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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都是用这个方法——”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话锋一顿,快速的转移,“我是药罐子,苦药太多,平时就会加点糖。”
简墨弯了弯嘴角,望着宁夫人的面孔,微微出神了一瞬,许久才轻轻说了一句,“小时候我妈妈也是这么喂我喝药的。”
宁夫人听着她的话心口一缩。
柠檬突然扯过宁夫人的手,“奶奶,我想看动画片。”
“好好,奶奶陪你去看。”
简墨坐在沙发上,咬着唇角,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她侧着脸颊,从侧面只看到微微水光。
*****
周维平那一晚也没有睡好,当年前妻自杀,他在外地出差。两天之后才回来,去医院见简茹,女儿死活不让他进门。
那时候的简墨就像一只绝望的小兽,看到他就扑上来,拼命的打着他,对他这个爸爸根本是狠到了底。
他只要去看一次,简墨就和发了疯一般。
后来,女儿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他的居所,当时聂清冉在家。等他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聂清冉坐在地上,身下一滩血,脸色惨白惨白的。
简墨手里还握着一把水果刀,颤着身子站在一旁,双眼满是雾气的望着他,嘴角不时的念着“她活该——”
他真是气了,一巴掌打了过去,用足了力气,“你的心被狗吃了!”
回想着当初自己那一巴掌,自己的掌心都是灼热的,女儿的脸上顿时就是一个五指印,嘴角都溢出了血迹,那么怕疼的她一滴泪水都没有留下。
他和简茹对这个女儿一直呵护有加,从来都没有打骂过她一下。那一巴掌也是断了女儿所有的情分。
聂清冉的孩子还是掉了,他在知道他的同时又失去了孩子。聂清冉哭的死去活来,他一直很抱歉。
他和简茹原本就没有爱情,聂清冉的出现就像一朵罂粟花,激情奔放,她爱上了他,不顾一切的想和他在一起,即使早知道他有妻有女。
说来可笑,周维平觉得在聂清冉身上,他才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爱情。
他坚定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名字,没多久,他知道简茹终于签下来。法律上女儿还是判给了他,只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知道女儿根本不会跟他的。
简茹的弟弟把人接回去了,他给了简定一张卡,“墨墨的生活费学费我都准备好了。”
简定犹豫了一下,“不用了,这孩子以后就是我们简家的,我们自己会养。”
“她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劳烦你们了。”周维平把卡递了过去。
简定是个老实人,替他姐委屈,却也是没有办法。
陶萍是个小女人,即使和大姑子平时有什么摩擦,到最后他们还是一家人,不帮亲帮谁,她扯了扯嘴角,“闹出这样的事,姐夫您还指望她高考啊。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她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我都忘了,还叫您姐夫呢,周部长,您哪位新太太家里关系不是挺厉害的吗,我们墨墨啊要是今年不能参加高考,您给说说,墨墨这孩子清华北大肯定能上的。”
周维平这脸是一阵红一阵白。
简墨休息了一年,周维平私下也去看了几次,每一次都看到她在麻将桌上陪着人摸麻将,每一次他都会苦口婆心的说上一大通,简墨只是目光阴郁的望着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眼里满是怨恨。那双眼太像简茹,周维平每见一次都会觉得良心受到谴责了一般,后来他再也没去见简墨了。
今天看到简茹,他总觉得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他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聂清冉突然嗤笑一声,“怎么了?见到前妻勾起你的回忆了?”
周维平默声不语。偏偏这样又给聂清冉的心头浇了油,“你倒是记着人家,可人家都忘了你是谁了?”
“清冉,你这是抽的什么风?”
聂清冉被他厉声一吼,脸色顿时一白,“我抽疯?你看看你,整个心思在哪里?简墨回来之后,你变化多大。”
“她是我女儿。”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中间这么多年不管不顾,到现在再来谈父女情真是扯淡。
“是啊,我可记得当年是你的好女儿推掉了我的孩子。”
周维平叹息一声,“那么多年的事了,那孩子跟我们无缘,你看现在我们不是有锦城吗?”
“那不一样。”聂清冉嘶哑的喊道。
周维平头疼,站起身,“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今晚睡书房。”
聂清冉抓过茶几上的果盘一阵狂砸,最后趴在那儿大哭。她即使这辈子从简茹手里抢走了周维平,那又怎么样?当初的名不正,言不顺,无论这些年她怎么做,周遭的人依旧会在背后议论她。窃窃私语这一辈子她都无法摆脱。
隔了几日,钟昱和杨琼亲自去了简家。正是早上九十点,简家麻将汤才有零星的几个街坊过来聊天。
看到门口两人,一时间愣住了。
陶萍自然记得钟昱,她围着围裙,擦擦手上水滴,“你是那个——”
钟昱苦笑一声,“舅妈,我是钟昱,您还记得不?”
陶萍定定的看着他,“你们这是?”
