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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朝里头张望。
直到工作人员过来告诉他,这架航班上的乘客,已经尽数离开了,他才惺怏怏的离开。
他没接到程爱瑜!
走出机场,秦狩有点儿颓丧的垂下头,在心中暗暗的骂了自己几句。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连这点儿小任务都完不成,这要是换成采访,那新闻还不早就从他手里跑掉了?可他也没办法,他又不是GPS,程爱瑜走到哪儿,他就能检测到哪儿的。此刻,程爱瑜的手机关机,他好半天都打不通,你让他还能到哪儿找人去!
“秦助,程主编人呢?”停车场里,靠在黑色商务车跟前的司机,原本再低头玩手机,再一抬头看见面色不佳的秦狩走过来,就赶忙支起了腰杆,从车边迎过去,脸上堆满了笑。但他左右看了圈,忽然发现,别说程爱瑜那个传闻中的丈夫了,就连程爱瑜都没个人影子。深谙世事的眼珠子转了圈,司机搓着手,笑了笑,就压低声音,试探的问了秦狩一句:“没接着?”
这不一目了然吗!
秦狩斜了他一眼,就有垂下了头,有点儿丧气。
“秦助,别垂头丧气的,不就没接着人嘛,回头和程主编赔个不是就好了。程主编这人很好说话的,只要不是工作上的问题,她都是笑一笑就过去了的,你就别担心了……”
这司机也是公司的老人物了,在这公司风风雨雨的干了大半辈子,和这些记者们混的是相当的熟。而他这两年经常开车跟进社会新闻部的工作,所以对程爱瑜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此刻才会说出这种宽慰人的话。但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狩给打断了。
“如果真那么简单,就好了!要知道,我是来这儿的实习生,跟着程主编,就是为了学到更多的采访技巧方法。可如今,我连个人都接不到,若今儿要接的是个新闻人物,那我就等于放掉了一条大新闻不是?这事儿,简直就是一种耻辱——”走出校门没多久,又从没受过什么挫折的秦狩,第一遭就在这儿给折了自信心。
他当时答应Eva的时候,还特兴高采烈,信誓旦旦的给了保证,说绝对会把程爱瑜给接回来。而让他真正颓丧沮丧的原因,是因为Eva交代他这件事儿的时候,暗示了他,说只告诉他去接机的航空公司,而没有关于航班、具体时间的提示,是为了锻炼他,也算是一次内部测试,看他在有限的时间内,能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将程爱瑜给接过来。就当程爱瑜是他要拦截的一个受访人,把这当做一条需要抓的新闻……可他放跑了新闻!
这算不算是测试不合格?
想到这儿,秦狩冷不丁的又叹了口气,越来越多的担忧就用上了心头——程爱瑜会不会不用他了?他以后会不会有要回去做些端茶送水的工作?还有他梦寐以求的采访工作会不会有远离了他……
“没那么夸张吧。秦助,你想太多了!”司机宽慰的拍了下秦狩的肩膀,眼神温和的笑了笑,就朝他扭了扭头,“走,上车吧,先回公司。”
但愿是他想太多了。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的秦狩,深吸了口气,挺直脊背,紧跟在司机身后,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秦狩上车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从对面的停车区域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开车门的遥控声。
滴滴——
“……我不想听你的任何分析,听着,我要见唐枫,不论你用什么方法,都必须把他给我约出来!你……什么?不行,必须要快!另外,你去调查,差唐枫,从他出生开始,从他出生的医院开始查,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
唐枫?
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唐枫?
秦狩微微皱起了眉头,在拉开车门上车前,他回头,深深地看了眼对面那个衣着华贵的贵妇,知道她开着车离开,他才回过神,上了车。
但在车上,他还在想着刚才的那番话,还有那个女人。隐约觉得这女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很眼熟……
离开地下停车场,秦狩特意让司机开着绕到了机场正面,在出站口等出租车的地方停了下。就这么巧,好像上天特别眷顾了刚刚还在失望的秦狩一次,让他撞见了挽着景煊边走边说着什么的程爱瑜。
按下车窗,他探出半截身子,朝程爱瑜使劲的挥手,跟见了亲人似的,眼里差点没飙出泪来。
“头儿!”
