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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心的卡诺尔,”拉韦利说,“他是个家长式的总督,夜里让士兵站岗,他们会着凉感冒的。”
“是呀,”另一人也说,“确实不见有哨兵。”
“哎……”中尉一上岸就拉开嗓门子喊:“上面的伙计们,你们醒一醒,劳驾拉我们上去。”
话音刚落,就听见防线的战士们哄堂大笑。港口方向驶过来三、四艘船,后到的部队正在下船。
“哈哈!”拉韦利乐了,“我明白了,卡诺尔想束手就擒,以此同宫廷闹翻。先生们,我们自然得以礼相待,不伤他一兵一卒。冲到要塞,大家都将得到赦免,女人另当别论,说不定她们不需要宽恕呢!孩子们,我们要记住,这是一场友谊战,所以先开枪者,格杀勿论。”
这番嘱告妙趣横生,法国味儿实足。笑声又起,官兵同欢共喜。
“哎!朋友们,”中尉说,“欢乐开怀是好事,但不能光顾乐,不干事。架云梯,上城墙。”
战士们闻令搬下船上的长梯,抬着往城墙中走去。卡诺尔起床了,拄上拐杖,戴上帽子,来到齐腰高的城墙胸墙边,象个早晨有闲情逸致呼吸新鲜空气的人。
天亮了。城墙下的人能看清卡诺尔的面目。
“哎!早安,纳瓦伊。”他向全兵团的人打招呼,“早安,拉韦利,早安,雷英朗。”
“啊!是卡诺尔!”年轻的士兵们大声问:“男爵,你睡醒了么?”
“睡醒啦!没有办法,此地人过的是伊韦托国王过的日子,早睡晚起。哎!你们这么早来这儿干吗?”
“哎!”拉韦利说:“你别装聋卖傻。我们来包剿你,没有别的事。”
“包剿我有屁用呢?”
“占你的城堡。”
卡诺尔笑了。
“哎!”拉韦利问,“你投降了,不是吗?”
“我得先搞清楚向谁投降。纳瓦伊怎么干起反对国王的勾当来了呢?”
“对,亲爱的,我们造反了。我们造反的时候就发现这个马扎兰是个大懦夫,不配得到善良的绅士们的辅佐,所以我们就归顺了诸亲王们。你呢?”
“我是顽固不化的埃珀农派,亲爱的。”
“不可能。嗨!告诉那边,把桥索放下。我们都看看那玩意儿,当然是远看了。要是一碰的话,那可要倒霉的。拉韦利,叫他们千万别碰桥索。”卡诺尔皱着眉头说,“否则,我下令朝他们开火……我告诉你,拉韦利,我有弹无虚发的神枪手。”
“去去去!别开玩笑!”那个军官说,“让他们把你活捉了,你不行了。”
“我没有开玩笑……撤走云梯。拉韦利,你围攻的是王宫,你要考虑后果!”
“圣乔治岛是王宫?”
“很对。你好好瞧瞧,城角上有旗帜……怎么样,让手下人把船放回去,云梯拉走,否则,我就用炮火送你们走。你若想聊聊,你一个人来,或把雷英朗带上,我们边吃中饭边谈。我在圣乔治岛有个呱呱叫的厨师。”
拉韦利笑了,使眼色给手下人壮胆。这时又有一支部队准备登陆。
卡诺尔发现决定性时刻已到,态度又强硬了,一脸身负重任的严肃表情。
“到此为止!拉韦利……甭再瞎胡闹了。雷英朗,”他厉声说,“再罗嗦一句,再敢挪一步,再做一个动作,我就动真格的。这儿确实有国王的旗帜,你们是犯上作乱。”
卡诺尔有恃无恐,猛推一把首先架过城墙的云梯。有五、六个人表现最积极,抢着往上爬的士兵,云梯一晃,他们都给震下了地,逗得双方战士哈哈大笑,像一群小学生们在游戏。
这时,有迹象显示,围城部队已经越过封锁港口的铁索。拉韦利和雷英朗搬起云梯,一边下战壕,一边大声喊:“看我们的,纳瓦伊!架云梯,我们冲上去!冲呀!冲呀!”
