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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不出有关自己生活的信念或目标之类的东西。
与之相比,菊治更渴望有朝一日能够重新赢得过去的辉煌。希望创作出一部为大多数人所接受,且好评如潮的作品,借此重返文坛。
“说到底,我仍是一个凡人……”
面对只能产生这些庸俗想法的自己,菊治不禁苦笑,但这的确又是自己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
也该是自己抛弃这种实现不了的梦想的时候了。
菊治心中的另一个自己虽然这样提醒,但是真的能做到就此放弃吗?
“可是……”菊治又想。
从现在到年初,自己的人生说不定会有所不同。遇到冬香以后,萌发了新的恋情,他有一种由此改变的预感。即使在创作上没有什么飞跃,和冬香之间的恋爱,也许能给他带来新的感觉。
想着想着,菊治觉得自己心中一阵激动,他又给冬香发了一封邮件:“虽说刚和你分手,就又想见你了。”
冬香马上给他回了邮件:“听您这样说,我感到非常高兴。”
冬香这种一丝不苟的做法惹人喜爱,菊治又想发邮件了,可这时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
在这种时间给冬香发邮件不要紧吗?她丈夫会不会察觉这些邮件呢?
菊治一边担心,一边又起了另一个念头:冬香和她丈夫晚上是怎么睡觉的呢?
冬香和她丈夫究竟还有没有性关系呢?
这两个人之间有三个孩子,不用说以前肯定发生过性关系。但是,现在究竟怎么样呢?
菊治想象着冬香和丈夫晚上睡觉的情形。
冬香一家好像住在公寓里,所以两个人应该是在一个房间里休息吧,而且卧室想来不会很大,也很难放下两张床。
这样一来,只能放一张双人床睡觉,在床上夫妻俩是搂在一起睡觉的吗?
想到这里,菊治甩了甩头。
可能的话,菊治真希望他们睡在各自的床上,更希望冬香住在别的房间,和最小的孩子睡在一起。
不管怎么说,一想到冬香睡在丈夫怀里,菊治就觉得非常难以忍受。
菊治希望冬香至少不会这样做,但令他不放心的是冬香那种懂事而温顺的性格。
如果冬香的丈夫向她求欢,她是否拒绝得了。“今天就算了吧。”即使冬香这样回绝,在丈夫的强烈要求下,她也会被脱得一干二净。
她那看起来娇弱而雪白的身体,被那个所谓丈夫的男人压在了身下。
想着想着,菊治变得坐卧不安起来,一个人喝起了酒。
“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两个人已经是结婚十多年的夫妻了,还有三个孩子,做丈夫的对妻子性方面的好奇应该完全没有了,下班回家以后,一句“累死了”,也就自顾自地睡觉去了。
也许正是由于丈夫这样,冬香才秘密和自己见面,并接受了自己的呢!
这两个人之间的夫妻关系已经十分冷淡了。
菊治真希望是这样的,然而性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就是这种丈夫,有时说不定也会突然向冬香求欢。
“别再胡思乱想了。”
说实话,菊治爱上已婚女性还是第一次。已婚女性非常有节制,没有独身女性那么多麻烦事。
菊治就是在这种轻率的想法下踏出了这一步,但如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由于拥有家庭,所以会有很多问题纠缠在一起,行动上也会很受限制。这种难过的滋味,只有爱上已婚女性的男人才能知道。
进入了十二月后的第一个星期的一个晚上,菊治和以前的同事中濑见面,一起吃了饭。
在作为作家刚崭露头角的时候,菊治辞掉了出版社的工作,中濑则一直留在了出版社,现在是该出版社负责广告部门的董事。
在一段时间里,辞职后的菊治受到大家的追捧,成为收入极高的畅销小说作家;可是眼下,中濑不论在收入还是社会地位上都超过了菊治。
小说卖不动以后,帮菊治在周刊杂志找到撰稿工作的也是中濑,所以他是唯一能够说心里话的对象。
晚餐去的也是中濑经常出没的、位于银座的一家小料理屋,当然是中濑买单,如果不是这种机会,菊治也很少来银座。
“好久不见。”
他们轻轻地碰了一下杯,中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问:“你看起来好像很精神嘛。”
“有这回事……”菊治抚摸着下巴说。
中濑紧接着问:“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
“好事情呀……”
菊治暧昧地回答了一句后,就把在偶然的机会迷上了一个经人介绍的已婚女性,并追到京都与其相见的事情告诉了中濑。
“在京都约会,这真是超远距离的恋爱呀!”
“我自己也非常惊讶。到了这把年纪,真想不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个美人吧?”
等到菊治告诉他对方今年三十六岁,而且还有孩子,中濑瞪圆了眼睛,显得极不可思议。
“到了这把年纪,用不着再去招惹已婚女性吧,年轻的好的独身女人不是有的是吗?”
“不,不一样……”
对于没有见过冬香本人的中濑,要描绘她的可爱是一件难事。
“到了这种年纪虽说有些难为情,可是我喜欢她。”
中濑仿佛无可奈何般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那么,没准儿你又能写小说了。”
“小说?”
