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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没有直接对我说什么。但在财前医生总会诊后,里见医生来到病房,看到放在我先生床头的X 光片,立刻跑去找财前医生。在手术前一天,里见医生也来病房,问我先生有没有做断层摄影,我先生告诉他还没有时,他就找来柳原医生,两个人不知道一直在说些什么,他后来又去找财前医生,应该是为了转移到肺部的事吧。”
河野上下打量着良江。
“你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这种证词太模糊了。那么,在手术后第一次发生呼吸困难时,里见医生说了些什么? ”
“那时候,里见医生和柳原医生很紧张地不知道在说什么,里见医生要我们不用担心,就去找财前医生了。”
“这次的回答又很模糊,如果里见医生真的发现癌已经转移到肺部,他不像财前医生,按照他的个性,一定会告诉你。但从他并没有告诉你这一点来看,里见医生根本没有发现到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肺部,直到你先生过世为止。”
“有没有转移到肺部,这种专业的事我搞不清楚,里见医生是一位能够设身处地地为病人着想的好医生。里见医生说的话绝对错不了,绝对是实话! 如果你要怀疑的话,就该去怀疑那个没有好好照顾病人,让病人白白死掉,还让主治医师说谎,想要掩饰自已过错的财前医生! 就是那个坐在那里,叫做财前的冷酷无情的医生! ”
她因为愤怒而浑身颤抖,河野立刻沉着脸,大声喝斥道:“你有什么根据说柳原医生的证词是说谎,即使你情绪再激动,这话也会构成诬告罪! ”
良江瞪着他:“我不知道什么根不根据的,也搞不清楚什么诬告罪。我只知道,因为这个叫财前的医生在诊断时不负责任,让我先生平白无故地死了。之前开庭时就有一大堆了不起的大学教授来鉴定,说一堆让外行人费解的医学上的东西,为什么老是要说这些东西? 只要追究这个叫财前的医生有没有认真、正确地看诊就好了,为什么都不追究? 老是说什么证据、根据的,这根本不是我们要追究的! ”
她极力嘶吼着。
“住嘴,你刚才的话在侮辱法庭,请保持冷静! ”河野火冒三丈地说。
良江突然转头看着财前:“你把我老公还给我! 让他活过来! 还我孩子的父亲!”
她声嘶力竭地叫着,并伸手抓住财前的胸口。法警冲了过来,从背后抱住她,良江甩开法警的手,散乱着头发,大声哭喊着,并捶打着财前的胸口。旁听者纷纷站了起来,财前被良江抓住胸口后,向后退了两三步。
“原告,不准破坏法庭的秩序! 肃静! ”
审判长拍着桌子喝止道。法警以双手架住良江的手臂,硬生生地把她从财前的胸前拉开。
“原告的情绪太激动了,被告律师暂停讯问。”
由于事出突然,河野愣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听到审判长的命令,立刻说:“了解。我没有问题了,反对讯问结束。”说完便回到座位上。
审判长宣布休息:“现在休庭15分钟,11点20分开始讯问财前被告。”
休息结束后,骚动的法庭再度恢复平静。审判长和左右两位陪审法官分别就座。
“现在开始讯问财前被告,财前被告,请到前面来。”
财前整了整被良江扯乱的衬衫,站在证人席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表情略显紧张。
“现在由被告律师开始主讯问。”
河野律师站了起来。
“请你谈谈最初为佐佐木庸平先生诊断时的情况。”
“第一内科里见医生从内科的各项检查报告中,只发现慢性胃炎的症状,但总觉得不太对劲,无法做出确切的诊断,所以,拜托我帮他诊断一下。虽然我即将出席国际外科学会,忙得不可开交,但身为医生,当然无法拒绝,那是我第一次为那位病人看诊。”财前的语气很沉着。
“你诊断的病人有什么症状? ”
“里见医生带来了病人的胃镜照片,我用放大透视器观察了这26张照片,不知道是拍的技术不好,还是胃镜的功能有问题,除了胃炎的症状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我突然想到,可能是胃的贲门部位发生了癌症,那个部位刚好是胃镜的死角,胃镜无法照到,所以,就在第二天早晨,由我亲自做了x 光检查。”
“请你谈一谈从做x 光检查到病人住院为止的经过。”
“检查结果果然如我所担心的那样。首先,我在观察空胃时,发现了变形的胃泡,我立刻请病人喝下显影剂进行透视,并在贲门部位发现了显影剂的流向发生了些微的通过障碍,于是就判断为贲门癌,拍下了两张该部位的x 光片,立刻洗出来解读,发现贲门后壁上有个拇指般大的局限性癌,但当时我只对病人说是恶性胃炎,如果不及时动手术,可能会发展为癌症,于是就请病人来住院了。”
“在手术前,是否有什么问题? ”
“手术前的会诊时,我曾看过所有手术前检查的报告,除了病人有轻度贫血以外,没有任何会影响手术的问题,但肺部x 光片的左肺上有像小指头般大小的阴影,病人以前得过肺结核,所以,我认为是肺结核的旧病灶,但也没有完全否定可能是癌症转移到肺部的转移灶。”
“在手术时,你曾经特别注意这个问题吗? ”
“当然。所以,我认为必须将外科侵袭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尽可能缩短手术的时间,并提醒担任第一助手的柳原医生要充分注意手术的技巧。”
“手术时,剖开腹腔看到的情况如何? ”
“就如同我在那两张x 光片上所解读的那样,在剖开腹腔后用肉眼观察时,也发现了贲门后壁有像拇指般大的癌症。”财前提高了声调,夸示着自己解读x 光片的能力,“癌症只侵蚀到食道口,并没有转移到腹腔内的其他器官。”
