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子岭低笑,细碎的悲凉仿佛浸透了树木,剪影穿过车窗而落,披在他身上,直至内心。
简俊闭上眼,让自己放空。挥走所有谈话间的感情,他们不能让任何事影响判断。
“走吧。”
圆杉环绕四周,悄悄打量了环境。又不动声息地收回目光,王俊仁把她的小举动都放在眼里,但笑不语。
两人客套几句便直奔正题。修整好项目上的问题后,两人皆是无语。
最后还是王俊仁打破沉默,他像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慵懒地摊在皮沙发上,随意一瞥便让圆杉浑身不舒服。整个人流露出来的气质跟方才全然不同。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优雅的……
豹!
“路小姐,我们开门见山吧,我不习惯装来装去,很累。”
圆杉眯起眼睛,用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略微不安的心情。
她没说话,仍旧泰然处之。王俊仁是有些欣喜的,这个女人是真的不同。
他不在意地开口:“路小姐,故作冷淡对我的确是挺有用的,我欣赏。”语气慵懒,眉目温和,跟瞬间爆发出来的霸气丝毫不符。
圆杉了然,抬头莞尔:“王先生真是不简单,被你看穿了。”
这个男人气度不凡,举止更是优雅。这样的男人又怎会平庸?有时候说话直来直去比七拐八弯来得更加舒服有效。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不妨直说。或者我们可以再度合作一番,跟你谈生意也挺舒服的。”王俊仁收起姿势,支着下巴看着圆杉,语气放荡却让人感觉他本该这样说话,“只要你够聪明的话。”
“第一面见到王先生就觉得您这样的人物太不简单了。”
王俊仁打断道,“路小姐,我欣赏的并非是这样的你。”
“那我就直说了吧。王先生虽没有出面处理群英的事务,但道上谁不知道王先生暗里替群英赚了不少?难怪群英能够在大陆市场上呼风唤雨,有王先生和罗当家,这是应当的。”
王俊仁听了这话,不由得挑起了俊眉,“你说的竟然是这方面。也难怪,陈当家的女人又怎么会是池中物?”
圆杉一颗心还未完全放下,但已比方才镇静地多,越发上手了。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黑道人物,跟陈子岭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对黑道人物的恐惧和厌恶已经褪去了好多。这个男人虽然很犀利倒也没有咄咄逼人,她毕竟还很嫩,不能完全放松神经,千万要小心斟酌才是。
“场面话我就不说了,王先生也十分忙碌,我就拣重要的讲吧。”说罢微微一笑,话要说出口却悬崖勒马停住了。既然罗洁茹和别人有一腿这件事整个道上都知道。王俊仁这样一个男人谁能瞒得住他?难道他还有什么算盘?又或许人人都怕他,才不敢明说所以直到现在也没人戳穿?不,这理由不成立。以他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看不见一些蛛丝马迹?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拳头在桌下越捏越紧,心里越发摇摆起来。
不!她相信陈子岭!既然他让她看见那份资料就必然代表他有十足的把握!他绝对不会伤害她!那份资料不会是假的!
想到这里,圆杉连忙坚定起动摇的心墙。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拿在手里过了一会儿,还是把它推向了王俊仁。
“您不妨一看。”
王俊仁慢条斯理地打开,画面上跃然而出的是他那高贵的母亲跟越阳当家厮混在一起的照片。
他看得很仔细,圆杉却无法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待到他翻阅完了,圆杉紧张得抿直嘴巴。
王俊仁飒然一笑,“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他表现得太平静了!圆杉把他脸上每一寸肌肤都盯得分明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看来这个男人的城府真的很深,母亲这些照片晒在眼前竟然能压抑得住怒火显得这么冷静……
她完全就是□裸地打量他,才发现他是真的冷静!就像,就像是一早知道!
