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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娜农说,“如果你认为这可以作你的借口,那么,我就马上相信。”
科维尼亚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咳!我的天哪!”娜农说:“我们不再提那件事了,你知道我已经原谅你了。”
“证据呢?”科维尼亚问。
“证据,有呀!你去利布恩,找开壁柜,你会发现里面有我全部的积蓄20000金埃居。”
“我怎么处理。”
“你拿走。”
“这20000埃居你准备给谁?”
“给你,我的哥哥。这是我的全部家产,你知道我离开埃珀农时,我没有向他要任何东西,尽管我的房产和田产早已被查封。”
“你说什么,妹妹?”科维尼亚惊慌失措地问,“你想干什么?”
“罗朗,我给你说了,这20000埃居给你。”
“给我!那你呢?”
“我不需要。”
“嗯,我明白了,你手里还有,这很好。但这笔钱数额巨大,妹妹,你要想清楚,我觉得太多。”
“我没有其他什么钱了,不过我留了宝石。我很想把宝石也给你,但这是我进修道院的入院费。”
科维尼亚惊跳起来。
“进这个修道院!”科维尼亚大声说,“你,我的妹妹,你想进修道院?”
“是的,我的朋友。”
“啊!天哪!别这样!妹妹!修道院!你知道修道院里有多无聊!我告诉你,我上过神学院,我知道底细。修道院,你不能去,娜农,你会急死在里面的。”
“我很希望能死在里面,”娜农回答道。
“妹妹,你的钱我不能要,这代价太大。你听见了,我拿了这些钱,它会把我烧成灰烬的。”
“罗朗,”娜农说,“我进修道院不是为你富有,我进修道院,是为了我自己活得幸福。”
“啊!这是胡闹!”科维尼亚说,“我是你哥哥,娜农,我不允许你这样做。”
“我的心已经在这儿,我的躯体在别处怎么行呢?”
“真不敢想!”科维尼亚说,“啊!妹妹,我的好妹妹,发发慈悲吧!”
“罗朗,别再说了,你听见了吗?钱是你的了,你要用好这笔钱,因为你可怜的娜农,不管愿意不愿意,是不会再给你钱了。”
“你对我这么好,可怜的妹妹,你从我这儿得到了什么好处呢?”
“我得到的唯一好处,那就是你从波尔多给我带回的那件东西。他那天晚上死了,而我活着。”
“啊,对了,”科维尼亚说,“我想起来了,那撮头发……”科维尼亚低下了头,觉得眼睛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立即用手蒙住眼睛。
“旁人会哭,”他说,“我呢,我不会哭,而实际上我心里同样难过。”
“诀别了,哥哥。”娜农说着向科维尼亚伸出一只手。
“不行不行!”科维尼亚说,“我永远不愿意给你说诀别的话。你是害怕而进修道院?这事好办,我们离开居耶纳,我们一起周游世界。我的心上像被射了一根箭,我背着它浪迹四方,我的苦痛使我同情你的苦痛。你给我讲他,我给你谈里雄。我没准也会流泪,这对我是有益的。我们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隐居,你说行么?我在那儿好好服侍你,因为你是个圣洁的苦娘。你要我当修士?不瞒你说,我不干。你去当修女,不要给我说诀别了!”
“诀别了,哥哥。”
“你想不顾波尔多人的反对,不顾加斯科尼人的反对,不顾大家的反对留在居耶纳?我虽没有了部队,但有费居宗、巴拉巴、卡洛代尔一直跟随着我。我们四个人可以做不少事情,我们能保护你,王后都没有被保护得那么好。假如谁吃了豹子胆,敢动你一根头发,你就说他们四个全死光了。”
“诀别了,”娜农说。
科维尼亚还想纠缠,大路上传来了马车的滚动声。骑马打头阵的,是身着号衣的王后的驿夫。
“那是什么?”科维尼亚听到声音转过身,一边朝大路张望,一边问,但没有松开铁栅门里妹妹的手。
这辆马车的造型符合当时的式样,车身造有大型徽记,车厢护板敞开,六匹马拖拉,供八人乘坐,包括仆人及随从。压后的是数名卫兵和数名骑臣。
“闪开!闪开!”驿夫一边大声喊,一边扬鞭抽打科维尼亚的马。科维尼亚的马并没有碍路,而是乖乖地站在大路边上。
马被突如其来的一鞭抽惊了,乱蹦乱跳。
“哎!小子!”科维尼亚松开妹妹的手,大声喊,“别乱来!”
