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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姑娘,你要做什么?你千万别想不开!”
一声拔尖的叫唤随着一团粉色的影子扑了过来,将纤瘦的薛金荷撞倒在池畔边,也算是成功地将她移到安全的地方。
薛金荷艰钜地坐起身,揉着有点发晕的头,不懂眼前这一位姑娘怎会……“姑娘,我同你说,不管咱们是什么命,咱们都得努力地活下去,压根儿不能轻生的,你知晓吗?”那团粉色的身影有着一张甜美的面容,却有一副极壮硕的身子。
她一把将薛金荷拉起,将她远远地拉离开池子。
“姑娘,我不是要轻生,我只是……”她笑得见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是要轻生的话,你为何要靠水池那么近?”
薛金荷为之语塞地凝睬着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总不能说她是在哀悼自个儿的丑陋吧?
“算了,但往后不可以再如此了,知道吗?”她有点教训意味的语气,却又突地发现她的穿着打扮,不太像是里头的下人,不由得又说:“对了,你到底是谁,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
要她怎么说?倘若她说她是公子的妾,会不会令公子难堪?
“她是大少爷的妾,瓶静。”
寻朝敦的低柔嗓音突地窜进两人之间,令薛金荷不禁抬眼睇着他,心里有一份安心,至少她是认识他的。
“她是大少爷的妾?”裘瓶静闻言,随即跪在地上。“对不起,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才会……”
她急得险些咬了舌,却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解释。这也不能怪她的,毕竟她又不认识她,又没见过这么和善的主子,她会搞错身份,也不能算是她的错,对吧?
“没的事,你起来吧。”
薛金荷见状,连忙将裘瓶静拉了起来,自己还真是怕她受伤,这人只不过是搞错她的身份,这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她的身份也没有那么尊贵呀!
“可是……”呜,除了她家主子,唯一对她好的便是她了。
“起来吧,回去看着你的主子,否则一会儿让她找不到人,可就不好。”寻朝敦笑容可掬地道。
“那我就先走了。”裘瓶静临走前还不忘多嘱咐两句。“他日,我必定会前来赎罪的。”
而当裘瓶静一走,整个气氛又肃穆了起来。
“怎么?仁偟不在?”寻朝敦轻问,试着引导薛金荷说话。
“他已有好多日没回来了。”她脸上带点忧愁地笑着,瞧见他挂在唇边的浅笑,不由得羞得转过身去,又道:“倘若你要知道他的去向,去找刘伯,他会比我清楚一点。”
他是她见过唯一不会在乎她外貌的人,尽管她对他有好感,可他也不能独自到这儿来的,是不?
倘若让不知情的人见着,那兹事体大,她真的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倒是。”他浅吟着,对她又多了一分好感,心想自己更是非要想个法子,让仁将她留在观府里头不可。“那我先走了,告辞。”
薛金荷点了点头,微漾着笑,目送着他离开。
倘若她所喜欢的人是他,是否她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至少他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的脸。
她轻叹了声,走回厢房,没发现在池子的假山边,有一双阴惊妖邪的眸子正一瞬也不瞬地瞪视着她。
夜色深沉,入冬之后,黑夜比以往降临得更早,用过晚膳之后,薛金荷只能百般无聊地坐在床榻上发愣。
他还是没有回来。
她以为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他也差不多该要回来了,但是或许是玩得还不够尽兴吧,他还不想回来。
唉,为何要这样思念着他呢?
他是绝无可能喜爱她的,为何她还要抱着这样的思念待在这个地方?以前待在凤凰山上时,反倒是比现下还要来得快乐一点,至少她看不到他在做什么,至少她不会知道他是如此厌恶她的存在。
八成是因为她在这里,他才不愿回来的。之前刘伯也说了,公子从来不曾数夜未曾回府,尽管边疆有危急之事,也必定先有联络,不会如现在这般待在风雅楼一去不回。
是因为她吗?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他又何必这么做,直接开口要她回凤凰山不就成了?
