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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地看着家人辞世。
“你呀!同情心太过泛滥可是不成,生老病死乃人生过程,你一个人的力量
有限,千万别累着了。”节目别开了天窗就好。
很少有十一点到十二点的听众会这么踊跃,收听率冲破全台之冠,年年缔造
佳绩让广告满档,甚至还有广告商因排不上档而竞出高价,凌晨的声音居功甚伟。
节目做得叫好又叫座全靠主持人的功力,当初台长慧眼识英雄地拉她来垫档
真是垫对了,一开始就深获好评地升为一线广播人,想抽身都不成。
一做七年也没见她叫过苦或耍大牌,时间一到入广播室录音,准十二点离开
毫不逗留,精确得比钟摆还准时,一秒不差。
“芳姐,我会量力而为,不会耽误到录音时间。”唉!怎么又下雨了,真是
个烂天气。
这个冬天太怪了,简直像晴时多云偶阵雨的春天。
不喜欢和人太亲近的凌晨尽量挑重点说,用手机拨了个熟悉的号码请人来接
她。送检的车还得等上好几天,她只好破产请绝对安全的司机来接送。
虽然昂贵也没办法,谁叫她信任的人不多,手指头扳来数去不过那几个。
朋友贵在知心,多了无益。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关心你而不是怕你分身乏术,自己的身子自己要保
重,累倒了谁会照顾你。”节目开天窗事小,若她倒下了可别指望年终奖金。
这几年的厚度让人很满意,她希望能继续下去。
“谢谢。”
冷淡的响应在李芳儒眼中实属平常,她从没见过在播音室活泼感性的女主持
人,会在出了播音室之后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对事不太起劲地只想早点回去。
她晓得凌晨是个没夜生活的人,白天另外还有一份护士的正职。基于听众热
诚拥戴她才勉强地接下主持棒,多一份播音的工作。
虽然她常说自己不是个好播音员,但节节高升的收听率却是不争的事实,名
列年度最受欢迎的节目主持人,是电台的镇台之宝。
拜下雨所赐,她终于能瞧清楚同事七八年的她是何长相了,略微惊讶她美得
出尘,一点也不输时下的玉女明星。
正当她好奇地想问问凌晨有无男朋友时,一辆嚣张得令人火大的警车大咧咧
地开到电台门口,一位笑得很甜的小女孩跳下车。
但是,令她眼一亮的是另一位气急败坏的大美女也跟着离开驾驶座,用惊人
的速度将两人夹在腋下丢上车,呼啸而过的速度几乎让人以为眼花了。
咦!不对,那位美人警官好像有喉结?!
“素素,你晚上有空吗?我在坎妮菲亚订了位子,我们将会有个非常浪漫又
有情调的法国之夜。”
法国之夜在法国不在这里,据她所知坎妮菲亚餐厅是间非常昂贵的法国料理
店,一小碟蜗牛要她将近半个月薪水而且吃不饱。
虽然口感不错也很地道,不过吃过一次惊吓一年,所有的前菜、饭前酒、甜
点和主菜等加起来居然高达四五万,卯起来骗人也用不着这么狠,她自己买来煮
五百六有找。
什么会员制、贵宾卡她一概不知,光是上面的价目就够叫人傻眼了,她哪看
得见灯光美,气氛佳,外加小提琴演奏。
更重要的是对象不对,要她和一个全医院公认的公狗共进晚餐,她宁可回家
啃芹菜梗,美颜又瘦身一举两得。
面露微笑的袁素素态度亲近地和病人家属打招呼,但是一转过身来笑容依旧,
只是多了道疏离藩篱。
“很抱歉,刘医生,我已经和人有约了。”面对他,她天天佳人有约。
“怎么可能,我刚才请护理长问过你今晚有没有事,你明明回答没事。”他
不信地欲牵她的手,想造成两人是一对的假象。
原来是护理长出卖了她,难怪她的眼神那么暧昧。“刚才没事不代表一定没
事,我是担心病人情况有变才说没事。”
她将医疗车推至身前,阻挡两人碰触的机会,她不想成为闲言闲语的女主角。
“既然你可以为病人推掉其他事,那么和我出去用餐有什么关系?我可是为
你精心布置了一场别具一格的晚餐,保准你意犹未尽地想再去一次。”
他全都算计好了,美丽的夜晚,美丽的女人,他们将在床上激情地迎接天亮,
让所有祝福声全归在他身上,他想要她想了很久,可是一直未能如愿。
今天他决不放过她,使尽浑身解数也要把她带上床。这年头已经没有什么贞
节烈妇,只要他多下点工夫哄她开心,还怕她不温温顺顺地投怀送抱吗?
心里盘算着的刘志远一心想着和她共度春宵,没察觉她眼底的不耐和厌恶。
“还是一句老话,很抱歉,我无法接受你的邀请。”她作势要推着医疗车替
病人换药。
面子有些挂不住的他故意挡在她面前不肯让路。“我知道你不好意思点头,
怕同事取笑对不对?”