“给王后让道!”驿夫一边走,一边喊。
“王后!啊!活见鬼!”科维尼亚说,“我不能再干那种蠢事了。”
科维尼亚牵着马,尽量贴墙而立。
马车上的一根套绳突然断了,车夫猛拉缰绳,迫使六匹马止步。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车?”一个意大利口音的人大声问。
“套绳断了,老爷,”车夫回答说。
“开车门!快开车门!”意大利口音的人喊道。
两个仆从连忙上去开车门,还没有等他们放好踏脚板,那个意大利口音的人就下来了。
“啊!啊!是马扎里尼先生,”科维尼亚说,“他好像是第一个自愿下车的。”
在他之后下来的是王后。
在王后之后下来的是拉罗谢富科先生。
科维尼亚揉揉眼睛。
在拉罗谢富科之后下来的是埃珀农先生。
“啊!啊!”科维尼亚说,“为什么不是被绞死的那个内弟,而是别人呢?”
在埃珀农之后下车的是拉梅勒雷先生。
在拉梅勒雷先生之后下车的是布庸公爵。
最后下车的的是陪伴王后的两位贵妇。
“我早知道他们不打仗了。”科维尼亚说,“他们言归于好,我不曾知道。”
“各位先生,”王后说,“夕阳残照,空气清新。套绳一时三刻修不好,与其在这儿干等,不如各位去附近走一走。”
“尊命,陛下。”拉罗谢富科先生说着鞠了一躬。
“公爵,请到我这儿来一下,给我说几句你们美妙的格言,自我们见面后,你已经给我说了不少。”
“公爵,把你的胳膊伸给我,”马扎里尼对布庸先生说,“我知道你有关节炎。”
埃珀农先生和拉梅勒雷先生走在最后,边走边和两位贵妇人交谈。
夕阳无限,红霞漫天。一行人如节日聚会的好友,兴致勃勃,喜笑颜开。
“由这儿去布尔西还有多远?”王后说,“拉罗谢富科先生,你研究过这一带的地理,你可以告诉我。”
“三法里路,夫人,9点钟前我们肯定能到。”
“好。明天,你一大早动身,去告诉我们亲爱的表妹孔代夫人,说我们很高兴见到她。”
“陛下,”埃珀农公爵说,“那个面墙而立的英俊骑士你看见了吗?我们下车时走开的那位漂亮妇女你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王后说,“佩萨克圣一拉德贡德修道院看来是个享福的好去处。”
马车套绳修好了,飞速追赶去散步的达官显贵。当马车追上时,他们走过修道院已经二十来步远了。
“好啦!”王后说,“我们省点劲儿。想必各位先生知道了,国王今晚举行小提琴演奏会,为我们接风。”
一行人又上了马车,响亮的说笑声很快被马车轮子的滚动声盖住了。
马车从修道院前的大路上经过时,科维尼亚看见他们兴高采烈,谈笑风生,而他当修女的妹妹却有一腔说不出的痛苦,这天地之别引起了他的深思。马车走远了,他看不见了。
“不管怎么样,我高兴地知道了一件事:我不好,有些人还不如我。妈的?我要设法让那些对我有害的人一个都不存在。我现在有钱了,事情就好办了。”
然后转身准备向妹妹告辞,他发现娜农不见了。他叹了口气,翻身上马,临走又回头看了一眼修道院,然后扬鞭策马往利布恩赶去,走到大路的拐角处,看见了这个故事中当主角的达官显贵乘坐的马车刚从对面的大路拐角处消失。
有一天,我们可能还会见到他们,因为这种用里雄和卡诺尔的鲜血换来的所谓和平并不牢固,仅仅是暂时的和平,女人之战并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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