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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机卡扔了,重新换了一个号码,这样翟际就找不到我了。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张朵帮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进车里,连自行车也一起装上拉走了。张朵和乔敏站在大门口送别,陈春兰也出来和我挥手,她嘴里说着什么,我没有听见。出租车倒出胡同,在柏油路上迷瞪了一下,就飞快地朝铁牛街跑去。从此,我和橘子街71号再也没有了关系,我和翟际的一切也到此结束。那是我的一段伤感的历史,一段无法回去的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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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睡在无话可说的冬天
那些经历过的,仿佛虚无,我深深爱过的,都保留在自己的位置。天黑了,我就拥有一个夜晚。整个白天我在刺耳的音乐声中熟睡,我梦见刹车声,梦见海水涌进我的屋子,梦见火和公鸡的嘶鸣。我的台灯,我趴在它12瓦的光芒下写作,地上已经扔了一片白花花的稿纸,那些我只写几个字就扔掉的稿纸,那些稿纸上翟际的名字。我发现自己写不下去了。最后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我痛恨自己不能叙述我和她们的故事,我害怕那些事情会被遗忘,烂在坟墓里。
铁牛街22号,我的大房子。我躺在里面,不会被任何一个人打扰。外面下起了雨,雨是秋天的雨,几片枯黄的树叶飘进我的小屋,像苗苗的鞋子。上个月,张朵给我送来了一封信,是苗苗的妈妈写给我的,就几句话,问苗苗给我写的信收到没有,她想让我把苗苗的衣服寄给她。我留下那几件卡通衣服,还有一件苗苗最爱穿的灰色束腰外套,把其它的衣服拿到邮局按照她留的地址寄了出去。我本来想去看看苗苗的爸爸妈妈,可是我没有去,我去了又能怎样呢?
张朵在电话里告诉我,谢雨去找过我,翟际也去找过我。可是我谁也不想见,我只想闷在这间房子里,也许秋天过完,我就要去北京了。北京在我看来只是另外一个更大的城市,我所能做的只是走到那里,在那里住下。其实一个人选择财富也是不错的,特别是谢雨那样的女孩更有资本。我并没有要爱上她的意思,所以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她,让她嫁给那个有钱的男人。
我在“鹰”网吧看见了铅。她一边吹着泡泡糖,一边飞快地打字。我站在她的后边,看见她QQ号里面的人头一堆,晃得我眼都花了。我说,生意不错嘛。铅回过头来看我,她兴奋地说,房小爬,是你啊!她马上关掉QQ说,我是没什么事情干了,哄他们开心,我也开心。
我们在一家甜食店坐下来,她说她喜欢喝莲子汤,我们就都喝了莲子汤。她对我说,我真没有想到翟际会离开你。我说,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说,她那么爱你。我说,她以前爱,看见周全以后就不爱了。铅说,房小爬,你想让她回到你身边吗?你要是想,我可以帮你,我有把握让她回来,或许她现在正等你去找她。我说,我是不会再找她了。
铅说她是主动提出和张朵分手的,因为她已经感受到张朵不喜欢她了,虽然张朵表面上对她很呵护,但她已经看出来了。铅对我说,事实上那个时候张朵已经和乔敏和好如初了。我问她,你伤心吗?铅说,伤心有什么用,这莲子汤很好喝,你以后多陪我来喝吧。我说,好。铅说,我会给你打电话的。铅说她还有一些作业需要马上完成,从甜食店出去,我们就分手了。她都走很远了,我才觉得孤独,我喊着问她,你会找我吗?铅回过头,跳了一下,伸出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回答我说,找。
过了几天,苏满仓给我打电话,我明天晚上过生日,南门“三百”二楼,你务必到。我说,好的。好朋友过生日我不知道买什么,那就什么都不买了。
我走到“三百”二楼的时候,发现苏满仓的这个生日无比的隆重。张朵带着夫人乔敏,还有郑收获,当然还有21楼240宿舍的全体成员都到了,其他的几个女孩好象不是中国人,只是笑,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酷似翟际的女孩,她扎着辫子,头发是黄的。她的个子比翟际高,我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看我,眼神非常的友好。苏满仓看见我后对众人说,房小爬来了!张朵说,就等你了,我们都饿了。苏满仓不遗余力地介绍,我才知道那几个漂亮的女孩是张朵和苏满仓他们班里的韩国留学生。像翟际的女孩中文名字叫徐艺凤,我也就记住了她一个人的名字,我对她响亮地说,我叫房小爬。她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重复了我的名字,房小爬。
韩国留学生很能吃,不停地喝红酒,苏满仓满面红光,一个劲地朝其中一个韩国女孩抛媚眼。生日聚餐刚开始吃的时候还很有秩序,吃到最后大家东倒西歪,杯子碎了好几个。切蛋糕的时候,我亲手把一块蛋糕送到徐艺凤的身边,她对我一笑说,谢谢你。我对她说,交个朋友。她指着自己的胸脯问我,和我,交朋友?我对她明确地说,是的。她说,好啊。她说话的声音好象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嗓子很凉,很美。她身上的淡淡香水的气味几乎使我着迷,我当时就想领她回铁牛街22号上床。她告诉我她26岁了,希望成为我的好朋友,希望我能辅导她学习中文。徐艺凤的话没有说全我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她的中文实在太差劲。