虽然他总说他是在报恩,但她对他所做的事,根本不足以让他报恩,不过是替他敷敷药草,纯粹只是举手之劳,犯得着如此多礼吗?
她没想过有一天两人之间会变成这样,她不过是想要窝在山上,静静的念着他、淡淡的思着他,不敢奢望有朝一日,她会陪在他的身旁。她人现在是在观府里头,却非她所想的那般惬意,反倒是痛苦极了。
原本在阔别一年后相遇,那匆匆一瞥已令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惊叹,她为此感到满足;以为自个儿只消久久见他一面,便不会再兴非分之想。可一旦被他带回观府,她的心竟益发的贪婪,只见一面再也满足不了她蠢蠢欲动的心,安抚不了她躁动的思念。
但又能如何?
她不美,一点都不美,又怎能将他拴在自个儿身边?
观府里头随便挑个婢女都比她来得有姿色多了,她的容颜……他又怎么看得上眼呢?
别再痴人说梦了。
叹了口气,薛金荷站起身,抓了一件袍子盖在仅着中衣的身子上头,开了窗,瞧着远处的灯火。一盏盏的灯火在在显露出观府的富裕,更让她深刻地知道这里一点都不适合她,她不过是个孤儿,顶着这一张不讨喜的面容,或许她该一辈子都待在山上才对,不该妄下红尘,徒增烦忧。
迎着冻入骨髓的寒风,任由刺骨的风吹拂着她纷乱的心绪,说服着自己下定决心离开这里,别再打扰他,却在此时突地听到一道低沉如魅的嗓音传来——“这么晚不睡,是在想情郎吗?”
那个声音这么近,近到仿若就在她身边,薛金荷赶紧回过头,突见观仁偟就在她眼前,两人的脸险些撞在一块。
天,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而且还满身的酒味。
“公子。”她怯怯地喃着,发觉他的神色不对,仿佛又生气了。
“公子?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吗?我要你直称我的名字,别再公子、公子的喳呼个不停。”他突地暴喝出声,猿臂一探,将她纤弱的身子往他的怀里带,再抱着她回到床榻上。
观仁偟眯起幽邃妖邪的眸,直盯着她那张平凡的脸,心里是不下数百次的咒骂和啐斥。
可恶,不过是这么平凡的脸,为什么能够那么轻易地揪住他的心?更令人感到怒气冲冲的是,她居然背着他和朝敦见面,甚至还与他谈笑风生,简直是快要气死他了!
她以为她是谁?她不过是个因为长相极丑而被抛弃在山间的孤女,她凭什么诱惑朝敦!她以为她是个美人吗?以为她的韵味十足、风情万种吗?她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不清自个儿的丑陋!
而朝敦也真是太放肆了,居然直入他的北苑与他的妾兜在一块儿,他的眼中到底有没有他这个兄弟?
“可是……”
他幽黑的眼眸里仿若蕴着疾风骤雨般地瞪视着她,令她不由得直往后退,却碍于被他擒得死紧,闪避不了。
“没有什么可是!”他断然截去她微弱的辩驳。“叫我仁偟!”
她为什么不愿意这么唤他?难不成是因为她较喜欢朝敦吗?要不然,为何她一见到朝敦,就会笑得那么开心?
那含羞带怯、欲语还休的模样,在平凡的容颜上头增添了让人傻眼的丰采,令他为之一颤,为之疯狂;她明明不起眼的,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他会觉得她是如此地艳绝无俦?
是因为她爱朝敦吗?
他听人说过,热恋中的女人,在自个儿的心上人面前,总是一副羞涩的模样,总是会散发出一股诱人的姿态;而他看在眼底的一切,岂不是说明了她是喜欢朝敦的?
可恶!
他拥紧她,突地吻上她微颤的唇,不再柔情蜜意,反倒是多了一分掳掠的霸意,一种抢夺的狂獗,强行将她压在床榻上。
“仁偟。”她在他激烈的挑诱中喘息着。
天,难道他是打算真让她成为他的妾吗?这……“总算是愿意喊我的名了吗?”他低笑着,带点高深莫测的愠怒,突地撕开她的中衣,露出粉色的抹胸。“你是不是都这样唤着朝敦的名字?”
