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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决定直接去找他的母亲。他觉得能够从母亲那里得到懿旨,救下子楚的小命儿。越过哥哥直接去找太后,会失礼于哥哥,他打算过后再去给哥哥赔罪。
他找到了太后。他没有讲更多的理由来说明免除子楚一死的必要性。他只是把吕不韦找他、他答应了吕不韦,后来由于自己悲痛将人之托忘记了、出门时正好碰上领旨前去捕杀子楚的乐启的过程讲了一遍。
太后看清了儿子的苦衷。她答应下懿旨给乐启,让他停止行动,并说,要派人把子楚的宅子看起来,以免不测。母后还说,哥哥那里她去说明。
八、险情(2)
长安君喜出望外,立即出宫飞车去向乐启宣告懿旨。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子楚所在街区的居民商量着要给子楚一点颜色看。最后,他们决定趁夜深人静之时在子楚的宅子四周放火,把子楚的房子点着。他们估计,子楚等狼崽子全都会葬身火海。
他们的计划没来得及实施,长安君布置的士兵已经将子楚的宅子保护起来。
子楚只知道自己的宅子被赵军“包围”了,其余一切,他一概浑然不知。
尽管母亲说过哥哥那里她去说明,长安君还是进宫见了哥哥,向赵王请罪。赵王对长安君的做法倒没有再讲什么,气依然在秦国身上,最后说了一句话:“如若下次秦军再踏上赵国的土地,哪怕是一兵一卒,我也要子楚的脑袋!”
吕不韦事情繁忙,和赵女仍是离多聚少,一天,正是吕不韦和赵女难得相聚之日,赵女为吕不韦起舞——跳的依然是吕不韦喜欢的那《云随风舒》,就听堂前有人抚掌。这样,赵女停了下来,随即回避了。
看去,抚掌的是子楚。
吕不韦把子楚让进厅中,子楚道:“学生失礼,有要事与吕公相商,一急就顾不得让人通报了……”
吕不韦知道,发生了长平坑卒事件之后,子楚是不出门的,现出门来到了这里,并明讲“有要事”,那肯定事不宜迟了,遂问:“什么事?”
子楚道:“齐公子告,楚国和韩国正联合魏国、赵国、燕国谋划攻秦,特来相告……”
吕不韦立即警觉起来,道:“公子先回去,我打听后再谋对策……”
当日,吕不韦出了门。他了解到,楚国牵头,拉上韩国正在魏国、赵国、燕国间游说,谋划共同攻打秦国。
这事吕不韦自己曾经思考过。
当时,赵国的青壮年在长平几乎全部丧生,粮草也全部损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秦军一鼓作气,灭赵,那是最好的时机。但秦军没有那样做。吕不韦想到,凭张禄的精明、白起的老道,秦国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但秦军还是撤回了。这说明,尽管秦军打了胜仗,但自己的伤亡也是惨重的。它已经无力再战下去了。
在咸阳他了解到的情况从另一方面证实了这一点:秦国的兵源已经竭尽,粮食的征集也到了极限。
于是,吕不韦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其他国家能够联合起来,共同攻打秦国,那秦国是难以招架的,因此是十分危险的。而如果那样,他自己正在有效实施的计划的前景就难以预料了。
自然,吕不韦对此并不过分忧虑,因为根据他的分析,其他六国是很难走到一起的。
现在,他担心的事正在酝酿之中,情况究竟怎样,他需要做进一步了解。
他所了解到的另一个信息很快让他放下心来:燕国正在秘密筹划攻打赵国。
燕国是对的,赵国的元气大伤,能打仗的青壮年没有了,粮草用光了,赵国的民气、士气(如果它还能组织一支军队的话)很可能都是低落的。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攻打赵国,那是百战无一败的。
就是说,当时,列国中有两项军事计划正在筹划之中,一项是明的,由楚国发起,联合其他五国,共同进攻秦国。另一项是暗的,燕国要进攻赵国。
吕不韦分析,这两项计划同时酝酿,而最终实施的,将是后者而不是前者。原因并不复杂,联合攻秦由于各自利益的不同,会迟迟难以实现,而独占利益这一因素会驱使燕国很快实施进攻计划。这一计划一旦实施,那楚国的计划就自然告吹。
故而,吕不韦放下心来。
这事可以放心了,另外的一件事却冒出头来,而且可以讲,对吕不韦来说,这冒出了头来的事,就不仅仅是让他感到忧虑,而简直是让他急得发疯了。
吕不韦出去一天没有回来。回到宅第之后,嫪毐告诉吕不韦,午前赵高来,说公子子楚要他问,前一天在相公堂中独舞的是相公的什么人?午后赵高又来,问吕不韦回来了没有。嫪毐问赵高到底是什么事?赵高说,子楚公子看上了那个独舞的……
吕不韦一听肺都气炸了,骂道:“畜生!”