那天晚上徐艺凤一直和我碰杯,她喝多了,趴在我的怀里不停地笑,那种笑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是一种麻木,难道是地域问题,我感受不到她笑里的含义吗?她下楼的时候,我几乎是把她背下去的,她不能走路了,她的同伴看到我抱着她走,都惊讶地吐出了舌头。她的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女同伴问我,你不会爱上她吧?我说,也许会。她就放肆地笑了起来,她另外的同伴也笑了。我对徐艺凤说,你能走吗?她说,你说什么?我说,你能走路吗?她说,能,我给你留电话。我一手抱着她,一手摸出手机记下她的手机号码。她的伙伴过来问徐艺凤,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徐艺凤就对我说,给我电话。我说,我会的。徐艺凤就被她的姐妹扶走了。
苏满仓他们早就散伙了,那天晚上我也喝多了,苏满仓走的时候好象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一定要搞定她。我回小屋的路上拼命地想徐艺凤的样子,虽然我知道她长得很像翟际,但还是不一样,我甚至连翟际什么样子也忘记了。我坐在街边,觉得要是徐艺凤陪我坐在这里该有多好。我就拨了她的手机,她接起来,我对她说,我是房小爬。她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我有些沮丧,那么漂亮一个小女孩不会说中文,给我的感觉像个白痴一样。我对她说一句话,就要重复很多次,要用尽量简单的词汇她才能听懂。她那天晚上可能喝得太多了,她说,我请你吃饭。然后那边就断了。
铅是在中午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她对我说,你有时间吗?陪我喝莲子汤去吧。我说,我天天有时间,如今我没有女朋友了。铅说,那我做你女朋友你要不要?我说,可以啊。铅就笑起来,她说,我在南门外等你。我是跑着去见铅的,我的长发迎风飘扬,一把火可以烧光。
我和铅喝莲子汤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我。我说,看着我干什么?她说,感觉一下做你女朋友的滋味呀。我说,这话比较火热。铅就笑了。铅说,下午你带我去沿着城墙走一圈吧。我说,好的。我刚一走出甜食店的门,铅就追出来拉住了我的手,并且侧目看我。我看着前面的路说,为什么拉着我的手?铅说,我感受一下啊,如果合适,我就做你女朋友了。
那天下午我拉着铅的手沿着城墙根走,我们不可能走一圈,那样可以用去两天的时间。我们走了一段就往回走了,她说着她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她爸爸***事情,我感受不到这些事情了。天很快黑下来,她看见一对恋人在马路边上接吻,她问我,房小爬,你喜欢我吗?我说,我该走了。她问,你走到哪里去?我说,北京。铅说,你能喜欢我很短的一段时间吗?我一把抱紧了铅,捧着她的头吻了下去,她几乎站立不稳,想倒下去,我掌握着她。过了很久,我抬起头对她说,跟着我走吧,我带你去北京。铅说,你喜欢我吗?我说,喜欢。
铅是第一个到铁牛街22号的女孩儿,我们甚至都没有吃晚饭,我们都寂寞难耐,想着快一些在床上,在风雨交加里。黑暗里,我脱铅的衣服,听见她对我说,我毕业以后会去找你。我停下来问她,你什么时候毕业?她说,2004年。我说,你可能找不到我了。她说,你不等我对不对。我说,你找不到我等你的地方。我们在床上翻滚,我问她,铅,我是你的第几个男人?铅说,这重要吗?我说,我想知道。她说,第六个。我说,你都爱上了吗?她说,不,我只爱上了你一个。我说,张朵呢?她说,我不爱他。我说,你是不是对每个男孩都这样说?铅爬起来,去找自己的衣服。我说,你干什么?她说,我走了。我问,为什么。她说,你不相信我算了。我把她重新搂住说,我相信。我摸摸她的脸,全是泪。我对铅说,为什么我们不能活得开心一点?铅在我的爱抚下呻吟着说,因为我们不能开心。铅很瘦,但她的乳房很大,她长长的胳膊摸着我的脸,我发现我阳痿了。我坐起身子说,我去开灯。铅喊着说,不。我说,开灯,我想看看你。铅说,我不喜欢开灯。我只好又回到她身上,我趴在她叉开的双腿之间,努力想象和柔柔在一起的时候,我和柔柔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在黑暗里也从未阳痿过。我就在她的生殖器上磨蹭,过了很长时间,当铅喊着让我用手的时候,我的阴茎一下就跳了起来,它瞬间就变得坚硬庞大,铅的阴道已经水流成河。我进入了铅,我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我早泄了,只有三分钟的样子,但铅在我射精的那一刻也进入了高潮,她的屁股脱离了床铺,使劲朝**着身体。在黑暗里铅对我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因为翟际,我没再找你。我说,你愿意嫁给我吗?铅说,只要你愿意娶,我就嫁给你。铅在我的小屋过夜,我们不停地做爱,忘记了次数。
从那以后,铅每天晚上都在我的小屋里度过。晚饭全是她从外面带回来的,我晚上没有出门买过饭。我们在小屋里吃晚饭,像我以前习惯的那样,从不开灯。我们就在黑暗里吃晚饭。回想起那些逝去的晚上,我就是和陌生的女孩在黑暗中吃饭度过的。吃完饭就上床做爱,有时候不想做,就相互抱着,也不说话,就是说话,也是几句废话,对方不回答也不会伤感情的话。早上铅走的时候,会站在镜子前长时间地照,她也不化妆,就简单用点抹脸的东西,但铅知道该怎样收拾自己,她不化妆显得更加清纯了。清纯的女孩子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应该都是处女,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但自从有了铅,我才知道,清纯的女孩子可以拥有过六个男人,而且以后将会逐年递增。我不会爱上铅,我也许不知道什么叫爱,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和铅长久地好下去。我只要在她身边一天,就会喜欢她一天,我只要从她身边离开,就再也不会回去。
徐艺凤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一个星期以后,她让我去南门找她。她只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南门。我骑车去找她,她穿了一双硕大的鞋子,鸭子一样站在那里,衣服奇怪得无法描述,手里捏着一封要寄的信。我从自行车上跳下来问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