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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愣了一下,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皇甫觉侧头看了一会儿,陡然间伸出手来,手中的桐骨扇已经往对方脸上指去,轻松地就挑开那人头上的斗笠。
“你做什么?!清脆的声音里带着愤怒的语调,在小径间传开。
“没什么。这位小哥,有所得罪,请多见谅。”皇甫觉露出友善的微笑,判定对方不是与那些刺客一伙的。
只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眉目,倒是清秀精致得让他有几分讶异。
黑发束在颈后,肌肤比一般男子都来得白皙细致,清澈的眼睛里含着几分的怒气,秀挺的鼻子,以及红润的唇,让这年轻人简直漂亮得不像话,一身利落的粗布衣衫,看来有几分的英气,但还是有几分格格不入的诡异感。
“知道得罪我了,就快点滚开,好狗不挡路!”顾野火哼了一声,语气不善他说道。
岳昉惊喘了一声,用颤抖的手指着眼前态度恶劣的野火。“‘你’……‘你’……竟然说我们觉爷是……是……”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皇甫觉轻松地挥厨,止住岳昉连篇的喝叱。他不当一回事地笑着,一脸的好脾气。“前方有些争斗,小哥还是别去的好,就暂时在这里停着。还是就与我们结伴往铁城去,不但安全些,我们路上也有个伴?”他感兴趣地靠上前去,打量着眼前的野火。
她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对衣衫华丽的主仆,心里有着几分厌恶。恶意挑掉了她的斗笠后,竟然还笑得那么无辜,让她心里就是不痛快!她打平日总往铁城里去做生意营生,就是因为这身漂亮的女儿家皮相,总是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改换了男装。怎么想得到,就算是换上男装,还是会招来这种富贵人家的登徒子?
“原来,我遇上的不但是只会挡路的狗,而且还是只只会夹着尾巴逃跑的狗。”野火冷笑一声,以惯用的粗鲁语气讽刺道,之后绕开两人,执意往竹林内走去。
她居住的村子在竹林的另一端,要是不穿过竹林,要她怎么回家去?再说,富贵人家怕事,她这几年来自食其力惯了,什么场面没看过?
“还是听我的劝比较好吧?”皇甫觉很关心地跟着走了几步。
“给我闭——”她的咒骂没有机会说完。
清冷的刀锋狠狠地劈出竹林,笔直地往皇甫觉扫来。而站在皇甫觉前方的野火自然就首当其冲。看着逼近的刀刃,她低呼一声,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绊,她脚上一阵无力,竟就避开了对方的攻击。而肩上的空桶也被甩了出去,砰地一声,被利刃给穿裂成无数大小木屑,那些破木片全都往对方身上扑去。
她的领子上一紧,被拉开了数步。一转过头去,就看见那个富家子弟,一脸邀功似地对她笑。
“小哥,我这可算是将功折罪了吗?”他一脸期待地问。
还来不及回答,背后又传来尖锐的嘶吼声。刺客头子拨开满头满脸的木屑,双眼因为愤怒而通红。他握紧了最后一把刀子,视死如归地往皇甫觉砍来。
“小哥,我们快点逃命去!”皇甫觉迅速说道,硬是拉住野火不放。
野火当然已经看出,持着刀子逼砍的男人,目标是自己身后这个富家子弟。她极力想挣脱,但对方就是把她拉得紧紧的。“该死的,放开手啊!这不关我的事,他要的是你的命!”她挣扎着,连头发都散开了。
“小哥真没同情心,看见有人追砍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不想拔刀相助就算了,竟然还想要溜之大吉?”他啧啧有声地摇头叹息,一脸的遗憾,“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不要给我罗嗦,快放手啊!”野火气极地喊道,眼看着另一个桶子又飞了出去,那个拿刀子追逼过来的莽汉,似乎更生气了些。“这是你们之间的事,等我让开了,你们再好好解决……等等——不要砍我啊!”看来,对方根本不打算听她解释,想连她一起砍了。
她又气又急,不晓得究竟是得罪了谁,竟会遇上这种事情!她手里握着扁担,本能地举在胸前,却悲哀地知道根本就挡不住对方的利刃。
“看来,小哥是决定要帮我了?”皇甫觉愉快地微笑,站在原地没有移动,等到刺客头子逼近之后,他的眼神缓慢地眯起,态度还是一样轻松,却多了几分的危险。
