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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啦,只是想要谢谢你设想这么周到还帮我照顾傅蔷,让她有一份工作可以打发时间。」
「……回来的路上自己小心。」
「知道了,等我回去之后再聊吧!」
挂断了电话,朗月朔缓缓望向还没离开的傅蔷。
她马上抿唇微笑以对。
「妳;早上有跟立冬通过电话?」
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开始觉得眼前的傅蔷笑容美灿得有些刺眼,甜美的淡笑将她清秀的脸庞妆点得更加可爱动人了,只可惜那却不是因为他!
「嗯,是他打给我的,我们稍微讨论了一下订婚的事情……」
「重新订定日期吗?」
她小嘴微张,好似有什么话要讲,然后又闭上,摇摇头。「等我跟立冬说好了之后再告诉你。」
「不需要,你们只要去告知双方家长就可以了。」
朗月朔冷硬如铁的俊脸彷佛更加森寒了,深邃却疏离的黑瞳叫傅蔷看了忍不住心口倏紧、胸臆一窒!
他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深埋在记忆中的一段往事、一个画面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那个时候他也曾露出这样的神情,那是在……
「咳,阿朗?」另一头放下内线电话的常拓驹试图开口,「陈董已经到了,要请他进来吗?」
朗月朔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好。」
就在那个剎;那间,傅蔷彷佛觉得自己跟他的距离也被拉开得好远好远!
第五章
傅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手握着水杯,困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是大企业大老板谈生意的方式比较不一样,还是眼前这个陈董的行事作风比较另类?
她以为他是来跟朗月朔商谈委托全年度广告行销的事情,可是看这样子陈董反而比较像是来推销他女儿的呀!
「执行长,这位是我女儿叫金宝--」
「爸!」
陈金宝似乎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感冒,原本坐在一旁秀秀气气的她突然抬起头像是要喝止自己的父亲又瞬间意会到什么似的,赶紧瞥了沉着俊飒的朗月朔一眼,又低下头换上娇软的声音。「朗先生,你叫我May吧,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大家都这么喊我的。」
「May,妳;好。」
角落处的傅蔷看了朗月朔一眼,不知怎的有些不开心的撇撇小嘴。
他是真的想表现真实冷漠的那一面,还是刻意藉由冷峻的气质跟外表来吸引对方?朗月朔不可能不知道,他神采间的冷硬俊傲和近似目空一切的刚硬气势足以吸引所有人追随崇敬的目光啊!
「哈哈,执行长,同样是这个名字,怎么你喊起来就特别好听?」陈董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露出含羞带怯的表情。女儿啊,老爸晓得妳;现在装矜持是在装什么意思的,妳;放心,爸爸一定全力帮妳;啊!「你发觉了没有啊?我们家金宝的英文名字很响亮的,阿May啊,有个女歌星也叫阿妹,张惠妹嘛!每一次走在路上我特别爱喊她,阿May、阿May的,哈哈哈,还真的有人回头看呢!」
爆冷。
全场就只响起一个笑声,隶属于幽默感特异的陈董。笑到后来他也撑不下去了,挤出几声干笑还遭女儿的白眼伺候,自讨没趣的索性摸摸下巴不再开口。
「请问我们能开始讨论今天的主题了吗?」
朗月朔低沉磁性的嗓音无形中显露威严的王者之风,就连陈金宝这种留学归国、自视甚高的女人也忍不住对他多瞧几眼,芳心暗悸。
然而朗月朔的心思似乎不放在她身上,更没将她的眼神放电看在眼里。伸手接下了常拓驹递过来的契约书,他精准地掌握商谈的步调,迅速和陈董逐条讨论双方合作的契约内容。
傅蔷从没看过这样的朗月朔。
专注、犀利,好像所有事物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从来不曾失误过。这样的男人,伟岸俊美、飒气昂扬,形容他是天之骄子应该很贴切吧?
当然即使是优秀杰出的朗月朔也会有烦心的时候,可是傅蔷突然间好想知道他烦心的对象里是否曾有她的存在?
