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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
“程主编,我也赞同小何的说法。”
“……”
议论声陡然四起。
程爱瑜却恍若未闻,始终微笑着斜睨着那个敢于站起来,说真的振振有词的男人,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说不出意味的笑容,好似褒奖,又仿佛在讥讽着那个男人。
“我认识你,和我同期进公司的,不过我这人一向不怎么喜欢记没本事的人的名字。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不过,光看你这一身特卖会的衬衫、西服,我就敢肯定,你是你自己口中的那个,只看八卦消息、小花边,黄色桃色种种绯闻的‘愚民’!”
抬眸,程爱瑜的目光微微变了,她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那个脸色顿时转红,一路红到耳根的男人。嗤笑了声,她毫不在乎的调转目光,看向了坐在自己侧面的,面色冷沉的苏敏赫。不知是不是错觉,一瞬,她好像从苏敏赫冷漠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促狭的微光。
“程主编,我不是那个意思。”男记者咬着牙根,略带几分羞愧,又好似有点儿不甘的看着程爱瑜,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何碧奇,我的名字。”
“bitch,是你的英文名?”一向不苟言笑的苏敏赫,双手交叉,呈现一种极为轻松又不失严谨的状态,端正的坐在首位上,声音冷漠的说出这句话。而那生人勿近的严肃的眼神,却让人有种空间错位的感觉,好似这人与这话根本就无法重合,格格不入。
bitch和碧奇这名字的发音,的确有异曲同工之妙,尤其从苏敏赫的嘴里说出来,这话就更微妙了。
而众人却没几个敢笑的,似乎都陷入一种胆战心惊的局域中,小心翼翼的揣测着此刻苏敏赫的心思。倒是身为首席秘书的Eva,一改往日的识趣,在苏敏赫的目光投过是,嗤笑出声。
这一笑,好几个人也都跟着笑了出来,最后连坐在那个叫碧奇的男记者身边的女编辑,都干笑了起来。
程爱瑜始终挂着一抹标准的浅笑,抬眸看着整张脸紫红紫红的涨成了猪肝色的男记者,眉梢微扬,随即漫不经心的用签字笔的尾端,摩擦着面前的本子,有以下没一下的划着。
“苏总说笑了。”
淡淡的声音,婉转动听,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就将这事儿给抚了过去,却也将重人的视线,都引了去。尤其是那个男记者,用一种极为诧异的目光,看着程爱瑜,垂眸间,他的眼神凝视在程爱瑜手中的Montblanc签字笔上,随着笔杆儿的游走,上下游移。
众人不动声色,男记者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上头的那位是终极Boss,他不论说什么话顶撞了他,结果都只会让自己倒霉,丝毫沾不到人家身上。
程爱瑜莞尔一笑,挑眉看着那个男记者,心中暗说:这小子,倒也识趣。
“何碧奇,其实做我们这行的,没有一点儿敢拼敢闯的劲头,我劝你还不如该行,会家开个小卖铺,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安安稳稳的了此一生得了。但如今,你既然站在这里,就请你搞清楚,公司请你来,是做什么的!”
目光一凛,程爱瑜抬眸看向那个有意寻衅的记者,嘴角的笑意几乎在那一瞬泯灭。
那记者一愣,目光就随着程爱瑜手中的签字笔,停了。
但他着这脸色,并不好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整个一变色龙!
半晌,他讷讷的吐出一句:“程主编,漂亮话谁都会说,我也是……是为公司的大局着想。”
“你是应该为《Elite—life》写稿子的民生记者,在其位,谋其职,公司的大局还不劳动你来想。至于,我们刚才在讨论的问题,也不是你应该搀和的,我希望你日后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再开会的时候浪费大家的时间,说出这种让大家都想要发笑的话来,耽误会议进度……”
话音未落,那男人的上司有点儿不服气的开口,明显有护下属的势头:“哼,咱们没有您的那份事,程主编,你要让小何不说话也成啊,那你先拿出个能让大家信服的方案来,别在这儿给我们摆高姿态,说漂亮话!就像你说的,在其位谋其职,这种重要的新闻,当然是由主编您来写啦——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看着程爱瑜,又看了看苏敏赫,哪敢在出声,倒是Eva说了句:“你这话说的未免有点而太过了吧!Queen在公司的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又不是瞎子,这种不要脸的话你怎么能说的出口啊!”
那人脸一红,哼道:“到底谁不要脸啊?别以为把舒主编给挤走了,你就能独大一方!程主编,要想让我们信服,你要拿出实际的行动来。凭什么之前一直属于舒主编的case就这么突然的转到了你的手上,你倒是给我们一个——”
“Eva,叫保安,让她收拾行李,滚!”不等那女人把话说完,苏敏赫冷漠开口。
但不等Eva回答,程爱瑜就转过了视线,朝苏敏赫做了个手势道:“苏总,我不反对你开出企图掀起内讧的下属,但在这之前,我希望让她明白一些事儿。”
苏敏赫没开口,淡淡的看了她三秒,微微点头。
程爱瑜会意,转眸看了眼那个明显有点儿不安的女编辑,嘴角一勾,缓声道:“看来,有些是很有必要让你清楚。就像你反复强调的,在其位谋其职,我相信,我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长眼睛的都知道,我这四年来,给公司带来的效益。这次的,《Elite—life》提案,也是我在结婚前提出的,所以,这个case原本就是我的,不存在是我从某人手中抢来这么一说。当然,你要红口白牙的胡扯,我也没办法,毕竟嘴长你身上,我除了把它撕了外,没有别的方法能够阻止你诽谤我的行为——言论自由嘛!”
