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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并不愿意让毕言知道那些肮脏的交易,因为,他不愿意让她看见那一个,阴狠残忍,为人诟病的自己。
“也许吧……”毕言有些感慨,这些豪门……真的都逃不开这肮脏的命运吗?钱和权利,大抵真的是能让人疯狂吧。
45裂土封王
“好了;不谈论这个。”顾行穿上外套;很自然地拉着毕言的手往外走;“去吃饭吧。”
“诶,可是报告单还没有……”毕言转头去看仪器。
“等我们回来再取吧,十二点了;你要负责照顾我的胃。”顾行拖着毕言往外走。
“总得等我换一下外套吧。”毕言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一身白大褂。
“好吧,快去换。”顾行顿了顿;尴尬地推着毕言往内室去。
毕言无奈,只得换上浅黄色的毛衣外套;和顾行走出病房。
“我们去哪儿吃饭?”毕言坐进车里,有几分无措,“我下午还有一台手术呢。”
“知道,知道,伟大的毕医生。”顾行笑着调侃一句,接着有小声道,“真讨厌你这个工作,连我都要往后排……”
“什么?”毕言侧头看他,这男人,神神叨叨,嘀嘀咕咕,越来越奇怪了。
“没有。”顾行换了个话题,兴致颇高地转头,“想吃什么?”
“嗯,清淡点,要中餐。”毕言赶紧申明,在外面待了八年,她对西餐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好,清淡的,那就淮扬菜吧。”顾行笑着点头。
“嗯。”毕言满意地眯眯眼,淮扬菜又清淡又偏甜,非常符合她的口味。
车子开到了港城最大一家江浙菜系的酒店门口,有服务人员接过顾行手里的车钥匙,两人迈步往里走。
古典的壁纸,颜色清爽养眼,墙上挂着一些笔法精湛的水墨画,侍者都穿着传统的汉服,其中一个年轻的姑娘向他们行了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礼仪,领着两人往一见包厢走。
两人往里走,缓缓绕绕的木质长廊在水上盘踞着,温湿的水汽隐隐扑面而来,毕言抬头,只见池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台子,白衣飘扬的汉装女子,正投入地抚着琴。
“这地方……可真是……很特别啊。”毕言压低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眸中充满了惊艳。
“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常常过来,约会。”顾行笑得荡漾,一手依旧紧紧地拉住毕言。
毕言转头,不理会某人的间歇性抽风。
真可惜,顾行看了看毕言,看来逗了太多次,她已经产生抗体了,诶,又少了一个乐趣。
侍者将两人领到门口,推开古朴的木质推门,里面坐着的汉服女子弯腰,向两人行礼。
毕言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顾行。
顾行却笑而不言,牵着她的手在桌前坐定。菜谱就放在桌面上,毕言低头一看,顿时傻眼了,这……这都是什么名字?
顾行对上她求助的目光,又笑了笑,驾轻就熟地点了几个菜,毕言晕晕的,这些菜,看名字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啊!
熟料,更让她崩溃的还在后面,上来几个菜,有不少让她觉得无从下手,天,中餐不是只要用筷子就好了吗?!为什么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吃!
汉服女子款款走上来,详细地介绍了菜色,又描述了用餐的顺序和手法,毕言才红着脸,磕磕绊绊地吃起来。
顾行虽然来过几次,但显然也对这个繁杂到了极点的餐桌礼仪不太熟悉,这让毕言微松了一口气,开玩笑,要是只有她一个人笨手笨脚的,那的多尴尬啊!
虽然不怎么习惯,两人好歹还是把这顿中饭吃完了,看着汉服女子躬身退下去,毕言微绷着的神经才算松开了,她小声地抱怨:“这里的菜的确很好吃,可是这用法也……太繁琐了吧……这样子哪能吸引到顾客啊。”
顾行温柔地看着她抱怨的样子,顿时别有深意的笑了:“这你可就猜错了,这家酒店的生意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呢。”
“不是吧……”毕言低下头去,小声道,“有这么多少人喜欢找虐?”
顾行大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顺手又轻轻掐了掐她的脸:“你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当医生啊。”
这是变相说她笨?毕言抬头看了顾行一眼,用眼神抗议。
“你还真是……”顾行拉住她的手,继续笑。
“叩叩。”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窘迫的毕言立马出声,顺带拍掉了某人不停揩油的手。
“顾董,毕小姐。”来人一身浅灰色休闲装,眉眼上挑,很肆意的模样。
“桑少。”顾行收敛了笑意,似笑非笑地回望门口的男人。
毕言亦微微颔首,但没有说话。
“毕小姐觉得这里的菜色怎么样?”桑晨走进来,坐在两人对面,一脸笑意地看着毕言,眼底却带着一丝丝研判。
“很好,很特别。”毕言惜字如金,神情也有些淡淡的,她在外人面前一向是这个样子。
“毕小姐喜欢,还真是我的荣幸。”桑晨依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毕言,他刚刚听到了顾行的笑声,真正意义上的笑,想来,是因为这位毕小姐。他从来不知道,像顾行这样的人,竟然,还会真心的笑……这位未来的顾夫人,真是不简单啊。
毕言皱皱眉,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顾行伸手拉住她,同样隐带不耐地看着桑晨:“桑少,最近很空闲?”
