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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婚夫的性命就保住了!”
“啊!我向你发誓,我还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你可别让我的思想停留到这个问题上,因为我很爱他,我不知道我在爱得发狂时能希望得到什么东西。”
“可怜的孩子!”勒内很同情地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啊,我的天哪!你在吓唬我。是太晚了,还是他彻底没有救了?”
“他有救了,”勒内说,“因为亲王夫人已经发了话,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唉!这个世上的事谁都说不来。你和我一样,你以为他有救了,那你怎么不高兴,还要哭呢?”
“我哭的是不能去探视他,我的朋友。”克莱尔回答说,“你想想看,他听到这些可怕的呐喊声,可能以为大难临头了,会责怪我对他不热情,把他忘了,对他不忠诚。啊,勒内,真难哪!亲王夫人真要知道我有苦衷,她会同情我的!”
“真的,子爵夫人,”勒内说,“应该去看他。”
“看他!不可能。你知道我找过殿下,她拒绝了我的请求。”
“这我知道。我打心眼里赞成你去看他,可是……”
“可是你在鼓动我不听命令!”克莱尔一边大声说,一边直勾勾地看着勒内,勒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资历深,亲爱的子爵夫人,',勒内说,“但通过这件事,而非在这个时候,我不相信我资历深,因为亲王夫人的话神圣不可侵犯。她说过,只有一个俘虏会死。但是,在漫长的生活岁月里,自以为幸运的人往往倒运,这事我见得不少了,所以有了机会就应该抓住不放,这是我的原则。子爵夫人,去看你的未婚夫吧,相信我的话,去看看他。”
“啊!”克莱尔大声说,“我向你保证,你把我吓得够呛,勒内。”
“这不是我的原意。难道你要我劝你别去看他?不会的,是吗?假如我来向你说谎,你一定会骂我的。”
“是的,这我承认。但你告诉我准备去看他,你来的时候,我正在祈求上帝,这难道办不到么?”
“有占领圣乔治岛的女人办不到的事吗?”勒内笑着说。
“咳!”克莱尔说,“怎么溜进监狱,我苦苦思索了两个小时,没有想出什么妙策。”
“我要是给你个办法,”勒内问,“你给我什么?”
“我给你……啊,有啦!我与他结婚的那天,我会把手伸给你,让你搀扶我。”
“谢谢,宝贝!”勒内说,“我真的像慈父一样爱你。谢谢。”
“办法!办法呢?”克莱尔急了。
“有!我向亲王夫人要了一张探监通行证。要是有办法把科维尼亚上尉救出来的话,我就想拉他参加我们那一派。可现在这张通行证没有用了,因为你刚才为卡诺尔先生祈祷,宣判了他的死判。”
克莱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给你通行证,”勒内又说,“通行证上没有姓名,你看好。”
克莱尔接过通行证,只见上面写着:
监狱长同意持证人同战俘交谈,具体二位中的哪一位,由持证人决定,交谈时间为半小时。”
克莱芒斯·德·孔代
“你找身男装穿上。”勒内说,“你有通行证,一定要派上用场。”
“可怜的军官!”克莱尔忘不了替卡诺尔去死的科维尼亚,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
“他接受了普通法律的制裁。”勒内说,“因为他是弱者,所以被强者吞噬了;因为他没有后台,所以当了有后台者的替死鬼。他是个聪明的小伙子,我真替他惋惜。”
在勒内说话时,克莱尔把通行证拿在手里,颠过来倒过去地看。
“你知道,”克莱尔说,“你想用这张通行证来考验我?你知道,我一旦抱住我可怜的朋友,我就有办法带他去天涯海角!”
“夫人,如果事情成了,我会给你出主意想办法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张通行证可不是万能的,你不能用作他途。”
“有道理。”克莱尔又看了一遍通行证说,“他们已答应把卡诺尔交给我了,那他就是我的了!他们没有办法再从我的手中把他夺走!”
