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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刊杂志交稿的日子,菊治提出要到晚上九点左右可以见面,由纪说那就去两个人常去的四谷的那家名为“索鲁达”的酒吧碰头。
菊治和由纪是两年前在新宿东口的一家酒吧认识,然后开始交往的。
虽说称不上什么美女,但是由纪她那双斜睨不聚焦的眼睛十分可爱,所以菊治追了她。
当时,菊治觉得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可两人一谈话,他才发现由纪其实很有自己的主张。
菊治发现由纪白天在一家和IT有关的公司上班,晚上为了补贴生活,还隔日在酒吧打工。
刚和菊治交往的时候,由纪才二十七岁,现在已经二十九了,两个人来往已有两年之久,已不像刚恋爱时那样充满激情了。
刚开始的时候,听说菊治在写小说,由纪仿佛还有相当的好奇心,但不久后,由于菊治没有新的作品问世,她对菊治的好奇心也就消失了。
或许因为菊治那种我行我素、不爱唠叨的性格,让由纪觉得十分轻松;或许由于他年龄较大,如果发生什么事情,还可以依靠,所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持续到现在。
菊治当然没有和由纪分手的打算。一个五十五岁的男人,有一个年龄相差二十岁以上的年轻恋人,还是值得欢喜的事情。况且一个男人的周围,没有半点儿女人的气息,也实在是太寂寞了。
虽然没有说出口来,但菊治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对由纪来说,和这样一个男人交往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再加上对将来一种迫在眉睫的不安,还有马上就要三十的年纪,都使得由纪静不下心来。
反正早晚都要分手,两个人都是抱着这种感觉,在双方彼此需要的时候,才走到一起。
出于这种感情,由纪今晚也打算来过夜吗?菊治心中微微感到一丝疼痛。
现在,自己的心已被冬香夺走一事,菊治没有向由纪提过,当然冬香也不知道菊治身边有由纪这样一个女人。
可即使这样,由纪提出想在附近的酒吧见面,也实属少见。
因为很久以前,菊治就把自己房间的钥匙交给了由纪,所以她想相见时直接去菊治那儿就行了。事实上,由纪经常夜里很晚才来,第二天就直接去公司上班。
但她这次提出在酒吧等候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因为最近由纪晚上没在酒吧打工,忽然想去外边喝酒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八点刚过,菊治把周刊杂志的稿件发过去后,就赶往四谷的酒吧。由纪已经到了,坐在柜台那边。
苗条的身体,穿着黑白格子的外套和白牛仔裤,胸前领口开得很低,两条重叠的项链闪闪发光。
是今晚由纪打算喝酒,所以才有意打扮得非常漂亮吧!
菊治轻轻扬了一下手,就坐在由纪旁边。
“喝点儿什么?”相熟的调酒师问。
由纪好像已经喝上了她喜欢的苏打水调兑的波旁酒,所以菊治也要了同样的酒。酒调好了以后,他们轻轻地碰了一下杯。
“辛苦了。”
由纪微微斜视的眼睛,在为了圣诞节而布置的热闹灯饰的照耀下,发出了小小的光芒。
“好久不见了。”
菊治喝了一口后,巡视了一下四周。
“您应该常来呀,我总能看到由纪小姐。”妈妈桑走过来不满地说。
菊治这段时间确实好久没来了,由纪常来一事他也不知道。
“真的吗?”菊治把头转向由纪问。
由纪点点头,等妈妈桑离去之后开口说道:“今天,我想谈点儿严肃的话题……”
“什么呀,突然改变话题。”
“我不是开玩笑,所以请您认真听一下。”
由纪再一次用闪闪发光的眼睛望着菊治。
“我,打算结婚了。”
“结婚……你?”
由纪静静颔首,然后两手握着酒杯答道:“我一直交着一个男朋友。”
菊治想过由纪身边可能还有其他的男人。
两个人之间年龄相差二十岁以上,和自己这样的男人交往,也不会有什么前途。由纪不知何时就会找新的男朋友,然后建立自己的小窝。
菊治以前就有这种想法,并私下里认为,这个时刻即使到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但是,突然面对面地听由纪提起,菊治多少还是有些慌张。
“那么,对方是——”菊治极力保持着镇静。
由纪等着这句话似的点头说:“是同一个公司的,比我小一岁,很早以前就向我求过婚……”
由纪轻轻地撩了一下刘海。
“我不太喜欢年轻的男孩儿,而且也还不想结婚,可是我乡下的父母却没完没了地催我……”
菊治曾听由纪提过不喜欢比自己小的男孩儿,因为靠不住,并说自己不打算急着结婚,看来还是二十九岁这个年龄逼得她不得不急了。
“什么时候结婚?”
