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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茵听了不由得回头去看黄玲,却见她也刚好抬起眼皮望向自己,面色有些发白。
而此时肖杨已经把佟卫交给开着警车赶来的严聪,扭送到公安局进行审问。肖杨留在社区,跟其他保安交流过后,也了解到了佟卫的一些情况:四十二岁,一年前与妻子离婚以后就来到这个社区做保安,平时冲动易怒,夜里值班的时候也经常不见人影,被业主投诉过不下三次。
“他每天都开一辆沃尔沃过来上班,人住在南郊那边星光园小区的平房里,屋子又旧又破还留着辆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而且那车还是她前妻给他的……”
“他现在还有两个女朋友,两头顾,都快一年了,居然也没让两个姑娘发现。”
保安们零零碎碎提供了不少信息,肖杨一一记下来,很快又联系到了佟卫的前妻丁香,还有他的女友沈姗玉、秦敏娟。丁香自离婚以来就没有再与佟卫联系,只大方承认她确实在离婚的时候送给了佟卫一辆沃尔沃,但问及离婚的原因,她却变得有些吞吞吐吐。
“他那里不行了。”迟疑了良久,她才最终老实回答,“阳痿。还总冲着我发火。”
肖杨自始至终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公事公办地做了记录。
佟卫的女友沈姗玉和秦敏娟两人当中,最后一个见过佟卫的是沈姗玉。她一个星期前过三十岁生日,佟卫去了她家。问到佟卫近期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时,沈姗玉摇摇头,而秦敏娟却皱了皱眉:“好像是六月份的时候吧……有一次我去他家,发现他在屋子里洒了很多花露水,背上和胳膊上还有抓痕,说是上班的时候抓小偷打的。”她停顿了一会儿,“其实我当时也有怀疑,因为那些伤怎么看都像是女人抓的……”
肖杨将视线转向她的眼睛,一双漆黑深邃的凤眼盯得人忍不住心慌,幸而他口吻还是非常平静的:“六月份?你确定么?”
秦敏娟仔细想了想,而后肯定地点头,“对,我确定。之后我还跟他吵了一架,他后来送了我一台手机我们才和好的。”
得到回答,肖杨沉默了片刻。秦敏娟描述的迹象很可能是佟卫在家中作案以后,暂时把被害人的尸体藏在家中,为了掩盖尸体的气味而不得不做的处理。
可问题是,死者王秋兰的失踪、死亡时间都在一个星期之内,距离六月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那么,六月份的时候被藏在佟卫家的尸体,是谁的?
肖杨推测出了一种可能性。
“你说他送了你一台手机。”他问秦敏娟,“你们交往的这一年里,他还送过你什么别的东西?”
从秦敏娟这里得到答案之后,他又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了沈姗玉。两个女人在这一年中收到的礼物,大到金项链、金戒指,小到眼镜和小碎花钱包,林林总总共二十件,其中贵重的礼物全部超出了佟卫的经济条件可支付的范围,而所有礼物的共同点都显而易见:都是二手货。
结束走访后,肖杨回到局里找到了刚从审讯室出来的严聪。
“这家伙满口谎话,描述案发时间的活动也是前后矛盾。”严聪抓着脑袋,明显已经烦躁至极,“一会儿说见过王秋兰,一会儿又说没见过。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怀疑他不只杀了王秋燕一个人。”肖杨言简意赅,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手机的来电提示音打断。他接通电话前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负责搜查佟卫家的小陈:“小陈。”
电话那头的小陈嗓音低沉,“肖队,你们得过来看看。”
两个小时以后,肖杨和严聪一起赶到了佟卫的住所。
“外间的电视柜里面有一个女式棕色提包,包里面有两个黑色发卡和一节白色文胸带。另外,电视柜里头还有一个紫色化妆包。床板里面还有一个手机SIM卡、李巧雪的身份证和一本农行卡。”小陈先把外间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床板缝隙里还有顾红的身份证,炉灶里面也发现了有血痕的口罩。棚底下有个编织袋,里面是三双女式皮鞋、一条女式牛仔裤和一条女式内裤。”
然后他带着肖杨、严聪来到里间的卧室,肖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衣柜前面摆着的一具女性尸体。死者被塑料膜包裹,下身没有任何衣物,趴躺在一个被剪开的编织袋上。
小陈抿了抿唇,才开口道:“尸体是在床底下发现的,用塑料膜包着,塞在一个编织袋里。”
肖杨收回落在尸体身上的视线,环顾了一眼房间,“佟卫独居,家里应该不可能有女性的物品。”
“已经叫王秋兰的男友确认过了,那些东西里面只有三样是王秋兰的。”小陈点头。
“其他东西拿去给佟卫的两个女友确认。”严聪慢慢在尸体边蹲下。
“好。”立马应下来,小陈转身欲走,却又被肖杨叫住:“叫人过来把整间屋子检查一遍,提取血痕。”
第二天一早,在佟卫住所中提取到的11处血痕都被送到了刑科所进行鉴定,确认是五名女性留下的血迹。而在床底发现的那具尸体,经过确认以后也并不是李巧雪或者顾红的尸体。
“你说他能把别的尸体藏哪去?”严聪一大早蹲在警戒线外头啃包子,即使味同嚼蜡也逼着自己咽下去,表情很是痛苦,“按秦敏娟的说法来看,他杀了人之后一般会把尸体留在家里一段时间。”又咬了一口包子,他说得含糊不清,“但是王秋兰的尸体很快就被他送走,床底下发现的那具尸体也没有放多久,应该是他准备尽快处理。”
“把尸体抛在他经常去的地方,好让自己回味杀人的快感。”肖杨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微蹙着眉,语气平静如常,“其他尸体应该也在那个小区附近。”