“没有人往那方面想。好啦好啦,夫人,别浪费时间了,穿上你的男装走吧。这张通行证半小时内有效,我知道半小时不长,但在这半小时之后,就是整整一生。你年轻,生活的道路还很长。愿上帝保佑你生活幸福!”
克莱尔抓住勒内的手,把勒内拉到她跟前,像亲父亲一样,在勒内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走吧走吧!”勒内推开克莱尔说,“快走,有爱心的人没有耐心。”
勒内看着克莱尔进了另一间房门。篷佩在那儿等着帮克莱尔换衣服。
“咳!谁知道会怎样呢?”他小声自语。
22
人群的叫嚣骚乱没有逃过卡诺尔的眼睛。通过铁窗,卡诺尔看到人群骚乱的场景。这与全城沸腾的场景相同。“哼!”他说,“死是个不幸的意外事故,里雄的死……可怜的里雄!他是个英雄好汉。里雄的死会使监狱方面加强对我们的监管,不会再象以前那样放我们出去逛街了。如果不喜欢监狱的小教堂,约会没有了,结婚就更没有希望。她会喜欢监狱的小教堂的,在哪个教堂举行婚礼还不是照样结婚。毕竟这不是个好兆头。今天没有得到消息,明天为什么也得不到呢?”卡诺尔靠近窗户,俯身往外看。
“戒备真严!”卡诺尔嘀咕,“两个哨兵呢!看来我要在这儿呆上一周,说不定两周,一直呆到有新情况发生。目前正是多事之秋,又加上波尔多人头脑简单,在这段时间里,我的日子不会好过。可怜的克莱尔!她可能失望,我被捕了,她是知道的。啊!对呀!她知道我被捕了,这不是我的错。哎!这伙人去什么鬼地方?好象往广场那边走!这时没有阅兵活动和公判大会,他们怎么都往同一个方向去呢?他们好象真的知道我在这儿,象关进铁栅里的一只熊……”
卡诺尔双臂交于胸前,在牢房里来回踱步。监狱的大墙使他暂时对平时很少关心的哲学思想产生了兴趣。
“打仗真傻!”他低声说,“就拿这可怜的里雄来说,差不多在一个月前,我和他还一起吃过晚饭,说死就死了。不怕死的人会死在自己人的枪炮之下。我险些走了这条路,多亏子爵夫人把我给包围了,要不也完了。这场女人战争是场可怕的战争。至少朋友之死与我毫不相干。谢天谢地,我没有拔剑砍杀我的兄弟,这使我感到很欣慰。嘿,这又是我那可爱的女朋友的功劳。仔细想来,我在不少事情上受恩于她。”
一个军官这时走进牢房,打断了卡诺尔的内心独白。“先生,想吃晚饭吗?”他问卡诺尔,“想吃,你就吭声,你想吃啥.监狱长就派人给你做啥。”
“好好好!”卡诺尔说,“看来他们至少打算在我坐牢期间不会亏待我。我看到亲王夫人板着脸,她手下的人像凶神恶煞,我曾担心我会受罪……”
“你还没有说你想吃的是啥呢,”军官鞠了个躬又问。“对了,请原谅,你的话问得太客气,所以引起了我的某些感想……言归正传,先生,晚饭我是要吃的,因为我很饿,但我一般不暴食暴饮,战士们吃啥我吃啥。”
“现在,”军官边往卡诺尔跟前走,边关切地问,“你在城里有事要办么?……你没有亲朋好友?你说你当过兵,我也是吃这碗的,你就把我当战友吧。”
卡诺尔惊讶地看着那个军官。
“先生,”卡诺生说,“我在城里没有什么事可办。不,我在城里没有熟人,即便是有,我不能说出他们的姓名。至于把你当战友,我对你的说法表示感谢。一言为定,先生,我以后需要什么东西,我会找你的。”
这次是那个军官惊讶地看着卡诺尔。
“好的,先生。”他说,“你的饭马上就好。”说完扬长而去。军官走后没有多久,两个战士就端着晚饭进来了。饭菜比卡诺尔想象的要好。卡诺尔坐在桌前吃得津津有味。两个战士也惊讶地看着卡诺尔。卡诺尔认为他们的惊讶是馋他的饭菜,尤其是垂涎他那瓶居耶纳醇酒。
“二位朋友,”卡诺尔说,“要两只酒杯来。”
一个战士笑呵呵地出去要来两只酒杯。
卡诺尔斟满两杯,又在自己的杯子添了点,举起杯子说:“祝你们健康,朋友们!”