“谁说要帮你?”野火气急败坏地喊道,她想要逃命,但是皇甫觉却紧紧抓住她,让她动弹不得。正在绝望之际,手里的扁担却被不知名的力量的一撞,狠狠地打上刺客头子的手腕。
那力道猛得不可思议,只是一敲,就听得一声清脆的断骨声。刺客头子没料到眼前的清瘦少年会突然出招,右腕转眼间的已经断折,他忍住剧痛,右手提刀就要往野火脸上砍去。
野火紧闭上眼,忽地感觉被人由腿后以巧劲一踢,右腿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还不偏不倚地端上对方的膝侧。砰地一声,她睁开眼睛,就只看见刺客头子已经跪在眼前了。
“唉呀呀,既然是来行刺的,又何必行这么大的礼?”皇甫觉轻松地问道,手中桐骨扇灵巧地一旋,敲上野火的手臂。
她只觉得手臂一阵轻微的酸麻,双手就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那根扁担顺势狠狠地砸上对方的脸。
“我杀了你们!”刺客头子忍无可忍,握住刀子,凶恶地往两人腰间砍去。这横刀是杀招,要是真的砍中,眼前这两个像是在戏弄他似的人都将被砍成两截。
只是,刀刃还没有碰到两人的衣服,就被一条半空中窜出的黑布缠住。黑布仿佛灵蛇,状似柔软,自有意识地缠住锐利的刀锋,但是接着布料一紧,转眼就成了牢牢的束缚,硬是将那把刀子卷了开去。
接着,黑布又绕了回来,勒住刺客头子的颈子,一松一拉之间,迅速地制住了凶恶的莽汉。那人因为无法呼吸而脸色苍白,倒在地上紧咬着牙。
野火看得目瞪口呆,而黑布的另一端却笔直地朝她飞来。她心中一慌,但是黑布瞬间已经缠上了她的腰间,紧接着一个拉扯令她双脚离了地,别无选择地被拉着撞上某个宽阔温暖的胸膛。
“啊!”她低呼一声,纤细的肩膀因为撞上结实的肌肉,有些微微的疼,她又疼又慌地抬起头来,望进一双精月迸射的黑眸里。
“铁鹰!”岳昉像是看到救星般,兴高采烈地喊着。
接着,他看着那条被铁鹰以巧劲控制、用来捆住刺客的黑布,突然觉得有点眼熟,他疑惑地眯起眼睛。
“我说岳先生,你还是先把裤子穿好吧!”皇甫觉好心地提醒,实在不忍心这位忠心老臣颜面尽失。
岳昉倒抽一口凉气,低头才发现裤子已经滑下双腿。难怪他突然觉得下半身有点冷,原来铁鹰用来制住恶徒的黑布,根本就是他的腰带!他连忙提起裤子,一张老脸已经面红耳赤。
虽然说是转眼间取了他腰间的系带,制住了恶徒,可见铁鹰的身手惊人,但是这也太过分了些,再怎么说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更丢脸的是,要不是皇甫觉提醒,他大概还没反应过来。作为皇甫家的家臣,警戒心这么低,又加上护主无力,他的一张老脸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情况危急,铁鹰有所得罪了。”铁鹰沉稳他说道,随后视线落在野火身上,缓慢而警戒地一眯。这个少年先前与皇甫觉纠缠在一块,他原本还以为也是刺客的一员,但是当少年撞上他时,一股难以解释的淡淡香气窜入他鼻端,惹得他心神一乱。
铁鹰握住这个少年的腰,制止“他”的挣扎,却感觉到“他”柔软得不可思议。他有几分困惑,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复杂。
“看什么?!我是路过的,不关我的事,快点放开我!”野火防备他说道,奋力想推开铁鹰。她可不想惹事,这么生死相关的事,她更是一辈子都不想遇上。
“铁城主,快些放开这位小哥,是这位小哥救了我,让我免于刀剑之害。你没看见,这位小哥的身手十分了得,光是靠着那根扁担就打得刺客无法近身,铁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众多侍卫拦不下的刺客,竟然就被这位小哥拦下了!”皇甫觉一脸感激他说道,把功劳全往野火身上推。
在岳昉面前,他可该是半点武功都不会的人,若不把功劳推在野火身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铁城主?你就是铁鹰?”野火呼吸一窒,这才听清楚眼前这个高大男人的身份,就是铁城如今的年轻当家。
她打量着他,毫不回避他的目光。高大的个子,浓密的黑发,炭黑似的浓眉,深不可测的双眼,铁鹰虽然比不上皇甫觉俊美,但是无疑更有存在感,那身气势不怒而威。
“‘你’是谁?”他沉着声问野火,并将“他”的身子拎了起来,逼近“他”的脸庞。属于“他”的香气,弄得他的心难得乱了几分,他无法明白,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少年有这种反应?