再约不到她,他会成为全医院耻笑的对象,他非成功不可。
对,非常不好意思和人渣出门。“请让路,刘医生,五O 七号病房的病人还
在等着我。”
“让他们等一下又不会死,我们的事比较重要。”她真的很美,如果一直这
模样就好了。
仁心医院公开推举最美丽、最优雅、最温柔也最得人缘的护士,袁素素样样
排第一,深受医护人员及病人和家属的喜爱。
可是有一点他们很受不了的毛病同样占了第一,也就是她私生活的邋遢。
只要与工作无关的私人时间,她的穿着打扮和大楼清洁妇无异,绾着花布头
巾戴草帽,衣服朴素得像是垃圾堆翻出来的废弃物,只不过加以洗净才穿上身。
她从不认为自己漂亮,也不觉得有何出尘人灵的美,容貌是父母所赐并非后
天养成,只要能见人就是端正,何必去计较美丑。
可是打她有记忆以来,跟在她后面喊素素的小男生有一大捆,一直到现在都
没断过。她实在被缠烦了,不得不使出下下招来逼退这群爱慕者。
虽然成效不佳,但好歹收到一点效果,担心形象受损的追求者只敢在她工作
时间逾矩,一旦下了班他们跑得比谁都要快。
除非她还没回到家换下一身“正常”的衣服,否则他们宁可离她远远地等下
一次机会。
“一天不用晚餐也不会死,刘医生若嫌钱多可以捐出来,积积阴德好过奢靡
浪费。”有多少人没饭可吃,可是显然未影响缺乏阴德的他。
表情一愕的刘志远不悦袁素素的拒绝。“我已经订了位子,难道你不想去?”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愿因为过度浪漫而饿死,我二十八岁了,并非以
浪漫为佐料的十八岁白痴少女。”晚上买碗牛肉面吧!
这几天严重大失血,怜怜那只吸血鬼快吸光她的荷包,而领薪日遥遥无期,
最少得等上十日。
谁知她家留了三代的老车会突然罢工,找了好几间修车厂都摇头叹息,佩服
她有勇气拿命来赌,连报废的零件都找不到符合的规格,可见她的车有多老。
所幸有位老师傅人很不错,对车的感情像是对人一般,同意为她做出相同的
零件加以替换,好维持老车的寿命。
只不过修车的价格要比平时贵两倍,而且速度慢上三倍以上,慢工出细活才
能救回老车,要她耐心点等。
白天还好有公车好搭,转两站就到家了,随便捉一把铜板还有得剩;晚上的
班就为难了,不与陌生人往来的她只好讨救兵了。
落单的夜归女人就怕遇上出租车之狼,虽然只有少数人为恶,但只要遇上一
个就万事休矣,别想有好日子过。
“袁素素你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下不了台是不是?”路过的护士发出取笑声,
让他恼羞成怒地扬高分贝。
“你说得太严重了,不想成为下一位受害者有错吗?”她不耐烦地说道,抬
手一瞄腕际的表。
该去送药、换药了,偏偏输不起的公狗还挡着路,她真该向上级反应才是,
免得恶瘤越长越大。
脸上的阴沉多了丝傲慢,刘志远轻蔑地一视。“你不要故意摆架子,你到底
去不去?”
“不去。”摆架子也好,做作也罢,随他去编派,她还有工作要做。
“你……你敢拒绝我?!”被刺伤的自尊让他失去斯文,发狠地攫住她手腕。
“请放手,刘医生,医院内禁止拉拉扯扯。”袁素素用力要挣开却挣不开,
十分气愤他的无礼举止。
“医院外就能拉拉扯扯了吗?”瞧这手多细呀!用来擦药换药多可惜。
“请自重,不然……”别怪她不客气。
听雨教过她几招重点攻击术,她刚好拿他来验收成果。
“不然怎样,你敌得过我吗?”男人占了先天上的优势,她想赢他是不可能
的事。
“我会……”
啊——
话还没说完,自以为是的刘志远已抱着手蹲在墙边哀叫,痛不欲生似的忘了
医疗车就在眼前,任由鲜红的血滴了一片。
言醉醉轻叹口气:“唉!我家仇先生常说我太文明了,不会使用暴力,你可
别怪我手发抖没拿稳刀子。”
“你……你这女人……”太可恶了,居然伤了他最重要的右手。
“听说你还是开刀的医生呢!不先止止血万一废了,你的左手留着也没用,
干脆我仁慈点凑成一对吧!”闲着也是闲着,功德无量。
一看言醉醉拿起银晃晃的锋利手术刀,刘志远连忙夹着尾巴开溜,就怕她真
把他的左手给废了。
恶人怕恶人欺,靠山硬的他也不敢得罪别着法院识别证的法医,她随便赖个
罪名让他背,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醉醉,你怎么到医院来了,生病了吗?”看她气色挺好的,不像有病的样
子。
言醉醉没好气地横视袁素素一眼。“别诅咒我,我来参观贵院的太平间。”
她了解地点点头。“是昨天送来的二十号尸体,凌晨三点才断气。”
“你倒挺清楚的,是你值的夜班?”每天都有验不完的尸,这年头死人比活
人多。
“换班的同事说了几句,可惜伤得太重了,没办法做器官移植。”有点浪费
现成的资源。
听说被一群人围殴成伤,到医院时已无生命迹象,急救过后发现肝、脾、胰、
肾全坏了,严重破裂的程度实在惨不忍睹,连眼角膜都被打破了。
本来心脏还可以用,偏偏家属到得太晚来不及签署同意书,以致错过最佳的
摘心时机而作废。
“你该想的是如何将人救活而不是器官移植,救一个人跟救十个人一样是救
人。”像她不救人只杀人,一个个排队等她动刀。
死人比活人好相处,而且不必处处讨好,一刀割下干脆利落,没人会喊疼。
“我是想到有人拼命想活下去却只能依赖奇迹,而有些人拥有别人倾羡的身
体却不加爱惜,真的很痛心。”死的男孩今年才二十岁啊!
但吸毒的时间竟然有十一年,九岁就拿生命开玩笑。
“我看你是为五O 九的小病人抱不平,同情他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言
醉醉好笑地说道。
双肩一垂的袁素素显得很沮丧。“款款是个好孩子,一点也不像同年龄的孩
子吵吵闹闹,反而坚强得令人心疼。”
常常反过来安慰为他难过的家人和医护人员,乐观得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