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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一口并没觉得异常,遂又看向她。尉央忍不住笑说:“对于不懂红酒品鉴的人来说,什么酒到嘴里都是一个味道,暴殄天物了。这是你什么时候酿的?”
“十多年前,他们去世前。”乔欧南语气平静的说。
他们……是他的父母亲?
尉央默然喝着杯子里的红酒,不知不觉已经见底。乔欧南为她续上,她说了声谢谢把刚倒上的红酒一口饮尽。
“这才真是暴殄天物。”他笑。
从午餐时就连续灌了几杯,红酒的后劲渐渐涌了上来。尉央趴在木桶上捏着空酒杯的杯脚摇来晃去,觉得身体有点发飘。乔欧南发觉了她的异样,把她的空酒杯拿走放到了一边。
尉央安静地注视着他的动作,轻声说:“我妈妈也是十多年前去世的。生我时就差点死掉,后来爸爸寻遍名医为她调理身体,可还是年复一年衰弱下来,最后是全身器官衰竭……她去世时爸爸一滴眼泪也没掉,只是整个人也像跟着妈妈死掉一样,不管我怎么叫,他都不肯再看我一眼。葬礼后我就被送到了法国,再也没见过他,直到去年冬天。”
乔欧南眸色异常深沉地凝视着她褪去血色的脸颊,伸手想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尉央眨了下眼睛将泪收了回去,他的手顿在旁边,迟疑一下抚上了她的脸颊。
有一刹那尉央想把脸贴紧他的掌心,然而那也不过只是一个匆匆闪过的念头,她扬起脸时错开了他的手掌,微笑着说:“你不是说会带我去葡萄园?”
“现在工人们正在准备后天葡萄节的布置,等到那天我们再去。”他淡声说。
“你要在这里待很久?”
“并不是贝伦庄园才是我唯一的家。”
尉央怔忡,说:“但这里不是我的家。”
“你朋友那里弗里已经安排好,不用担心。”乔欧南收起酒瓶,说:“想参观这里吗?”
尉央沉默了一下对他点了点头。
酒庄自酿的葡萄酒仅供贝伦家族成员享用或者馈赠他人,品质丝毫不输于闻名于世的波尔多红酒。乔欧南从橡木桶到精致的瓶装酒,一一为她讲解酿造过程和年份。虽然很多专业名词像糖酸比、芬芳物她听得云里雾里,依然觉得整个酿酒过程很有趣。
看出她的兴趣,乔欧南补充说:“葡萄节上大家会一起制作葡萄酒,你也可以亲自尝试。”
*
离开酒庄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走进大厅,索菲娅夫人和弗里早已等候多时,两人换了衣服便直接到餐厅用餐。有乔欧南陪着,尉央终于感觉没那么大的压力,偶尔瞄一眼索菲娅夫人时,她都在盯着乔欧南。
尉央眼角余光看着乔欧南,仍然是一贯的优雅从容。可她毕竟跟他朝夕相处过几个月,即使只有一点异样她也能立刻察觉。就像此时,他的动作带着微不可察的僵硬。看他一板一眼地用餐,想到下午他说的索菲娅夫人教训他母亲的话,尉央禁不住翘起嘴角。
用完餐后在书房外的小厅喝了一杯餐后酒,然后便去卧室休息。
一直走到卧室门口尉央才发觉乔欧南也一路走到了这里,两人默然对视了一下,乔欧南说:“你还想我去哪儿?”
整理好卧室走出来的索菲娅夫人奇怪地看着杵在门口的两人:“先生夫人难道不进去吗?”
“没什么。”尉央挽起他的手臂进了卧室,关门前笑着说:“辛苦你了,索菲娅夫人。”
再次躺在一张床上,尉央预料中的紧张不适并没有发生,仿佛他们并没有分开过那么久,一切一如往常。唯一不同的是这张床比起贝伦的小的多,两人间再也没有可以并排躺下三个人的空余,一转身便能靠在对方身上。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睡着,尉央背对着他说:“珍茜她们还好吗?上次弗里来法国让我给他们电话我还没来及打。”
“很好。”
“雪球呢?”
