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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兵权的冷漠王爷,该是怎样的人?我在心里默默勾勒着他的样貌,满脸胡须,胡髭乱插?不对……看看眼前英俊的敕王,就该想到他的弟弟昱王也该潇洒倜傥,甚至会貌比潘安。真是难以想象……简直是翻版兰陵王!
“哥!”听这语气称呼,大约是要谈家事了。细腻的嗓音,却有些沉冷,那么亲切的字眼,从他嘴里说出,只让我不寒而栗。
抬头细细打量起他来,果然和想象中的……与敕王的白衣形成鲜明对比,他身上的黑,仿佛来自地狱的力量,极恶,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同样清晰的眉眼,细长而光亮,却有着不同于敕王的气质,铭刻在我的骨子里,一眼难忘。
这……就是……昱王?
也许沉迷的,不止我一个……我绝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的吸引力,与生俱来,不可抗拒。
“你是谁?”敏锐感觉到我的目光的审视,有些吃惊的,却严厉的语气,他侧目狠狠注视着我,寒毛……倒竖……
“我是……我是谁……”在这样的目光下,我不止是语无伦次,脑袋也转不动了。是啊,我是谁?
“呵……”不加掩饰的笑意,敕王解释到:“凌蓝玉……一个女子。今日找我何事?”
“你确定,她姓……凌?”
“暮轩!我们谈正事。”温润的眼里升起一层愠色,似乎在警告昱王刚才所说的话。
姓凌?怎么了?我只有奇怪的看着眼前两个人,明明相安无事,气势的碰撞却简直要擦出火花来了。
“凌蓝玉?”他喃喃念着我的名字,转过身,瞥了我一眼,然后直视敕王:“选妃啊……哎……”
“何必欲言又止?也不是你的风格。”
“这话不好说……”他又瞥了瞥我,向敕王示意让我退下。
“那我替你说。”不理会昱王的眼色,敕王接着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九五之尊也是如此。前几次选妃,皇兄年幼,心里也不在意。可是这次就是认真的了。如果我们能找一个……自己人……而皇上又能垂青她……对么?”再隐约的话,我此刻也该理解了。他们,是想效仿勾践送西施,选一位女子给皇上。
虽不是夺权的上上策,但也不是下策。起码,有一定胜算。
“那么,选谁呢?凌蓝玉么?”没有肯定的回答,但直接提出了设想,雷厉风行的昱王,果然心思缜密。
姐姐的纸上,写着进宫……进宫……
看到两位王爷的谈吐气质,皇上的风度也可窥探一二,大约也是一位惹的深宫姘妃肝肠寸断的主,这皇宫……我该去么?
“风险很大啊。若被皇上知道,这女子进宫的真正目的,你也知道皇兄的手腕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女人只是江山的附属罢了。尹疏霭,你最好不要舍不得。”有些玩味的看着敕王,昱王又扫了我一眼,那神情,任我再深悟,也着实参不透了。
“蓝玉……你愿意去么?”不理会昱王的挑衅,深深的看着我,我听到了,他的疑问。
我愿意去么?一个小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绝对是不少年轻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可也只是放在心里想想,真到要变成现实的时候,真的很难说,我愿意不愿意。
有了姐姐的原因,他能够让我进宫,自然也不会委屈我,加上两大王爷的撑腰,我在宫里自然如鱼得水。可树大招风,在那样的宫闱里,后宫的争斗,必将卷入最出风头的人。我,能去么?
“那你……再想想吧……我不勉强你……”仍是看着我,静静的说道。“暮轩,哥哥希望你,不要逼她。”
之后的两个人,还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只能静默的想,姐姐,真的,要进宫么?
那吃人的地方……
三 曲径通幽处
用过晚饭,迷糊的思维还是整理不好。昱王……尹暮轩?打乱了我富于节奏的生活轨迹。但回头想想,早在姐姐三年前离开我的时候,生活的轨迹就改变了,只是我不自知罢了。
任是我熟读书史,现在眼前未知的情形也足以令我烦心。朝堂上三股势力的争斗,那是我光看着都觉得惊心动魄的了。现在要我帮着他们一起斗,昧着良心接受其中两方的指示和另外一方长期生活,对于我这样初识凶险,不懂勾心斗角的人来说,太难了。
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辉煌的被彩云簇拥着的天空,我几乎可以清晰的听到心里对于自己抉择时犹豫的指责。
这可是姐姐要你进宫啊!那可是那笑容如春风和煦,心思细腻,待我又极好的姐姐对我的嘱咐,我该义无返顾啊!我怎么能够犹豫,又怎么可以彷徨。
可是,深宫里的皇上,也该如这抹碧空一般,被无数或淑雅端庄或妖娆媚惑的彩云般的女子环绕着的吧,我一个来自小城的女子,拿什么脱颖而出?
