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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们是主子，犯不着同我这奴才生气。伤身子。”她泰然自若地回答。事到如今，她连死都不怕，还会怕这些女人的刁难？
琴姬不怒反笑。殷宁不解地看着她。
“二殿下器重你，就是因为你能屈能伸吗？”
“也许！”殷宁淡淡一笑掩饰内心真实的感受。琴姬抚掌大笑，“不愧是殷宁姑娘，一点也不含糊。和你做对，是我不自量力。”
“言重！”殷宁无心与她周旋，只想快些走人。可是她做不依不饶。“殷宁姑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帮我得到二殿下的欢心。我所能给予你的，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
“如何？”殷宁挑眉看她。她还真不觉得有什么人比二殿下厉害，能给予她更多的东西。
“二殿下可以给你自由。可是我可以把生命给你。”
“什么意思？”殷宁蹙眉，防备地看着她。她笑了，笑容凄厉。“你以为我为何明知有危险还要进来这皇城。明明不是自己爱的人，却还要恬不知耻地奉承求欢？”
“你想说什么？”殷宁从来不轻信任何一个人。她只信自己。
“你如果帮我救一个人，我就卖命给你。”她急切地抓住了殷宁的手，“我发誓，这一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给你。”
“我帮不了你，你帮不了我。”
“我可以帮你。”她坚定地一笑，猛地抽手转身离去。殷宁看着她，觉得不可思议。这一次谈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回了流水阙之后，她拆开了那个荷包。不出所料，是一张曲子。她轻轻地哼唱出来。原来是永盛剑坊查到了与王大人有关的黑幕。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没有详说。她起身就去找雪。雪正在书房写曲，听见声音猛地抬头。
殷宁盯着他的面纱无奈一笑，“为何没有人也还要带着这面纱？”
“没脸见人而已。”他口气很轻松，还带着调侃。殷宁不以为意地笑笑，也就不问了。她把纸放在了案上。他接过看了一眼。“这件事我昨儿个晚上刚收到消息。王尚书从事人口买卖。他多方奔走，不过就是图财。”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目前还没有人知道。我们飞舞阁没有传出消息。暂时还不会有人知道。”
“人口买卖？”一说起来，殷宁只觉得恶心不已。“永盛剑坊里的人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问你的意思。”雪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肩。“你以为怎么处理？”
“自然是报官，处置了这样的祸害！”她毫不犹豫地开口。雪扯了扯嘴角，“这是当官的要做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应该想一想从中能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殷宁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下情绪。“我知道了。如果这样的话，跟他要一笔钱财。完了之后还要查一下他送的那个琴姬。”
“钱财？”雪思衬片刻。“也是，毕竟我们也是求财。只是以谁的名义去要？这个人必须要让他不敢拒绝。而最终钱财还能落入我们手中。”
“太子殿下——”殷宁所能想到的只有他。虽然对不起他，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想到的人极好。可是怎样才能让王尚书深信不疑？”
“我会处理。”殷宁抓起那张纸，撕成碎片。“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去那地下人口贩卖市场看看。”
“你准备拉谁去？”
殷宁笑而不语。她带着刘子辉前去，也在雪的意料之中。对于子辉，殷宁并没有一丝的隐瞒。将知道的关于王大人的事一一说清楚。只是关于自身，她自然选择讳莫如深。
三人到了那市场。在一处很偏僻的地方。狭小的街口，两个并排走都有些困难。三人排好队走了进去。走不了几步就闻见了浓烈的酸臭味。越进去，那味道就越浓郁。然后他们跨上了一个半人高的门槛走了进去。一条长长的幕布遮在大门口。从上至下将整座楼遮得严严实实。刘子辉挥开了幕布。殷宁弯腰跟了进去。灰暗的烛光照着。她乍然抬眼没有看清。定眼一看。这房子里到处都摆放着笼子。笼子里有三三两两的人。一直跟着那管事的走到二楼。看见笼子少了。一个笼子关一个。多数是长相美丽的异域人。
“见几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楼上的人都是相貌姣好，拿得出手的。你们可以慢慢看，慢慢挑。”
闻言殷宁微微蹙眉。近旁的笼子里的那个男人正坐着吃饭，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神色木然。
59。第二卷 破茧成蝶…058【疑虑】
看了一遭，雪开口道：“都不过是些普通货色。与我们想要的相差甚远。”
“已经不错了。这样的也要黄金千两。再好些的不是没有。只是价格吗……”
雪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他带着面纱，殷宁抓不准他的意思。身旁刘子辉已经掏出了一块上好的古玉搁在了桌子上。
“管事的可以先看看。这玉价值几何？”
那管事拿起仔细看了看，“这还真是不好说。少说也值千金……”
“这只是定金。”刘子辉不屑地开口，“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满意的。”
“关于上面的这些人。老朽可就没有决定的权利了。我家主人每天都会来。不然各位在这里稍等？”
