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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诺尔走到亲王夫人的门口,碰见一个情绪很坏的贴身仆人,因为按门铃叫他时,他说服务已经结束,他象卡斯托兰那样认为,在劳累一天之后,得去休息了。
“先生,你要干什么?”仆人看见卡诺尔来,问道。“我请求向孔代亲王夫人表示敬意。”
“先生,在这种时候?”
“这种时候,怎么了!”
“哦,好象时间很晚了。”
“荒唐,你怎么能这样说?”
“可是,先生……”仆人结结巴巴地说。
“我不再是请求,而是我要,”卡诺尔以盛气凌人的态度说。
“你要……在这里,只有亲王夫人指挥。”
“国王指挥各个地方……国王的命令!”
仆人战栗了,低下头。
“对不起,先生,”仆人浑身颤抖着说,“可是,我只是一个可怜的仆人,我不能让自己承担为你去开亲王夫人房门的责任,请允许我去叫醒一个内侍。”
“尚蒂利城堡的内侍平时11点就睡觉吗?”
“大家打了一天猎,”仆人磕巴道。
“不错,”卡诺尔内心想,“他们很应该有时间将某个人打扮成内侍。”然后他高声说:
“好吧,你去叫,我等着。”
仆人跑着去了,把惊惧传进了城堡里。蓬佩对刚才撞见卡诺尔已经惊慌了,早散布了些难以讲清的忧虑。
卡诺尔独自呆在那儿,睁着眼看,倾着耳听。
他听到客厅和走廊里有响动;他看到在快熄灭的光亮下,一些带长筒枪的人站在楼梯角落里;最后他还感到处处都有某种威胁人的低语声,取代了刚才压抑整个城堡的那种让人惊得发呆的沉寂。
卡诺尔把手伸向他的哨子,靠近一面窗子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外面的树梢象灰暗的云团,树下埋伏着他带来的200个人。
“不,”他想,“这会直接导致战斗,这不是我的打算;是否还要等待:我等待的最坏结果可能是被暗杀,而如果我操之过急,就会失去她……”
卡诺尔在心里刚产生这样的想法,突然发现一扇门打开了,另一个人出现了。
“亲王夫人不能接见人,”那人急急忙忙地说,没工夫与求见的贵人打声招呼,“她已上床睡了,禁止让人进她房中。”
“你是谁?”卡诺尔看了看这个奇怪的人物说,“谁让你这么放肆,戴着帽子对一个贵族人士说话?”
卡诺尔用手杖的一端把对方的帽子挑了下来。
“先生!”那人叫着连忙往后退。
“我问你是什么人?”卡诺尔又说。
“我是……”那人回答,“你从我的军服上可以看得出来,我是殿下的侍卫队长。”
卡诺尔微微一笑。
实际上,卡诺尔有足够的时间拿眼睛来打量与他对话的人,他看出与他打交道的人倒象个膳食总管,腆着大肚子,象极健康的瓦代尔(法国著名的膳食总管,先在福盖家服务,后在孔代家服务,他的自杀曾轰动一时.)穿着蹩脚的军官服,或者因为缺少时间,或者因为腹部太大,没有把扣子扣好。
“这很好,侍卫队长先生,”卡诺尔说,“拾起你的帽子,并且回答我。”
上尉执行卡诺尔的前一部分命令,他研究过有关军队纪律的格言:要会指挥,就得会服从。
“侍卫队长!”卡诺尔又说,“嚯,这是好位置。”
“是的,先生,还可以;还有什么话?”这人挺起身问。
“别太高傲,上尉先生,”卡诺尔说,“否则你会弄坏你军服上的最后一条饰带,你的男短裤会掉在脚后跟上,这是很不雅观的。”
“可是,先生,你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所谓的上尉回问道。
“先生,我模仿你对我的礼貌榜样,我象你回答我的问题那样来回答你的问题。我是纳瓦伊军团的上尉,我以国王的名义到这里来,作为和平或暴力的特使。我根据这里的人对陛下的命令服从与否而决定采取和平或暴力的方式。”
“暴力!先生!”假上尉叫道,“暴力方式?”
