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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了一切的无望,仿若深秋寒风中残余在枝头上的白花,一分一分的死去,生机凋零。
体温冰凉,呼吸极轻,几乎都感觉不到了。
当白袍医生被跌跌撞撞的拓跋凌扯过来的时候,已经濒临必须插上管子打上点滴维持基本生命的境地。
拓跋凌不修边幅,邋遢狼狈,脸色苍白凤眸赤红的呆呆被格雷按坐在椅子中,瞳孔涣散的看着大床的方向。
所有人的紧张与忙碌,似乎都与他无关。是以,他根本就没看到,得到消息赶来的路西法唇边的那一朵得逞的笑意,以及被路西法亲手熄灭的角落里的香炉,然后,路西法亲手沾了一些散发着异香的液体,轻轻的在他鼻端晃了一下。
鼻端缠绕的香气,如魔鬼般扼住拓跋凌的喉咙,不断的将他失魂的神智拉向某个深渊,他陷入了一场单凭他自己无法发现无法醒来的幻境。
所有人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
他看见,床上的人轻轻地扇动着睫羽,似乎有了清醒的迹象——
“果果,你醒了……”他狂喜,伸手去触碰她美丽的精致脸蛋,却陡然被手指触碰到的冰块一样的温度,冻僵了喉咙,也冻结了未说完的话!
而紧接着,那双睁开的眼瞳,更是彻底的将他拉入冰寒彻骨的湖水中——那是一双空洞涣散的,却又充满了怨恨的眼睛!
“小凌……我……恨你……绝不……不原谅你……”
苍白干裂的唇瓣蠕动,她说得极为艰难干涩,却异常的清晰,拓跋凌只觉得霎时被万箭穿心,理智山崩地裂!
小凌……!她叫他小凌,她不是果果,是‘她’!只有‘她’——他亲爱的姐姐,才会这么喊他的名字!
而且,‘她’刚刚说,恨,‘她’恨他……?!
更令拓跋凌恐惧的在后头,他被冻在‘她’脸蛋上的手还来不及感受她的真假,只是手指微微一动,‘她’就在他眼前,如纸般苍白……
骨肉迅速的干瘪下去……
“……记住……是你逼死我的……”
仿佛传说中被鬼魅吸取了精气的人类一样,飞快的在他面前苍老,化为一具森森的白骨,牙齿一张一合间轰然倒下……!
“不,姐姐——”瞳孔轰然涣散到极点,拓跋凌恐惧的凄吼了出来,却猛然被“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狠狠扇断!
拓跋凌眼前的幻象轰然倒塌。
“你还有时间梦游?”
冷冷的质问声传入耳膜,拓跋凌愣愣的慢慢转过被打偏的火辣辣地疼的俊脸,望向声音的来源处——路西法正冷冷的站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左手手指正在不断的捏着右掌。
“路西法……?”拓跋凌一下子还是反应不过来。
“需要我再给你一巴掌,让你清醒一下么?”路西法冷冰冰的道,双**眸冷冽如冰,不带一丝感情与波澜地盯着他。
只有站在两人身后的格雷,脸皮抽搐了一下,唔……我主的演技还真是……
“……”拓跋凌突然完全清醒了过来,飞快的转头看了一眼大床的方向,发现那人儿正好端端的躺在那里,这才惊觉,自己刚刚竟然因为过度疲倦与焦虑产生了幻觉……
“凌,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结果?”路西法抬了一下优美的下颌,冰冷无情的带着讥笑示意了一下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果果,“这就是你的爱?”
“不,我……”拓跋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东西反驳一下,但是一看到躺在那里的人,喉咙立即被冰块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不止如此,他的脑海里还一下子闪现出了‘果果’最后老化成白骨的那一幕恐惧……
“凌,她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凌,你舍得么?”路西法的声音带着一种魔性,将拓跋凌还没聚集起来的理性再度摧毁得崩分离析——
“一如你刚刚陷入的可怕幻觉!”
残酷宣布,路西法讥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恍惚的时候见到了什么,但是既然你喊出了‘姐姐’两个字……”
迷神香与摄魂香一起闻到的话,人就会产生内心深处最不愿意最怕遇到的恐怖幻觉,他相信,凌绝不例外。
“路西法,你闭嘴!”心脏猛的一缩,拓跋凌浑身战兢起来,惊惧的咆哮着打断了路西法的话,耳边却依稀传来那一句怨恨至极的话语——
【……记住……是你逼死我的……】
“啊……!”头疼欲裂,拓跋凌崩溃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神志不清狂乱的喃喃自语,“不,不是,姐姐,我没有逼死你……没有,不要恨我,不要!我爱你啊,姐姐!”
“……”效果也太好了……路西法默然的看着溃不成军的拓跋凌,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无奈。当然,他绝对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罪恶感跟愧疚的。他转身对格雷挥了挥手,“格雷,去拿一桶冷水过来。”
同情地看了一眼陷入迷乱中的拓跋凌,格雷默默转身,很快就提来了一桶冷水,还是加冰的那种……
“从头浇下去,让他好好的冷静一下。”路西法走开几步,嘴角冰凉的笑痕有一种恶劣的味道。
“是。”
“哗啦”一声,格雷肃容地将拓跋凌变作了落汤鸡。
一桶冰水骤然从头浇到脚,拓跋凌全身血液骤寒中,理性被狠狠拉了回来,一双狭长凤眸迷茫的闪了闪后,便沉淀如雪夜,幽暗深沉,悲哀呼之欲出……
冰水模糊了视线,但是他并没有伸手去抹一抹,而是如雕塑般,木木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路西法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好整以暇的双手抱臂,一脸轻松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静待拓跋凌的再一次开口。
而医生女佣等人,早就在给果果挂上了点滴与插了管子之后,极有眼色与职业素质的跟着拎着水桶的格雷,安静地退了下去。
如水一样的沉默在房内蔓延开去。
良久,就在路西法等得就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拓跋凌雕塑一样的身体,终于动了动,干涩的嗓音幽幽响起——
“‘她’的墓……在哪里?”
