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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边煮菜边收拾,五谷类的依大小层层往上叠,蔬果类的堆放一边,易
保存的放在下头,容易腐烂的先收冰柜冷藏。
至于牲畜类一律往屋后搬,人不与畜生同居一室。
不一会儿,厨房收拾得差不多,饭也煮好了。袁素素低头一看自身的脏污不
免一笑,原来最脏最乱的是自己呀!她才该好好打理一番。
心想身动,她看浴室就在眼前,祈祷它不像厨房一样惊心动魄,她实在累得
不想再动了,只想好好洗个澡再用餐。
以战战兢兢的心情拉开浴室的门,她放心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堆些怪东西,
她可以轻轻松松地泡个澡了。
衣落,上锁,她滑入纯白的浴缸中,取一抹香精。
“你不是大熊先生?!”
“你不是帮佣大婶?!”
两人像在比赛谁的惊讶较多,拔高的声音让山林为之一动,河流生涟,飞鸟
由白云中往下掉,不晓得他们在震惊什么。
满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不及面前的活色生香!没想到祖母级的衣服下,竟隐
藏着一位清灵飘逸的人间绝色,肌肤细致得连玉石瞧了都失色。
眼瞪大的大熊先生难以置信田螺里会生出一位美女,他十分羡慕穿在她身上
的他的衬衫,而他绝对不会想要回来地指称她是贼,她似乎天生就是来穿他衣服
的。
但是……
她怎能美得不像真人,仿佛画作上走下来的虚幻人物,让人几乎要以为她是
林中幻化的灵妖,偷溜出修炼之所游戏人间。
若非她的声音不变,他真认不出她是那位假装脚扭伤而占他便宜的“老人家”。
说到声音,他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熟到就像在日常生活中常听到。可是偏
偏想不起究竟像谁,亲切得令人不陌生,心湖鼓噪。
“我或许邋里邋遢些,看起来不是非常雅观,但我哪里长得像帮佣的?”她
不甚了解。
有人会千里迢迢跑到山林间帮佣吗?除非十分缺钱或逃避某件事,否则一瞧
见这幢风雨中飘摇的建筑物,十之八九会逃之夭夭。
她必须怀疑醉醉是否耍了她一下,震惊全世界的脑科名医怎会屈居这种小地
方。难道人不医改医山和树,因此才叫他怪人?
要不是因为款款的病实在拖不得,她早打道回府省得受罪,崎岖的山路真不
像给人走的,只有熊才能穿梭自如。
“请问我又哪里像大熊,让你口口声声地喊我熊先生?”她先前的装扮根本
是来做粗活的,怎能怪他看走眼。
难道今年的时尚是返璞归真,流行复古的年代已追溯到四十年代,老祖母的
青少期。
袁素素在心里回答,你长得一副熊样。“你没说不是呀!”
“我说了。”但她有选择的遗忘。
“是吗?”她没听清楚。
“我不姓熊,也和熊科动物无任何亲戚关系,你满意了吗?”通常长得美的
女人没大脑,不知她会不会是例外。
轻笑出声的袁素素还是怀疑他是熊的远亲。“我姓袁名素素,是个护士,先
生贵姓?”
“你是护士?”嗯!有几分南丁格尔的味道。
“是的,我有八年医护资历,算是比较认命的那种,你呢?”无关好与坏,
只是工作而已。
不过她不会做一行怨一行,好高骛远,一日身处工作岗位便尽心于工作,妥
善地做分内之事不假他人。
“我是医生,言笑醉……”他的自我介绍才说一半,一道诧异万分的惊骇声
突然打断他的话。
“你……你不要开我玩笑了,最近天气凉了小心感冒。”病毒来势汹汹,容
易使人发烧神智不清。
言笑醉表情古怪地看着袁素素。“关天气什么事,我的身体好得很。”
“看得出来熊的体格不可能差到哪儿去……哦!我是说健康很重要,你可以
不要瞪人了。”怪可怕的,一堆毛中冒出两颗圆溜溜的黑白瞳眸。
“我不能是医生吗?”他当然知道健康很重要,不然他何必请个帮佣来分担
家务。
山上不比都市便利,凡事都得自己来。他煮的饭菜虽然不致毒死自己,可是
人口的味真是杂陈,让人一点食欲也没有。
再加上他不像一般诊所有固定看诊时间,往往病人一来就忙得来不及开伙,
一餐拖过一餐常常三餐不定,饿极了随便弄点干粮裹腹。
前阵子还有个护士略微帮他整理环境,有空时热心地煮中餐、晚餐。可是她
摘果子时不小心掉下山谷,这会儿人还躺在医院,何时出院仍是未知数。
他不只欠个帮手还少个护士,如果她肯发挥点爱心的话,也许山区的居民不
会因找不到医生而急病乱投医,自己拿药胡乱吃。
“你是不是医生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但你怎么可能是脑科权威言笑醉?”
简直是匪夷所思。
眼一冷,言笑醉的态度变得疏离而冷漠。“你怎么知道我是脑科权威,你有
什么目的?”
不管是谁来劝说都没用,他绝对不会回到乌烟瘴气的大城市。
“你真的是言笑醉?”她要求肯定的回答,但心里的信服度等于零。
他一定在耍着她玩,他铁定不是言笑醉,与想象差距过大,实在叫人头昏眼
花。
“我是言笑醉。”她干嘛快晕了的神情,他不能是言笑醉吗?