“长大了很多。”
“真想念玛姬夫人的蓝莓馅饼。”
“……”他没回答。
尉央等了几分钟,轻声问道:“睡了吗?”
依然没有回应。她转过身想看他是否真的睡着,却不料他正偏头看着自己。看到她明显被吓一跳的表情,乔欧南说:“怎么不问我好不好?”
他的话让她呆了一下,然后缓缓道:“因为我看到你很好。”
*
第二天索菲娅夫人送来了十几套节日上的盛装,尉央一整天几乎都耗在频繁的试衣定发型上,乔欧南则在一边看她叫苦不迭看得不亦说乎。
她问他可以不盛装出席吗?他还没张口索菲娅夫人已经严词反对,说葡萄节是波尔多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所有法国少女少妇都要盛装打扮。尉央本想反驳一句她可不是法国人,但想到与女管家大人作对的后果,只好默默吞下。
折腾了一天,尉央唯一觉得欣慰的就是自己穿上法国民族服饰还不算太难看,而乔欧南也同样被要求换上民族服装。他一身白色打底蓝色点缀的衣服走出来时,她想到了童话书里的小王子。
葡萄节当日玛歌山庄热闹非常,葡萄园的工人们和山庄的佣人们全都换上了精致的服装,葡萄园里的藤架上也被五颜六色的彩带装饰一新。
走到大街上,波尔多当地居民和无数酒庄工人举行了盛大游行。游行队伍载歌载舞,慕名来此的游客也纷纷加入。尉央和乔欧南走在玛歌山庄的方队中,被周围人的快乐感染,尉央脸上笑容始终没有消失过。
“应该带相机来的。”这么热闹的美景却无法记录下来,尉央难免觉得遗憾。因为是从派对上直接被带到这里,她连手机都没带在身边。
游行经过一个街道时乔欧南忽然拉着她离开方队,拐进一个不起眼的巷口。
“去哪儿?”她边走边问。
“不是没有相机吗?”出了巷口,抬头便能看到街道对面的一家着名的电器连锁商场。
在店员的指导下非常迅速地买到一台小型DV机,离开时尉央边摆弄着打开录像开关边问:“我们没付款就走不会被报警吗?之前在巴黎我可是什么都没动就被多疑的经理送进了警局。”
她端着DV上下扫拍着他,最后在宽大的衣领上找到一枚精巧领针,因为还不会调焦只好凑到近处,拍着上面的贝伦族徽说:“就是因为它。”
“谁让你观察不仔细。”乔欧南手托着镜头它让对准商场的门牌号。“看到门牌下面的铜牌标志了吗?所有属于贝伦家族的资产都会有这样清楚的标志,我在这里买东西自然不用付费。”
尉央这才看到画面里铜牌上,跟贝伦族徽一模一样的图案。“我去的那家珠宝行也有?”她很会举一反三。
“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知道贝伦的族徽?”乔欧南用反问来回答她的问题,接着说:“现在游行差不多快结束了,傍晚山庄会有踩葡萄游戏和篝火晚会。”
尉央保存好录像后合上了显示屏幕,好奇踩葡萄究竟是怎么样的游戏,而当傍晚来到葡萄园外的空地上,看到那只巨大的木盆后,她才明白,真的是要上去,踩葡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提到的波尔多葡萄节及活动纯属虚构。
喜欢它就收藏它啊喂!求收真是件很辛酸的事……
在写下一章,遇到一个问题:如果女主脚受伤,大家是喜欢看乔先生公主抱还是背着?
