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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回家的时候碰巧看见一起抢劫案的发生。他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向他跑过去,手里拿着一个包。他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女生脱了高跟鞋拿在手里跟在少年的后头跑,一边跑一边嚷着“动谁主意不好动我的主意!看姑娘我今天不把你办了!”
眼见两人都要冲过来,他闪了闪身子,却被“姑娘”拽着手臂教训,“你有没有搞错!看见我这么娇弱的姑娘在后头追贼你也不帮着!”然后手里高跟鞋一扔,一只准确落在他头上,另一只也很准确地落在……不远处一位乞讨的老奶奶的碗里。他默了,更要命的是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又一下子抢过他正准备送去给爷爷的玉白棋子,一下子扔在少年头上,自己还捏起裙摆给他上演了一幕名副其实的“飞毛腿”。至于她的飞毛腿有多惨烈,他不提也罢。
他仍然记得当少年被一副上好的棋子击中摔倒在地时,她是怎样一副嘴脸,她得意地抱拳对四周围观的人群道谢,随后神采飞扬地蹲在少年跟前挑起了他的下巴,“哟,好好的小帅哥不乖乖去把妹竟然在这里抢东西,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吃的?”他从后头望前去,明显看到少年的肩膀抖了几抖。
少年狼狈爬起身,拍了拍屁股,淡定地扔下她的包,然后抱着棋子,跑了……
他彻底沉下了脸,他的棋子……
“唉!你……哎哟!”小姑娘想要追,却踩到自己扔去的高跟鞋,一扭脚,摔了。
他正要去追,却被小姑娘拉了拉裤脚,“嘿,不好意思啊,你能拉一下我起身吗?”
他大怒,一低头瞧见她楚楚可怜又惹人恨的样子,终是放弃了他寻找多时的玉白棋子,拽了她起身,却看见地上有些许红印子。再扫过姑娘的某个部位,脸红了……
“咳,你……”他话还没说完呢,谁知道人家姑娘却大气地一挥手,“兄台抱歉哈!你的棋子被贼人要了去,不过我看你那么阔达就知道你不甚在意了!谢谢哈,走了!后会有期!”
姑娘就这样跑了,顶着个大姨妈驾到的屁股,潇洒地走离了他的视线。
却没想到,真的是后会有期。
在学校看到她的刹那间,他无可否认自己的心跳是加快了,心情是开朗了。看着她甜甜叫他“师兄好”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她忘记他了吗?
在一起三年,感受着她从活泼精灵变得成熟大方。她的魅力一路飙升,他却很庆幸她所有的一切只对他一人怒放。
可是喜欢不会是唯一。路圆杉是唯一吗?他曾经也以为她是,但是大四面对的东西有那么多,工作、社会、人际关系等等等等,他可以喜欢路圆杉,也可以喜欢夏情。
男人应握住事业,而不应受困于男女之情。
而路圆杉,她可以给他爱情,却不可以给他事业。
他拢了拢倦意,“是啊,谁离了谁不能活?不打扰你了。”转身离开。
圆杉站在原地,望着那个寂寥而又带着些重重冷寂的背影,有些后悔了。她的话是不是重了?
她的目光幽柔不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这霎那,三年的时光三年的回忆在她脑海里翻飞。甜蜜的烦恼的惆怅的……她又叹气,追上了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
、彼此骄傲
书吧的布置很精致,俩人坐在角落,就像无数次的曾经,他拿了一本《小王子》放在她面前,然后坐下。
当俩人都望着对方的眼睛时,才突然醒觉过来。过去已尘封,就连尘埃也已成风。
圆杉掖了掖鬓发,转开了视线。一身休闲打扮的老板娘走过来招呼着,她朝老板娘笑笑,“阿姨,两杯橙汁,谢谢。”
老板娘对这对小情侣很有印象,像以往熟稔地打趣,“小两口最近忙着恩爱呢?怎么好久都没来看阿姨?”
气氛有些尴尬,圆杉张了张嘴迟疑着要不要说出真相。苏正琪把圆杉一副吞吐的模样收纳眼中,不动声色地化解了这场尴尬。
“最近忙着实习的事情,没有那么多时间了,阿姨想我们了吗?”