这么想很奇怪吧?居然会想要成为别人烦恼的对象。但是,如果平凡无奇的她、普通到不会让人产生特别印象的她,也曾经在无所不能的朗月朔心中留下一丝烦扰的情绪,就算只是一点点小事也好,她都希望。
因为这样,至少表示她曾经被放在朗月朔的心里面……
「喂,妳;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
傅蔷突然被爆出的吼叫声吓了一跳,思绪神游的她眨眨眼赶紧回神,就见陈董横眉竖目的瞪着自己。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跳了起来,力道之猛差点撞翻了椅子。
「我说我的咖啡喝完了,叫妳;再倒一杯给我啊!」陈董粗声粗气的吼着,烦躁的模样不知道是因为他无法向朗月朔顺利砍价,还是气恼自己的女儿似乎一直都无法吸引大老板的目光。
「对不起,我马上去!」
自己真是的,居然在朗月朔的面前失职了!傅蔷懊恼地咬紧下唇赶紧冲进执行长办公室附属的茶水间里。
常拓驹飞快地转头看了朗月朔一眼,果然看见他瞇;起的双眼透着一抹凌厉。拜托你冷静一下,对方也算是大客户,你别害我的契约书白做了!他赶忙对上司使眼色安抚。
「这种上班发呆的员工,嗟,真是的。」陈董态度张狂的啧了一声,转头望向朗月朔,「曾经有个员工也被我发现他上班偷懒,没骗你,我二话不说马上叫他滚出我的公司。」
常拓驹咧着笑开口打圆场,「其实陈董,人难免会有发呆的时候,我是觉得只要别影响到正常工作就好了。」拜托你别说了,真是一只猪头三,头上也不插个侦测天线就想到处要威风,找傅蔷的麻烦就等于是欺到了朗月朔的头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谁知陈董非但不领情,甚至还轻蔑地哼了哼。「你们这些领薪水的当然都替自己人说话啦!」
「呵、呵、呵……」糟老头,阿朗要是没让你死得难看一点,你放心,本少爷绝对再帮你补两脚。
「对不起,这是您要的咖啡。」傅蔷提着咖啡壶走了过来,怯怯地瞥了朗月朔一眼,生怕看见他冷峻不悦的表情。
「哼,是你们朗老板愿意给你们机会,如果换成是我啊,早就把妳;开除了。」
傅蔷悄悄地瑟缩了下,又道歉了一声。
她这模样更让朗月朔的俊脸越来越阴晦!只是这一回常拓驹已经懒得开口圆场了,一径翻着自己不久前做好的契约书。唉,白做喽!
「还有我女儿啊,妳;没看见她的杯子也空了吗?」
「好的,我马上倒。」
「爸,我不想喝咖啡了。」就在傅蔷倒咖啡倒到一半的时候,陈金宝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想改喝果汁。」
「听见没有?去拿果汁来。」
朗月朔交握着双手看着傅蔷匆匆忙忙的放下咖啡壶跑出去,即便那抹身影消失在门扉之后他也没有移开视线。
没来由的,母亲的嗓音突然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阿朗总是那么体贴弟弟,反正在立冬回来之前,傅蔷也是闲在家里没工作可做,就让她到阿朗的公司上班嘛!」
这就是他为了把傅蔷留在身边所安排给她的「工作」?像个佣人似的去服侍一头猪?!
「陈小姐,妳;要的果汁来了。」傅蔷小心翼翼地递上。
「柳橙汁吗?甜不甜?我不喝太甜的东西哦。」
补充,还有猪的女儿。
「呃,应该不会很甜吧?」其实她也没喝过啊。递出杯子的同时,傅蔷偷偷地瞟了朗月朔一眼,却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只是他的眼神……
他有在看她吗?或者只是单纯的盯着她在想事情呢?
沙发上的朗月朔视而不见地望着傅蔷,耳边响起的却是稍早前朗立冬打来的那一通电话。「老哥,我要回家喽!」那小子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吧?从爱琴海回到台湾,需要多久的时间?七个小时?还是十个小时?