严聪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剩下的肉包子,拍拍手站起来,“我叫人再去度假村的树林搜。”
肖杨不置可否,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忽而又掐灭了烟头,转身挑起警戒线走进了佟卫的住所。他来到里间的卧室,盯着床看了一会儿,弯腰将它推动,露出床底下的地皮——不同于屋子里其他房间的水泥地,床底下的水泥显然是新刷的。严聪也跟上来,一瞥那块新刷的水泥地,下意识地咒骂了一声。
一个小时过去之后,他们在床下的地底1米深处挖出了一具高度*的女性尸体,且尸体的双下肢都被已被截肢。
这起案件升级为特大重案,新闻报道不久就公布了死亡人数,而两天过后,警方依然没有找到剩下的两具尸体。佟卫从头到尾含糊其辞,拒绝承认自己杀害了五名女性,也不愿提供任何关于另外两位死者的信息,更不用说尸首的埋藏地。
调查便因此陷入僵局,肖杨跟严聪轮番审问佟卫,将近七十二小时没有合过眼。
到了星期四的清晨,有人通知肖杨说乔茵在公安局门口等他。他精神状态很不好,刚从审讯室出来不久正打算休息,听说是乔茵找他,却还是捏了捏眉心起了身。
她站在公安局门前看着他出来,也不等他走过来,就快步上前来到他跟前。把手里拎着的豆浆和肉包递给他,乔茵明显注意到他看起来很疲惫,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并不是没有实际效用的关心:“我觉得还是过来找你说比较好。”
她不卖关子,下一句话就引起了肖杨的高度注意。
——“我可能知道另外两个死者被埋在了哪里。”
Chapter 15
正好是个阴雨天。
八月正值南方城市的盛暑,市中心每逢阴雨天气总会叫人闷得透不过气,近山的郊区却格外凉爽。可惜这股凉爽的劲从脚底慢慢爬上来,只让乔茵觉得脚尖发寒。
佟卫工作的小区傍着度假村内的山,又是以绿化出名,因此取名叫绿荫小区。她站在一棵十几米高的老树边,刚好在老树靠着的一幢居民楼前面。两天前的早晨,乔茵和黄玲就是在这里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随后还和当时惹哭两个女孩的佟卫对峙了那么几分种。
“还好乔律师你反应快,”整理好笔录的警察小常摇摇头感叹,“不然再那么吵下去,指不定他就……”
“哎哎哎,瞎说什么呢!”严聪刚好撩了警戒线出来,及时打断他的话,难得挑高了眉梢摆出正儿八经的姿态,“笔录做好了?做好了就赶紧交上去,再去肖队那里问问还要做什么。”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是错了话,小常赶紧点头走开了,留下严聪略带歉意地对乔茵咧嘴:“不好意思啊乔律师,新来的,讲话还不怎么过脑子。”
她笑笑表示没放在心上,“找到了?”
严聪点点头,“两具尸体都埋在这里。”他顿了顿,又颇感兴趣地瞅瞅她,“不过我也有点好奇,乔律师你是怎么联想到他会把尸体埋在这里的?”
“我也是看到新闻说还有两个被害人遗体没有找到,才联想到的。”乔茵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则捏了捏灰色针织衫的衣角,神色还算镇定,“小孩子胆小,本来就是偷偷埋宠物,被保安发现的话,一般骂一句就会丢掉铲子了。但是那天一开始我没听到保安的声音,过去看的时候,他嗓门也压得低,还把小孩子的胳膊都抓红了,应该是发现她们以后就直接上去拽的,不想声张。这种反应……有点奇怪吧。”
她是头一天晚上看到的新闻,当即就联想到尸体可能被埋在了那条小路上,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要不是考虑到肖杨可能正忙,她看完新闻以后就会直接打电话告诉他了,用不着让鸡皮疙瘩冒一整夜。
“不愧是有经验的律师,观察能力就是不一样啊。”听过她的解释,严聪也忍不住夸上一句,而后扭头瞧了瞧不远处还在检查尸体的肖杨,清清嗓子颇有暗示意味地告诉她,“等确认完这两具尸体的身份,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案子也差不多可以结了。其他问题就是公诉机关的事了,要是顺利,老肖大概明天就能回家。”
乔茵听出了他的意思,一双大眼睛眼底登时染上了笑意,嘴上却还是十分矜持的:“你们忙了这么多天,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了一个惊讶的声音:“乔茵?”
她回头,见周承泽就立在距离他们约摸十步远的地方。警戒线前围着一群记者和围观的行人,他停在他们后头像是途径这里,手中还撑着一把大伞,一身米色西装裤搭配灰色衬衫的打扮很是正式。
“咦?”乔茵不禁诧异,“你今天没去上班?”
周承泽没有回答她,而是快步朝她走过来,飞快地上下打量她,一停在她跟前就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脸上神情难免紧张:“你没事吧?”问完他又看向严聪,一手还将乔茵的手腕捉得紧紧的,像是担心她被警察带走,“请问出了什么事?”
摆明着紧张她呢,严聪哪能看不出来。他不动声色地审视了周承泽一眼,只给了个模糊的回答:“协助调查。”
“我没事。”倒是乔茵用了点巧劲挣开了周承泽的手,看到他因此有点怔愣,也只是笑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今天不用上班啊?”
他回了回神,“回来拿东西。”接着他便把视线再一次转向严聪,“那她现在可以走了吗?”
“哦,这个……”眯了眯眼,严聪抬手揉了揉鼻尖,尾音拖得老长,寻思着该怎样回答比较好。他心里头琢磨着:其实走是可以走了,但跟你走……似乎不大好啊。
幸好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背后冷不丁就传来肖杨不冷不热的回答:“抱歉,暂时不可以。”
三个人不约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