“手术后,当病人发生呼吸困难时,柳原医生是怎么向你报告的? 同时,你指不他采取了怎样的处置? ”
“手术后一星期的晚上,那天我刚好要参加医学部长和其他各位教授为我举行的出国欢送会,但我严格要求各主治医师,一旦病人症状出现变化,一定要随时向找报告。所以,柳原医生就打电话到会场,他说病人的喉咙突然被痰卡住了,引起J轻度的呼吸困难,有发烧和脉搏加速的情况,我判断是术后肺炎的症状,指示他每隔6 小时注射500CC 的氯霉素。第二天,我又要求他报告病人的症状,他说在使用氯霉素后12小时,病人的状况曾经一度缓和下来,也恢复微热状态,但正午时,再度出现呼吸困难和高烧。不过既然之前使用氯霉素的处置方法曾经使症状缓和下来,所以,我判断第二次发作也是术后肺炎暂时性的症状,就要求他继续使用更大量的氯霉素,并提醒他在我出国期间,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处置。第二天,我就出国参加国际外科学会了。”
“你连出席欢送会时,也要求主治医师随时和你保持联络,逐一下达指示,做好万全的处置,是不是这样? ”
“对,没错。虽然我忙着准备在国际外科学会上的特别演讲内容,但仍随时和主治医师保持联系,绝对没有对病人照顾不周。”
“了解,我没有问题了。”
一切都按照事先排演、整理的那样进行下去,双方配合得天衣无缝。
“现在由原告律师开始反对讯问。”
审判长说完,关口律师站了起来,瘦削的脸庞和身躯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首先,我想要请教一下总会诊的意义。”
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讯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开始问总会诊的意义。财前刻意表现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总会诊是各科的负责人或是指导者为了掌握所有住院病人的情况,给予各主治医师适当的指示,同时,也从教育的角度,让所有医局员了解看诊的一种方式。
随行的医局员可以因此得知自己负责的病人以外的病人病症以及治疗的方法。”
“那么,在诊察佐佐木庸平先生的那次总会诊时,为什么你只说肺部的阴影是旧疾肺结核的老病灶,却没有说明是癌症的转移灶? ”
财前觉得好像被人抓到把柄似的倒抽了一口气,但立刻辩解道:“虽然我看过肺部的阴影后,发现可能是病人旧疾的肺结核老病灶,也可能是肺部的转移灶,但因为胃贲门部的原发病灶属于局部性的初期,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这么初期的癌症通常不可能转移到远隔的肺部。而且,在需要诊察两个楼层病房的120 位病人的会诊时,每位病人的诊察时间只有两三分钟而已,所以,暂时就只说是肺结核的旧病:灶,但我对是否转移灶仍然存疑,在会诊后,我找柳原医生来我办公室,向他交代了这一点,并要他充分注意。”
“但既然总会诊是为了教育医局员,就不该私下告诉主治医师,而应在所有医局员都在场的总会诊时说明肺部转移的情况,不是吗? 但你却没有说明,表明其实是你根本没有发现到癌症转移到了肺部,对不对? ”他击中了要害。
“不,这种事通常不会在有时间限制的总会诊时谈,而是在手术检讨会上讨论。
当时,我实在太忙了,无法出席手术检讨会,所以就直接指示柳原主治医师了。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曾对肺部的阴影产生怀疑,可以再询问柳原医生。”财前很有礼貌地反击道。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再讯问柳原医生太浪费时间,姑且作罢。既然你对肺部的阴影有所质疑,就更应该在手术前做断层摄影,但根据里见证人的证词,你两次拒绝了里见副教授提出做断层摄影的要求,还充满自信地断定,粮本不可能有转移,对不对? ”
关口斩钉截铁地说,财前精悍的双眼转了一下。
“可能是里见医生记错了,甚至他可能是为了中伤我而故意歪曲事实。内科的人整天都嚷嚷着要做断层摄影,好像断层摄影是万能的,这其实只是内科偏颇的看法。我们外科医生经常剖开腹部看到实际患部,只要看阴影的大小,就知道如果做断层摄影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上次作为鉴定人出庭的唐木名誉教授也说过,像本案这种直径只有5 毫米的细微阴影,即使做了断层摄影也无法鉴别到底是癌症的转移灶或肺结核的旧病灶,所以,我才没有做断层摄影。”
他巧妙地引用唐木名誉教授的话阐述自己不做断层摄影的理由。
“除了断层摄影以外,还有许多像支气管镜或痰液检查等诸如此类的方法,为什么你都没有做? ”
“关口律师,我不知道你对支气管镜检查了解多少,支气管镜检查有盲点,像本案这种位于肺部末梢的阴影无法靠支气管镜检查出来,而且,支气管镜中使用的纽咆诊检查;要在支气管镜的前端装上尼龙刷子,深入病灶刷取,这种刺激很可能会导致病灶恶化。你刚刚谈到的咳痰的细胞诊检查很不正确,而且需要耗费相当长的时I 司,当时根本没有这么充裕的时间。”
“虽然那时候你准备要去参加国际学会,但无论再怎么忙,如果想要做检查的话,你身为教授,应该可以排出时间吧? ”
“没错,我的确可以排出时间。但我刚才说没有充裕的时间并不是指我没有时1日J,而是指佐佐木先生与其将时间耗费在一些不必要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