“很激烈的暴力,我预先告诉你。”
“甚至对殿下!我有50个武装好了的人随时准备为殿下的荣誉报仇。”
“先生,不要试验武力。”
卡诺尔不愿对他说他的这50个人由仆人和厨房小学徒组成,很配由象他这样的头目来领导。至于说到亲王夫人的荣誉,这时候荣誉已随亲王夫人本人跑在往波尔多去的路上了。他只能是冷静地作出回答,这冷静比威胁更要吓人,那些习惯于危险的勇敢人都会保持冷静。
“即使你有50名军人,上尉先生,而我却有200名士兵,他们是王师中的先遣队。你打算公开反叛陛下吗?”
“不,先生,不!”,那个很丢脸的胖子说,“愿上帝保佑!不过我向你证明,我只向武力让步。”
“最起码的是我应该把你当作同行伙伴。”
“那好,我领你去见老亲王夫人,她还没有睡。”卡诺尔不需要细想就明白对他设下的圈套极为危险,但是他突然借助于所拥有的全权摆脱了困境。
“我没有得到去看老亲王夫人的命令,而是必须看少亲王夫人殿下。”
侍卫队长又一次低下了头,他的粗腿作了个后退的动作,把长剑拖在地板上,威严地穿过两个哨兵把守的门口。这两个哨兵在这种场面下浑身发抖,听说有200军人到来,使他们吓得几乎离开岗位,他们在被包围的尚蒂利城堡里,还没有变成忠诚烈士的精神准备。
10分钟后,上尉身后跟着两名卫兵,又来极客气地接卡诺尔,领他去亲王夫人的卧室。没过多久,他就被引进去了。卡诺尔认出了这个套间。这里有家具、床,还散发着香水味。但是,他要找两件东西:真亲王夫人的画像,他第一次来曾注目过的,使他认识到人家是故意在捉弄他,而他作出那么大的牺牲,只见到了那个假亲王夫人的面。出于事后的谨慎起见,真亲王夫人的画像已被取下来了,也许此类慎重的举动还会有,比如这个躺在床上的假亲王夫人将脸转向内室沙龙,就完全是一副傲慢无礼的王亲显贵相。
两名侍女立在床边空道里,靠近亲王夫人。
卡诺尔不介意这种失礼行为,因为他怕若再换其他人取代亲王夫人,会使康贝夫人也象亲王夫人那样逃跑。他的头发因害怕而竖了起来,他想立即证实躺在床上这女人的真实身分,动用使命赋予他的最高权力。
“夫人,”他深深鞠着躬说,“我来到殿下面前,特别是在我说过等待她的命令之后,我为此而请求原谅。但是,我刚听见城堡内有很大的响动,而且……”
躺在床上的女人身子哆嗦了一下,但是没有回答。卡诺尔窥测某种迹象,使他能辨认出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他要找的女人。但是,柔软的鸭绒厚被、床单和那么多的花边之类的饰物将她围得严严的,他除了可以分辨出一个人躺着的体形外,其他什么也看不清。卡诺尔又说;
“我想知道床上躺着的人是不是我曾有幸与她谈过半小时话的那个人。”
床土那人听到这话.不仅仅是发抖了,而是做出完全恐惧的动作。这动作没有逃过也颇为担心的卡诺尔。
“如果她欺骗我,”卡诺尔想,“如果她尽管已发过庄重的誓言,但却已逃跑,我就出城堡,骑上马,带领我的200人去追,我要追上潜逃者,为了照亮道路而不惜放火来烧30个村庄。”
卡诺尔又等了片刻,但是躺在床上的人既不回答,也不转脸;显然她是在争取时间。
“夫人,”卡诺尔终于带着没勇气再掩饰的焦急说,“我提请殿下不要忘记,我是王命特使,我以国王的名义要求你让我看看你的脸。”
“哦!这是令人无法忍受的专横检查,”一种颤抖的声音出了口,这声音让年轻军官高兴得浑身发抖,因为他听到了别的任何声音都无法模仿的声音,“如果象你所说的那样,先生,国王迫使你这么做,是因为国王还是个孩子,尚不知一个高尚人的责任。强迫一个女人露出脸让人看,就象人们摘去这女人的面罩那样,是一种侮辱。”
