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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一半原因是你必须活着,一半原因是孩子也必须活着,我找不到能支撑他做决定的理由,唯独你是这个决策人,所以,不能动,听话。”
萧七儿识趣的躺回床上,自己目前的情况的确不应该再跑来跑去了,至少孩子是他的希望,他活下去的希望了。
启六躲在甬道尽头,瞧着病房内离开的那抹白衣,这才放心的走进去。
萧七儿很乖很听话的休息着,不时看看杂志,不时喝点果汁,乐此不疲的听着胎教音乐,一展数日来的所有阴霾,换上一张欣喜不已的笑脸,见谁谁就笑,嫣然最后成了傻笑。
启六坐在她的床边,终于相信爱情就是最佳补品啊,这才一天啊,这个女人脸上一扫而去那愁眉不展,笑的那叫一个姹紫嫣红。
“你有心事?”萧七儿吃着苹果,看着心里有什么疙瘩的某人。
启六放下水果刀,长叹一声,“你倒好,嫁给了个金主,而且这个金主随时都有可能留一大笔遗产给你。”
“呸呸呸,把话给我吞回去。”萧七儿瞪着口不择言的六儿,心里犯火,“我可以把上官宏介绍给你,他应该对你也有点意思。”
“得了吧,我才不想知法犯法,他们几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很抱歉啊,你的好妹妹我就嫁给了他们几个不是什么好东西里最坏的那个东西。”萧七儿一口吞下。
启六瞥了一眼飞扬跋扈的某女人,“你就得意吧,等你哪天守了寡,我第一个送花圈过去。”
“那先谢谢了,我也会随时准备好花圈,等你结婚当天送你给你当礼物。”
某人的刀眼又一次的飞射过来,“你为什么会喜欢凌箫天?且不说他是个全身上下全是黑的黑社会接班人,现在还是个半死不活,说不定根本就活不久的病秧子,你说你大好的青春就浪费在了他身上,值得吗?”
萧七儿的嘴停在苹果上,看着义愤填膺一副为她抱不平的启六,忍不住的笑出声,“其实啊,你就是嫉妒吧,完完全全的嫉妒我找到一个又帅又有钱,最主要还对我一往情深的男人,然后你呢,单身、没房、没车,还随时准备着为国家赴汤蹈火,最后顶多死后留下一枚光荣勋章,顶个什么用?拿给阎王,阎王还嫌恪手。”
“你——”启六被她说的脸色一黑,直直瞪着她,“七儿,你究竟有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啊,不过我不在乎,你知道我曾经是杀手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吗?”
启六愣了愣,点点头,“你都说过。”
“那不就得了,我是杀手,他是黑帮头子,我手黑,他心黑,你不觉得我们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吗?”
“算了,说不过你,也懒得说你,反正迟早有一天凌氏会倒闭,到时候我看你跟着他有什么好日子过。”
“你放心,我会在它倒闭之前存一笔私房钱,至少让我余生不愁吃穿。”
“小心我冻结了你。”
“你别忘了我也是特工,你冻结了,我解冻就是了。”萧七儿丢下果核,吃饱喝足后,躺回床上继续补眠。
两人争得不相上下,却忽略了门外的一道身影,同样是苍白的脸颊上,却不经意的自然而然的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二哥,还进去吗?”上官宏站在不远处,见着他依靠在墙上的背影,有些担忧的走上前。
凌箫天掩了掩嘴,轻声说道:“她睡了,我们回去吧。”
“啊?”上官宏不敢置信的望着又朝着反方向而去的身影,好不容易才走过来的,现在又回去?
虽然两人的病房只隔着两间病房,平常人最多半分钟就可以来回了,而他,却整整用了十分钟才走过来,现在气还没有理顺又着急回去?至少进去坐坐吧。
……
己无名得意的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甚至是觉得老天真有眼。
林倩则是嘴角隐隐含笑的看着财经新闻的最新头条,果然爱情的力量大啊,凌箫天为了一场恋爱,连自己的公司都放弃了,虽然这家公司存在太多黑钱行为,至少现在彻底消失了。
“你不替我高兴?”己无名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兴致盎然的坐在沙发上赏着明月。
林倩指间轻触着杯面,冰冷的感觉从指尖直到心口,她嘴角隐笑,“现在你又打算怎么做?这段时间,凌箫天好像又消失了?我很好奇,他三番四次的消失所谓何事?”当然,听到启四说的那些话,她的确也对这个男人更加敬佩三分。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保密工作做得再好,我也有那个能力把他揪出来。”
“那你是已经找到他了?”
“你一定会想不到的地方。”己无名笑的很有把握,几乎是早已掩饰不了的得意忘形。
林倩心底微微一惊,现在七儿和他都在医院里养病,如果己无名真要调查,必定也会查出七儿的行踪,虽然两人身边都有保镖,但是现在的他们……
“今天无性已经带着人去慰问一下我们大名鼎鼎的凌爷了,看他重伤未愈,作为好弟弟的我,至少也要表示表示啊。”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林倩笑的勉强,心底揣测着要不要通知一下七儿她们。
己无名似笑非笑的盯着伪装的毫无在意的那张脸,嘴角轻轻的靠近杯口,扬杯,一口吞尽杯中如同血液般的烈酒。
“咚!”林倩蹙额的瞪着地上的滚动的酒杯,白净的地毯上因为酒杯洒落出的酒液晕染而开一朵朵红梅,耀眼在如同白雪的地毯上,竟更显的妖娆。
“我真是满意你的表现。”己无名话里带话的看着表现很是诧异的林倩,嘴角微微勾勒一丝弧度,笑意满面。
林倩愣了愣,再次皱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是个美丽性感又知性的女人,可惜,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己无名翘起一腿,手撑着自己的下颔。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倩仍旧是面不改色,只是身体微微有一些倾斜,她在揣测他的话外之意,也许,是自己暴露了什么。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姓林?”
