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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贝勒靓刺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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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挑起她莫大的好奇心。“你带兵打仗?”

他微微一晒,眼眸中的淡淡笑意霍然换成了精箭利簇。“这天下,一大半是我打下来的。”

这句话的分量非同小可,苏映心感到恐慌,寒意也冷彻心扉,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呀!

“你怕我?”她的俱意如此明显,想不明了都难。

“谁说我怕你?我才不怕,你若要杀我,我早身首异处了,何必等到现在?”她的理智与冷静犹在,刚才只是一时无法吸收消化他给的讯号,不小心表露了脆弱面。她不能示弱,在她还没找到回一九九五的方法之前,说什么也得保住这份勇气,否则,绝对寸步难行的。

“你想,我该不该夸奖你?你真聪明,而且非常勇敢,你是我第一次碰见敢不惧不畏,理直气壮跟我说话的丫头喔!”

她的粉颊没来由地泛着嫣红,虽然她不承认是佟磊那番由衷的赞赏所致,可是喜孜孜的感觉却是不争的事实。“少来!你到底要不要逛街去?只会穷嚼舌根!”

他笑笑,无奈地摇头。“丫头,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

他说着,哈哈大笑,旋即策马入市集。

市集中,摊贩吆喝声此起彼落,南北皮货,绫罗绸缎,琳琅满目,字画童玩,小吃农具,一应俱全。

也合该是有事。

佟磊一向不爱人多繁杂之地,为了一偿苏映心雀跃之情,依着她下马一同浏览周遭景物,虽然如此,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敏锐直觉并没有搁置,反而更发挥了功能。

“佟磊,好漂亮的银镯啊!”

她的声音唤回佟磊邀游的眼神。

那是一圈雕工简单的环状银镯,浑圆光滑。他不懂映心怎会看上这不起眼的东西。

“哇!我老早就想要一个藏族的银器首饰了!”她巴着那卖胭脂水粉、珠环玉翠的小摊子,没有离开的意思。

“姑娘眼光真准,这银镯的确是小老儿跋山涉水远从外蒙西域带回来的呢!原本是一对的,只可惜入关的时候遗失了一只,姑娘看中意,小老儿低价卖您,只要一两银子。”那老头儿一口舌灿莲花,死马也能说成活马。

佟磊一声不吭地放下一锭纹银,教那老头儿看傻了眼;那一锭纹银足足买下他全部家当还有余呢!

就在他挽起映心的手欲离开时,电光石火间,一个由亚麻遮阳布上跃下的灰影,正确而快速地落在传磊的神驹背上。一个大声吆喝,挥动马缰,马儿撒开四蹄高声嘶鸣后,便影如闪电地达达而去。

“盗马贼!”映心回过神来,举起步子便想追。

“你以为两条腿追得过四条腿吗?”佟磊不惊不怒。

好整以暇地插腰而立,雍容自信。

她翻翻白眼。“什么?难道你就眼睁睁看别人偷走‘踏雪无痕’?”她知道那是他的爱马,有钱到这种程度来免太夸张了。

他像听见有趣的事一般,耸耸肩,接着看见映心那高跷的腮帮子,不由伸出指头轻抚,如梦低语:“它会自己回来的。”

映心正在气头上,没空深思这不寻常举动下所代表的意义,只是怀疑地瞅瞅他,俱是“不可能”的神色。

他又摸摸她麻花瓣上的绳花,爱不释手的。

映心这会儿可发觉了,而且这“后知后觉”是来自周遭愈来愈多的窃窃笑语。

“喂!你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啊?干什么随便摸人家头发!”

佟磊依依不舍地放开手,他很是讶异,讶异自己居然在公共场合中做出情不自禁的举动来,他连忙收敛心神,朝着街心吹出非常响亮的口哨来。

口哨方始,余音缭绕,街心的石板块已有蹄声回响,清脆有加,佟磊的那匹“踏雪无痕”果真正以雷霆之势飞奔而来,马背上夹带着一个惊惶失措,脸色剧变,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盗马贼。

街上的人群哗声如雷,都忘了所为何来,团团簇围了佟磊和苏映心,还有,还有那个倒了八辈子霉的偷马贼——混乱之际,所有的人,包括佟磊和苏映心都没有注意到,街旁一家客钱的二楼窗牖中,有一对黝黑而亮的眼睛正死死的,眨也不眨地盯着映心瞧……

 ☆☆☆

苏映心以为今天应该可以算过完了,在市集的那场闹剧之后。她可想不到,回到佟家寨门口,还有一场更大的阵仗等着她哩!