“可怜的拉韦利,”卡诺尔大声喝道“别犯傻……”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地面排炮显威风了。火光冲天,响声如雷,一枚圆炮弹落在卡诺尔附近,炸得土飞尘扬。
“注意!”卡诺尔举起手杖,“既然他们非战不可,我们只好奉陪!朋友们,全线开火!
刹时间一排火枪口对准城楼射击,看不见射击者,只见一条火带裹住了城墙的盖顶。二门大炮的炮声与拉罗谢富科公爵的排炮声此起彼落。
十几个人倒下了。他们的死没有使他们的战友们泄气,倒使他们更加英勇顽强。地面排炮冲着城墙上的排炮对射,一枚圆炮弹击准了王家的旗帜,又一枚结束了卡诺尔的副官埃尔博安的性命。
卡诺尔往四周扫了一眼,看他的士兵已经炮弹上膛,等待着射击命令,于是下令:“全线射击!”
这道命令同前一道一样,均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10分钟后,圣乔治岛上十屋九塌,墙石炸得松动的松动,破碎的破碎,炮弹击穿墙壁,弹头落在宽宽的石板上,烟雾升腾,天昏地暗。
卡诺尔发现对他城堡重创的,是拉罗谢富科先生的排炮,于是对维布拉安排说:
“维布拉,我去咱们的炮兵阵地看看,我不在的时候,你来对付拉韦利,不能让他前进一步。”
卡诺尔跑步来到炮兵阵地。两门大炮正在向拉罗谢富科先生猛烈还击。卡诺尔立即投入战斗,既当填炮手,又当瞄准员,还兼指挥官。敌人的6门大炮立时被摧毁了一半,50名炮兵被击毙,幸存的没有料到会遭到顽强的抵抗,开始七零八落,抱头鼠窜。
拉罗谢富科先生在重整余兵时被飞石击中,手中的佩剑都被打飞了。
卡诺尔一看这阵势,把工作安排给炮兵队长,就立即赶到突击队,因为纳瓦伊得到了埃斯帕涅的增援,继续在负隅顽抗。
维布拉肩部虽刚中一弹,仍坚持战斗。
卡诺尔的出现受到了官兵们的热烈欢迎,队伍士气大振。
“对不起!”他对着拉韦利喊话:“我被迫暂时离开你,尊敬的朋友,你大概看到了,我是为摧毁拉罗谢富科先生的炮火才这样做的,你放心,我来了。”
炮兵队和长枪队的战斗正打得如火如荼,纳瓦伊上尉太激动,无心开玩笑,也许没有听见卡诺尔的话,第三次重整余兵发动进攻。卡诺尔从腰间摘下手枪,对准他现在的敌人,从前的搭档,扣动了板机。
这一枪瞄得准,打得狠,不偏不倚正打断纳瓦伊的手臂。
“谢谢,卡诺尔!”纳瓦伊看清枪弹是从哪个方向打来的后,大声威胁说:
“谢谢,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纳瓦伊使出浑身的解数,也得就此罢手,因为长剑已经从手中滑落,雷英朗连忙过去把他抱住。
“拉韦利,想去我那儿包扎一下吗?”卡诺尔故意气拉韦利,“我的外科大夫的水平不比我的厨师差。”
“不去,我要回波尔多。你等着,我一定会随时杀回来,到那时,主动权由我掌握。”
“撤!撤退!”雷英朗下令,“往那边撤……再见,卡诺尔,你胜了第一局……”
雷英朗说的是事实:炮兵对海军进行毁灭性的沉重打击,海军至少损失100来人。海军的损失与陆军不差上下,损失惨重的是拉韦利的部队。
纳瓦伊为了维护军人的荣誉,曾想率领埃斯帕涅的绅士军去南征北战。
卡诺尔举起没有子弹的枪,命令说:
“停火!让他们安安稳稳的撤走,因为我们没有弹药可浪费……”
实际上,这时候开枪也是瞎打。敌人仓皇撤退,留下的是死尸,带走的是伤员。卡诺尔清查了一下自己的人:死4人,伤16人。他本人安然无恙。
“嘿!”卡诺尔在得到娜农热情的赞扬10分钟后说:“亲爱的朋友,他们为我升迁创造了条件……多么蠢的残杀!我至少干掉他们150个人,为了阻止我的好朋友们自取灭亡,我断了他的手臂。”
“不错,”娜农反问道,“你怎么样,安然无恙吧?”
