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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助理主教?”
“不是,我只是想这么做,我很狼狈。我捉到了他的情妇,谢弗勒兹小姐。”
“这太可怕了!”娜农叫道。
“因此我的意图是把她抢走,带到很远的地方,使他永远再也见不到她。我将这种意图设法转告给他,这个怪人自有让人无法抗拒的招数,他让人给我送来1000比斯托尔。”
“可怜的女人,成了被人讨价还价的商品!”
“那又怎样!正相反,她应该感到高兴。这证明贡蒂先生多么爱她!只有宗教人士对他们的情妇才会有忠诚。我认为这取决于禁止他们拥有女人。”
“那么,你成富人啦?”
“我!”科维尼亚反问。
“当然,以土匪的手段。”
“不要这么对我说。听着,娜农,我遇到了不幸!那个会收拾打扮的谢弗勒兹小姐,没人想从我这里出钱再买走,因此就留在了我的身边,她把我的这些钱卷走了。”
“至少我希望,你由于伤害了助理主教,总能保留住你效劳的那些人的友谊吧。”
“啊!娜农,显然,你不了解那些亲王们。埃勒伯夫先生与助理主教重修旧好。在他们达成的协议中,我成了牺牲品。因此我被迫去做马扎兰先生的手下人。但是,马扎兰先生是个懦夫。因为他并不按功行赏,因此我只好为参议布鲁塞尔先生而挑起新的骚动。他的目的是任命塞吉埃为掌玺大臣。但是,我手下的人是笨蛋,只打了他个半死。就是在这次拼杀中,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德·拉迈伊莱先生几乎用枪口顶住我打了一手枪。幸亏我低下了身子,子弹在我头顶上飞过去,这位著名的元帅只打死了一位老太婆。”
“多么可怕的一连串事情!”娜农叫道。
“可不是,亲爱的妹妹,这是内战的需要。”
“我现在明白了,一个能做出这类事情的人,就敢于做昨天做的事情。”
“我到底做什么了?”科维尼亚以最天真的神色问,“我敢做什么?”
“你胆敢当面欺骗象埃珀农先生这样的大人物!但是,令我不解的是,我承认我从来也没有想到,受我那么多恩惠的兄长居然冷酷地设计毁掉他妹妹的计划。”
“毁掉我的妹妹!……我!”科维尼亚不解地问。
“是的,你!”娜农反驳道,“我不需要听你对我的讲述―你的叙述证明你一切事都干得出来,认认那封信的字迹,瞧瞧吧,这封匿名书不是出自你的手吗?”
娜农气愤已极,把昨天晚上公爵交给她的那封告密信摊在她兄长面前。
科维尼亚并没有感到为难地看了看。
“那么,”他说,“你对这封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难道你认为它措词不好吗?若那样的话,我会对你生气的,这证明你没有一点文学修养。”
“这不是行文的问题,先生,而是事实本身的问题。是你,是你写了这封信?”
“是我,毫无疑问。如果我想否认事实,我就会伪造我的笔迹。但是,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我从来不想避开你的眼睛,我甚至希望你能看出此信出自我手。”
“哦!”娜农带着可怕的手势说,“你供认了!”
“这是一点谦恭的残余,亲爱的妹妹。是的,我应该对你讲出来,我被某种报复所逼迫……”
“报复!”
“是的,很自然……”
“对我报复,可恶的人,想想你说的话吧……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就要对我进行报复!”
“你对我做过的事嘛?娜农,你为我设身处地想起……我离开巴黎,因为我在那里树敌过多,我是所有政客们的灾祸……我来找你,哀求你,你还记得吗?你收到三封信……你没有说你认不出我的笔迹……这正是那封匿名信,况且另外的信也签上了名……我给你写三封信要可怜的100比斯托尔……100比斯托尔!向你这个拥有几百万的富人索取!对你来说,这是个小意思,一但是,你是知道的,对我来说,100比斯托尔却是个大数目……然而,我的妹妹拒绝了我……我来到我妹妹家,我妹妹让人把我打发走!……自然,我了解到……也许她正在苦恼之中,我这么猜想,这是向她证明,她的恩惠并没有落到不会有收获的土地上……也许,这土地身不由已……因此是值得原谅的……你看出来了,我的心在寻求你原谅,就是在这时,我听说我的妹妹自由自在、幸福、富有、巨富!一个叫卡诺尔的男爵,一个外人,抢夺了我的特权,取代我受你的保护,于是嫉妒心使我昏了头……”
“应该说是贪婪……你曾把我卖给埃珀农先生,正如你把谢弗勒兹小姐卖给助理主教那样……我倒是要问你一声,我与卡诺尔男爵的关系,对你有什么要紧的呢?”
“对我,没有什么。如果你继续同我保持关系的话,我甚至没想到这会令我担心。”
“你很清楚,如果我只对埃珀农公爵说一声,如果我直言不讳对他坦白,你岂不是完了吗?”
“当然。”
“你刚才听到他亲口说过,那个从他手里夺走空白证书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别对我提这件事,我怕得连骨头都发抖,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败露。”
“你不会发抖,你不是承认你知道害怕是怎么一回事吗?”
