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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二卷 破茧成蝶…059【知己】
琴思紊乱，一如她起伏的思绪。他闭眼似乎很享受着乐声。渐渐的，殷宁亦不着急了，缓缓弹着。直到曲终，他睁开了眼，轻声问，“你有心事？”
“不。不算是心事。”她挑了一下琴弦，让自己的心静静地沉下。遇事越是着急就越是要冷静。她这般波澜不惊。前后截然不同的反应。让刘墨胤稍稍有些惊愕。
“说说看！”他站起身，向着她走去。脚步声敲打着地板。她默默看着，并不曾抬头。那压制金线的玄色靴子。他在她面前停住。蹲了下来。
长长的下摆拖曳在地。“为何不说了？”
“太子可知道王尚书？”
“自然是知道的。”他支着手，看着她。说不清是何缘故，只看着她低眉信手。怡然自得的模样，他竟然觉得无比顺眼。“你突然提起他，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外臣，你如何知晓？”
殷宁微微蹙眉，稍稍抬起了脸。“太子殿下以为，奴隶是不是人？异域人是不是人？”
“自然是的。”
“那么买卖人口如牲口一样。是不是罪无可赦？”
“这是自然。我云国已经在策划废除奴籍一事。”
“什么？”殷宁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觉得废除奴籍一事。这样一来，她也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
“对，封国这些年来迅速地崛起。与他们废除奴隶制度有关。”
“何时会颁布法令？”殷宁有些紧张，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刘墨胤微微一笑，“时机尚未成熟。不过不需要多长的时间了。你说的买卖人口是怎么回事？与王尚书有关？”
她点头，神色有些沉重。他笑了，拍了下膝盖站起身。“我会派人去处理的。这样的黑心商人，实在不适合在朝为官。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云国才停滞不前。”
“太子殿下既有如此宏图伟志。奴婢期待你能得偿所愿。”
他侧首俯视着她，似笑非笑。殷宁垂首。天际流云随风悠然飘着。他重新坐下，静静听她奏乐。楼胥天进来了一趟。太子不知对他说了些什么之后。楼胥天一脸严肃地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请安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太子去御书房面圣。殷宁收拾了一下，抱着琴走在回去的路上。楼妃在花园等了她许久。迎面看见，殷宁只能上前请安。
楼妃示意身边的人退开百步后才开口。
楼妃掏出了一方手帕，佯装给她擦汗。“我哥哥给你的。日后在太子身边当差小心些。”
“多谢楼妃关照。”殷宁顺势接过了那手帕。
“和太子交手，没有人能全身而退。你自己好自为知。”
“殷宁明白的。”
楼妃没再说话，转身飘然而去。殷宁盯着手帕，看着上头丝线绣成的锦绣山河。她用指尖轻轻蹭着。丝线微微起伏，凹凸不平的。回了流水阙之后，她用毛笔将手帕描绘，然后拿出纸张，轻轻地覆盖在上面。三行小字清晰地印在了上面。
“王者妄行，妄自定夺。鸟为食亡，务求自保。”
殷宁吃惊。心想难道王尚书买卖人口的背后还有什么隐情。为何说她妄自定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是她吗？她不该冒险出拿这一笔钱吗？自保？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要自保？
“难道……”
“怎么了？”雪见她神色不对劲，关切地问。殷宁愕然回首看着他，一脸慌张。雪微微蹙眉，“怎么了？”
“雪，有的时候我们总以为自己是最早知道的。殊不知，有人等我们落入这个圈套已经等了许久了。”
“怎么说？”
“太子殿下和二殿下一早已经知道王大人的事。他们按兵不动，是因为开罪不起弄臣的衣食父母。他们正等着有人去收拾了他。而今我们擦手。虽然他们不知道永盛剑坊。所以他们误以为利用了彼此的可能性最大。而我们还傻傻地要等他们出面。若是我们去拿了那钱财。到时候两位殿下一定以为对方已经中了圈套。届时，我们腹背受敌。”殷宁一想起里，若是没有楼胥天，事情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想想都觉得后怕。
“事已至此，若是不处理……”雪想想这后果，都有些懊恼。殷宁安静地收拾案上的东西。将手帕和纸张烧成了灰。然后她掸了掸衣角。“我去一趟离落宫。”
“去做什么？去质问为什么将你排除在外？”
“刘子辉这么做一定是不得已。而我去不是去质问，只是去求一个安心。我不能因为我暴露永盛剑坊。我相信子辉她不会出卖我。”那一夜，他明明看见了雪的脸。知道了雪的另外一个身份，却什么都没有说。光凭这一点，她就信他。
“去吧。”雪颔首。在她离去前又喊住了她，“殷宁，关于永盛剑坊。千万不能让刘子辉知道。就算是知己，你也没有权利让所有人置身危险。”
“我知道！”她轻声回答。
进了离落宫。她依旧在水榭等通传。刘子辉先一步来了。
“殷宁，你来了？太子那边，搞定了？”
殷宁看着他一脸笑意。声音较平时高亮了许多，有刻意提高佯装镇定的感觉。她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早已经知道那个地方。”
“什么？”他想要狡辩可是一开口就撑不住了。“抱歉……我……”
“你和你二哥。什么都知道。却放纵我去询问太子。我真心以为你是我的朋友。原来你和你二哥是一样的。”她笑了，些许神伤。“不过不怪你。毕竟他是和你血脉相连的哥哥。”
“我不能让他失望。”他神色凄楚。殷宁勾唇一笑，“我知道。我不曾怪你。”很早之前，她就学会了不怪任何人。让自己落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是她自己。太子设计让她有了孩子。为了赢得永盛剑坊门主的位置，她失去了这个孩子。
