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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猪公的逼近,任飘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抖着嗓子开始忏悔道:「呜……猪大哥、猪大爷,我也只不过是背你走了一下,运动有益身体健康嘛!宰了你的又不是我,你何苦来这找我讨命呢?」她还那么年轻,不想那么早走啊!
更何况就算真要她归西,至少也派只鹤来载她吧!哪有人骑猪公归西的啦!
她可不要连归西都归得那么丢脸啊!
「什么讨命?任公子,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又做啥害怕成这样啊?」
「不讨命!那一定是要来凌迟我的……好残忍哪!呜……」身子抖得更严重了。
来者被任飘飖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公子,你究竟在怕些什么呀?谁要凌迟你来着?大少爷交代过我要好好照料你,要是有人想欺负你的话,只要跟我常宽说一声,我绝不会让人动你半根寒毛的。」
大少爷?常宽?难道不是昨天那只猪公来找她讨命?任飘飖缓缓睁开眼,鼓起勇气仔细瞥了一眼,又开始鬼叫,「你骗人!你明明就一脸的猪头样,一定是昨天那只猪公显灵啦!呜啊!我完蛋了啦!」她都死到临头了,这猪公还想骗她,怎么这年头连猪公都这么没良心啊!
常宽恍然大悟,总算明白她的恐惧何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尴尬的道:「呃……公子,其实在下并不是天生就长成这副猪头样,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脸『暂时』得维持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什么猪公显灵,所以公子你别害怕呀!」
「真的不是?」任飘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打量眼前这名猪头,嗯……手脚还挺修长的,除了头大了点外,全身上下都算瘦的了,的确和昨儿个那头全身肥到深处无怨尤的猪公不大一样。
「那你的脸怎会变成这副德行啊?」
常宽干笑几声,说来可还真是丢人啦!「这……只是不小心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欸!一切只能怪自己太糊涂了。
原本前晚该是轮到他夜巡的,却因为白天和朋友喝了酒而睡过头没去夜巡。好死不死的,府里就偏偏在那夜出现了贼人,把厨房里要祭祀的祭品全给搬得一干二净。
他一觉醒来之后,开门就见他家大少爷对他笑得灿烂,原本他还傻傻的以为怎么大少爷突然对他那么好,敢情是自己要出运了?没想到就在同一天晚上,他才刚躺上床准备睡下,就发现自己的脸痒了起来,一探之下才知道,这枕头上竟然被撒了奇痒粉……在他奋力地抓搔止痒下,脸就肿成猪头啦!
「所以说,你绝对不是什么猪公显灵了?」原来只是只脸肿的衰鬼!
「是啊!在下是云府的总护卫,名叫常宽,叫我阿宽就行了。」
去除心中的恐惧之后,任飘飖伸手用力的往常宽的猪额头上用力一拍,「那没事做啥扮猪公吓人哪?要不是我胆子大,你去吓看看外头那些长工丫鬟的,不被你吓到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才怪!」
「哦!」常宽痛抚着额头,不解这位公子怎么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啊?但打从他今早变成猪头到现在,所有人瞧见他都乐得寻他开心,被吓成这样的只有这位公子一个人啊!
「常宽是吧!找我做啥?」她终于钻出桌底,一站直就十分不雅的伸了个懒腰。
「大少爷要我带你到客房歇息。」
歇息!可真是个好字眼不是?「那还不快带路!」一想到即将有张软绵绵的床可好好睡上一觉,任飘飖整个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是,这就带你去。」常宽看着任飘飖迫不及待往门口走去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对了!大少爷还交代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一心只想赶紧奔向温暖的被窝的任飘飖闻言,有些不耐的止住脚步。
「有事就快说,别拖延我作好梦的时间啊!」
「哦!好!」常宽侧身指了指不知何时被摆在窗枱上的一大叠册子,道:「这些是大少爷要我送来给你的『新进度』,大少爷说希望你能在明晚将新进度赶完,交给他。」
「嗄?」她顿时看傻了眼,一张口张得死大。
这些帐册……少说也有三尺高吧!
突然感到天在转、地在动,实在是很想直接来个腿软,然后不小心额头撞地就这样给他昏到天荒地老。
呜~~猪公大爷!请您显灵吧!小的现在很乐意同您归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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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不看了!」连续看了几天几夜的帐本之后,忍耐力已达极限的任飘飖终于忍不住摔掉手中的帐册,从桌案边弹跳而起。
「有没有搞错啊!一天才一文钱,就要我累得跟条狗似的,真当我是白痴不成?我要是再乖乖做下去才真是见鬼了!不干了!不干了!」
她迈步朝门口的方向走了去,打算悠哉的来浪费时间浪费个爽。
突然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转头就见一名丫鬟手里捧着一盘香味四溢的糕点,正从凉亭边经过,美食当前,她没有多想便冲上前去拦住丫鬟。
「姑娘,请留步!」
完全没防备的丫鬟,被任飘飖突然的现身给吓了一跳。
她连忙嘿笑,「唐突了佳人真是不好意思,在下方才一见姑娘,立即惊为天人(指糕点),忍不住就冲了出来,还请姑娘见谅。」
见任飘飖这样毫无遮掩地表明欣赏之意,丫鬟不由红了脸。
「敢问姑娘要去哪儿?」她死盯着那盘看似十分美味的糕点猛咽口水。
「奴婢本想将糕点送去给大少爷,可大少爷不在房内,现下正准备折回厨房。」对于任飘飖肆无忌惮的眼光,丫鬟的一张脸已经红到耳根子去了。
「咕……」一阵不雅的腹鸣从肚皮传出,她连忙笑了下,「让姑娘见笑了,瞧我这肚子真是不争气,不过就是没吃早点嘛!怎么这会儿就叫成这样。」将目光对向丫鬟,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
丫鬟羞赧的垂低了头,「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请先享用这些糕点果腹吧!」
中!目标达成,任飘飖就急忙拉着丫鬟到一旁的凉亭里,开心的享用起糕点。
「美味!真是人间美味!难得姑娘人长得美,手艺更是绝佳!往后肯定能够觅得如意郎君。」秉持着爱屋及乌的心理,任飘飖由衷地赞叹。
「公子过奖了。」丫鬟嗔笑,被任飘飖的甜言蜜语捧得心花怒放,忍不住打量起任飘飖的身段来。
好清秀的公子啊!一张脸白白净净的,虽然没有一般男人的粗犷,却也不至于柔弱,大致说来这公子的相貌比一般男人柔和,却又比女人刚毅,同时揉合了男人与女人的特点,却一点也不突兀,反倒是予人一种很舒服的协调感,尤其是他恰到好处的嗓音,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抬眼就见丫鬟正盯着自己瞧,任飘飖唇角一扬递了个微笑过去。
见状,丫鬟又是不好意思的垂低头,脸颊发烫。「奴婢从未见过公子,请问公子是少爷的朋友吗?」
任飘飖愣了下,一道灵光自她脑中闪过。
嘿嘿!逮着机会了吧!云千寻,看我这会儿怎么整你!