路西法最后一根绷紧的弦,骤然松了下来。累死了累死了,总算是好了,这家伙终于放开了,他总算是赌对了啊——偏激妖孽疯狂如拓跋凌,在感情的面前,也是会让步的。他爱,所以容不得他爱的人不幸福,哪怕破坏幸福的人是他自己本身,哪怕他其实最爱的不是果果,他都不允许。
“格雷在门外等你,他会准备好一切送你去的。”摊了摊手,路西法冰凉的唇角漾出了一丝暖意,“记得帮我也问候一声啊,就说我,‘不负所托’。”
“……嗯。”拓跋凌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往门外走去,突然,他步伐顿了顿,停下来——
“转告南宫烈,如果小果儿不幸福,我会砍死他的。”低沉沉的嗓音响起,拓跋凌快步走出了房间。
哎呀……意外的好情报哦!看来,果果童鞋在梦魇昏迷的时候,不小心吐露了真实的心意嘛~~~路西法挑了一下眉宇,目送拓跋凌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站起来,走到大落地窗边拉开了窗帘。
一缕清晨的金色的阳光,顿时洒了进来。
“今天天气可真不错……”他勾着冰凉而鬼魅的唇角伸了个懒腰,转身,“好了,该解除小果果的幻术跟深层催眠了,还有那些不好的记忆也要清洗掉,唉……真忙啊……”
……
果果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了。身上的点滴跟插管什么的早就在她昨夜里情况稳定之后拆除了。
“唔……好难受……”她无力的撑着沉重的身体坐了起来,头疼欲裂,四肢酸疼,整个人都虚软无力,浑浑噩噩的。
而且,说出口的难听又干涩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的声音会变成这样?身体也是,感觉好像大病了一场……
“终于醒了?”正在床边看着什么的路西法听到动静,凉凉地抬起了头,一张冷淡冰山般的俊脸很有醒神的效果。
“路西法?!”在车子里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混沌的脑袋,果果眼神一变,戒备的缩坐到一边死盯着这个危险男人。
“是我,唔……你戒备的动作这么利落,看起来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啊。”路西法探究的犀利目光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她一会,嘴角凉凉地扬了扬,一边从裤袋掏出手机,一边对身边的格雷吩咐:“格雷,让厨房端一碗粥上来吧,她也应该饿了。”
“好的。”格雷优雅的欠身,迅速退下了。
而经过路西法的这一句话,果果霍然惊觉自己饿到前胸贴肚皮了!活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一样。
对她戒备警惕又疑惑的眼神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等会再解释,路西法按下了南宫烈的手机号码——
“烈,是我……别吼,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说,想骂想打我也等我说完先。”掏了掏耳朵,成功阻止那边暴怒的狮吼的路西法,露出与冰雪容貌不符合的无赖,冷邪地弯起了嘴角,“嗯,我要说的是——你可以跟你儿子来接你家的小女人了,我会派人去接你们的。”
说完,他立即切断了通话,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通话那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砸得呆若木鸡的男人。
“好了,你想问什么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的。”抬头,看向同样因为这个电话有些发愣的果果,路西法撇了撇嘴,心情不怎么好——哼,虽说接下去的游戏已经不用再玩了,但是……辛苦费我还是要的!
除了那个即将失恋的归海云崖,烈你交的入场费就别想我退了,我正缺钱买军火呢!
“我……你……”果果张了张嘴,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道怎么问起。她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还是我来说吧,嗯,你边吃边听我说吧,你昏睡了好几天了,只能吃一碗啊。”看着格雷去而复返手上的那个托盘,路西法慵懒的合上膝盖上的文件,在脑袋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淡淡地道。
“……”果果默然,显然她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迷要解答,饭也还是要吃的。
吃力的在格雷的搀扶下下了床,走到路西法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果果一边对路西法示意了一下他可以说了,一边不算优雅的拿起白色的陶瓷汤匙,就着面前的这一碗炖的稀烂的剔除了鱼刺的雪白鱼粥,狼吞虎咽了起来。
她都快饿死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
路西法移了一个位置,单手支在桌上,欣赏着她毫不作伪的进食,轻启薄唇,“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被我用一封信与你家的小儿子做鱼饵引了出来,然后对你催眠了一下就将你交给了凌……”
“扑……咳咳……咳……!”果果当场喷粥,悲剧的呛到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早就不坐她对面的路西法,对她这意料之中的反应,戏谑地扬了扬俊眉。他就知道她会这样。
“咳咳……你……你说什么……”果果一边咳嗽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扯桌上的餐纸盒,一边用杀人的眼光穷凶极恶地狠瞪着路西法,慌乱与惊恐展露无遗。
“安心吧,没发生什么你想象中的事情,凌没有碰过你。”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路西法戏谑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诡谲,“虽然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跟凌相处不过半个小时就‘食物中毒’昏迷了……整整昏迷了五天半哦~~~凌因此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到了,已经离开了,从今之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了。嗯,整件事就是这样了,你也听到了,刚刚我已经打电话让烈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