“谢天谢地!一定是托了你的福,娜农……但不可掉以轻心,他们还会反扑,波尔多人凶着呢!……况且,拉韦利和雷英朗答应我再来。”
“哎!”娜农不以为然,“控制圣乔治岛的是同一个英雄好汉,保卫它的是原来的精兵强将……让他们来吧,第二次他们要比第一次受到的招待要好一些,因为现在到重新开战,你有时间再扩大你的防卫手段,不是吗?”
“亲爱的,”卡诺尔诡秘地对娜农说,“只有在使用后才能熟悉要塞的情况……我的要塞不是铜墙铁壁,我不久以前就发现了……我要是听拉罗谢富科公爵的话,我昨天早上就能攻下圣乔治岛!……对,艾尔博安不和我们吃午饭了。”
“为什么?”
“因为他被炮弹打死了。”
6
围城官兵灰溜溜地撤回波尔多。他们出发时得意洋洋,仰仗着三个优势:一,人多势力大;二,指挥官精明强干;三,事态的发展对他们有利,而现在的失败,则认为是人的第二信仰出了问题。
围城军的头目是什么人?他年轻时没有单独或结伴去圣乔治岛的丛林与草地么?那些波尔多人是什么人?他们没有划过船?操过猎枪?或在他们要去充军的地方捕过鱼么?因此,在我们的市民看来,失败造成的痛苦是双倍的:地方上丢了他们的脸;敌人小看他们。看见围攻要塞的军队垂头丧气回来了,妇女从前就用美洲蛮人的方式清点未归的战士,越点越发现损失惨重,抱怨也就开始了。围攻要塞的官兵光听不吭声。
舆论使城里充满悲哀和窘迫。战士们各回各家,以各自的方式,向亲朋们讲述了出师不利的经过。头人们去参见亲王夫人。我们已经说过,亲王夫人寄居在议长官邸。
孔代夫人站在窗前,等着出征者的归来。孔代夫人出身军人家庭,成年后和一个著名的常胜将军结为伉俪,受其家庭影响,自幼看不起恋家守业,缺乏尚武精神的小市民。当她想到他的支持者是市民,他们要去同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交战时,心里不免忐忑不安。但使她放心的有三件事:指挥战斗的是拉罗谢富科先生;打先锋的是纳瓦伊兵团;军旗上印着孔代的姓氏。有一个对比并不难理解:在亲王夫人看来全是希望的东西,对康贝夫人来说则是痛苦;在亲王夫人看来是痛苦的事,对康贝夫人来说将是胜利。
拉罗谢富科去见亲王夫人。他灰头土面,浑身有血,短黑上衣的袖口豁了个口,衬衣上尽是斑斑血迹。
“他们说的是实话吗?”亲王夫人冲到拉罗谢富科面前,大声质问。
“他们说了什么,夫人?”拉罗谢富科冷冷的反问。
“说你们被打退了呀?”
“他们说得不够重,夫人,说实话,我们被打败了。”
“败了!”亲王夫人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大声说,“败了?这不可能!”
“是败了,”子爵夫人低声说,“被卡诺尔打败了!……”
“这是怎么搞的?”亲王夫人用傲慢的口气发泄她心中极大的愤慨。
“没有啥,夫人,全部失算了,像赌博、像恋爱、像打仗。对手比我们精明,比我们有实力。”
“这个卡诺尔真的那么厉害?”亲王夫人问。
“啊!我的天!”拉罗谢富科耸着肩,不以为然地说,“厉害个屁.和大家一样!……就是有帮子精壮士兵,城池坚固,说不定事先有人能给通风报信,有备方才无患,就小瞧我们波尔多人!哼!夫人,顺便说一句,这些兵是草包!第二声枪响就逃了。”
“纳瓦伊呢?”克莱尔不顾后果地大声问。
“夫人,”拉罗谢富科解释说,“纳瓦伊和市民的不同在于:市民是逃跑,纳瓦伊是撤退。”
“我们现在恐怕连韦尔斯也保不住了?”
“我没说不行。”拉罗谢富科很冷静。
“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