老板娘捂着嘴笑笑表示理解,“那是当然的。阿姨也明白,好好干哈,为着以后的生活打基础!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橙汁等会儿就来!”
老板娘走远了,两人却是同时不由自主地一怔,然后笑了。
苏正琪指了指《小王子》,“以前来的时候没有《小王子》你都呆不下去,呵呵。”
圆杉用手轻轻地抚摸书本的封面,各种旧事涌上心头,她伤感得想哭。
“是啊。”
那时候她向他撒娇说以后如果没有《小王子》的陪伴她不会嫁给他。每当听到她这话他都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慎重点头,你一定会嫁给我的。他们来了这间清雅的书吧无数次,他们坐在这个角落无数次,他们喝了橙汁无数次,他拿了《小王子》给她无数次,她看了无数次……
好多个无数次成就了她与他现在的“无数”。没想到以前的无数跟现在的无数,却是差天共地。
“夏情她还好么?”圆杉收起指尖,推开了书本。双手交叠着,绽放着一个很温暖的微笑。
苏正琪一愣,随即笑得心不在焉,“她很好。”
“这样啊,挺好。”
店外的阳光穿透厚玻璃,散在他们脸上,形成模糊影绰的光影。就像穿越过所有记忆轮回后张望到的景致,忧伤静谧,昏黄黯淡。两张鲜丽的脸庞没留下多少斑驳又碎裂的痕迹。只是心境不再有当年那般悸动,那般甜蜜。
“路路……”他刚开口,圆杉就笑着举起了手。他未完的话戛然而止,又或许是一个记载着所有的曾经的昵称还绕在舌尖便不得不生生顿停。
“叫我的名字吧。”
云朵适时盖住了照射得灿烂的太阳光,晒到他们的脸上昏暗得如一条倾覆泥沙的河流,所有的沉淀物都露出顶头来,一切清晰可见。
他明显怔愣,旋即一笑,微风拂柳的轻淡。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杉杉……”他的话又被圆杉同一个动作叫停。
疏淡的眉目终于裂开一条细小的缝,丝缕的乌云宛如阳光的触角,以细小又全面的幅度渐渐攀爬上去。一直勾起的唇角若有若无地坍塌下去,又若有若无地重新勾勒,试图将一个最美好的姿态留念在此。
黑亮的丹凤眼仍然漂亮仍然高傲,却不难看见它里面的星光正以光速破裂又以光速重修完整。
他看着面前的她,以一种全新的姿势重头评估。
从乌亮的发丝到桌面以上的半截身躯全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个清楚。他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来,即使只是最细微的表情抖动也好。
可惜圆杉不给他机会,她说,“叫我圆杉吧。”
他想,已经没有必要谈下去了。曾经他最欣赏她的果断,现在她却要以他曾经最欣赏的东西变成他最讨厌的东西。她用一个最简单也是最心狠的方式将他摒弃在她的生活之外。这样一个简单的称呼已经砍断了他与她的所有。回忆不是金刚石,不可能如何切割都还一如以往地坚硬。
面前的她弯着最秀气的眉毛,弯着最柔嫩的嘴唇,挂着最淡漠的笑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却又是他最陌生的。
他从钱包里放下几张钞票,足够支付二人的餐饮钱。随后站直身子,给了她一个同样得体淡漠的笑,“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你慢慢坐。”
他有他的骄傲。
脚步声远去,圆杉的笑容终于缓缓敛拢。她抚住额头,片刻,噗地一下笑了出来。幼细发丝上的光圈不停地移动。老板娘端来两杯橙汁,有点意外,“诶?怎么那么快就走啦?橙汁都还没喝呢。”
“呵呵。”老板娘低下头,发现圆杉双肩抖动,断续低细的笑声从她口中不断逸出来。
“怎么啦?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怎么老是笑个不停?”