而她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她幡然醒悟，希望还来得及。
“怪他什么？”刘墨漓在书房呆得久了有些困顿。便来了水榭。两人谈话太过认真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殷宁扭头看他，露出了一丝笑容。“给二殿下请安。”
61。第二卷 破茧成蝶…060【废奴】
刘墨漓看了一眼刘子辉。他低头不说话，在临水的美人靠上坐下，兀自盯着水面出神。
刘墨漓心下了然，语气略带着抱歉。“这次的事没告诉你，是我的主意。你并不需要知道。子辉自作主张带了你去。让你去接近太子，为了什么，你很清楚。”
“奴婢知道！”
“这与你而言没有任何危险。所以你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殷宁错愕。也是原本永盛剑坊的事他们不知，断了她的财路，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她明知这些不能怪他们，可为何还是生气。细细一想，原来只是气不过被人利用。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都是自己太过自大。她以为至少可以算是他的谋臣。却原来，她只是那个需要去做，不需要问为什么的。她只是不肯承认，在他的眼里，她真的可有可无。
见她沉默不语。刘子辉心下不舒坦借故就要走。
他走后。殷宁只觉没事，便请安离开。他伸手拦下。“雪国国主答应送一座城池。”
“恩！”她早知道雪国不会与云国交恶。割地是迟早的事。只是这件事在二殿下手中圆满完成。也为他赢得了陛下的肯定。虽然朝堂之上没有任何传闻。可是从这段时间太子频繁出入太和殿可以窥见一二。
“那里需要一个人去常驻。你觉得谁合适？”
“自然是五殿下。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陛下您最信任的人。他也有绝对的能力管辖一座城市。”
“你和我想的一样。只可惜他一走，这京城的事该怎么去处理。”
“殿下还有殷宁。”
“你？”他看着她，低低一笑。“就凭我对你的所作所为。你怎么可能忠于我？”
闻言，殷宁淡淡一笑。“殿下既然不信殷宁，为何还要留我在你身边？”
“在你翅膀还没长硬之前，我会拔掉你的翅膀。你飞不起来，便永远只能依靠着我。”他笑，低沉的笑声刺痛她的心扉。她伸手按住心口。他的手随之而来。就在这书房。她的身下压着一堆的书籍册子。他狂乱地啃咬着轻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她无力地滑落，躺在了偌大的桌案上。衣裳被扯得七零八落，抛下的时候翻起了些纸张。沙沙作响。
从雪国回来，她时常不在身边。每一次临幸身边的人，想着的却是她。几次之后，也不喜欢召人伺候。而她却每每诸多躲避。就算是真的承欢身下，她也会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一切都不是他要的。所以他克制着冲动。费尽全力挑起她的感觉。直到她浑身战栗，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伸手进入。涌出的越来越多，她越是无力。全身痉挛。
“喜欢吗？”他咬着她的耳垂，仿佛还是最初的悸动。殷宁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贴向他，渴望更多。渴望被拥抱，渴望被拥有。他的手背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只说一句。喜欢不喜欢？”
“不……”她的话被呻吟声取代。玉腿缠上了他的腰。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迫不及待地侵入，在她体内释放。渐渐地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柔软。他微微踮起脚更深地进入。
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她没有片刻的空暇去顾及。快感席卷全身。
醒来，夜色正浓。她整理好身上的衣裳，走下床榻。绕过屏风看见了正在批阅奏章的他。那一叠叠的奏章比往日多了一倍不止。显而易见，这一次云主对二殿下的表现是很满意的。自然要委以重任以表器重。
红袖添香，轻拨灯芯。他握住她的手，扯着她坐在腿上。
“不多休息一下？”
“殿下，你该休息了。已经三更了。”
“恩！”他搁下手中的笔，抱起了她上榻。和衣而眠。
醒来，她还在身边。小小的手抓着他的前襟。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传来。他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殷宁惊醒，睁眼的那一刹。眸光迷蒙中带着不安。
他错愕。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再没见过她除了笑意外的其他表情。这样的眼神也只是转瞬即逝。她坐起身，“殿下醒了？”
她说着为他整理衣衫盘扣。墨漓轻颔首，抓住她的手。“我自己来。”
她悻悻收了手，起身着衣。一个荷包滚了下来。她蹲下身捡起。墨漓侧眼一看，道：“这不是男人的荷包。你随身带着做什么？打算送给谁的？”
“闲来无事绣着玩的。”
“拿来！”他摊开了手。殷宁递给了他。他又问，“我送你的玉环呢？”
“昨儿个沐浴过后，换了衣裳。在流水阙房里。”她老实回答，却惹得他一阵不悦。“本宫说过你要贴身带着。”
“奴婢记下了。”她答应着，却未曾放在心上。
“我去上早朝了。你收拾一下，出宫一趟。永盛剑坊找到了。”
“什么？”殷宁吃惊。不过短短几日，永盛剑坊已经被查到。不知他意欲何为。“殿下是要奴婢去剑坊做什么？”
“兵器。所有的现钱都换成武器，储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