、28第二七级阶梯:亲密的接触
傍晚乔欧南带尉央来到葡萄园外的一片空地;此时工人们正来来往往端着一盆盆刚摘下来的葡萄倒进一直巨大的木盆,尉央目测十几个人站进去都不成问题。
两人一出现,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跟他们问好。许多法国少女聚在一起;双颊微红地注视着乔欧南窃窃私语。不用听也知道她们在兴奋说着什么,尉央轻飘飘扫了走在身边的男人一眼;看他一脸平静的表情就知道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乔欧南对她的目光不予回应;只是发现了男工们看到尉央时眼里不自觉流露的惊艳;因为他在旁边眼神还算收敛,她却全然不知。
很快木盆里便铺满了一层成熟诱人的葡萄;大家聚在周围;多才多艺的工人们弹起了手摇风琴吹起了法国号;早已等不及的少女们和着音乐唱起法国民谣,脱了鞋子跳进木盆后的清水池;然后一个接一个跨进木盆,边唱边跳,葡萄就在她们脚下迸溅出酸甜可口的汁水。
“不想去踩一踩?”响亮的音乐和歌声中乔欧南附在她耳边说。“错过这次就要再等两年了。”
“你为什么不去?”
“你看到里面有一位男士吗?只有女人可以,这是传统。”
如果他愿意,那些法国女孩会迫不及待想打破传统吧。她心说。
尉央还在犹豫时他避开她的视线,对旁边暂时没参与进去的一个女孩小声说了一句话,然后那位法国少女一副“看我的”表情跑到尉央面前,二话没说直接拉起她往清水池走去。“这时候就要一起开心才对,只站在旁边看着多无聊啊。”
被强拉进木盆里,尉央索性也没了顾忌。葡萄贴着肌肤碎裂的感觉真的很神奇,她脚下越踩越快,最后也加入了少女们跳舞的行列。慢慢地圆滚滚的葡萄没了踪影,那个拉她过去的少女又带她来到木盆边缘,让她看外面。原来有一个出口木管隐藏在木盆外,木管连通一个过滤器,被踩出来的葡萄汁就源源不断经过过滤落入下面盛接的容器里。
看清后又被拉回跳舞行列,所有人的裙摆都被四溅的紫色汁液染了色,尉央笑着望向站在外面的人群,那张分外俊美的脸颊只消一眼便能辨认出来。对上她的视线,乔欧南静默了一瞬,而后回以一个同样的微笑。
音乐渐渐停止,女孩们从木盆跨回外面的清水池。尉央踩着木盆边缘一处滑进水池,池水染上葡萄汁漾出淡淡的绯色。跟其他女孩子一样踏出水池后光脚踩到地上,走了几步忽然有人惊呼:“谁流血了?”
尉央诧异望向身后,果然石板地上印了一串串血色。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自己受了伤。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少女不经意低头,也惊叫了起来:“夫人,是你的脚!”
她一呆,她的脚怎么了?低头看去,才发现红色血迹正从她脚下渗出来。
乔欧南闻声快步来到她身旁,看清情况后弯腰把她横抱了起来。“怎么自己受伤都不知道,在哪里划伤的?”
尉央一时没了解清楚情况,怔怔回道:“我没感觉到疼……”话音才落,像是惩罚一样,一阵阵细密的疼痛感从脚底传来。
“现在感觉到了?”乔欧南淡淡看着她微拧起的眉头。
“……”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她一手环在他脖颈上,一手指着木盆:“肯定是我出来时不下心踩到木盆边缘的尖锐处被划伤的。”
“哦?需要我把它大卸八块以解你心头恨吗?”
这次尉央直接当没听到,埋在他怀里不再出声。
他无声一笑,对关心她情况的人们说:“不用担心,我带她去包扎,庆典活动不要受我们的影响继续吧。”
*
乔欧南抱着她匆匆走进山庄城堡,留候在这里的弗里和索菲娅夫人惊讶问道:“发生什么意外了吗?是不是有人擅闯……”
“不是,是她在踩葡萄时候脚被划伤了。”
两人目光随即落到她脚上,才发现右脚掌已经被血染红。索菲娅夫人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去拿药箱,弗里关切问道:“伤得严重吗?”
尉央摇头说:“不严重,只是有点疼。”
“让索菲娅夫人多准备一些消毒水,伤口应该沾了很多灰尘。还有,再给她拿件干净的衣服。”乔欧南吩咐完抱她到楼上卧室,把她放到床边沙发上,蹲下来查看伤口。
“深吗?”尉央小心问道。
“你认为呢?”
她撇撇嘴,说:“反正不会残疾。”
“心真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