了,转身。”我拧了毛巾,蹲下帮他擦拭膝盖附近的地方。
均匀的肌肉分布。是否应该向美术系推荐他当裸体模特?美术系的女生一定会疯狂的,说不定拍他的裸照赚钱。
不对啊,我也可以拍他的裸照赚钱。近水楼台先得月,凭什么让别人发这笔横财?是一览无遗,还是打点马赛克在重要部位?
我一边盘算,一边不由自主偷偷朝大腿根部望去。
“你偷看我。”头顶上传来嘿嘿的笑声。
我太善良了,被他一说心脏立即扑通扑通跳起来,典型的做贼心虚。不过面上绝对不能输了气势,我抬头冷哼一声,霍然站起来,扬着下巴问:“我用得着偷看?我光明正大的看!”
低头,故意多看两眼。
真……宏伟……
他也冷哼一声:“你看我的,我也要看你的。”
“你敢?”
“为什么不敢?我光明正大的看。”他盯着我,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就伸过来解我的皮带。
“放手!你耍流氓。”
“不放!要看一起看!”
我这下真急了,眼中喷火,挥手就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僵局。
这下惨了,我敢保证从小到大没有人打过他耳光。
他松手,讪讪摸着自己的脸,嘀咕:“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用力,会把我打聋的。”
我懵了足足十秒。
“啊!”然后尖叫一声,踢开浴室的门冲了出去。
上帝啊,让我死了吧!
让我结束这个悲惨的大学生活吧!
阿门。
第九章
当心不甘情不愿地帮何永祺洗了三次澡后,我终于知道对上帝祷告是毫无用处的行为。上帝不能处理问题,也不能解答问题。我问了无数次为什么我的大学生活会如此悲惨?为什么我要当何永祺的保姆?为什么我在身兼洗碗机、洗衣机等电器同时,还是充当澡堂工人的角色?
…………
没有一个问题得到回答。
我决定再也不向上帝提问,转而向何永祺提问。
“为什么我要帮你做这个做那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我一边用湿布擦他的背,一边满腹牢骚地嘀咕:“我不介意给个白痴当保姆,可是为什么全校的人除了我都不觉得你是一个白痴?到底我为什么会这么不幸?”
“因为我喜欢你。”何永祺比上帝好一点,回答迅速传来。
我愣一下,粗鲁地把他扯过来正面对着我:“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他看着我,认真的说:“我喜欢你。”
湿漉漉的毛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张大嘴,瞪大眼睛,然后开始拼命甩头。
一个赤裸的男人站在浴室中――幻觉。
在你面前露出严肃神情――幻觉。
说喜欢你――幻觉!
天旋地转的感觉覆盖过来,我几乎跌倒。
“何永祺,把你的话说清楚。”我虚弱地开口。
他欣赏我的傻相超过五秒:“我喜欢你,瞳瞳。”他顿了一顿,似乎把问题重新整理一遍,接着说:“哦,应该是我喜欢捉弄你。”
表情开始呆滞……
他看着我,猛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混蛋!”我终于爆发:“你给我去死!”我用尽全力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这次绝对不会有一丝的内疚浮现出来。
我涨红了脸,急促喘气:“何永祺,你混蛋!”再提脚朝他完全暴露的重要部位踢了一脚。
“啊!”
在何永祺的惨叫中,我怒气冲冲踢开浴室的门,连寝室也不逗留,拿起书包就朝漆黑的公寓外跑去。
校园的夜晚非常美丽,可我的心情糟透了。
扔下书包,我趴在石板凳上大口喘气。
我恨他恨他恨死他!
为什么我的大学生活这么悲惨?
希望我那一脚把他踢废,不行,如果他废了,可怎么跟小阿姨交代?我渐渐担心起来。
要不要回去看一看,也许他会死在浴室里。
不行!我摇头,死也不回去。寝室在我眼里就和恶魔栖息的地狱差不多。
我反反覆覆挣扎了很久,终于懒懒躺在石板凳上,决定不屈服。
今晚星星总算出来了,古人以天为帐,以地为席,我也试一下好了。
无论如何,今晚绝不回去。
草地里小虫子在低声鸣叫,晚风轻轻抚过我的脸。
一切很美好,如果没有烦人的心事。
我在这美好的一切里不愿屈服地熬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黎明时分,在橙色的阳光照耀下睁开眼睛。
多美好……全身上下都是蚊子和不知名虫子咬的疙瘩……
昨天的愤怒在我锻炼多时的涵养下渐渐平息。在洗手池旁简单的洗脸、漱口,长叹一声,还是拿了两张跑操卡去跑操。
原来他喜欢捉弄我。
我总算明白悲惨的原因了。
跑完操,买了早餐,坐在阶梯教室一口气吃了两个人的份。饿死你!
第一堂课是高数,教室中同学渐渐来到,想到等下又要面对恶魔,我一直忐忑不安。可是,上课铃响起后,直到老师走上讲台,都没有看见何永祺的影子。
许多目光在我身上交错,大概因为我独自一人的身影太过碍眼,大家都看惯了两个连体儿一趴一坐出现在教室里。
我从忐忑不安,变成担心不已。难道他真的倒在浴室里,再没有起来?