“只是路过的倒霉人。”野火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她奋力挣开他的钳制,解开腰间那条黑布,弯腰检起斗笠,重新又戴回头上,刻意地偏开头不去看铁鹰。
她当然听过铁鹰的种种,在铁城附近居住着,就算是想不听见他的事迹都难,那些城民把他当神般崇拜着。
神?野火在心里冷哼一声。大概也只有她才深刻体认到,铁家不过是认势不认人的势利豪门罢了!
她跟铁家称得上是旧怨,而如今他紧盯着她的眼光,又让她感到不安,莫名地只想要逃开。
铁鹰缓慢地点点头,刻意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目光回到被绑缚的刺客身上,那双黑眸变得阴鸷。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人?”
“问出主使者,或是把他带回铁城去,让他去指认那些人,到时一定很有趣。”皇甫觉冷笑一声,轻松地摇动桐骨扇。
刺客头子咬着牙,勉强抬起头来。颈间的黑布愈勒愈紧,他别说是开口说话,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看着刺客脸色发白,岳昉忍不住开口说道:“铁鹰,你还是先把腰带还给我吧!反正你已经在这里了,谅他也是无法作恶的。就先松开他,再来问话。”他一来是因为宅心仁厚;二来是为了快些取回腰带。这么提着裤子站在一旁,等会儿随从们赶到,他要如何自处?
铁鹰点了点头,手腕翻转,利落地抖开黑布,没有生命的布料,被他的内劲随意操使着。被缠绑住的刺客被那势子抖了出去,身子在空中翻了翻,之后重重地跌在地上。
“你要是肯说,还有一线生机的。”铁鹰徐缓他说道。
刺客贪婪地呼吸着,双眼仍是通红的,他撇着唇冷笑,表情看来十分诡异。“我们弟兄们收了百万两的黄金,领受的命令只有一项。”他的目光落在皇甫觉身上。
“有人要我们杀了螭龙。”他一字一字他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除却野火之外,全都身躯一僵。
螭龙是王族的徽章,而国内唯一可佩螭龙的男子只有一人。这些刺客当真是为了皇甫觉的身份而来的;有人在觊觎着皇甫觉的身份,竟然买通了江湖人士,在铁城周围埋伏!看来这次铁城之旅,内情并不简单。
“对方先布棋了。”皇甫觉摇摇扇子,嘴角有一丝冷笑。“果然就连处决魔教之子的事情,也只是个引子。”
他离开京城来到铁城,一来是为了魔教之子;二来则是因为长久就听闻武林人士与朝中势力挂勾,他前来一探究竟,是以自己当诱饵。而还没进铁城,竟然就诱出了一票刺客。
“你先离开。”铁鹰淡淡他说,甚至没有再看向野火。
“求之不得。”野火哼了一声,脚尖却踢了踢地上的破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