那是一整排的娘子军,喔!说正确一点应该是一半,寨门口的众人分为两翼,一列为男,一列为女。

以男人为首的是卫寇,其次才是陆皓及傅叙文。卫寇远远就瞧见佟磊那匹“踏雪无痕”,一颗悬挂多时的心才放下,三、两个起落,陆皓已窜过他的身侧,迎到佟磊的马前了。

“爷!”陆皓是一板一眼的军人,即便和佟磊及卫寇间有份亲如手足的浓情,却也不肯废了卑尊的称呼,忠心耿耿效命于传磊。虽然古板得紧,却不失为一条热血汉子。

映心看不见佟磊的表情,只是突然发觉他胸膛的肌肉紧绷,连音调也冷了。

“你摆这么大的阵仗给谁看?”

陆皓单膝着地,不疾不徐。“爷,您不该一声不吭地和映心姑娘出门,若不是马童告知属下,属下……”

他会出动三十六飞骑穿云箭手搜遍方圆十几万顷地,直到找出佟磊为止。

“多事!”价磊不见丝毫感激之情,尽是一种无比厌倦的低斥。

“是。”眼见佟磊平安无事返回,就算被责备,两相权衡,陆皓也宁可选择后者。

佟磊翻身下马,随即将映心一把抱下马背,恭候在角落的马童立即牵走了“踏雪无痕”。

映心一下马便身不由己地颠踬了一下,她的臀部痛如火烧,而且迅速漫延到她的下半身。这就是平生没坐过马,一朝又奔波过久的报应。

她再大胆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使劲去搓揉自己的臀部,只能龇着牙,弓着眉。但她毋需半句抱怨或喊痛,表情就尽入佟磊眼底。

佟磊环过手臂,才刚触及她的肩胛及纤腰,映心已然发出警告。“别碰我!你若不想在部下面前丢尽面子,警告你别碰我!”

他的眼眸兜在她身上,似笑非笑。“你保证有办法从这里走回佟家寨?”

“为什么不?”她最根被人瞧不起,尤其是男人,老把女人想成是水晶做的,一碰就会碎般。

尽管真如他所言,她两条腿痛得简直迈不出步子,她还是好强地咬紧牙关,硬生生走到石牌坊下的正红门前,穿过两侧石兽,和高踞在门口那为首的女子面对面了。

她还未站定,一声娇斥便从另一个角落发了出来。

“见过夫人啊!怎么连这点礼节也不懂啊?”

苏映心喘息未定,斜斜看向出声处,见是个满面凝霜的丫环。她又望向眼前这妆饰考究,身着锦绣衣服,足踩绫罗鞋袜的古装美人,完全是大清女子的打扮。

她长得真是好看,柳眉轻颦,凤眼含愁;瘦削的心型脸带着如烟朦胧的苍白,袅袅娜娜,美如浣纱西施。

她的眼中完全没有苏映心的存在,自始至终锁定在佟磊身上。

映心没见过佟磊这么难看的脸色——和这么体贴温柔的举动。他轻若微风地拎起她身上的披风密密裹住她,软言道:“舞雩,外头风大,不怕又着凉了?”

怎么可能有人能发出那种美丽的光彩?那夺人呼吸的笑靥,连苏映心也被吸引得目瞪口呆了。

“磊哥哥,卫寇告诉我你不见了,我好担心!”

老天太偏心了,不但人美得没话说,就连声音也是莺啼婉转,麻人酥骨,好听之至。

“我只是出去松松筋骨,有什么好担心的。”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眼光却投向表情一片空白的卫寇,卫寇一接触地的眼光,英挺的脸上竟也流掠过一抹不自在。

练舞雩仿佛这时才发觉苏映心的存在,娇俏地偏着脸。“素靓妹子,真是抱歉,你和修哥哥还在新婚期间,我的身子骨不好,没能向你道贺去,别生姊姊的气啊!”