“明年春天左右吧……”
因为眼下是十二月,也就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
“但是,白天的工作我会继续下去。不工作的话就没饭吃,而且我也不喜欢做专职主妇。”
刹那间,菊治想起了冬香的脸孔。
他就这样一直沉默不语,由纪的语气突然变得心平气和:“您一直对我非常好。”
“没这回事儿。”
由于经济能力欠佳,菊治只能给由纪很少的零花钱,还有就是在她有性要求的时候,温存地让她得到满足。
“所以,我想明明白白地跟您说清楚,希望您能够理解。”
“说到理解……”
也不是那么简单地就可以接受,但是菊治也没有大叫一声“别离开我”的气力。
“对不起,我净说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由纪突然从手袋里拿出了一串房间的钥匙,放到了柜台上:“这个,还给您吧。”
菊治心里明白,和由纪分手之日随时可能会来,因为二人既没有结婚的打算,也不曾热恋过。这样一对男女一直拖拖拉拉地交往着,也是事出无奈。由纪出于这种想法决定和自己分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由纪乍看上去生活上好像没有什么考虑,其实却十分现实地考虑和关注着未来。
了解到这一点,菊治心想原来如此。
现在也许正是分手的时候。
可一看到被丢在柜台上的钥匙,菊治忽然又觉得非常寂寞。
和由纪来往两年有余,彼此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激情。可以说仅仅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二人彼此想要时就见上一面的关系。
可是两年这么一段岁月,一旦钥匙被还回来了,也就落下了帷幕。想到一切都结束了,菊治不由得感到一阵空虚。
“那么,我们往后就见不到了。”
“您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见面,也可以像今天晚上这样喝酒。”
对于由纪这种说法,菊治也没有什么异议。
“我们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一起睡觉或住在您那儿了,因为我要结婚了,所以没办法呀。”
菊治一边听由纪讲,一边想着冬香。
冬香已经结婚了,却跟自己这种男人发生了关系,还定好了明天继续秘密约会。
“钥匙扔在那儿太难看了,您把它收起来吧……”
菊治按由纪说的把钥匙放进了裤兜里。
“这就是说,总得在某个地方划清界限。”
对由纪来说,也许确实需要划清界限。不在某个地方清清楚楚划上一条界线,她就不能继续前进。
这可以说是女人的一种态度。不论哪一个女人,在分手之际都是毅然决然、态度鲜明。
菊治叹了口气。
由纪低语:“对您来说,也是件好事吧?”
“好事?”
“您现在有了喜欢的人吧?”
菊治被击中要害般抬起了头,由纪脸上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不管怎么说,我心里明白,所以对我们来说,眼下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第二天晚上,菊治坐晚上九点多的最后一班新干线“希望号”赶往京都。这班车到达京都的时间是夜里十一点半,但除了去饭店休息外别无他事,所以菊治也无需着急。
坐在窗边,眺望着逐渐远去的城市灯光,菊治想起了由纪。
在这无数灯火中的某一个角落,由纪和她的结婚对象说不定正在一起。
他们也许正在某个地方喝酒,或在什么地方唱卡拉OK,要不就是已经上了床。
对于忽然从自己眼前消失的女人,菊治根本不打算再追,可是一想到这个曾经像猫一样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正在与别人肌肤之亲,菊治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一想到她修长而舒展的四肢,丰满的臀部,正在被年轻的男人爱抚,菊治就像丢失了一件极为贵重的东西一样。
然而说心里话,菊治对由纪的身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迷恋。由纪的身体确实是年轻,肌肤富有弹力,但最为关键的性爱,却显得有些苍白。
菊治当然也试着尽力而为过,但是由纪对做爱不太热衷,甚至有些性冷淡的倾向。
两个人结合在一起的时候,由纪没有多大反应,菊治也就完全没有使对方达到高潮的快感。
“男女之事并不是说对方越年轻就越好。”
如此一来,菊治又想起了冬香。
冬香虽说比由纪年长,而且还有孩子,但是冬香身体深处却蕴含着一种随时可以奔向未来的可能性。虽然菊治现在还没有完全了解冬香,但从性爱的满足度来讲,冬香看样子内涵要比由纪丰富得多,且充满了无穷的奥秘。
“由纪如果认为年轻男人好,那她找年轻男人就行了。”望着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的灯光,菊治用多少带些惋惜的口吻喃喃自语。
新干线十一点半准时到达了京都。
菊治出了车站就径直朝饭店走去,在大堂登记入住。这次他还是要了北边的豪华间。
来到房间后,他先向窗外的风景望去。
由于将近十二点,车站前面的灯光显得有些稀疏,但是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菊治在窗边眺望了一会儿夜景,然后去浴室冲澡。
冲完出来穿上睡衣,喝起了啤酒,他本想告诉冬香自己到了京都,可毕竟时间已晚,于是作罢。
菊治无可奈何地关了灯,靠在床上看起了电视,直到半夜一点多钟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凌晨时分菊治还做了一个梦。
不知是在饭店的大厅,还是在车站的检票口,反正很多人,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间,冬香正面朝菊治这边站着。
看到冬香,菊治招起手来,好像在说“我在这边”,冬香却没有明确作答,只是像往常一样撩了撩落在额前的刘海。
就这样在人群的左推右搡之中,不见了冬香的踪影,菊治慌忙要追,可是在人山人海当中很难前进。
菊治从这样一个令人不安的梦境中醒了过来,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只有见不到冬香而产生的那种寂寞残留在脑海当中。
菊治看了一下枕边的时钟,刚到早上六点,外面天还没亮。
是否因为菊治过于在乎今天的约会,所以才做了这么一个怪梦?
菊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枕边拿出手机查看,看到没有来电或短信的显示。
什么都没有的话,说明一切正常。菊治提醒着自己又闭上了眼睛,可是却再也睡不着了,没办法他爬起身来向窗外望去。东山一带已经微微发白,可以隐约看到比壑山的轮廓。
离冬香来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说好冬香今天自己直接来房间,所以她肯定会先按门铃,到时菊治只要一打开房门,冬香就会站在眼前。
菊治想象着冬香到来时的情形,渐渐地打起盹来。
门铃响的时候,正好是九点二十。
菊治一跃而起,拉好浴衣的衣襟站到了门口。
于是他先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拉把手,冬香正好站着眼前。
在两个人相见的一瞬间,冬香微微一笑,垂下了眼睑。冲着羞喜交加的冬香,菊治让道:“请……”
冬香低头行了一礼,在她进入房间的刹那,菊治关上门,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