“心事得了,自然放松些。”桑晨笑了笑,不复往日那怯懦的伪装,看起来,倒是真的带了几分快意。
“桑少还是小心些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顾行抿了一口茶,笑意凉凉。
“多谢顾董提醒。”桑晨显然成竹在胸。
“这家‘唐’原是桑少名下产业,顾某倒是孤陋寡闻了。”顾行别有深意地看向桑晨,这话倒是真的,他来过这里几次,倒是从来不知道这里的幕后老板竟是桑晨,此人这十数年打拼出来的暗势力,可见一斑。
“家母一族可追溯至盛唐,难免有几分念想。”桑晨笑笑,神情倒是温和了不少。
原来如此,顾行继续抿茶,如果是和桑晨亲母李氏相关,那么必费了他不少心血,应该是他最后的底牌,这么亮出来,看来是为了表示诚意。
“难怪,此间如此不同。”顾行放下茶盏,看向桑晨,“如此看来,桑少果然才是正统。”
桑晨的眸光闪了闪,笑意深深:“做太子,总不如做帝王,顾董以为呢?”
“桑少说的有理。”顾行握着毕言的手,轻轻摩挲,面上却一派微冷的笑意,“却不知是守成之君,还是开疆之王?”
“我以为,顾董会更喜欢,裂土封王。”桑晨亦笑着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举盏,微笑,“以茶代酒,先谢过顾董。”
顾行亦跟着举盏,勾唇,与之轻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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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言走出‘唐’,正午的天气热得烦躁,她脱下浅黄色的毛衣外套,搭在手间,顾行伸手,很自然地拿过去。
她看看顾行,想起席间两人打得哑谜,咬咬唇,没说话。
顾行见她一副纠结的样子,也不好将事情如实相告,心底暗怪桑晨挑的不是时候,面上却不显,仿佛毫无所觉。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了不少,毕言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照她的脾性,不是一向不在乎这些事的吗?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就是不舒服呢?
顾行则想着怎么解释比较合适,竟也没顾上和毕言说话。
到了医院门口,顾行为毕言打开车门,伸手抱了抱她,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声道:“别多想,没有什么事。”
“嗯,你也早点回去吧。”毕言抿唇,垂眸说了一句,转身回了医院。
顾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面前,方才开车离去。
医院大厅,毕言慢悠悠地踱着步,神情有几分黯然,又有几分懊恼,显然在为自己这份纠结而烦躁。
大厅里,电视里的女主播,肃着一张脸,语速极快:“港城商界再爆动乱,同时涉及地产、餐饮、娱乐等多个行业的巨头桑氏今日被爆出内部分裂,据称桑氏几位大股东,竟毫无征兆地向法院请求清盘,法院目前已经接受委托,如若桑国江董事长不能将股东手里的股份全部买下,那么桑氏的分裂将不可避免……”
毕言诧异地看着电视里一脸严肃的女主播,只觉得脑中“嗡嗡”地响,桑氏清盘?他们中午明明就遇见了一脸轻松的桑氏公子……等等,裂土封王,正统……难道,难道,是顾行!
毕言瞪大了眸子,怎么也无法想象,自己身边这个越来越无厘头,越来越爱占她便宜的优雅男人,竟谈笑之间,毁掉了堪称港城龙头之一的桑氏……
顾行,到底是什么人?!毕言垂眸,只觉得这正午竟也这般冷。
46阴差阳错
希尔顿;顶楼。
汉娜拿着电话;在房间里踱着步;脸上隐隐可见焦虑,语气却一贯地轻松调侃:“涟涟,对;是我。”
顾涟似乎很累的,不过一听到汉娜的声音;显然异常惊喜:“汉娜,是你啊。我刚刚在训练;没有听到手机声。对了,你在国内怎么样?听说签了新的娱乐公司?”
“嗯,是啊,就是你哥的公司。”汉娜的声音突然低落下来,带着几分哀怨,“涟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大嫂是她。”
顾涟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出口:“是谁?”
“毕言!”汉娜神情瞬间扭曲,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恨意。
顾涟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她想到大嫂和汉娜之间可能又龃龉,但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我大嫂怎么了?你认识她?”
汉娜听到顾涟近乎无辜的声音,露出一丝无声的阴冷笑意,很好,不清楚才好,这个先机又是她的了:“不仅认识,我们之间……呵呵,那可是隔着一条人命!”
顾涟的心瞬间凉了个透,人命啊……那几乎没有任何调节的可能了!她的好朋友和她的大嫂……这让她怎么办才好?
汉娜听到对面没了声音,倒也不急,只是幽幽地叹息,开口道:“我未婚夫就是间接死在她手上的……你觉得,我能容得下她吗?”
顾涟倒吸一口冷气:“就是你以前提到过的柏林大学的学长?”顾涟认识汉娜的时候,沈家谦的悲剧已经发生了,所以她对这件事并不是十分清楚。
“嗯……如果不是因为毕言插足,我不会对家谦不理不睬,家谦也不会为了哄我开心,去……”汉娜的声音带上了哽咽,一手捂住脸,靠着墙壁滑下来。
“汉娜……我……我真的不知道……”顾涟听到汉娜的哭声,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涟涟……我不怪你……”汉娜抹了抹眼角,声音微颤,“可是……我真的无法原谅她……家谦被送到医院……她是主刀医生,可是……可是家谦却死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是不是刻意的……”
“不可能!”顾涟高声道,随即大概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大对,又压低声音安慰道,“我是说……大嫂毕竟是个医生,还是个很有名气的医生,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汉娜,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真的不能够……”
“所以,你是站在她那一边是不是?”汉娜同样拔高了声音,“她插足我们之间,这是事实!家谦死在她的手术台上,这也是事实!你竟然还相信她!涟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你却……你……我很失望!”
“汉娜,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涟焦灼地开口,一双秀眉紧紧地纠着,“我只是觉得……我觉得,大嫂不像是这种人……”
毕言清冷的面容划过顾涟的脑海,她不相信像大嫂这样性格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