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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潘家小姐
潘家是西城有名的大户人家,住的是带亭阁水榭的大院,雇着好几个车夫。潘玉珠是大夫人姚水月所出,是潘家嫡女,再加上姚水月嫁给潘林海后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平日娇生惯养,宝贝得就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
潘玉珠邀了朋友看完电影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刚刚走进正厅,就瞧见母亲姚水月与大嫂朱静雯坐在沙发上,两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兴致勃勃的,潘玉珠笑着走过去,“妈,大嫂,今天又买了什么漂亮的首饰?”
待到看清她们手中的东西,才发现原来不是首饰,而是包装精美的香膏。
“玉珠回来啦!”姚水月拉着潘玉珠坐下来,笑道:“你来看看这几盒香膏,有玉兰味的,樱花味的,还有玫瑰味的,比咱们之前在洋行买的可好多了!”
潘玉珠看了一眼盒子上的洋文,弯唇一笑,“呵,还是法国货,这个牌子的,在苏荷洋行都买不到吧?”
姚水月喜笑颜开道:“要不怎么说我女儿识货呢?这是江夫人刚差人送来的,说是彦西专程为咱们挑的!玉兰味的是送给我的,樱花味的是送给你大嫂的,而这玫瑰味的,则是送给你的!”说话间,将那盒玫瑰味的香膏塞入潘玉珠手里。
朱静雯忍不住夸赞道:“江少爷确实有心,这玉兰味清淡优雅,很适合母亲;樱花味柔和细致,也是我喜欢的;而这玫瑰味,浓郁芬芳,妩媚迷人,最适合的就是妹妹你这种年轻美丽的女孩子!”
潘玉珠强压下心中的欢喜,嗔道:“这真的是他送的?”
姚水月见女儿眸底尽是娇羞与喜悦,不由笑道:“江府差人送来的,还能有假?”
“我看不一定,你是没见每回见面他那样子,对我爱答不理的,我现在想起来都还有气!”
江彦西相貌俊美,温文尔雅,潘玉珠对他倾心已久,无奈江彦西对她总是冷冷淡淡,一副不愠不火,敬而远之的样子,真是叫她又急又气!
姚水月笑道:“彦西与那些油腔滑调的公子哥不一样,人实在,话也少,妈是过来人,看得出他是个可靠的孩子,你嫁给他没错!”
姚水月对这个未来女婿是说不出的满意,江家家境好,与潘家算是门当户对,江彦西又刚刚留洋回来,是西城难得的青年才俊。再加上他为人沉稳睿智,回国不过大半年时间,就把江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如今西城那些商界元老,都对他赞不绝口,夸他是个商业奇才!
朱静雯也笑道:“是啊,我看江少爷人温文的很,或许不是很会哄女孩子,但他对你必定还是有心的,否则也不会特意为你买这么好的香膏!”
潘玉珠脸上泛起红晕,拿着那香膏凑到鼻尖嗅了嗅,娇嗔一笑,“他啊,就是个木头!”
“玉珠与江少爷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吧?”朱静雯问道。
“过几天就是江老爷的寿辰了,彦西昨天就从上海回来了!要不,怎么会差人送香膏来呢?”姚水月一面笑说着,一面看着女儿的反应。
姚水月心中清楚,女儿就是死要面子,其实江彦西去上海出差这段时间,她心中着急的很,每天都差人去江府打探消息,如今江彦西回来了,还不知道她有多开心呢!
果然,下一秒,潘玉珠眸底浮上了欣喜之色。
朱静雯忍不住在一旁打趣,“这下好了,两个年轻人又能在一块约会了!”
“谁要约会他啊!?”潘玉珠被开了玩笑,有些不好意思,含羞带怯地跑上楼去了!
潘玉珠回到房间,看着那盒香膏,心底依旧泛着丝丝甜味,刚想把它放进床头的抽屉,丫环小蕊走了进来。
“小姐,你的珍珠面膜准备好了!”
潘玉珠爱美,每周要敷两次珍珠粉面膜,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想了想,对小蕊说:“明天你去江府一趟,给江夫人送几张宛平戏院的票,就说潘家请他们看堂会!”
“是!”小蕊应着,转身要出去,走到门口,忽然又站住了。
“怎么,还有事吗?”潘玉珠看小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小蕊走回来,压低了声音,“小姐,你知道今天我去洋行为你取衣服,路上见着谁了吗?”
“见着谁了?”
小蕊回答:“我见着斐家大小姐了!”
潘玉珠刚刚将那膏状的面膜往脸上涂上一块,听着小蕊的话,手顿在半空中,“谁?”
因为惊讶,那修得又细又弯的眉高高地挑了起来。
小蕊说:“今天我在街上碰见斐家大小姐了,她手上还提着行李箱,看样子像是刚从外地回来!”
闻言,潘玉珠眼底烧起愤怒,怎么就这么巧,江彦西前脚刚回来,斐烟也回来了,莫非这个女人还妄想着与江彦西复合?!
想到这,她再也没心情敷面膜了,拿帕子把脸擦干净了,又问小蕊,“你知道她住在哪吗?”
“知道,就住在张合旅馆!”
“张合旅馆……”潘玉珠重复着,眼里尽是阴暗的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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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那年的退婚,叫她冷了心
第二天一早,斐烟准备了些祭品,又买了一束洁白的百合,便去到了父亲墓前。
“爸,我来看你了!”斐烟身穿一袭素净的白裙,宽沿帽边垂下白色面网,将大半张脸遮了。看着墓碑上父亲慈爱微笑的容颜,她心中涌上一阵难言的寂寥与痛苦。
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愿接受父亲已经离开这个事实,曾经,父亲让她骑在他肩头摘石榴花,陪她在后院的草坪上放风筝,带她去拜师学画……
多少记忆的画面依旧清晰地回放在眼前,曾经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得那般的幸福快乐,她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他们,为什么要让她承受家破人亡的痛苦!