九、气恼
当日,嫪毐没有随吕不韦出门,上午和下午便有赵高来的事。最后嫪毐闹明白了赵高的来意,立即觉得事非寻常。他晓得赵女在吕不韦心目中的分量。想到必须尽快把事情告诉给吕不韦,赵高走后,他就一直待在门房里,等吕不韦回来,好趁吕不韦没进家门就把事情禀报给吕不韦,以免吕不韦进门后,和赵女漆在一块,没有了机会。
吕不韦回来,在下车的工夫,嫪毐便向吕不韦禀报了。
吕不韦听后,狠狠地骂了一句,便进去见赵女。
赵女问了吕不韦出门了解的情况。吕不韦心里一直想着嫪毐讲的那件事情,无论是讲起话来,还是听赵女讲话,都表现得心不在焉。赵女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状况,但对此并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讲什么。
这一状况一直持续到晚饭后,吕不韦觉得应该把打听到的燕国欲攻打赵国的消息去廉颇那里告诉给老将军。
长平惨败加重了廉颇的地位,赵国重新起用廉颇那是迟早的事。
廉颇已经知道了燕国准备攻打赵国的消息。但他还是十分感激吕不韦的好意。
料到廉颇眼下一定非常忙碌,吕不韦在那里没有待住就赶回来了。
还没进门,嫪毐迎了上来报告说:“秦公子到了……”
吕不韦进厅,子楚正在厅中坐着。没等吕不韦讲什么,子楚便问:“楚国联络其他五国攻秦的事可打探到什么?”
吕不韦淡淡道:“有了一些头绪……”接着就把自己打听到的讲了一遍。为了让子楚少讲一些罗嗦话,还主动把对问题的分析讲了一遍。
子楚听后道:“如此便可高枕无忧了……”
吕不韦道:“需将此事报与国内……”
子楚道:“这是要做的——明日我派人去……”
讲完,子楚告辞。吕不韦出厅送子楚,走到院子里,子楚悄声道:“有一事相求……”
吕不韦心里一震,道:“公子请讲……”
子楚道:“昨日来,见堂上独舞女子,深深怜爱,昼夜相思,难以自持,愿得之,望相公割爱……”
吕不韦一听无名大火冒上了头顶,正要发作,一种什么声音在内心响起:不可莽撞!
大火一时被压了下去。半天,吕不韦道:“公子先请回……”
子楚一时不明白吕不韦是什么意思,愣了半天,点头离开了。
吕不韦心中翻江倒海般折腾起来。
这可不是吕不韦在为是否答应子楚的要求拿不定主意。他压根就不会答应子楚的要求,把赵女送出去。现在,对吕不韦来讲,千金易散,赵女难舍。是的,他觉得,他一切都可以舍弃,能够买下邯郸城的金钱,其余家产,可以统统不要,但让他舍弃赵女,那不可能。他还觉得,赵女是上天给他的,他不能违背天意,把上天给了他的赵女送出去。
那他的心里翻腾什么呢?