“是啊,呵呵,太好笑了,真的很好笑,我都停不下来。”
他们之间真的很好笑,曾经她念念不忘,现在她用一种最伤害他的方式以示她已经想得清楚。不管他后悔也好,只是想当普通朋友聊天也罢。他所呈现出来的姿态都只是在告诉她,他在念念不忘。
就像这杯橙汁,在他还未离去的时候没端上来。走了,才捧出来。不及时透了不是吗?好多东西晚了一步就是差了一个天涯。
圆杉放下了手,转头望着前方那面贴满照片的留念墙。
中间最大最美笑得最灿烂的不就是他们两个。
那天……
圆杉连忙打住,不要想了。她把《小王子》放回在书架上,再也没瞅一眼。
小王子说,他爱玫瑰。可惜的是,他们谁都不是小王子,更谁也不是玫瑰。
“阿姨,这是饮料的钱,急事先走,抱歉。”她也抽出几张钞票,只是那份额只能够支付一杯饮品的价钱。
她也有她的骄傲。
走出书店已经不太晒,道路两旁筛下来的光影扶摇不定,隐约透着的金光淡得快要看不见。
从前这条路对于圆杉来讲,熟悉得甚至闭上眼睛都能把它完整地描绘出来。可是现下,三年里带给她的只是一条干净又陌生的痕迹,地点还是这个地点,景物还是这些景物,心境却失却了当初的光明。
那是被时光分割出来的,细小又琐碎的光亮。一路沿途走下来的光景被记忆风干,被她带进非常远离她的曾经。
时间带给她的,将会是另外一个,不同印迹的以后。
远处有辆车子驶进来,圆杉听到耳边的汽车声,回过了眼。这辆宝马,这个车牌号好像有些眼熟……
门开了,一双澄亮的皮鞋跨了出来,乌亮闪闪。再是一双修长的腿,然后是……
圆杉不由自主地凝眉,这不就是……可是……圆杉望着后面又出来的一个人,再看看那人恭敬有加的态度。噗地笑了,现在的路圆杉跟以往作了一个告别,崭新的她发亮得像是发电机,蕴藏着极大的能量。
一抬头,是了,她正站在盛光的面前。
她偏偏头,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缝。
“杜叔叔!”她清脆喊道,盛阳之下,唇角边的笑意晶莹剔透,仿若上好的宝石在华灯之下绽放着最耀眼的光芒。
、他觉意外
刚下车的杜瑞博还没站稳便被一道脆生生的杜叔叔喊住了,他有些迟疑地抬起了眼,四五米开外,华光迸射,一方纯净的阳光笼罩住一抹娇俏的身影,背光而立,细碎的毛茸茸的光线从身后膨胀开来,有些模糊。
他墨黑的眼瞳滑过几分惊喜,随后声音竟有着微微的震颤,“杉杉?!”
圆杉笑,眉眼之间都是艳丽的神色。
杜瑞博向前跨了几步,重复喊道,“杉杉?”
圆杉眉开眼笑,笑得明眸皓齿,两弯秀眉化成一方月牙:“杜叔叔,是我!”
杜瑞博径自走到圆杉眼前,扶着她的肩膀,整个人由头至脚打量了一遍,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有些激动,“哎呀杉丫头!我都多久没见你了?怎么长这么快?转眼间就长成个俏姑娘啦!”
圆杉也觉得开心,她有多久没见到杜叔叔了?儿时杜叔叔常到她家里作客,每次去都会带给她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比如一些很特别的流沙、会叫的盒子,跳舞的小狗等等很多她没有见过的东西,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路政刚不会带给她的,因此小时候最让她欢喜的就是杜叔叔在家作客的时候了。
不管如此,他经常在外头奔波,见多识广,每次到家里去的时候都爱抱着她给她说外面有趣精彩又好玩的故事。最让她憧憬的黑社会就是从他这里听去。
圆杉甚至有很多个瞬间都错觉,他才是她的父亲,而路政刚不是。他能带给她温暖,而那个人不能。他疼爱她,知她所需,明她所想,而那个人不能。
没有人能够理解她对杜瑞博的感情,在那段悠长又枯燥的岁月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