“你说过吧,如果经历了一场令人惊心动魄的恋爱的话,说不定能再开始创作。”
菊治确实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但他还没有信心说现在就可以动笔。
对中濑提起冬香的事情,事出偶然。因为听到中濑问:“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自己就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菊治觉得自己虽然做了一件轻率的事情,心情反而却十分舒畅。把自己心底的秘密告诉亲近的朋友,好像有一种得到了恋爱许可证的感觉。
中濑从一开始就持反对意见。因为听说对方是已婚女性,菊治感到有点儿垂头丧气。
“那么,没准儿你又能写小说了。”当听到中濑说此话时,菊治无比欢喜。
的确,如果把自己现在对冬香的思念作为发条,也许真能创造出新的小说。
据中濑讲,男作家在恋爱中写出好作品的极多,所以说,恋爱激情和创作欲望是可以相辅相成的。
“但是,女作家不一样。”
根据中濑的意见,女性在恋爱中由于只热衷于热恋的男人,所以根本没有提笔的欲望,相反在恋爱结束或温度降下来以后会突如其来地开始创作。
“而且是经过多次的反刍,反复地慢慢品味。”
中濑长年在文艺小说部门工作,所以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作家,这是他从中得出的结论,果真如此的话,对菊治来说,从现在起应该是一个重要的时期。
“不管怎样说,自己产生这样的感情还是第一次。”
菊治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中濑叹了一口气:“你还是相当年轻啊!”
“年轻?”
“对,一般到了我们这种年龄,差不多点到为止也就算了。”
“但是,是一个好女人啊……”
“这点,这点,就是这点。”中濑分别给自己和菊治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即使心里认为是个好女人,也不会那么轻举妄动。从开始用甜言蜜语打动对方,到后来顺利地约会,可是能做到最后的这一步吗?就说进展到某种程度,也会多虑此后的种种事情。”
“如果考虑得太多,那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就在这种做得了、做不了的过程中,年龄越来越大。”
中濑不停地唠叨,菊治发现了他从未有过的啰嗦。
作为一个一流出版社的董事,中濑可以说位高权重。也许正是由于他高居人上的地位,才使他的想法这么中规中矩。
“但是,也有逢场作戏的男人吧?”
中濑迅速地点了点头。
“我认识的一个制造公司的董事,他每天晚上都在外边喝酒,且以有三个女朋友而沾沾自喜。”
确实是有这样的男人。
“和那些在出版界工作的男人相比,是否制造业的男人相对有活力。”
“说不定。”
中濑的脸红了起来。
“然而,这种事可以说是一种毛病。”
“毛病?”
“对啊。一看到有点儿姿色的女人就想招惹,这难道不是一种毛病?”
“那,我也……”
就拿冬香来说,菊治作为她喜爱的一个作家,所以最初见面时就对他非常尊敬。这份尊敬令菊治非常高兴,所以之后才会被她吸引住了。
“喜欢上一个人的契机,说不定并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
“你说的虽然有理,问题是在那之后。被对方吸引之后,能否有所行动……”
对菊治来说,在双方见面的一瞬间,就和冬香之间产生了一种触电的感觉。每次恋爱开始时,菊治都有这种预感。
“也就是说,是喜欢还是讨厌。”
“也不仅仅如此。说得明白一点儿,我认为有恋爱体质之类的东西。”
“恋爱体质?”
“对,总是把目光投向女人的男人,在追求对方和满口甜言蜜语的时候,都不会感到有什么为难,而且能够做得十分轻松自然。相反,一直压抑自己不去追逐女人,日久天长就会养成不沉溺于女人的习惯。这跟打高尔夫、玩麻将都是一样吧。在一段时间里相当热衷,但是不玩了也就不玩了。”
把恋爱和高尔夫、麻将相提并论,这种想法多少有些不妥,但是这种倾向也许的确存在。
“不沉溺于女人的习惯啊……”菊治一边嘟囔,一边想我可不要养成这种习惯。
在中濑那儿受到些刺激,第二天,菊治给冬香发了一份邮件:“虽说不久前刚刚见过面,可我又想见你了。最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时间?”
已经进入了十二月,冬香作为一个主妇恐怕十分繁忙,不知能否挤出时间和自己见面。
菊治屏息静气地等待着冬香的回音。第二天,冬香的回信到了:“当然啦,我也非常想见到你。只是要你特地赶到这边,我还是只有以前那种时间,没问题吗?”
这个菊治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有了心理准备。
“没问题。我这次头一天晚上就去,在那儿等你。”
再次前往京都,又要花和上次差不多的费用,对菊治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是眼前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无论如何,只要能见到冬香,就会产生一股新的喜悦和勇气。
“那么,下星期四怎么样?”
选这一天的话,大学里的课和撰稿的工作都没有,可以说一天都能自由支配。
然而,冬香那边时间好像不太合适:“对不起,下星期三怎么样?”
星期一是把周刊杂志记者采访的资料归纳成文章的日子,但下午早点儿回去的话,应该还能来得及。
“我知道了。那么,下星期三我在上次的饭店等你。”
发完邮件以后,菊治叹了口气。
自己的确陷入了一场相当艰难的恋爱当中,关东和关西相距甚远,加之对方是不能自由支配时间的已婚女性。
中濑虽然说过这需要一种恋爱体质,可仅有恋爱体质却远远不能庇护一切。
“我还是喜欢冬香。”
只有这一点不用质疑,但倘使被问究竟喜欢冬香什么,菊治自己也说不清楚。
冬香做人态度内敛,然而身体深处却隐藏着一种疯狂,还有就是看上去柔弱,骨子里却又十分坚韧的性格,都惹得菊治心动不已。
“现在,我不能不去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菊治心中充满了一种要把冬香救出苦难的骑士般的英勇。
“再去一次京都。”好像察觉到菊治这个决定似的,第二天,吉村由纪打来了电话:“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在什么地方见上一面吗?”
今天是周刊杂志交稿的日子,菊治提出要到晚上九点左右可以见面,由纪说那就去两个人常去的四谷的那家名为“索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