“天呀!你……你真的是……我……呼吸困难……快给我一张椅子……”她
回去要收惊,喝上十斤符水才能管用。
本来不打算理袁素素的言笑醉一见她脸色不像装出来的发白,连忙发挥医生
救人的本能,拉过一张椅子要她放松,不断要她吐气、呼气。
不过她那双衬衫遮不住的美腿匀称而修长,不经意地一瞟叫人心跳加速,血
脉偾张,不谨慎控制恐怕会出丑。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会对一位“大婶”产生莫名其妙的反应,原来身体比理
智更了解两性的吸引力,先一步地唤醒感官再去发现真相。
但是她若不卸下那身古板的装扮,大概终其一生他也想不透怎会对她感兴趣,
而且差点以为自己禁欲过久,老茶花看成牡丹。
“你的表现非常伤人,我是言笑醉很不可思议吗?”活了三十几年,头一次
有人因他的名字而患上呼吸急迫症。
“不是不可思议,而是恐惧到极点,你是用草根保养吗?”怎么把自己保养
得那么老。
“请问有什么问题?”言笑醉捺住性子想听她有何惊人之语。
“醉醉明明告诉我你只有三十五岁,可是你……可是……”唉!他一定遭遇
重大打击才会遁世隐名变成这样。
挺可怜的。
醉醉?“可是什么?”
袁素素同情地拍拍他的手。“你要想开点千万别钻牛角尖,看起来像五十三
岁不是你的错,一切是命运的捉弄勿丧志……”
“五十三岁……你……”他真有老得见不得人吗?
不自觉地瞟向一旁的落地镜,他看见一个满脸胡子的粗犷大汉,浓眉似箭飞
窜入发,只剩一双眼睛大得骇人。
一抹苦笑扬高了十度角,她不说他还真不知自己像个野人,与不拘小节的山
区居民处久了,他早习惯留着一把胡子见人而无任何不妥。
可是对城市来的女人就有些惊人吧!他本来的面貌并非如此,长久不梳理的
结果便变成这模样了。
“人老心不老,只要保持心境上的年轻,很快会回复原本长相,你不用太自
卑。”她一直以为只有武侠小说中才有一夜白发的片段。
原来不是英雄不落泪,只因不到伤心时,而他所受的创痛大概超过身心所能
承载的负荷,所以才老得比一般人快。
自卑?他在心里好笑地很想剖开她的脑研究。“是醉醉那丫头要你来找我?”
如果是她的话还有商量余地,他不致将自己妹妹的朋友扔下山去。
“嗯!她说你是……”袁素素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
很久没这么开心的言笑醉放声大笑,一发不可收拾地令人发窘。
“喂!你别笑得牙都快掉了,人非机器哪有不饿的道理,肠子蠕动发出声响
是很正常的事。”讨厌的家伙,他要笑到什么时候。
“你多久没喂你的肚子了?”看来他还比她正常,消化功能不错。
袁素素想了一下自己也笑了。“我昨天值大夜班没睡什么觉,今天又赶着上
山忘了买面包止饥,所以大肠小肠开始抗议了。”
紧张了一夜怕起晚了,睡得不怎么安稳翻来覆去,担心能力不足无法说服言
笑醉下山救人,谁知她先出了丑让人看笑话。
“吃饭吧!有什么事吃饱再说……”他的声音忽然含在口中滚来滚去。“你
把我的厨房怎么了?”
完全像新的一样,整洁有序地空出偌大空间,他几乎要认不出这是他的厨房,
太叫人惊讶了。
“我不喜欢脏乱,所以稍微打扫了一下。”想想还真像佣人,一刻不得闲。
“我的山雉和野猪呢?你不会将它们放生了吧!”那可值不少钱。
很想,但她忍下了。“在后面,我认为你该盖个篱笆好关住它们。”
“不用了,待会有商人来整批收购,它们留不久的。”嗯,感觉气味清新多
了,似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他没闻过的花香味。
奇怪,附近没人种花养兰呀!怎么有一股甜而不浓,淡雅的清香味?
“为什么会有人来收购山产野味?是不是诊所经营不善兼差卖山货?”可想
而知他的日子有多难过,必须靠山中物产才能过活。
她唏嘘悲悯的神情让言笑醉不禁莞尔地解释:“这些都是病人的诊金,不收
他们还不高兴呢!”
“啊!什么?”以物易物的时代不是早过去了吗?怎么偏远地区沿袭至今?
“别看这些小东西不起眼,转手的高价十分惊人,足以抵十次的挂号费。”
而诊所有保健给付制度,因此他不可能亏本经营。
有次他替一位小朋友动手术,缝补大腿的撕裂伤未收费。当晚小朋友的家长
送来一头壮硕的水牛,叫他错愕得不知该放养何处。
大部分的居民都有很强的自尊心,就算付不起挂号费也不肯欠着,三五天内
会带自家的蔬果或猎物来抵药费,可爱得令人不忍心拒绝他们的好意。
久而久之大家习惯到诊所看病一定带些小东西来,像朋友一般闲话家常,没
人在意物的贵贱问题。
可是东西堆久了会发臭变坏,牲畜类他又没空打理。因此通过村长的介绍和
山下的山产店牵上线,每隔三五天他们会上山来拉走,价钱比照一般市价。
所以这些年他的收入不比在大城市时差,有时还拿出积蓄当奖学金,赞助失
学的孩子入学,让他们有一个正常而快乐的求学生涯。
“吃吧!我看你嘴巴张得像狮子,肯定吃得下一头水牛,别跟自己客气。”
率先入座的言笑醉已夹起青椒炒牛肉,一口含入口中。
瞬间的美味让他顾不得美色当前,大口扒饭,双筷不停地企图独占一桌好菜,
他太久没好好享受了。
一旁看得心惊的袁素素赶紧抢了张位子坐下,先用一个海碗把爱吃的菜全拨
到碗里,才开始细嚼慢咽地品尝难得的山野美味。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碗筷中。
一个狼吞虎咽,一个慢条斯理地用餐,就像文明与蛮荒的分界点,野人与淑
女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