苏映心完全不知其之所云,除了抿紧嘴唇和呆若木鸡的表情外,根本失去任何表达的能力。

佟磊看见她好似深受打击的表情,招来了卫寇,吩咐道:“你帮我送舞雩回‘悦舞楼’歇息去。”

练舞雩蹙紧柳眉,眼眶半含凝珠,不胜哀怨地打断佟磊的话。“磊哥,我要你陪!”

显然的,自己在这里是个立场尴尬,而且不受欢迎的人;基于女性敏感的自觉意识,苏映心暗中自嘲,她知趣得很。“卫寇!如果你不嫌麻烦,请你陪我过去吧!”

卫寇眼帘半闭,不泄丝毫感情地应遵:“是,映心姑娘!”

 ☆☆☆

原来伪装是这么辛苦的事,成人的世界里都是些令人难懂的纠葛吗?

遣走卫寇,苏映心成大字形地仰躺在床榻上,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回主屋的路上,卫寇自动告诉她那绝美出尘的练舞雩原是佟磊父亲临终前替他主婚的正室,虽然名义上是夫妻,却还不曾拜堂圆房,长久以来一直做着有名无实的挂名夫妻。

她有些诧异卫寇为何要告诉她这属于佟府的家务事,她只是个外人。卫寇像洞烛人心似地更坦白告诉她,佟磊并无心于练舞年,他只是一直以对待妹妹的态度来呵护她,并没有掺杂任何儿女私情。

她不懂卫寇这些话中蕴藏着的用意,那感觉……像在撇清什么事,防着什么事,但她并没有要他解释什么呀!还有,练舞雩含怨带恨的“恭喜”也太诡异了,“新婚期间”?妈妈咪啊,这又是什么意思?

翻来覆去,想来想去,看来,只有问紫鹃了。一思及此,她马上喊住忙得团团转的紫鹃。

“映心姑娘?”从回来后,紫鹃还没能稍喘一口气,忙得像颗带劲的陀螺。

映心下了床,抢走她手中的抹布,源源本本将练舞雩对她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紫鹃。

听毕映心的一席话,紫鹃突然瑟缩地瘪瘪嘴,眼底尽是闪烁的吞吐。“抱歉,映心姑娘,王爷不喜欢下人多嘴多舌,我不能说。”

看到紫鹃支支吾吾、左右为难,她不在意地笑笑,她向来不做勉强别人的事。“没关系,知道太多也于事无补啊!”

紫鹃挺过意不去的,映心是她见过最体恤下人的主子,不仅屈驾到她家,又承诺了请卫寇去医治明珠的病,她若不肯据实以告,未免太忘恩负义了!

“其实,你,我是说‘素靓姑娘’,她是王爷新纳的偏房,但是……明珠姊姊曾叮咛我绝对不能说的,她说……在王爷及素靓姑娘的大婚夜里,素靓姑娘不知为了什么居然持刀砍了王爷一刀,然后畏罪上吊自尽……”

“你明珠姊姊原来是古素靓的侍女?”她有极强的组织分析能力,尽管所知全是片段的,但思考一连贯,她便能把事情拼凑出轮廓来了。只是,她无法明白,佟磊当真喜欢古素靓到不择手段去获得她的地步?他的表情和语气,却全然不是那回事……太复杂了。

“佟磊未免也太花心了,已有妻房居然还异想天开想娶侧室,他那刀挨得可真活该啊!”她发乎本能地嗤之以鼻,无法苟同男人三妻四妾。

“嘘、嘘!”紫鹃可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到门口查探,后又仔细地拴上门,压低声调。“姑娘,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咱们家王爷是人中之龙,别家姑娘想攀得都快钻破头了,你却不知惜福!这些话,你说给紫鹃听听无妨,若教夫人的丫环听了去,搞不好要人头落地哪!”她一张小脸骇成了青白。

苏映心并不强辩,她知道紫鹃不会懂的,一夫一妻制的理论对她们这些长期接受男人奴役,以男人为天的女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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