“因为我父亲姓林。”
“哦,原来你不是孤儿啊。”
“我在十岁以前不是孤儿,我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父母,当然也有自己的姓,怎么?突然对我的姓氏好奇了?”林倩已经闻到了杀气的味道,这个男人看来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
“你很厉害,真的很厉害,在我身边两年,就为了一件事,这两年,你多少次诱惑我,多少次跟我单独相处,你就不担心,哪一天,我真的把你玩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我愿意等你,等你心甘情愿的躺在我的床上,可惜,你不珍惜,你非要挑战我的耐心,一次又一次的玩着手段,很不错啊,竟然还玩的神不知鬼不觉,有什么我都在怀疑,你的身份是不是真的是特工。”己无名嘴角上扬了。
林倩一手撑着扶手,冷漠的脸上更添冷艳,她就这般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在他的眼里读出了太多危险信号,却依然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四目对视。
“看来我今天是很难走出这里了。”她起身,抬头望着天边估计的明月,经过了这两日的大雪,这里,世界更是明亮了。
“倩儿,能告诉我,你有一点喜欢过我吗?”己无名不再扬起那若有若无的冷笑,只是那样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这个女人,明明比自己大了五岁啊,她还是一个卧底,只为了抓我进监狱的卧底而已,可是自己,好像很是依赖她身上的味道,她身上有一股让人痴迷,让人无法自拔的感觉,她很冷,几乎是不苟言笑,但是自己却喜欢那种冷,冷漠、冷艳、冷酷、冷言,几乎是她的,自己都甘之以蚀。
林倩的手扶着窗棂,笑的很淡,“我们之间能有真感情吗?”
“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的虚情假意?”
“你又何尝跟我不是逢场作戏?”她不答反问。
“说的没错。”己无名起身站在她的身侧,同样望着不远处的白雪皑皑,今天最后的一刻宁静,今天最后的一刻相处,也是今生最后的一次见面。
感觉,这一刻是前一辈子一万次的祈求换来的。
“知道席慕容的《盼望》吗?”林倩侧过身,看着他,淡淡而笑。
其实,我盼望的
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
我从没要求过,你给我
你的一生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如果能
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么,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短的一瞬。
枪声是在午夜时分响起来的,有人说,这样诡异的一夜,在午夜响起的那一声,就如同平白无故的一日春光突然响起了一声旱天雷,是天与地在咆哮,是人与人在嘶吼,特别是这么一个看似平静,却早已激起层层波澜的一夜。
“嘟嘟嘟。”启四挂断电话,心里,隐隐作痛。
“怎么了?四姐?”启五坐在沙发上,看着肥皂剧。
启四颤抖的双手放下手机,回过头望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启五,眼角的泪水缓缓而落。
“四姐?”启五感觉到了空气里的不祥预感,急忙丢下遥控器。
“局里刚刚来电,大姐殉职了。”
“啪!”是什么东西碎了,感觉好像是心口处的某样东西在流血了。
“怎么会?大姐——”
“局里说己无名发现了她的身份,被抛尸荒野。”启四紧紧的咬着下唇,己无名,你下手真够狠,杀了人不算,还弃尸荒野,任凭野狼野狗叼去。
“大姐现在回局里了吗。”启五双手狠狠的攥紧,当初就说过己无名身边不能久待,呆久了迟早会被发现的,现在真的被发现了,只是来不及逃命了。
“局里已经接大姐回去了,但是局长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看来大姐身上不止两枪。”启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微微平复。
“不止两枪,什么意思?”
“局里虽然说得吞吞吐吐,但是我也猜中了一二,大概是在死之前跟人有过、有过——”
“己——无——名。”启五狠狠的扬起一拳,拳头砸在冰冷的墙壁上,瞬间,刺痛从手背上席卷全身。
“这件事,先别告诉七儿吧,大姐的身后事,我会处理好的,你手上有了新任务,也没时间孤寂这么多。”启四披上外套,准备回国情局一趟。
“四姐,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擅作主张,只是,好好的安葬好大姐。”启五含泪的走进房里,任凭手上再痛,也止步了心痛的绞痛,大姐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明明说过这一次完成任务后就退出国情局了,然后七姐妹找一个小岛,过咱们的世外生活,只是,少了一个人了。
医院里:
阳光温柔的从窗上探射在屋子里,从窗前的大树映射而进,斑斑点点的映在地板上,竟恍若又是一室的星光璀璨。
“在想什么?”凌箫天拿着粥碗,一口一口的喂进她的嘴里。
萧七儿怔了怔,心里感觉有点点烦闷,一口蔬菜粥下肚,那种闷闷的感觉越是明显。
“怎么了?七儿?”凌箫天放下粥碗,手温柔的覆在她的额头上。
“箫天,我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萧七儿扯下他的手,“我心里很不安。”
凌箫天淡然一笑,坐在床边上,手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尖,“一天到晚只会胡思乱想,现在没什么人会阻止我们了,你倒好,更加忧心了。”
“可是,我心里真的很不安,箫天。”
“有我陪着你,会有什么不安?”凌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