“夫人,女人们在一句话面前会屈服,当然这句话得由王爷们说出来;而王爷们也会屈服,当然这句话应该由命运讲出来;这句话就是:必需如此。”
“那好吧!既然必需如此,”年轻女人说,“我没有能力反对国王的命令和国王特使的要求,我服从,先生,看我的脸吧。”于是,年轻女人猛地一下推开枕头、被子和花边饰物等掩遮她的东西,通过这个突然打开的缺口,露出不是羞红,而是迷人金发美人的脸。卡诺尔迅速地望了一眼,他是见过世面的人.虽说这情景与过去见过的不尽相同,但至少也有相通之处。他相信,她并不是因愤怒才垂下无神的眼睛,光彩被长长的睫毛掩盖了;也不是因为生气才使她那放在珠光色脖项上,抓住披发和郁金香床单细麻布的白嫩手儿颤抖。
假亲王夫人将这个姿态保持了一会儿,她想显示威胁人的神态,却成了生气的模样。这时卡诺尔呆呆地看着她,美美地吸着她散发的香味,用双手压抑因高兴而产生的剧烈心跳。
“那么,先生,”片刻之后,美丽的受害人说,“你随心所欲将我瞧够了吗?嗯,你的胜利不是很完全了吗?好了吧,你可以以仁慈的得胜者的姿态抽身走了。”
“我愿意这样做,夫人,但是我得将命令贯彻到底。到现在为止,我只完成了有关殿下方面的使命;但是只看到你,那是很不够的,现在我还必需看到昂格伊安公爵先生。”卡诺尔以有权指挥、愿意让人服从的口气说出上述的话,接下去是可怕的沉寂。假亲王夫人用手撑着,直起身子,用奇异的目光盯着卡诺尔,好象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的目光,同时包容了很多东西。仿佛在说:你认出我吗?知道我真正是谁吗?如果你知道,那就饶我吧,原谅我吧,你是最强者,可怜我吧!卡诺尔明白她目光所表达的一切意思,但是他硬下心肠,不理会她那诱人的雄辩目光,回答道:
“不行,夫人,命令很明确。”
“先生,既然你对地位和身分毫不屈就,那么就一切随你的便办吧。去吧,这些女人会把你领到我儿子小王爷身边。”
“这些女人,”卡诺尔说,“难道不能不领我去见您的儿子,而是将您的儿子领来见我,夫人?我看这岂不是要好得多吗?”
“为什么,先生?”假亲王夫人显然对这个新问题很担心,但又想不到别的,只好那样问。
“因为利用这一会儿时间,我要同殿下单独谈谈我的使命,我只能与您一个人谈。”
“只对我一个?”
“只对您一个,”卡诺尔带着最深的敬意说。
这时,亲王夫人的目光已从尊严转向请求,又从请求转向不安,最终可怕地注视着卡诺尔。
“夫人,这次单独会面让您如此害怕,这究意是怎么了?”卡诺尔说,“您不是亲王夫人,我不是宫内侍从吗?”
“是的,你说得对,先生,我害怕是不对的。尽管我有幸第一次见到你,可是你的殷勤和正直我早有所闻。夫人们,去叫昂格伊安公爵先生去吧,带他到这里来。”
两个女人离开床前,向门口走去,又一次转回头想知道这命令是否当真,看看她们女主人,或者至少是占了女主人位置的人有无肯定的表示,然后走出了房间。
卡诺尔眼望着两个女人把门关上,然后将高兴得闪光的眼睛收回到假亲王夫人的身上。
“喂,”她坐起身,双手交叉在一起说,“喂,卡诺尔先生,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怕我呢?”
她在说话时,看着年轻军官,不是以力图想做,但却是以做不到的亲王夫人的高傲目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