看着那女编辑一哆嗦,程爱瑜转眸扫向周围沉默不语的众人,而那目光别有深意的在之前符合的几人身上停了停,嘴角再度浮现似笑非笑的弧度。稍顿,她用笔杆儿轻轻地敲着桌面,不疾不徐的再度开口:“我因为要准备,《Elite》的周年特刊,就将《Elite—life》上市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舒副主编处理。但很不幸,舒副主编前几天向总裁请辞了,原因虽然不明,但我敢说,她的请辞对我来说绝对是个负担,她的举动让我的工作量变得更大了!我相信,在做的都知道我刚结婚不久,新婚燕尔的时候,加大我的工作量,这应该是每个新嫁娘都不太想看见的事儿,如果你非要说成我用了什么卑鄙手段从她手上抢来这份工作,那我若不是有病,就是疯子!”
“舒主编人都走了,你现在当然是说什么都可以的。”脸色苍白的女编辑,据理力争,死犟的说着牵强的解释,看来是怎么都要把程爱瑜给抹黑了。
但程爱瑜却满不在乎的冷笑了声,转眸看向Eva,还没说话,就听身边的助理秦狩一阵抢白:“喂,你好歹是我们的前辈,怎么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口口声声的舒主编,舒主编,叫的还蛮顺溜的。别忘了,她这个主编上,还有个‘副’字呢!”
那女人脸一红,横了眼秦狩,听着身边嘈嘈切切的讥笑声,抬眼看向苏敏赫,壮着胆子,双手紧紧地捏着西服摆,冷哼道:“苏总,如果程主编说的是真的,那你敢把舒主……副主编请辞的理由,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嘛!”
“有何不敢?”苏敏赫冷漠的眼神里,迸射出一丝暗喻的讥诮。他冷眼看着那个明显为人出头挑衅的小编辑,沉声开口,字字清晰:“舒晚并没有亲自请辞,来替她请辞的人,只送了份辞职信给我。按理说这事儿不应该公开,但为了,《Elite》日后的和睦与发展,有些话必须公开的告诉你们。替舒晚递交辞职信的人,是Henry的人。我想这个名字,在业界大家应该并不陌生。Henry的人表示,他不喜欢自己的情妇,在外头和男人——打交道!”
闻声众人一愣,皆露出一种微妙的神色来。
但他们大气不敢出,更不敢议论,只是互相交换着眼神。一方面在互相表达着,对眼前这位从来都是惜字如金的总裁,今儿突然冒出长篇大论的错愕。另一方面,则是对舒晚是大名鼎鼎的Henry先生的情妇的一种惊诧,以及尾韵中的不屑和鄙夷。
而就在这么诡异的安静的时刻里,苏敏赫再度开口,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打发了那个女编辑:“Eva,叫保安!”
该说清楚的都清楚了,那么之后的会议,也就不需要这人的参与了。
“是。”Eva拨通了电话,让保安进来,转身看向苏敏赫,又请示了句:“Boss,食堂缺个打扫的,是让她去哪儿吗。”
明明是问句,Eva却用一种雷打不动的平板的口吻说了出来,转眸间朝程爱瑜递了个眼色。再调转视线的刹那,就见苏敏赫颔首,语调依旧冷漠:“正常的人事调动,如果她不乐意做,就让她辞职。但合同的违约金,她必须补偿,一个字儿,都不能少!”
话音落的瞬间,众人大概是第一次领略到苏敏赫内心的那种强大。腹黑?No,这货大概是纯天然的,天然黑!
套用一句俗话,Boss是普通人能惹得吗?有胆子惹了,他们还会给你留条活路?
——做梦吧!
“我立刻通知人事部去办理手续!从这个月开始执行。”微妙的一笑,Eva转脸看向好似瘫在了座位上,睁大了眼睛的编辑,眼中闪过一抹讥诮,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走吧……清洁阿姨!”
一声称呼,彻底的将距离划开。
而这时,保安进来,在Eva的指挥下,见那个几乎瘫倒的女编辑,给带了出去。
会议室的门打开,再关上。
室内依旧一片寂静,沉寂的寂静。
知道自己之前站错队,说错了话的人,各个都战战兢兢的坐在那儿,学木头桩子,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程爱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
“接着开会吧,我不希望以后我们的团队里,再出现刚才的那种人。不论你们现在在为谁工作,我想经过今天的事儿,你们应该把该断的念想都给断了,看清楚眼前,搞明白你们自己的衣食父母到底是谁。当然,我很欢迎有人对我们的企划提出质疑,有质疑才有讨论,才有更好的方案。”
淡漠的声音,很柔软,却好似字字都带着刺儿,扎在了众人的心坎上。
心中有鬼的人冷不丁的颤了下,总觉得,这话里话外的都是在说他们自己,而这一对比,就跟为恐慌,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步上那位女编辑的后尘。
“程主编……”
“何碧奇,题外之话就别说了。”程爱瑜伸手做了个禁止的手势,勒令那名记者闭上了嘴。转眸,她淡淡的扫了眼那人,低声道:“你自视甚高,我们《Elite—life》用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还是回原来的组里吧,职位不会有变动,这个我会和你以前的编辑交流。毕竟,《Elite—life》这本杂志办刊的宗旨,并不是为了愚弄你所谓的‘愚民’。对于我来说,只要翻开这本杂志的人,都是尊贵的读者!不论他们会意什么样的眼光去审视这本杂志,我都希望参与进来的人,可以用心做好这本杂志,而不是去愚弄读者。这样,只会让读者用看待三流杂志的眼光,去看待我们。”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