秦狩这一嗓子喊得特别响亮,周围不少人都纷纷侧目,往这边看了过来。程爱瑜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和称呼,也是第一时间转脸看过去,瞧见秦狩时,难免有点儿惊讶,漂亮的眸,在哪惊鸿一瞥后,就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她认识那辆车,眼神似乎闪了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的微笑着走了过去。
“你小子还挺有良心,知道我回来了,还来接我啊!”
打趣的说了句,程爱瑜又探头朝司机看了眼,微微点头:“王师傅,劳烦你了。”
“哈哈,小程啊,我这是来讨喜糖喜烟,沾沾喜气的!恭喜了,二位!”和善的眼神,带着几分真诚的道贺,在程爱瑜和景煊面上来回晃了下,又补了句,“小伙子,一看你就是个疼老婆的,将来一定前途无量。知道吗,这年头打老婆的那叫孬种,只能在家里一展雄风,出去了都得装孙子。但这疼老婆就是好汉,在外头威风凛凛,回家不论老婆孩子都跟爹似的把他们哄着来,这样的一家子才幸福!对了,这小丫头上回和咱们那儿的老杨头辩论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打开话匣子就管不住的司机,抓了抓脑袋,认真的思考着,并递了个眼神给站在车外头的秦狩一眼,示意他提醒自己。但秦狩哪顾得上说什么话,赶紧的敢在司机说错话之前,回应了声程爱瑜一声:“头儿,我这也是刚巧,知道你临时决定今天回来,就紧赶慢赶的过来接你了。刚刚还在车上琢磨呢,怎么半天没见着你们人影子,会不会又改了主意,打算去度蜜月了,呵呵……”
这一番话都是真的,只不过都只说了一半而已。
程爱瑜又看了眼那辆车,调转视线落在有点心虚的秦狩身上,嘴角一勾,噙笑道:临“你有心了。刚才在机场里遇见了个人,有点事儿耽搁了。”
他们心照不宣。
程爱瑜知道这车是苏敏赫的,如果没有苏敏赫的指示,他秦狩就是有一万个胆子,那也不敢碰!而苏敏赫大概是顾忌到景煊,怕他误会了什么,才用这样的方式,安排成巧合吧。
岔开话题,程爱瑜又和秦狩调侃了几句,在秦狩的带着几分坏笑的玩味戏谑中,她笑着向两人介绍了景煊,大大方方的拉着景煊站在身边,对着两人朗声说:“这是我丈夫,景煊。”
“头儿,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姐夫?还是头儿的男人!”坏笑着看着程爱瑜,和她已经混熟了的秦狩,越发没了束缚的和她玩笑着,并拉开了车门。
程爱瑜面上一窘,倒是景煊,看了眼面上浮起一层淡淡红晕的小妻子,伸手仔细的给妻子挡了下车顶,让她再上车时不会撞着头。等程爱瑜上了车,他这才调转视线,含着凌厉的威慑力的眸光,用那看似和煦的灼光掩饰,直直地扫向了秦狩那张嫩白的小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他的同时,深处手,掀起那看似寡情的刃薄的唇,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差点让秦狩惊得跳起来的话——
“比起姐夫,我更喜欢后面那个称呼!”
车子稳稳的行驶在路上,被景煊富含着多层意思的一句话,给慑了个半死的秦狩,机械的和程爱瑜交代了一番上头的指示,让她在家在休息几天,再去销假上班。而不经意间,却提起了苏老爷子今儿忽然召集董事会议的事儿。
程爱瑜听了,似乎并不在意,但她的眼神却微微闪了下。
“哦?我还从来没见过苏老爷子主持会议呢,希望是好事吧!”