「唉!」她语气哀怨地道:「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公子,我只是一个命运乖舛的长工罢了。」
「长工?可是公子的气质不像啊!」丫鬟不可置信。
她又叹了更深更长的一口气,「不瞒你说,其实我本来也出身名门,无奈家道中落,到最后连我爹过世时,家中连一点能够替他老人家办后事的银两都筹不出来,实在是让我这做儿子的自责不已;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你家大少爷,他说要无条件的帮助我度过难关,那时只想赶紧让爹入土为安的我也没多想,就怀着感恩的心接受了云大少爷的帮助,没想到……」她开始作势哽咽。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对任飘飖的遭遇感到十分同情的丫鬟急着问。
任飘飖吸了吸鼻子,再道:「唉!都怪我生了这一副面皮……你也知道的,像我这种不男不女的长相,最容易让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心生歹念了……就在我刚办完我爹后事没多久,云大少爷就拿着借据来,一脸淫笑的要我立刻签了卖身契,要不就还钱,否则就要告到官府去。」
「我那时哪有钱可还哪!最后在不得已的情形下,我只有抛弃尊严,签下那纸卖身契,但没想到一进云府,大少爷成天直找机会对我上下其手,任我如何抗拒都没有用,甚至还直接拿了绳子将我绑起来,然后……然后就对我……呜啊~~」说到这儿,任飘飖已是声泪俱下。
听完任飘飖整个悲惨的遭遇之后,丫鬟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公子好可怜哪!但你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千万不能放弃希望呀!」
任飘飖十分满意丫鬟的反应,作势掩面而泣,实则暗地偷笑。
云千寻哪、云千寻!你作梦也没想到会有栽在我手上的一天吧!
敛起笑意,她继续变本加厉的哭道:「其实我一个人受凌辱就罢了,就怕到时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丫鬟拭了拭眼泪,「公子你放心,奴婢一定会将此事呈报给老爷知道,以免更多人再遭受魔爪。」
两人完全沉浸在悲愤的情境中,殊不知一道人影正缓缓的向他们走近。
「不过还真看不出来大少爷竟是这种人哪!」
「哪一种人?」赫然出现的男声震慑住在场的两人。
吓!云千寻!怎么说人人到!任飘飖下意识地想溜,可还没来得及动作,颈后突然一麻,随后整个人动弹不得。
糟!被暗算了!
就见云千寻神色自若的朝任飘飖的方向走近,随后一手横抱起方才被他以石子弹中定身穴的任飘飖,大刺刺的坐了下来。
「你这小淘气!昨晚不过是说你几句,你就气成这样,还整天躲着我,害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哪!」
云千寻搂着任飘飖,样子说有多亲密就有多亲密,看得一旁的丫鬟目瞪口呆。
任飘飖睁大眼死瞪着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的云千寻。
「哎呀!你就别气了嘛!我认错好不好?你都不知道我今天一整天没看见你,心里可想你呢!」想该怎么整你!
他看着任飘飖的眸光充满浓情蜜意,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宠溺,此一发现,又是让丫鬟吓飞好几缕魂魄。
再度暗中出手推了任飘飖一掌,就见原本横躺在他臂弯中的任飘飖倏地起身,靠在他的颈窝,这一幕,在不知情的旁人眼中看来,任飘飖就像个羞涩的小娘子股,娇嗔的靠在情郎耳边低语。
「嗯……哎呀!这种事怎能在外人面前做呢?你乖啊!等咱们回了房,想怎么做我都依你啊!」随即给了前方看傻了眼的丫鬟一个暧昧的微笑。
见云千寻如此明显的暗示,丫鬟顿时涨红脸。
原来……少爷和这位面貌清秀的公子真的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呀?那方才这位公子讲的也只是小俩口吵架的气话啰?心中虽然还是有些许怀疑,但照他们亲密的举动看来,要人不相信他俩是一对也难呀!
「呃……少爷,奴婢这就退下,你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语毕,立刻想走人,毕竟这等「可怕」的画面看久了伤眼哪!
但她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就被云千寻强力的手劲给拉了回来。
云千寻对她漾出一个百万黄金般灿亮的笑容,意有所指的道:「老爷年纪也大了,经不起任何刺激的……」
丫鬟对他突来的「提醒」不甚了解的愣了愣。
少爷说得平淡,态度也不失客气,怎么她就是有种被威胁的错觉?
一阵可怕的回忆蹦入丫鬟的脑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