他大骂子楚不是东西,他思考在不答应子楚的要求的前提下如何了断此事,思考此事会对他的计划产生怎样的影响,等等。实际上,说翻腾,主要是他对子楚有气: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尤其觉得,子楚的举动,实际上已经对他爱如仙神的女人构成了一种难以容忍的玷污。
事关赵女,在赵女的面前,吕不韦尽量克制,自己的不悦情绪不想让赵女察觉。但赵女早就察觉到了,只是,她还没有闹清吕不韦情绪变化的原因,既然吕不韦自己不愿讲明,她便决定暂时不查不问,免得让吕不韦为难。
次日清早,嫪毐报告:“相公,公子那边的赵高在外面等着求见……”
吕不韦一听,愤愤道:“不见!”
嫪毐退出,但接着就又返回,四下看了看,悄声道:“赵高说,公子让问,昨日公子所求之事如何了?”
吕不韦再也无法忍耐,大吼:“让他滚!”
这一吼,自然震动了在内室的赵女。她出来了,轻声道:“相公息怒……”
在赵女面前,吕不韦又一次控制住了,他轻轻拍了拍赵女搭在他肩上的手。只是,他并没有讲什么。
赵女依然什么也没有问。
晚间,吕不韦辗转反侧,赵女在一旁安静地陪着他。
次日,吕不韦决定不出门。早饭后,嫪毐悄悄进来,见吕不韦独自在厅中,便回道:“公子子楚请见……”
吕不韦头也不抬地道:“不见——就说我身体不适……”
嫪毐退出了。
快到中午,嫪毐又进厅。这次赵女在,嫪毐不能不回,轻声道:“公子子楚请见……”
吕不韦依然是那句话:“说我身体不适……”把上午那生硬的“不见”去掉了,态度也变得缓和了许多。
嫪毐又退出了。
到了下午,嫪毐又进了厅。这次赵女在,嫪毐没有讲什么,站了片刻就出厅去了。不一回儿,趁赵女离开吕不韦,嫪毐进厅悄回道:“赵高前来告急,说,公子不吃不喝,焦急暴躁,请相公过去一趟……”
吕不韦道:“休要管他……”
嫪毐退出去。
晚饭后,嫪毐又进厅回道:“赵高又来,说公子讲,既得不到他要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去他娘的……他就要回咸阳,向太子请辞,不要什么嗣立……”
这回吕不韦惊了一下。
十、割爱(1)
当夜 吕不韦仍旧辗转反侧。
这样,赵女开口了:“相公有什么需要妾身分忧之事吗?”
吕不韦觉得无法再向赵女隐瞒了,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事向赵女讲了。最后,他表示了自己最最根本的态度:“一切皆可以舍弃,惟不能舍卿!”
她回想了这两日的情况。吕不韦先是忧心如焚,接着怒火欲发,白日茶饭难进,晚间整夜不眠,这说明有大事困扰着吕不韦。是什么令吕不韦如此呢?有关秦国前途命运的嗣立之事,有关各国之间的军国大事,吕不韦都没有瞒她,是什么事让吕相公对她如此讳莫如深呢?这两日,嫪毐屡屡进厅,从嫪毐的神情看,他回的事并不想让她听到。早上,她正从内室到厅里来,走到门间还没有进厅,就听嫪毐对吕不韦讲,公子子楚请见,而吕不韦的回答——那绝对的回绝,那极端气愤的口气——让她吃了一惊。她想到,在这种时候如果她到了厅中,吕不韦可能感到很不自在。下午,嫪毐又回相同的话,吕不韦也答了与上午相同的话,只是,当时她在场,相公那话讲得婉转了些。这使她想到,吕不韦思虑的事,与公子子楚有关,而且判定两个人之间出现了芥蒂,要不然,相公为什么不见他,还生这么大的气呢?赵女随后想到:与子楚有关的事,为什么总是回避她呢?往日,有关让子楚嗣立的计划,吕不韦是从没有回避她的呀!她百思而不得其解。
啊,原来是这样!
她对吕不韦的申明是异常感动的。她相信吕不韦说到做到。
她自己何赏不是如此。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