他相信朝敦绝对不可能觊觎她,但是他不敢保证她不会眷恋他。
“为什么会扯到寻大人?”醉人的粉嫣红上了她的颊,令她羞涩地敛下眼,不敢看向噙着诡邪气势的他。
他到底是怎么着?瞧他明明是很生气的啊,为什么却又抱着她、亲着她?
这可是两人之间亲密的事,为何他会突然这样待她?是因为喜欢她吗?但是倘若是喜欢的话,为什么又会提起寻朝敦?
“我为何会提起他?”观仁偟邪气地笑着。“这要问你不是吗?”
想不到她居然敢这样子问他?她该不会是把他当成瞎子,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吧!
“我?”薛金荷浅喘着,感觉他粗暴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引起她一阵麻栗的感受,瞬间窜遍她的周身,在刹那之间,仿佛有一道奇异的情愫攫住她的心,细微地在告诫她什么似的。
“他今儿个不是到北苑来吗?你不是同他聊得挺高兴的吗?我瞧你笑得千娇百媚,一副眼儿如桃,唇儿如杏,像是快要爬上他的身了。”话到最后,化为万道怒雷,声声地敲在她的心坎上。
“你胡说,我没有这么做,你不能这样污蔑我!”
她先是一愣,随即发觉他的大手粗暴地蹂躏着她的身躯,甚至已经褪去了她的裙,拉扯着她贴身的亵裤,登时拉回了她错愕的心神。
他在说什么?他怎么可以随意编派罪名给她?
“我胡说吗?”他不怀好意地笑着,唇角勾得教人心悸。“对了,当你的奸情被人发觉时,你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但我要先告诉你一声,你……太丑了,我猜朝敦对你是看不上眼的,你可千万别再顶着这一张丑颜去纠缠他,坏了我的名声!”
话语陡然一转,化为冷峻寒严,握在她丰挺浑圆上头的手猛地一握,见她痛楚得皱拧了眉,不知为何他竟有着报复的快意。
报复?快意?他都快要搞不清楚自个儿在想什么了,唯一能够牵动他思绪的是在他身底下的这副绝美躯体;甩开纷乱理不清的思绪,他狂然地褪去自身的束缚,霸气地将炽烫的欲望送进她紧窒的体内,感受她湿热润泽的包围。
“啊——”她痛楚难遏的哀叫出声。
痛的不只是躯体,更是被他戳得千疮百孔的心;她是个孤女,但不代表她不懂妇道,她知道自个儿有张丑颜,所以她不会痴心妄想,而他却丝毫不听她的解释,硬是强要了她。
在他的眼中,难道她只是个不堪的玩物吗?他要的只是她的躯体……“我劝你不要巴着朝敦了,否则我……”
“我没有,我……”
鼻头一酸,千言万语皆哽在喉头,泪水霎时夺眶而出。
他为什么非要这样子伤害她?她以为他愿意拥抱她,是因为他对她是有那么一点喜爱,想不到竟是一夜的慰借!
“你要知道,能够接受你这一张丑颜的,只有我!”
薛金荷无声地啜泣着,心碎落一地;她知道她丑,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子伤她?为什么?
倘若他真是厌恶她的话,他可以告诉她,她会随时离开这里的,绝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为什么他却要编派各种诡异的罪名将之套在她的身上?
第六章
初升的朝阳在入冬的薄雾云层中迸射出淡淡的光线,落在薛金荷的脸上,更令她脸上的清泪显得触目惊心。
观仁偟蹙紧眉头,粗糙的长指滑过她带泪的脸庞,眷恋着她细腻如凝脂般的肌肤,轻轻地抚过她干涸的泪痕,来到她的耳畔,心不由得被她泪湿的发给揪住了,疼楚不已。
该死,他怎会这样子对地?
倘若她真