听着她的语气,隐约感觉到一丝异样的秦狩,抬眼看向她,但没敢多做停留,就赶紧移开视线,随口说了句,“听说,是为了一个合作项目,要空降个人进来。不过这事儿,左右不是我这种小虾米该操心的……对了,头儿,我刚刚在机场的停车场,无意中听见一女人在打电话,说什么要见唐枫,还要彻底的查一查唐枫,从出生开始!你说,这个唐枫,不会是上次你让我写的专访稿里的那个吧!”
程爱瑜的眼眸猛地颤了颤,她转眸看向景煊,见他微微颔首,就掉转头,用尽量平缓的口吻问他:“那个女人是不是穿着一件杏色的外套,领口别着一颗玻璃球打小的珍珠领针?那个外套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今年新款,出自……”
“对对,就是那个女人!”没等程爱瑜继续形容下去,秦狩抢着开口,猛点头说:“而且,我还觉得那女人特别眼熟,总觉得在我前阵子看的公司杂志的样书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具体的新闻了,哎!”
秦狩叹了口气。
程爱瑜垂下眼眸,低声念着:“Phoenix……”
“嗯?”秦狩狐疑的抬头,凝神看着程爱瑜,“什么?”
“Phoenix,那女人的名字。”抬头,程爱瑜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想着刚才景煊和唐枫的那通电话,总觉得这事儿真的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让他们没办法再猜下去。
“Phoenix?”自言自语的念了几遍,秦狩倏然间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瞪圆了眼睛看向程爱瑜,万分惊喜的开口:“我想起来了!Phoenix,浴火重生的凤凰!我看过关于她的报道,她是英籍华人,嫁了个富商,前几年得到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和她的丈夫一起接受了专访。是海外版,不在头儿的负责范围之内。我记得她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她说自己是浴火重生的凤凰,所以,他丈夫给了她这个名字——Phoenix!”
谈话直到小区门口,才停了下来。
司机摇开车窗,接过保安递来的出入卡,这才进了小区。
站在新房楼下,程爱瑜和两人客气了一番,又由景煊递上早先备下的吸烟喜糖,就见司机猛地一拍脑袋,笑吟吟的看着景煊开口。
“想起来了,小程和一位老记者辩论的时候,说了句特别给女同胞长脸的话——不疼老婆的男人,不配让老婆累死累活的给他们给生孩子。所以啊,小伙子,想要留后,赶紧回家哄老婆去,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仿佛化解了心中的沉闷与疑惑。
景煊礼貌的朝司机点点头,旋即伸手勾住程爱瑜的腰,垂眸坏笑的看着她。等送走了那两人后,景煊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小腹上,温热的手心隔着衣服贴合着她的腹部,微微摩挲了下,垂首让唇瓣贴向了她的耳垂,故意朝里头呵着热气的说:“媳妇儿,看来你一早就感觉到,我很疼你了……是不是?”
轻佻的语调,磁润的声音,夹杂着少许的笑意。
程爱瑜面上一热,有点儿不好意思的伸手推开景煊,使劲儿的哼了声,装腔作势的板着张脸说:“好同志,革命的道路是长远的,你要向前看,嗯……才能走得更长远!”
“长远的?那我要多多努力了,咱们回头再要一个。最好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以后孩子也不寂寞,对不对,孩子他妈!”揽着程爱瑜往家走,景煊嘴角噙着一抹温暖的笑,和她玩笑着。
“这一个还没出来呢,你还想着下一个,你……”
女人的娇声抗议,和男人的朗声舒笑,消失在关合的单元门内。
而这时,一直站在左右的男女,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男人的神情是说不出的阴鸷狠戾,一双眼珠子赤红赤红的,像是寻找猎物的野兽一样的盯着单元门,好久,他忽然冷声骂了句:“狗男女!”
听了这话,女人垂首掩饰唇瓣的讥诮,眸光却从男人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