他低头摆弄着照片,每个画面都在他脑海里回放个不停。他闭眼,笑意隐隐绰绰:“终于有人敢把这些东西放到我眼前,我等很久了。”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想shi啊真的= =一写什么拼杀啊计谋啊就脑子发晕……这哥们儿终于粗来了TAT大家不要捉急~已经进入下部分了~~这个完了就开个毒枭的坑=3=
、仇恨遮目
圆杉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听王俊仁继续说道,“如果有人敢捋虎须,就代表这个人有一定自信。真英雄,应敢于不断挑战。”他抬起头来,锐利如刀:“路小姐你既然敢挑战我,就代表蓝堂是个不错的社团。”
“我一直等着有人会把这东西放到我桌上,现在等到了。老实说,我心情有点不错,又很糟糕。”王天眼底闪过冷光,让圆杉没由来地便打了个抖擞。
圆杉自我消化完,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
“王先生的意思我不太明白,难道你要跟蓝堂合作吗?因为蓝堂有胆子?”
王俊仁调皮地扬起了手,在空中打了几下节奏:“叮叮叮叮,答对了一半。”他重新挨回皮沙发去,解释道:“黑道如果一家独大的话会很无聊,一点意思都没有。我需要对手,现在这个时机等到了。蓝堂是个不错的社团啊,两位当家团结又狠辣,干起事上来又利落干净。我原本想看看他们会怎样扳倒另外两个堂口,现在嘛……既然游戏都开始了,就必须一路打怪通关,只要还没game over就不算输。”
这话听得圆杉头晕,他到底是把蓝堂视为对手还是同盟?锦上堂和红添堂呢?
“有空我会会一会陈简两位当家。路小姐,今晚过得还不算太糟糕,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圆杉忙又客套起来:“只要王先生不找我算账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既然已经是朋友了,喊我名字就行,我听着挺别扭的,一直路小姐路小姐。”
“好,你叫我俊仁就好。我不喜欢跟人有距离,我还有要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行,你忙去吧!”
“我们会有机会再见面的,再见。”王俊仁意味深长,眼底不知道沉淀着什么。
送走了王俊仁,圆杉坐在位置上发呆。究竟这事……是成了,还是黄了?
手机铃声把圆杉的思绪拉了回来,“妈,怎么了?”
欧丽的声音是不同于以往的低沉,“我现在就要见你。”
“现在?”圆杉有些犹疑,现在已经有点晚了,要是她还不回去的话陈子岭又要发脾气了。
欧丽重复道:“你少跟那个陈子岭往来,你现在立刻给我过来!”
圆杉听着这嘟嘟嘟的声音有点无奈,便打了个电话告知陈子岭。
“你去吧,代我向岳母大人问好。有时间我一定上门拜候。”
圆杉嘟哝,这两个人都吃错药了?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此时的陈子岭跟简俊正跟神秘人会面,根本无暇管顾她。
陈子岭食指动了动,弹了弹烟灰,又吸了一口烟,吹出烟雾。双眸微眯,简俊则面无表情。
陈子岭道,“我希望事成之后,你能帮我找一个人。”
“谁?”
“周志。”这话听得简俊也疑惑地扬起眉,一秒以后便又依旧面无表情。
对方并没有感到多意外,只是叹了叹气:“找回他,等他的无非是一个牢狱。你又何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陈子岭苦笑,他们根本就不够能力去找,即使知道找了以后会发生什么,那又怎么样?有命就还有希望!只要还活着,还怕没有方法出来?
对方稍作盘算,还是应下了这个条件。
另一边厢,圆杉到达的时候欧丽正跟杜瑞博在一起。
“妈咪,杜叔叔。”
欧丽拿出一叠东西,啪地打在桌面上:“这是后天的机票,跟我回英国。”
圆杉敛眉,推拒道:“我不走,你把东西收回去!”
杜瑞博眉目慈爱,声音却有种决绝:“丫头!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呢?你都忘记了?这一个月一个月地拖了多少个月了?”