杨琼走上前,“小墨舅妈,失礼了。我是柠檬的奶奶,亲奶奶。”
陶萍看着面前仪态淡雅的妇人,脑子有一瞬的空白,一时间胸口窒闷的难受,她看着钟昱的俊朗的五官,好像在考证什么,眸光渐渐暗了下来。“到里面来说吧。”
杨琼看着这里的环境,房子已经有些年代了,前面做生意,后院是住所。
“先坐吧。”陶萍去厨房切了两杯茶,端到桌上。钟昱站在那儿,有些诚惶诚恐,“谢谢——舅妈。”后面两个字陶萍觉得有些刺耳,也没理他。
屋子里有一面墙贴的都是奖状,很多颜色已经泛黄,字迹都不清晰了,杨琼细细的看了一遍,“你们教的好,小墨这孩子很好。”
钟昱心里五谷杂味。
杨琼抿了抿嘴角,有些苦涩。
“今天我过来是特地请罪来的,我的儿子犯了错,以至于她们母女这几年吃了不少苦。”
陶萍这会儿才知道简墨当年是怀了孩子骗他们去外地实习,一时间眼角酸涩,双眼濡湿,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待杨琼说完,陶萍吸吸鼻子,“你们走吧,我们老简家虽然比不上你们,但是多养一个孩子还是养的起的。”即使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也舍不得啊,简墨这孩子是遭了什么罪,她心里是恨极了钟昱。当年自己是眼拙了,还以为他不错呢。
“你女儿要是遇到这样的事,你能原谅吗?”陶萍轻声说了句起身离去,杨琼看着她抬手擦眼角的动作,心里一阵枉然。
茶凉了,人也该走了。
陶萍心里非常不痛快,眼圈红红的。杨琼带过来的东西,她悉数都让他们拿回去了。
“小墨舅妈,我们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陶萍脸色淡淡的。
麻将汤渐渐热闹起来,不少人来和陶萍打听早上来的人是谁啊。开的都是好车,人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陶萍淡淡的笑了笑,说是老太太远房亲戚。
晚上等简定回来,她把这事和他一说,简墨舅舅沉默了一个晚上,心里难受,“回头让简墨回家住吧。”
陶萍点头,前后连贯起来,她现在也想出来了,那位宁夫人就是她大姑子了。她该去找她们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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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唠叨一下,这文完全没有大纲,预定在2月底完结的,不会佷长。
、33
宁清远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清减了一圈。他抱着柠檬;嘴角微微划起,只是眼底隐隐泛着疲惫之色。
简墨坐在一旁,手里放着近期老师给的资料;那方正的字体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她合上书,轻声问道。
宁清远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简墨在心里暗暗呼了一口气;“清远,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我打算搬出去住。”
他的手蓦地一紧;黑色沉下来;薄唇轻动;“你这都已经做了决定,还需要和我商量吗?”
简墨抿了抿嘴角;眼神里闪着几分坚定,“房子我已经找好了。”
宁清远终于抬起那双深邃的眸子,眸光停留在她的面上,过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才说道,“是因为那件事?”
简墨绞着手指,摇了摇头,面色镇定,眼底闪过一丝伪装,“不是的。”她顿了顿,“清远,我和宁家没有一丝关系,这几年你们帮了我太多了。我――”
“你不需要你还。”宁清远故作轻松的说道。
“不需要还,我心里却过意不去。”简墨勾了勾嘴角,“后天我就会搬走。”
“阿姨知道?”宁清远问答。
“我已经和她说了,她没有反对。”
宁清远不再说话,他站起身,举着柠檬,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柠檬飞高高了――”只是脸颊的侧影的悲伤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柠檬咯咯咯的尖叫起来,似乎每一个孩子似乎在童年都需要爬这个游戏,长大后留下念想的大抵是那时候父亲有力的胳膊与无尽的宠爱。
钟昱第一时间知道简墨搬家的事,他只差没有放鞭炮庆祝了。宁清远对简墨的心思他又不是没看出来,搬出宁家,他倒是有机会和她们母女培养感情了。他心情好,连带着办公室的气氛都好了起来。
原本上简家舅妈的意思搬到他们那,也有个照应。简家原本就不大,他们母女过去,估计舅妈也有的忙了,索性就近租了一套房。
陶萍那天上午过来宁家,进来的时候,心里不免咂舌。她在C市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山脚下这一栋栋别墅,像宫殿一般,这里的房价得多高呀?
其实她过来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宁清远早已经安排好人手,事无巨细的都有人打理。陶萍心里还是有些惋惜,她外甥女要是早点认识宁清远该有多好,现在不知道该多幸福。
怔神间,宁夫人和简墨站在那儿,不知道在说什么。
陶萍打了一个机灵,目光在宁夫人身上来来回回转了几圈。过来一会儿,简墨去忙了,她不知道痕迹的走到宁夫人旁边。
“宁太太,这些年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能遇到你们是小墨的福气。”陶萍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宁夫人,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宁夫人面色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和这孩子也是有缘。”
陶萍想和她多说些,简墨已经过来了,“舅妈,可以走了。”
陶萍有些失望,“好,这就来。”
“宁太太,我先走了。”
宁夫人点点头,随着他们往外走。
柠檬这孩子以为和他们从美国回来一样,她只觉得新鲜。简墨抱着她,站在院门口,“阿姨,我走了。”
宁夫人抿抿嘴角,“有时间回来看我。”
“奶奶,你放心好了。等我的脚好了,我会过来的。”
孩子的心永远是简单单纯的。
“奶奶再抱抱。”宁夫人伸手接过来,陶萍看着,柠檬的手穿过宁夫人的脖子间,掀起了她的颈子间的发丝,那一个鲜红的小痣,陶萍的眸光瞬间定住了,她心里坚定了断定此人就是她大姑子。
陶萍陪着简墨来到新住处,忙了一下午才收拾好。简墨打量着房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比我想象中好了很多。”
陶萍坐在沙发上,全身无力,可是头脑依旧一场清晰,她纠结了很久,这事啊要是不说清楚,她心里也难受,遂问道,“小墨啊,那个宁夫人我看着就是你妈。”不是亲妈能对小墨这么好吗?
简墨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应道,“嗯。”
“你都知道?”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