也许我,也会成为一掊泥土,如许许多多女子一般,埋葬在那暗无天日的处所,永世不见光明。
姐姐,我能不能……能不能自私一回?我真的……怕……
漫无目的,却是心烦意乱的走在小径上,霞光渐收,黄昏,就在我恍神的刹那,仿佛从没来过一般,蓦然,消失了。
天,黑了。
没有黄昏做铺垫的夜,原来可以这样黑。
“庭轩无人秋日明,夜霜欲落气先清。”我茫然走在幽径,已记不起来时的路。就这样迷失在了诺大的敕王府里。看来我确实是不适合宫廷的人,还没被人家处心积虑的算计死,自己先迷路闯入不该进的地方被圣上赐死了。
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我满心怜惜地望着秋日里满地的落叶,仿佛看到了孤苦的自己,心下一动,随着落叶的小路,走入了一处幽雅的所在。
是幽雅,不是优雅。高台树色阴阴见,空阶无叶,四周茂密的树木把屋子围的严严实实,夜幕里,在路灯照映下,只留下密密的影子。幽深,而冷寂。
屋边有着原本只在春日舒展的深秋时节的垂柳,着实少见,可见屋主对柳树的眷恋。眼前的一幕,让我猛然忆起姐姐也是仰慕柳树的啊。童稚时,她常常束起发,任乌丝飘动,呆呆望着屋外的柳枝,还时时伸手,我原先以为她是在感受风的扫掠,后来大了些才晓得,她是在阻挡柳絮纷飞带来的离别。
虽然不明就里,但我清楚的知道,姐姐对于柳絮的离开,是遗憾而无奈的。每每看到她伫立窗边,探出手去,似是想抓住什么留恋的事物,却无能为力的纤弱背影,我都会感到一种伤感,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痛。
因此对这间屋子有了莫名的亲切感,虽然迷路,但我并未走多久,可以肯定,这里一定还在王府的中心地带。势如中天的敕王府,那样的繁华,竟有这样幽静的处所?我越来越发现,敕王尹疏霭的内心和他的表面,一定有着不小的差距。
看着屋外的柳树,又想起了姐姐,待人和善的姐姐,气质如兰的姐姐,才华横溢的姐姐,姐姐,姐姐……不知觉的站在屋外凝望,任屋灯照耀下的柳叶勾起我浓浓的思念。
然后这思念被屋内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闲夜肃清,朗月照轩。
……
鸣琴在御,谁与鼓弹?
仰慕同趣,其馨若兰。
佳人不在,能不永叹?”
这么熟悉的声音,我听的真是恨不得操戈相向了。
尹疏霭!听你念姐姐的名字,那么迷离,那么深情,想必你对姐姐也是有情的,才几日,你就在这里“佳人不在”的咏叹起别的女人来了!
真是……可恶!
我为他的薄情恼怒,也为他对姐姐的释怀愤慨,全然忘了寄人篱下所该有的忍耐,大步流星的走到屋口准备冲进去,可是却呆在了屋口。
我没有看见,柳叶漂浮过湖边弥漫着氤氲的水气;
我没有看见,漆黑夜幕下屋灯发射出微弱的光芒;
我没有看见,屋内人看见我时那诧异感叹的神情;
我却惟独看见了,屋子的门上,端端正正,一笔一画,清楚的写着:疏桐斋。
疏桐斋?
姐姐,难道会是你么?
当我对着天边流星许愿早日见到你时,你已化为滑过天际的流星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的姐姐,明明还在安详的叮嘱我,玉儿,若是三年,三年后,姐姐……回不来,你就来京城找姐姐吧。那一幕,仿佛还在昨天,可是昨天,已那么遥远。
才三年,才三年哪!
虽言道“世事茫茫难自料”,可我也没想到,会难到这个地步。
真是可笑,可笑的让我,笑的快要流出眼泪了……天大的笑话……
“蓝玉……你……”敕王的惊色渐逝,有些平静的问着我。
话未问完,却被我打断:“你刚才……悼念的……真的是……姐姐么……凌疏桐?”顾不上用尊称,我像是燃尽了的烛,力气全无,只能谨慎的看着他……一句话……只要一句话,可以让我直下地狱……
“你认为呢?”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姐姐,是我存活于世上的意义与信念啊!我费劲力气,受尽委屈,孤身来到京城,就为了听这么一句么?
实在……可笑……
笑的让我的泪,再也止不住,簌簌落下。打在地上的落叶,一点声音都没有。姐姐也是这么离开了,一点声音……都没有留给我。
“你不要……不要哭……”他好看的眉忽然紧紧皱着,那么俊朗,可是我,已经没有心情去失神了。
看着这几天来一向沉稳的他略微有些慌忙,我只得扯出一点笑容:“我没有……没有哭。”我知道,这笑,达不到眼底深处,今夜,我的眼,只能留给泪;今生,我的心,只能留给泪。没有了姐姐,真的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姐姐,不在了……那么你,更该达成她的心愿……这也是她,最后有求于你的一件事了……”他小心翼翼的拿出呵护着的纸,上面依旧只有两个字……进宫……
“能告诉我,姐姐她是……怎么离开的么?”
神色骤然一紧,他默然了半晌,忽的沉沉说道:“你……将来总会知道的……”
将来?
是在宫里的将来?
也许我真的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现下的我,除了进宫,无路可走。
这一路曲径通幽,我该以怎样的心态去回顾……那一夜,直至缠绵至一生的心痛……
四 克己者,触事皆成药石
“两个月后,选妃。”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食之无味,我看着满桌的菜肴,无奈的对着他微笑:“王爷……”
“叫我疏霭就好了。再过两个月,你就是我的嫂子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样称呼我。”
“疏……疏霭……你真的把皇上当作一家人吗?”虽然知道不该如此问,可我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成为一枚棋子,任人摆布。
他愣住了。
记忆中的她,也曾这样幽幽的叹息,淡淡的问着:“疏霭,你真把皇上当作一家人吗?”当时的他是冷笑,冷到心里的笑。
怎么可能!
不过是母亲身份的不同,他生下来就可以姓名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