“当然可以，反正我们也没事！”
又侍女上了茶，那管事退了出去。一时间只剩下三人，静默地坐着。谁都没有出声。殷宁看着这精致的阁楼。有不少的古玩。一想起这些古玩都抵得上一个人的价格。她又忍不住恶心。将目光从古玩上移开。突然看见了墙上挂着的一把古琴。她站起身，到了琴前，伸出手一拨。
清潺的乐声响了一下。刘子辉搁下茶盏谈道：“真是一把好琴。这王尚书真真是富可敌国。”
殷宁漠然一笑，不置一词。她带子辉来，也不过就是为了让他看一看。他看过了就相当于二殿下看过了。迟早这里是要重见天日的。
正说着话，那管事的带着几个青衣的男子和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没有见到真正的主子，刘子辉自然是不会放弃刁难。“这四五个人，姿色确实上乘。值得千金而已。我所要的人，得值万金。”
“万金？”那管事倒抽了一口气。要说值万金的还真是没有。这里还从来没有一个金主，手掷万金，求一美人。可是送上门的买卖，自然不能放过。
“倒是真有这么一个人。不过还请客人稍候，我这就去问一下我家主人。看他是否愿意割舍心头好。”
“您请便。”刘子辉漫不经心地开口说话。
殷宁继续抚琴。雪听在耳里，心里头明白。借故起身到外头看了一遭。遇见了一些在那里做工的人。他们一个个看都不敢看客人一眼。一应接待都交由那管事。雪扶栏而站，看着底下的笼子。他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真有地狱。
这些人如何敢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客人在看什么？”管事带着一个人前来。雪定眼一看正是王尚书没错。他只装作不认识，对他微微一点头。
“你就是买主？”王尚书说着皱起了眉。“我这里的人怕是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你的。你用万金买一个还不如你自己的人，不合算。”
“你误会了。是我家主子要买。他在里头喝茶。”
“哦……”王尚书点了下头，就侧身从后厅暗道往里走。他在雕花屏风的遮掩下先看了看上座的人看到脸之后，他等了管事一眼。转身匆忙就往外走。雪在外，想要拦一下。可是却被迅速围上前来的人抓住了手。
只以眨眼，王尚书就消失在走道的那一头。那些人这才松了雪的手。自顾自地干事去了。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雪都以为自己记忆错乱。他匆忙跑进了门，看见他们两个还端坐着。雪知道那王尚书肯定没有进来。
他叹了口气。殷宁回过神来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说着转向管事，问道，“你家主子还来不来了？”
“我家主子突然想起有急事。都没来得及见两位贵客。实在抱歉了。”
“既然没有货物。我们也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刘子辉说着站起身。管事捧着玉佩到他面前，奉上。“给各位添麻烦了。还请恕罪。”
三人皆没有理会，站起身就走。自打离开了那个地方，殷宁就一直觉得不舒服。加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只觉得想吐。
雪递了一杯盐水给她。喝下后，舒服了许多。
“这件事如果二哥插手，只会惹上一身麻烦。可是我却没有能力。”
“除了二殿下还有太子。太子监国。本来这些就是要他处理的。”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你就不要管这件事了。只是作为朋友，有些事我不能瞒着你。”殷宁按着心口，深吸了一口气。“二殿下那里你说到就可以了。”
“我知道！”他说着，笑了。
雪安静地坐在车里，静静地想着事情。回到宫中，殷宁一刻不停便去昭阳殿了。雪喂好鸽子之后，绑上了信，放飞了鸽子。
昭阳殿里依旧繁花似锦，绿树如荫。菊花遍地，落英纷纷。
她经过花园的时候看见了叶良娣。请过安后，便在前殿花厅等候。通传的人没当回事。直等了许久，她有些乏了，靠着窗台而站。看见楼妃和楼胥天，在边走边聊。
不知出于何故。殷宁侧身躲在窗后。偷看着两人从花园里走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急急忙忙来通报说殿下要她去恣意阁听琴。
她谢过之后，就往那里去了。一路上还想着刚刚看见的楼胥天。他这个时候进宫来，一定是来找太子的。如果就这么遇上，是装作不认识？还是……
等到她到了恣意阁。果不其然，楼胥天也在。他顾自和楼妃说话。刘墨胤示意她不必请安。殷宁便没有出声，福了福身。
“有段时间没见了。雪国，风景秀丽否？”
“雪国极寒。去的这几日一直生着病。”
“如此……舟车劳顿，好些没有？”他吩咐人赐坐。
“多谢陛下。”殷宁只等到楼妃看她，微微颔首。这才坐下。
正此时，一曲终。刘墨胤笑问：“太子妃也在，你来说说这曲弹得怎样？”
“回陛下，臣妾可不敢班门弄斧。这不殷宁姑娘都在，她是行家。”
“无妨，说来听听。”
楼妃娇笑一声，站起身，摘下了随身佩戴的荷包扔到了台上。那伶人捡起谢赏。此举，惹得刘墨胤哈哈大笑。
“殿下笑什么？”殷宁好奇。
“曲子好不好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喜不喜欢。”他抬手，搭上椅背。长袖飘摇，仪态高贵。
“殷宁姑娘不如去弹一曲？”楼妃不怀好意地怂恿。殷宁推辞不了。而弹到一半，楼胥天请走了楼妃。故意剩下她和太子。殷宁自然知道他是在创造机会。便没有拖延时间。还在弹琴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口。“殿下不问殷宁所为何来？”
“嘘——”他竖起了中指，闭上了眼。“先弹琴……”
60。第二卷 破茧成蝶…059【知己】
琴思紊乱，一如她起伏的思绪。他闭眼似乎很享受着乐声。渐渐的，殷宁亦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