“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们叫我来就是为了赶我走?什么原因都没有就是要赶我回去?”圆杉越看越不对劲,再联想到通话时欧丽的那句“你少跟那个陈子岭往来”。心下突突地跳,有种不祥的预感。语气也逐渐犀利:“这事跟陈子岭有关,是吗?”
两人没有吭声,圆杉反而渐渐平复下来。任何事也有它的解决方法,把这事解决好了他们就不会逼自己回去了。她会给他们俩一个交代,但至少不会是现在!
“究竟是什么事?陈子岭他怎么了?”
欧丽使了眼色让杜瑞博出声,自己冷着一张脸看着圆杉。
她发现程无双跟陈子岭的关系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杜瑞博。他们之间不仅是绝好的朋友还更是夫妻。大家都对彼此的过往知道得一清二楚,两个人在一起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要绝对坦白和绝对信任。彼此都做到了,他们之间不存在秘密。早在杜瑞博亲眼目睹欧丽和路政刚彻底闹翻之时,他就向欧丽承诺过,绝不会放过那对奸夫□。现在机会来了,可是那个女人竟然是陈子岭的养母,而陈子岭又和圆杉牵扯在一起。
这样纠结的关系,到底要怎样处理才是为杉丫头好?
最终二人决定,孩子已经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意愿有自己的主张。即使他们是父母也无权去决定孩子的人生,即便将来她会怨怼、会后悔,也是自己走过来的路。怨得了自己,怨不得旁人。
他们会把真相告知与她,她要走要留,要爱要恨,他们都任之。
这个世界上,他们这对父母能给她的,只有一双翅膀。
杜瑞博指了指对面,“你坐下吧。我要跟你说一个故事,故事听完,你就可以走了。”
夜晚总是有些清凉,任风再柔和,刮在肌肤上都似是鞭打。一下一下,把她抽得皮开肉绽,一颗心难受到死去。
她抓住衣襟,蹒跚着脚步,一下一下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滚烫的痛就像烙铁印在自己心上,怎么都挥之不去。血肉淋漓,而骨血里印着程无双,印着陈子岭这两个名字。
她知道的,这件事跟陈子岭没有关系。可是她知道了,知道了程无双就是海湄,这个女人是他的养母。是害她被噩梦纠缠十数年的罪魁祸首!是害她家破人亡的无耻小三!她怎么还敢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继续生存?她为什么不去死!!
一丝一丝的钝痛缓慢地磨着她的心,她闭上了眼睛。那个男人的嘴脸在她脑海里不断放大,清晰到每一根胡茬都可见。嘴里的触觉太真实了,仿佛她被原地欺辱一样。让她恨不得一刀挥断那根东西!心理医生,安眠药,睁着眼睛不睡觉。所有方法她都一一尝试过,睡觉的时候脑海里会浮现画面。不睡觉的时候脑海里也浮现画面。这种情况把她折磨得真的快疯了。自从遇到了陈子岭,她已经很少会做梦梦到以前。
可是现在,大街上的每一个男人都变成了那个男人的脸,每一个女人都变成了程无双。
他们冲她扯着嘴角笑得阴阳怪气。
圆杉揪着衣服呼吸渐渐加重,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流湿了衣领。
她捂着脑袋,抽泣起来。
一个个分明的镜像在她心上叫嚣,开满了花,又迅速湮灭,颓败了心脏,烧成了灰烬。
她痛得不能自已,只是蹲在路上哭。
“圆杉,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声叫唤仿佛滋润了干涸的土地,圆杉一下子便睁大了眼。她盯着海湄,目不转睛。片刻,她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人过世了,所以……”
海湄安了心,又关心起来:“节哀顺变,要注意身体。还是我送你回去吧,我不放心。”
圆杉冷笑,既然能干得出绑架十岁孩子的事情,现在又何必在她眼前惺惺作态?
她点了点头,挤出笑容道,“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