“不,因为你直言不讳的坦白,会证明卡诺尔先生根本不是你的哥哥。因为你信中的话若是针对一个外人,那就有了颇麻烦的意思。相信我的话吧,最好仍象你刚才作过的那样,转弯抹角地说吧,忘恩负义的人,我不敢瞎说。在这一点上,我太了解你了。但是,请你想想,我悉心准备的光彩的一着带来了多少预想到的好处.首先,卡诺尔先主事先没得你的话,若见他突然到来,你会狼狈,会浑身发抖,会使你所编造的家庭故事陷入可怕的困境之中.正相反,我的出现将这一切全挽救了.你的兄长不再是个神秘的人了。埃珀农先生已经承认了他,而且我应该说,他甚至很有礼貌。现在兄长不需要再隐蔽了,他是家中的一员。因此,不管是通信,是在外面,还是在屋内约会,都是可以的了。然而,但愿你这位黑头发、黑眼睛的兄长不作失礼的事,两眼直盯盯地去看埃珀农公爵先生。一件大衣极象另一件大衣,要命!当埃珀农公爵看见一个穿大衣的人从你这里走出去,谁会对他说,这是不是你哥哥身穿大衣走出来了呢?这样你就会象风儿一样自由。不过,为了对你帮忙,我得更名改姓,我叫卡诺尔,这令人不舒服。你应该感谢我作出的牺牲。”
娜农听了他冗长的臭话之后,对自己不谨慎所造成的结果发呆,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进行反驳.因此,科维尼亚利用这次奇袭的胜利,继续说:
“亲爱的妹妹,既然我们久别重逢,既然你千辛万苦又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兄长,那么就要承认,今后你由于有亲情作保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在爱你的居耶纳任何地方,都可以平静地生活。可是,现在并非如此,我们应该让居耶纳符合我们的心愿.因此,我要住在你的门口,埃珀农先生任命我为上校,我手下就不是只有6个人,而是有2000人。有这么多人,我就可以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可以当公爵,做高官,那埃珀农夫人就得死,埃珀农先生就得娶你为妻……”
“在所有这一切之前,有两件事,”娜农简洁地说.
“哪两件,亲爱的妹妹?说呀,我听你的。”
“首先,你把空白证书归还公爵,否则你会被吊死。你听到了他亲口说出的判决。然后,你立即从这里出去,否则我就完了,这对你没有什么。但是,你可以让我陪你一起完蛋,只是我希望你要把我的失败加以慎重考虑。”
“我对两件事的答复是,亲爱的夫人,那份空白证书我决不会交出。再者,如果我高兴的话,你也无法阻止我走上绞刑架。”
“这没有什么了不起!”
“谢谢!这不算什么,请放心。我刚才已对你讲明,我厌恶这种死法。因此我要保留着这份空白证书,至少你会有某种兴趣把它从我手中买过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倒是可以商谈一下。”
“我不需要它。空白证书,是我交出来的。”
“幸福的娜农!”
“这样,你还保留它吗?”
“是的。”
“冒着给你带来恶果的危险?”
“一点不用担心,有安置它的地方。至于说到让我离开,我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因为是公爵让我到这里来的。再说,你想摆脱我,竟忘了一件事。”
“哪件事?;;
“就是公爵对我讲过的,会使我发迹的那个重要使命。”娜农的脸色苍白了。
“可是,疯子,”她说,“你明明知道这件差事不是替你准备的。你知道得很清楚,滥用职权是一种犯罪,说不定哪一天,罪过是要受到惩罚的。”
“因此,我不愿滥用,我仅想使用罢了。”
“况且,卡诺尔先生被指定为委托人。”
“那好!难道我不叫卡诺尔男爵吗?”
“可以,但是那边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而且还认识他的面容。卡诺尔先生到宫中去过好几次了。”
“好极了,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是你给我的第一个理由,因此你会看到,我要进宫的。”
“你会在那里再见到你的政敌,”娜农说。“也许你的面目尽管作些变化,也没有卡诺尔的面目那样为人所熟悉。”
“哦1这对事情本身没有什么。是的,正如公爵所说的那样,这次使命的目的是为了效忠于法国。差事要让办差人过得去。这类事关紧要的效劳意味着恩惠,因此赦免过去的一切,总是政治谈判的首要条件。所以,相信我,亲爱的妹妹,现在不是你对我提条件,而是我对你提条件。”
“说吧,什么条件?”
“首先,象我刚才对你讲的,第一条就是赦免一切。”
“完了吗?”
“剩下的就是结清我们的帐了。”
“好象我又欠你了什么东西?”
“你欠我100比斯托尔,我曾向你要过,然而你无情地拒绝了。”
“给你200。”
“好极了,我没把你看错,娜农。”
“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你来弥补你犯的过错。”
“这太对了。为此要做些什么呢?”
“你骑上马,顺着通向巴黎的大道去追卡诺尔,直到追上他。”
“于是我就失去了他的姓名。”
“把他的姓名还给他。”
“我应该对他讲些什么呢?”
“这是你得向他转告的命令,你要保证他立即出发去执行这道命令。”
“就这些?”
“是的。”
“要不要让他知道我是谁?”
“恰恰相反,最重要的是让他不知道。”
“啊了娜农,你为有这样的兄长感到脸红吗?”
娜农没有回答,她在思考。
“可是,”她停了片刻说,“我怎样知道你忠诚地执行了我的委托呢?如果你讲点信义的话,我就请你发个誓。”
“请做得更好些。”
“什么?”
“等我把任务完成后,再给另外100比斯托尔。”
娜农耸了耸肩。
“说定了,”她说。
“很好!瞧,我没有让你发誓,你的话就使我满足了。这样,我们说的100比斯托尔,你付给代表我将卡诺尔的收据交给你的人。”
“行。可是你讲另外一个人,难道你不打算回来了吗?”
“谁知道呢?有件事可能让我去巴黎附近。”
娜农不自觉地流露出快活的表情。
“啊!瞧这样并不友好,”科维尼亚笑道,“可是,没有什么关系,亲爱的妹妹,没有积恨。”
“没有积恨,就上马吧。”
“即刻上马,只是临行前再饮点酒。”
科维尼亚把尚欠丹葡萄酒瓶里剩下的酒全倒进他的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