惨了,不但没有脸见小阿姨,还是坐牢。看着再没有人进来的门口,我脸色开始苍白。
心越跳越快,何永祺,拜托你快点出现。
求你,算我求你了。
终于,我的默默请求,自大学生活开始以来,第一次实现。
何永祺熟悉的身影,出现的门口。
刹时,我简直激动得想大叫着扑上去抱着他蹦上几蹦,我揉揉眼睛,收敛了激动,再仔细打量他两眼。
“哎呀永祺,你怎么了?”
“没什么,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何永祺一进教室,全班开始轻微骚动起来。
白马王子的脸上有鲜明的五道指印,走路一瘸一拐。
我很想保持严肃,可是,当我看见他一瘸一拐向我走过来时……我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真是难以控制的东西,我越笑越觉得好笑,从捧腹大笑变成趴在桌子上拼命用拳头擂桌。
等我笑完,发现全体同学加老师的指责眼光已经在我身上集中多时。
“梁少瞳,下课后留下来。”
我自进入大学以来第一次许愿获得实现,同时,也第一次被老师点名留堂。
第十章
留堂,多丢脸的事。我从小到大都是乖宝宝好学生,从来没有试过这么丢脸。
整整两堂高数课,我象木头一样坐得直直看着黑板,目光呆滞。何永祺还是坐在我旁边,我很想把这个害人精一脚踹开,但是踹开他后八成轮到我被全体同学踹死。我虽然呆滞,还没有失去理智。
今天早上只有两堂高数课。下课后,全体同学非常识趣地迅速离开。老师扶扶鼻梁上的眼睛,从讲台上朝我走过来。
“滚。”这一个字当然不是对老师说,而是对身边赖着不走的何永祺说。
他摇头:“我陪你。”
“滚。”
“不滚。”
在滚与不滚的争论中,老师已经走到面前。
“梁少瞳,知道我要你留下来吗?”
我点头,努力装出一副知错的样子――虽然我一点错也没有。
“在课堂轰然大笑固然不好,但老师觉得你最大的错误在于对待同学的行为有偏差。何况何永祺是你的表哥,你说你取笑他做得对吗?”
我做得最不对的就是没有好好的、痛痛快快地海扁他一顿。
我点头,继续努力装出一副知错的样子――当然我还是一点错也没有。
何永祺在旁边,诚挚的说:“谢谢老师关心,其实我们兄弟从小就是这个样子,闹着玩的。”
“何永祺,你对你表弟也太放纵了,爱护弟弟不是不可以,可是……”
“老师,瞳瞳为人直率,没什么不好。”何永祺露出灿烂笑容软化对手:“而且我喜欢看他笑。”
百发百中,一试即灵。
老师立即被软化:“那……梁少瞳,以后还是注意改进一点。好了,没有事了。”
看着老师轻快地走着离开,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瞳瞳……”何永祺扯扯我的袖子。
我蓦然转头,露出一副凶相:“干什么?”
“你昨晚去哪了?”
“少管闲事!我爱上哪就上哪。”我重重哼一声,站起来收拾书包,扔下他朝门外走。
“姨妈昨晚打电话过来,你不在,她语气不善地问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在外不归。”
咚!我直接撞在木门上。
揉揉头,临近崩溃边缘的我转身,一字一顿,轻声问:“你怎么回答?”
他唇边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令我更加紧张。
“我说……你最近自学VB,到学长的寝室请教去了。”
呼……我僵硬的肩膀垮了下来。这样下去,我的心脏会提早退休。
“瞳瞳……”
“又什么事?”我警惕地看着他。
“今天星期二……”
“然后?”我扬眉,如果他再说什么刺激我的话,我一定扁。
“记得打排骨。”
我松了一口气:“排骨,没问题。”现在只要他不闹事,当保姆我也认了。
中午,拼死拼活挤到饭堂打来排骨,他吃得非常香甜,一个劲地瞅着我笑,象偷了鸡的黄鼠狼。
当然应该笑,我被他制得死死的,再无翻身之日。
我开始认命。
认命了三个月,期末考渐渐逼近。
不顺眼的东西看多了也会顺眼,我现在对何永祺顺眼了很多。除了要为他干大量的活外,他也没有什么大的劣迹。
只要熬过第一个学期,我会在下个学期开头就提出换寝室的申请,即使要用所有的生活费贿赂老师也在所不惜。
老妈不断打来电话指示我这个那个,十次有八次都是为了何永祺,使我不止一次叹息为什么我不是小阿姨的儿子。
这一次的电话,是指示我为何永祺办生日。
“以前每年都是你小阿姨她们为永祺办的。现在永祺在学校里,瞳瞳啊,你好好帮他请同学吃上一场,再订个蛋糕,一定要热热闹闹的,听到吗?”
“是。”我乖乖听话:“办生日,订蛋糕,热闹。”记在小本子上。
第十一章
何永祺对生日非常看重。
“你要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