如果斐家没有破产,父亲就不会死,如果父亲还在,母亲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爸,你还好吗?我和母亲过得很好,母亲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能一块来看你。她和我一样,都很想念你……”斐烟眼底噙着泪,哽咽着说道:“爸,女儿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母亲,你放心吧!……”
“爸,这大半年你一定时常感到冷清吧?你放心,等我赚够了钱,就带着母亲回西城,到时候我们经常来看你,陪你说说话!”
……
斐烟将怀中那束百合花放在墓前,眼泪簌簌而下。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及近,斐烟直起身,别过头去,只见手捧鲜花的江彦西一脸凝重地朝着这边走来。
他今天穿的是灰色的长衫,因为身形瘦而颀长,他穿长衫的样子,比穿西装更显清隽温雅,俊逸迷人。
斐烟看着自薄薄晨曦中走来的他,心生恍惚,突然就有了一种错觉——仿佛他还是从前的他,还是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她与他依旧生活在多年前的某个早晨,他站在合欢树下等她,偶尔有合欢花自枝头飘洒而下,他站在漫天的花雨里,俊美得几近不真!
她笑着唤他,“彦西!”他弯唇冲她微笑,而后向她伸出手。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交给他,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朝着学校走去。
年少时的他也喜欢穿长衫,喜欢浪漫,喜欢诗文,手拿书本走在学校的他,总是最吸引女孩子眼球的一个。虽然那时的他略显青涩,却是那般温润如玉,俊美焯约。
彼时还是个单纯懵懂的学生,如今时光已经将他雕琢成稳重精明的男人,隔了几年时间,他身上多了一种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从容与贵气,不得不承认,他更有魅力了!
斐烟将头扭回,用手背不留痕迹地擦干眼泪,再次抬起脸时,已然恢复了平静,那张堪称绝美的面孔上,只余淡然如烟的神色。
“你怎么来了?”她淡淡地看着他,神情看起来似一朵淡远的浮云,不兴一丝波澜。
相较她的冷淡,他则忘情得多。她是此生他爱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最爱的女人。但凡看她一眼,他的心就软软似一泓春水,轻轻一动,便是波涛汹涌,无法克制。
今天她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的她就好似一朵开在池中的睡莲,清丽,纯洁,柔美。那种天然之美,甚至比之前她那精致的妆容更叫人沉溺着迷。
他眸光深邃地凝视她,她那瓷白柔美的脸庞上犹残留着泪痕,一袭白裙的她,看起来清雅而又圣洁,只是身形太单薄,仿佛风轻轻一吹,她就会飞走。
他心疼她,想怜惜地拥她入怀,然而冷漠将她层层武装,她那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叫他望而却步。
曾经如此天真浪漫的她,如今变得如此冰冷漠然,他不在的时候,她究竟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事?
想到这,他心中一痛,“我来看看斐伯伯!”
“是吗?”斐烟冷冷地笑,清丽的容颜上一片漠然,“斐家已经倒了,你何必还来看他?”
“烟儿!”江彦西胸口如刀割般地疼,嗓音嘶哑道:“算我求你,别总是这样把我拒于千里之外好吗?”
斐烟笑得妖娆,眸底冷然如冰,“我这样你就受不了了?想当初,可是你们江家先不恋旧情,和我们撇的一干二净的!”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原以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会稳固而长久。然而事实告诉她,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
他要去留学两年,她以为等他两年,就能等来她期待已久的幸福。又怎料,斐氏因为生产技术不及洋人企业先进,又因潘林海,唐玉忠暗中算计,对斐氏进行恶性竞争与排挤,不到一年时间,斐氏底下的纱厂尽数倒闭!曾经的纱厂之王不复存在,昔日富饶显赫的斐家也跟着坍塌了!
那时候父亲虽然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但始终瞒着家里,白天他四处寻朋友帮自己渡过难关。晚上回到家,总像个没事人一样,强颜欢笑。后来斐烟就总是怨自己,为什么当初她没有从父亲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直到父亲走,自己也没有为父亲分担一丝一毫,甚至连一声安慰也没有!身为女儿,她真是不孝!
再后来,有一天父亲外出时,车子出了故障,父亲与司机皆死于意外!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了,斐氏也倒了,留给母女二人的,只有重重的债务!
讨债的几乎每天都上门来要挟他们,一波又一波,他们带着打手来砸东西,他们拿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古董,玉器,名画,母亲陪嫁的首饰……最后连斐家老宅也被拿去抵了债!
原以为在自己最难的时候,江家会伸出援手帮自己一把,怎料她尚未来得及向他们求助,江夫人就先一步登门,只是,不是来帮忙,而是来退婚的!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江母有多盛气凌人。
父亲尚未过头七,身着彩霞蝶飞旗袍的江母被丫环扶着缓缓踱入屋内,看斐烟母女在守孝,倒也知道装模作样地宽慰一句,“唉,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就节哀吧!”
黎玉茹见江母来了,连忙叫佣人看茶,江母大摇大摆地在堂前坐下,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斐烟,冷冷说道:“两个孩子的婚事虽然是一早就定下来了的,但是如今斐老爷去了,斐烟得守孝三年,咱们家彦西也不小了,江家又只有这么一根独苗,我和老爷还等着抱孙子呢!”
黎玉茹不料她会这样说,怔了怔后,有些着急道:“江夫人,你看,现在也不是旧时代了,孩子不一定要守孝三年才能出嫁,总不能因为这,就让这桩婚事黄了吧?”
江母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可咱们江家是大户人家,做生意的本来忌讳就多,若是孝期未满就办喜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