两个战士举起酒杯,大大方方地与卡诺尔碰了杯,一饮而尽,没有给卡诺尔祝酒。
“他们不懂礼教。”卡诺尔有点不高兴,“但他们酒量不错,人不能样样占全。”
杯碰了,卡诺尔接着吃他的晚饭,一口气吃得干干净净。饭一吃完,卡诺尔就站了起来,两名战士立即撤走餐桌。
军官进来了。
“哎呀,先生,”卡诺尔对军官说,“晚饭很好,你真应该和我一起吃。”
“我没有这个口福,先生。我也吃过了,才一会儿……我又来……”
“来陪我么?”卡诺尔问。“如果是的话,请接受我的称赞,你人真好,先生。”
“不是来陪你的,先生,我的差事不那么美,我来通知你,本监狱里没有牧师,小教堂的主持是个天主教神甫,我知道你是新教徒,信仰上的差别也许使你感到不便……”
“先生,我感到不便?干什么不便?”卡诺尔天真地问。
“做……”军官闪烁其辞,“给你做祈祷。”
“给我做祈祷!……好吧!”卡诺尔笑着说,“我明天会想着做祈祷的……我只在早上做祈祷。”
军官看了卡诺尔一眼,惊愕之情渐渐变成了深切的怜悯。军官敬了个礼出去走了。
“哼!”卡诺尔说:“这世界乱套了!自里雄死了以后,我遇到的人不是傻,就是疯……难道我以后见不到神经正常点的人……”
他的话还有说完,牢门又开了。卡诺尔还没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就有个人一头扑到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眼泪洒了他一脸。
“走开!”卡诺尔边挣脱边叫骂,“又是个神经病,我是在坐班房!”
卡诺尔摆手往后退,不小心把那人的帽子打落在地,康贝夫人的金色秀发刷拉散披在肩上。
“是你!”卡诺尔连忙跑过去搂住康贝夫人,“你!啊!真不好意思,我没有认出是你。说实话,我料到你会来……”
“嘘!”康贝夫人捡起帽子,戴在头上,说,“别出声!万一让人知道是我来了,我的幸福会再次被夺走……我总算获准与你见面了……啊!我的天!我的天哪!我太高兴了!”克莱尔说着说着激动地哭泣起来。
“又一次!”卡诺尔说,“你说是又一次获准来看我?那你咋流着泪说这话……对了!莫不是你再见不到我了?”卡诺尔笑着说。
“咳!你别笑!我的朋友。”克莱尔说,“你高兴我难受……别笑,我求求你!我费了不少周折来看你……要是你知道……我差点儿来不了!……要是没有勒内这个大好人……说说你吧,可怜的朋友。我的天,你怎么……我见到的是你么?我还能把你紧紧搂住吗?……”
“没有错,就是我!”卡诺尔笑呵呵地说。
“哼!你算了吧!”克莱尔说,“你别装乐,没有用……我全知道了……他们不知道我爱你,他们瞒着我……”
“你到底知道什么?”卡诺尔说。
“难道,”子爵夫人又说,“难道你不是在等我?你不是对我的沉默不满意?你不是在责怪我?”
“我!苦恼,不高兴,有可能!可我没有责怪你……’,我知道你疏远我是出于无奈,这我能理解。我感到最痛苦的是咱们的婚礼没能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