他交握的双手紧了紧,低垂着俊脸缓缓闭上深邃双眼,母亲的话又彷佛响在耳边--
「等立冬那孩子回来重新举行订婚仪式之后,我们就马上叫傅蔷辞职啊!」
妳;是真的想要嫁给立冬?
剎;那间,朗月朔感觉到胸口猛地一窒。很疼,但是他选择漠视。
然而双手依旧泄漏了他翻涌狂乱的情绪,只见他紧紧捏握拳头,直到十根指节几乎泛白。
「我们稍微讨论了一下订婚的事情……等我跟立冬说好了之后再告诉你。」
思绪彷佛在瞬间净空,下一秒,他缓缓睁开双眼抬起头。
「这是什么咖啡?妳;该不会是拿那种便宜的即溶包泡给我喝的吧?」
「爸,这个柳橙汁好甜哦!」
「两位。」朗月朔在陈家父女无止境的抱怨中徐缓开口,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想喝东西、想找人服侍,到别的地方去,我这里不提供。」话说完他便站了起来,一副明显的送客举动。
一旁的常拓驹显然一点也不意外,慵懒地喟口气顺手将契约书像扔垃圾似的丢在桌面上。
傅蔷却震惊极了,张开的小嘴差点阖不拢。
陈董面子挂不住了,像跳蚤似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你居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不想做我的生意了吗?!」
「你要来就来,不要便罢。」朗月朔转身离开沙发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有一句话,我相信寰宇广告绝对能达到你对于企业行销的要求,陈董若是还有意配合,我会另外派人跟你谈。」
「你……金宝,我们回去!」
「爸……」陈金宝显然不太想走,频频望着眼前飒气昂傲的冷峻男子。
恼火的陈董硬是拖着女儿走出门口,沙发上跷着脚的常拓驹这才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跟着踅出去,「唉,送客,送客。」
办公室里只剩朗月朔和傅蔷。
她惊慌而下安的朝他走近了几步,忍不住紧张的用力绞着小手。「对不起……是我搞砸了你的生意吗?我不是故意的--」
「傅蔷。」他蓦地打断她。
「嗯?」
「妳;别做了。」
冰冷的寒颤迅速穿透傅蔷的四肢百骸,狠狠地将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朗月朔抬起邃墨双眼直视她苍白震惊的脸,「妳;回去吧。」
机场里熙来攘往的,傅蔷揪着皮包的提带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直到有人拍打她的肩膀。
「喂,到底是妳;来接我还是我接妳;啊?居然还要我到处找妳;。」
她迟缓地扬起头,两眼无神的望着眼前潇洒俊逸的朗立冬。「飞机到了?」
「这不是废话吗?我都出海关站在妳;面前了,妳;说飞机到了没?」
无视身旁其他女子对自己的关注与侧目,一身轻简俐落的朗立冬掏出了牛仔裤口袋里的黑色发带,随手将及肩的长发扎绑在脑后。即使是从遥远的爱琴海回来,他所有的行李依旧只有肩上的那个运动背包,那就是他全部的家当。
紧身的黑色棉T将他精实瘦削的胸膛曲线展露无遗,故意洗白的牛仔裤则让他修长的双腿看来更加颐长,腰间系着一条夸张宽板的皮带,脚下踩着一双潇洒帅气的军用短靴。
这就是朗立冬,他自称是个自由的流浪艺术家。
但是在傅蔷看来,这家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米虫。
虽然她常常被老板Fire,尽管她找工作的时间比上班的时间还要多,可是至少她有靠自己的能力在赚钱。
不过眼前这个家伙呢,打从大学毕业之前就一直伸手跟朗月朔拿钱打扮玩乐,美其名叫作「搞一点艺术创作」。所以在傅蔷的心目中,一只母鸡都比他强!至少人家会下蛋。更过分的是朗立冬在毕业之后还是同样这副死德行,几乎不曾靠自个儿的力量挣过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